豪華舒適的馬車車廂內。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車廂四麵皆用掛毯裝飾,即使車內的人不小心撞上車體,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而且茶具書案軟榻無一不全,宛如一個活動的屋子。


    此時,淡紫色地毯上有一人靜靜沉睡,恬靜而美麗的容顏像一縷陽光,溫暖人心。


    一床薄薄錦被覆蓋在她身上,紅色被麵將她的膚色映襯得更加如玉般誘人。


    柳葉眉,長長睫毛輕覆,在眼下形成兩道暗影,紅潤的唇瓣如成熟的櫻桃般鮮豔欲滴。


    一隻修長大手從一旁探來,在那兩片紅唇上輕輕描畫著。


    她累壞了,嘴角卻因這個認知而不可遏製的上揚再上揚,宛如偷腥成功的貓兒般狡猾又得意。


    隻羨鴛鴦不羨仙,願攜佳人遠廟堂。


    想到此,舒展的劍眉輕攏,廟堂啊……他這影子護衛龍首的身分一旦確立就是一生一世,除非他謀叛或死亡。


    若非這不見天日的身分,皇上也不會執意非要將他招為東床駙馬不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的一時失策,倒讓他遇到今生最愛,說起來倒真要感謝皇上。


    笑紋重新在唇邊漾開,猶如春回大地,刹那間雲開霧散,風華無限。


    眸光忽黯,他俯身在她誘人的紅唇輕啄一記,最後索性與她一起躺在地板上,將人攬入自己懷中,閉目休息。


    隨著馬車的顛覆,他漸漸陷入夢境之中。


    因口渴而轉醒的葛飛花,在看到眼前放大的熟悉俊臉時,微微怔了一下,長長睫毛揚了揚,記憶一點一滴回籠。


    如玉的膚色因回憶而漸漸紅透,想到他張狂而野性的掠奪,想到他們汗水交織、氣息交融的情色畫麵,她忍不住害羞伸手捂住雙頰。


    真是羞人,這儒雅俊美的男人,平日總是一副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的彬彬君子樣,可一旦到了床上,每每變成一隻散發著野性與掠奪的狼,讓她時常嚶語哀求卻仍不肯饒過她。


    明明她在跟他生氣,這男人卻用下流手段來「懇求」她的原諒,真是過分!


    想到這裏,她不禁握拳朝他捶了下去。


    不料拳頭卻在半途遭人攔截,他雙眼未睜,已先逸出笑聲,「娘子,還在生我的氣啊。」


    她當然生氣,他那樣堂而皇之地抱她入繡閣,整日未出,白癡都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什麽,這讓她日後如何再麵對葛府的人嘛!


    「你我夫妻,魚水之歡本是常情,有什麽好難為情的?」他手上微微用力,再次將佳人扯回懷中。


    「放手。」


    「本王真是愛極了懷抱娘子入睡的感覺,很香豔。」


    她因他口中的「香豔」兩字再次爆熱,「放手啦。」


    「怎麽了?難道是娘子不愛為夫?」他故做哀怨。


    「我渴了。」


    「是為夫的不是,來,我扶你起來。」


    擁她在地上坐起,從桌上倒了杯茶水,遞到她唇邊。


    「娘子請喝。」


    見他這般獻殷勤,再想想他當時逗弄她的話,葛飛花心頭的最後一絲火終於消失無蹤,張口喝了那杯茶。


    將杯子放回桌上,他將她摟抱在胸前,伸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帶著一絲希冀地道:「你說這裏會不會已經有個小生命?」


    她的手情不自禁也撫上自己的小腹,遲疑著,「會嗎?」


    「娘子是在置疑為夫不用功嗎?」他微惱。


    聽到身後男人的憤怒之聲,她聰明的沒再嗆聲,「或許真的有了。」


    「那等下到驛站,我們找個大夫來瞧瞧。」他立刻興奮起來。


    「王爺——」她好笑地拍了他一下,「查不出來的。」


    「為什麽?」


    她紅著臉,低若蚊蚋地道:「我們圓房不過十日光景,喜脈按說不會這麽快顯現的。」


    是他一時樂暈頭,忘了考量時間這個問題。唉!


