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皆紅的洞房內,龍鳳喜燭高燃。


    新娘喜服搭在屏風上,床上喜帳低垂,新娘已自睡下。


    看到這種情形的沐非塵無聲的笑了笑,轉身將門栓插好,輕步栘至床前,伸手掀開喜帳。


    “折騰了一天,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我已經吃過糕點了。”


    “合巹酒總是要喝一杯的。”


    唐滿月無奈地從床上起身,接過他遞來的合巹酒,喝了一口。


    “你心情不好?”


    “我想應該沒人在成親當日狀況頻出之下,還能保持愉悅心情的吧?”


    他笑了,“有道理。”


    “我累了,先睡。”


    “先睡?”


    “如何?”她不馴的挑眉。


    “今天是我們新婚之日,洞房花燭夜你要先睡?”


    “懶得理你。”唐滿月重新躺回床上。


    一雙大手放至她肩頭,沐非塵的聲音透著幾絲哀怨,“娘子,新婚之夜就冷落夫婿,不太好吧?”


    一巴掌拍掉他的毛手,她拉被過頭。


    沐非塵輕歎一聲,在床邊坐下,“看來你是真的很不高興。”


    唐滿月沒說話。


    “我沒想到他會來。”


    “我也沒想到。”被子裏的聲音悶悶的。


    “他看起來終於死心了。”


    “但願吧。”


    “你話有保留哦。”


    “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


    “青梅竹馬。”有人的臉開始變顏色了。


    “如果沒有那個婚約,我會當他是大哥。”


    “可是,婚約存在。”他忍不住開始替徐明歎氣了。


    “所以別在這時候來煩我。”聲音惡聲惡氣起來。


    討個沒趣的新郎倌於是摸摸自己的鼻子,脫衣服上床睡覺。唉,可惜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虛度呀。


    翌日,當他們向上官夫婦辭行時,突然下人來報有人送來賀禮。


    兩人對視一眼,沐非塵拿過禮盒打開,一看,他為之怔愣。


    看到這個禮物,即使送禮者未留姓名,他也知道是誰——徐明。你竟然拿這個東西當禮物?!


    唐滿月見他神情古怪,湊過去一看,臉色忽變,那是一對圓形玉佩,一日一月分別鑲嵌其上,赫然是她跟徐明的定親信物。


    “啪”的一聲,錦盒被沐非塵闔上,他臉色鐵青,聲音發寒地看著拿禮盒進來的下人,“送禮的人走了沒有?”


    “已經走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東西我會還給他的。”他什麽意思,還想讓滿月睹物思人嗎?哼!


    “什麽東西要還人啊。”白寶珠好奇地探頭一看,然後驚異出聲,“哎呀,師兄,這塊嵌月亮的玉佩不是你的嗎?”


    沐非塵心中暗叫慘,眼睛幾乎不敢看向新婚妻子。


    唐滿月心頭一震,驚疑不定的眸光落在丈夫身上。


    真相遲早都有揭開的一天,隻是早與晚罷了。


    “原來是你撿到了它。”一字一頓,字字沉重。


    沐非塵隻能保持沉默。


    “原來是你害我這麽些年擔心受怕的。”


    “這東西比較少見。”最後他隻能這麽說。


    “普天之下也隻有這麽一對。”稀世之珍。


    “所以我留在身邊把玩了幾年。”


    “那我算是活該?”


    “滿月——”不需要這麽疾言厲色吧,他當年也隻是撿到,而後未能及時歸還而已,最後還不是還給她了,這麽愛計較。


    “沐非塵。”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嗄?”她這樣說,他反而一時反應不過來。


    “當我畫出圖形讓你幫忙查找