    「希望快點有。」


    「王爺如此想要孩子嗎?」她忍不住蹙眉,若她肚皮始終沒消沒息,他是否也會像其他男人一樣,以「無所出」而再納新妾?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磨蹭著,聲音低沉而性感,「不是這個原因,我隻是一直在想,如果我們生個女兒的話,我把她教成你這般性格,到時是這丫頭像你一樣震住嶽父,還是我掌控局麵的勝算較大。」


    「無聊。」半晌後,她隻能擠出這兩個字奉送他。


    傾身在她頰畔落下一記輕吻,他笑了,「不要多想,我不會對三妻四妾有興趣的!真愛一人便已足矣,本王的心也隻容得下一顆心。」


    她因他最後一句而動容,一抹幸福的笑靨在她美麗的臉上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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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盜這一個職業,曆朝曆代,屢禁不絕,所以他今天會遇上,也實在是沒什麽好吃驚的。


    看看身邊的妻子,葉閑卿眼中不由得笑意加深,「看來娘子對此場麵也是見怪不怪。」


    「出門在外,遇上幾次強盜打劫,正常。」


    「但能像娘子這般泰然以對的閨閣女子,畢竟不多。」


    「不多不表示沒有,那隻是天下男人對女子的偏見罷了。」隻要給機會,她相信女子的表現不輸男人。


    他聰明的不再就這話題繼續探討下去。在這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像他妻子這樣特立獨行的女人,本就不多,這不多的花兒更確定刺兒多得很,想要摘花更要小心,莫被花刺紮到。


    「這是臨行之時驛站官員孝敬的當地名吃『一品糕』,娘子快嚐嚐。」


    「當地名吃?」


    「難道不是?」


    她笑了,「我來往京杭兩地數年,倒不知此地竟然有此名吃,當真孤陋寡聞啊。」


    「娘子……」不需要這樣含沙射影吧,他對這些確實不如她了解。但若論起朝局政事,他絕對不輸人。


    「不過,既然驛站官員這樣講了,我倒要嚐嚐是如何美味。」


    「我喂你。」


    她微微遲疑了下,然後張嘴咬了一口糕點。


    「味道如何?」


    「蓮荷之香,肉桂之味,燕窩、魚翅……果然不愧是一品糕。」單就配料就讓人瞠目,更難得的是,廚子竟能使各味食材味道中和,甜中帶鹹,更顯美味。


    「看來嶽父嗜愛美食的習慣,娘子也受益良多啊。」他不勝感慨。


    「既然是花自己的錢,我若不仔細品嚐未免虧本。」


    果然像她的個性。


    朝車窗外看了一眼,他搖頭,「這夥強盜的招子不亮。」


    「是你太過招搖了。」若她是強盜,也一定會打劫他這看上去就十分肥美的羊。


    「明明就有侍衛隨行保護。」他故意嗆聲。


    「曆朝官員被打劫的,甚至滅門的少嗎?」


    「本王不是一般官員,是逍遙王。」


    「但那也隻證明你的油水更多罷了。」除非強盜是瞎子,才可能放過他這隻肥羊不擒。


    「娘子真是言簡意賅啊。如果侍衛抵抗不住,怎麽辦?」旅途寂寞無趣,隻好逗弄愛妻以自娛。


    「打不過就跑。」


    「跑不了呢?」他步步緊逼。


    「那就認命好了。」


    他訝異地揚眉,「認命?萬一他瞧上你的美色,要你當那勞什子押寨夫人怎麽辦?」


    「認命。」


    簡單的兩個字大大刺激了咱們當朝逍遙王的心髒。


    「認命?」聲音下意識拔高,這就是前不久才對他說絕不會改嫁的人說的話嗎?


    「王爺想聽什麽樣的答案?」你要玩,我奉陪。明明臉上全無擔憂之色,卻故意問她這個問題,她要如他的意,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咦?花飛葛,還不錯耶,那她要不要配合一點,將心裏的話如實講出來呢?


    「葛飛花——」可惜,在她猶豫的當口有人已經先沉不住氣,「你敢給我認命!」他做鬼也要回頭掐死她,拉她一同去投胎,生生世世做夫妻,糾纏不休。


    心中大樂,葛飛花臉上一本正經,再下帖猛藥,「那要不妾身假意委身給強盜,伺機為王爺報仇好了?」


    「不準!」他寧可她清清白白地隨他一起死,說他自私也好,他就是不能容忍她美麗的身子被人染指,就算他死了都別想!


    「難不成王爺想要我殉情?」


    「本王會在最後關頭先親手殺了你。」


    她聞言卻笑了,「多謝王爺。」


    「謝我?」他反而一怔。


    「俗話說,女人有福死夫前。王爺殺我,我必死於王爺之前,豈不算是有福?」她笑靨如花,繼續往下說:「再說,妾身怕自己下手失了準頭,有王爺代勞也省了我的麻煩。」


    他不再說話,隻是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生同寢,死同穴。


    她無怨,他無悔。


    馬車外,看似普通的王府侍衛,實則都是皇家影子護衛的日影,身手絕非等閑,強盜找逍遙王黴頭,卻是踢到大鐵板,下場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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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湖畔,榻柳垂岸。


    繁星如豆撒滿夜空,晚風就像情人的手輕輕拂過,溫柔而多情。


    這合該是浪漫多情的夜晚,適合發生一些唯美的邂逅,但他們之間籠罩的氣氛卻有些沉重。


    「大哥,今日之約我原本並不想來。」望著星光閃爍的湖麵,葛飛花的聲音透出一絲疲憊。


    「難道你我從今而後便隻剩合夥人的情誼嗎?」任世清痛心問出口。


    「若真如此,今天我就不會喊這聲大哥了。」


    「華弟……」


    「大哥什麽事?」


    他幾番欲言又止,最後發出一聲長歎,舉目與她一同望向襯著滿天星子的西子湖。


    「佛家常說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也許錯過這處風景,下一處風景更勝從前。」


    「華弟真的如此看待嗎?」


    「以前,我曾看錯一個人,我以為他若得不到的東西,定會不惜毀掉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後來我才明白,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聞言,任世清沉默片刻後低笑起來,「也許你並沒看錯。」他是有過這個念頭,就在剛剛還是這樣想,但她的話讓他遲疑了。


    「我是否看錯,並不取決於我,而在那個人。」她的聲音平靜而輕柔。


    「那個人對你而言重要嗎?」


    「當日結拜,生死與共,若說不重要,我是在自欺欺人。」


    「結義之情……」他笑,原來她自始至終對他竟隻有這結義之情嗎?「我以為若沒有那道聖旨,一切會不同。」都怪皇上多事,要求她拋繡球選婿。


    「一切不會不同。」她的聲音依舊輕柔,語氣卻十分堅定。


    「為什麽?」


    「本朝女子,十四便可嫁人,若有心,大哥以為還會是今天的局麵嗎?」短短幾句話,點出他的盲點。


    「原來一直是我錯了。」


    「從前大哥既不點破,何妨日後繼續維持原狀?」


    他輕歎,「你我二人的心照不宣,意思竟差了這麽多。」


    「若大哥的心結難解,小弟便也隻能從此避不見麵,也省去了彼此的尷尬為難。」


    「我以為你會舍不下這片辛苦打下的基業。」她不是一向把賺錢擺在第一位?


    「錢財本是身外之物,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也正應驗了佛家的舍得之說。」


    「五年時間並不是一句話就可以道盡。」他默默守候了五年,難道就這樣經易放棄?


    「人世滄桑卻是彈指之間。」希望他能學會放下。


    「華弟乃我信任之人。」


    「大哥亦是費華信任之人。」費華是她女扮男裝,在外行走時的假名。


    「所以不擅理財的大哥若不將這大片的家業托給信任之人管理,豈非愚人一個?」他將目光從湖麵上收回,轉而看著身邊想愛卻不能愛人。


    「大哥把我當家人?」


    「我們之間從來不分你我。」


    「那就不要讓我為我的家人擔太多心。」她轉過頭,對上他的眼。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舍得之間所經曆的折磨,有時需要有人分擔。」字字緩慢,字字沉重。


    她無言。


    「本王歡迎任兄隨時賜教。」一道清朗之聲由晚風送達。


    兩個同樣出色,卻又同樣臉沉如鐵的男人,默默相對,不發一言。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卻是第一次以真正的身分麵對麵。


    任世清沒料到那夜深不可測的男子竟然會是逍遙王本人。


    「王爺是真人不露相。」他不得不感歎,單就這一點而論,他跟她倒有相似之處,都被世人口舌所累。


    「彼此彼此。」雖然當時曾猜想他身分不單純,卻沒料到會是江湖上一堡二宮三家之首的風雷堡。


    「我與義弟相約有事相談,不知王爺為何會一起前來?」


    「我看今夜月色迷人,美景錯過再尋不易,便趁著夜色出來散散心,不想卻碰到了堡主跟她在此喝茶聊天。」他灑脫一笑,輕揮手中摺扇,抬頭看著繁星浩瀚的夜空道。


    任世清忽地綻出一抹笑。這位逍遙王看似灑脫,卻分明在閃躲她的目光,而他看到了她眼中的不滿。隻有在逍遙王麵前,她才會展現真性情……她永遠都不屬他,他該放手了。


    「公事已經聊完,約義弟湖畔談心,如果早知王爺有此雅致,一定開口邀約。」


    「那是本王的不是了,沒能將自己的心意及早告知任兄。」


    「好說。」


    看似閑談的語氣,目光卻互不相讓。


    葛飛花將視線重新移回湖麵,要怎麽擺平恩怨由他們去,隻要沒有性命之虞,她不便插手男人之間的爭鬥。


    今夜之約,功德圓滿,她心情驀然飛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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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杭州城外十裏長亭。


    人生在世,聚散離合尋常事。


    十裏長亭,灑下多少離人淚。


    碧車如織,野花浪漫。長亭前的三個人卻心情各異,無心郊外美景。


    「大哥,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送到這裏吧。」最終還是葛飛花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


    「一路順風。」任世清眼中閃過失落。


    「任堡主請回吧,他日上京,葉某必將盛情款待。」


    「客氣了。」雖是這樣講,他卻很清楚要再次踏上京城那塊土地,會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


    「我們的眼界要放遠,天下之大,奇花異草無數,大哥莫被一枝半朵的閑花閑草而阻止了前進的腳步。」葛飛花的語調帶著那種花花大少、情場浪子的味道。


    兩個男人忍不住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無奈。


    「大哥,莫對公主太過失禮。」轉身之際,她終於忍不住小聲囑咐了聲。


    任世清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神色,狠狠地朝一旁的閑閑搧風的逍遙王瞪去一眼。他竟然給他玩這手,被尊貴的皇家公主纏上身,他除了閃躲一途,目前尚無其他辦法可行。


    「任兄,所謂美人如花,莫錯過了花開時節。」葉閑卿涼涼的說,反正要傷腦筋的人不是他,嗬嗬。


    「在下會謹記王爺之言。」任世清咬著牙道。


    「那我們便告辭了。」


    葉閑卿扶著妻子上馬,然後自己再登上另一匹馬,策馬前行,跟等候在前方三裏處的馬車會合。


    望著兩匹馬漸行漸遠,任世清的神色很複雜,有祝福,也有失落,甚至還有一絲企盼。


    也許,下次相見他已能放下對她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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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樹飄香時節,滿園芳香。


    斜倚在桂樹下的軟榻上,逍遙王府的女主人看起來神情倦怠,臉色蒼白,似乎身子微恙。


    長廊盡頭,一道身影急急而行。


    「娘子——」


    聽得人聲,葛飛花微闔的眼瞼睜開,抬頭看去,不由得麵露驚訝之色,「王爺——」他奉旨陪皇上出遊,這時怎麽會回京?


    「娘子辛苦了。」他坐上軟榻,握住她的手,雖一臉風塵,卻難掩滿麵喜色。


    「皇上——」


    「我一切都安排妥當,放心,為夫不會拿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的。」


    「我真的沒事。」


    他伸手撫上她蒼白消瘦的臉,一臉憐惜地道:「原本光彩照人的玉顏,如今這般憔悴,怎能說沒事。」


    「大夫說了,再過些日子情況便會好轉。」


    「過些日子是多久?」看她這樣,他好心疼。


    「大約再半個月的光景吧。」她不是很確定。


    「小姐,半個月是大夫說最好的情況,若是情況嚴重,有可能拖到臨盆。」小葉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這還了得!現在已經這般憔悴,若是拖到臨盆,你的身子會被拖垮的。」一向淡定的葉閑卿首次慌了手腳。


    大葉在一旁偷笑。


    小葉偷偷衝著主子扮鬼臉。


    「王爺——」葛飛花也忍不住想笑。她這個孕吐的人都不擔心了,怎麽這準父親和準外公都這麽憂心呢?想到前幾日父親前來探望時的焦慮,再看看眼前丈夫的情形,她不由得笑出聲。


    「你笑什麽?」他緊張得要死,娘子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會緊張是第一次做父親,可我爹,明明已經當外公了,卻比你還緊張。」


    大葉憋笑道:「老爺說,老夫人當年生小姐的時候可是非常正常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不適,哪知小姐會是這種情形,氣得老爺一直在罵姑爺。」


    「罵我?」幹他什麽事?


    「嗯。」葛飛花幹脆趴到軟榻上繼續笑。


    小葉接過姊姊的話道:「老爺說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堅持上請罪摺子,直到皇上準了為止,小姐就不會有今日的苦難。」


    葉閑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這個寶貝嶽父,這種事怎麽能這樣評論呢,而且還追溯到當初的拋繡球之事。


    「還有別的不適之症嗎?」


    「除了不能食用葷腥之味,其他還好,你不用擔心。」話音未落,一陣惡心湧上喉嚨,她直接向前傾了傾身子,險險將酸水吐到榻前。


    「王妃今天可有吃什麽嗎?」


    「回王爺,今日小姐吃什麽都吐,所以……」


    「來人哪,快來人啊!」葉閑卿馬上轉頭叫人。


    「王爺。」


    「多請幾位廚子入府,幫王妃調理飲食,今天要是不能做出一樣王妃能吃的東西,有你們好看!」


    「嗯!」突然之間惡心之感加劇,讓她直吐到臉色蠟黃,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病懨懨地躺倒在軟榻之上。


    「來人啊……」咱們逍遙王終於忍不住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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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當雲來寺荷花盛放時,逍遙王府添了一位小郡主。


    當日,向來視金錢如糞土的逍遙王席開千桌,宴席從王府門口一直擺到城東禦史府。


    其盛況讓京城百姓議論了數月之久。


    而外人所不知的是,因為太過鋪張浪費,逍遙王與葛禦史這對同命翁婿,雙雙被禁足,一個是三月之內禁止踏足臥房,一個則是三月之內禁止踏足王府。


    可惜的是,這嚴厲的懲罰沒讓他們學乖。


    在小郡主滿三個月那天,這對翁婿竟又冒險,再次席開千桌。


    這次惹得逍遙王妃抱著女兒到城外「紫雲庵」修身養性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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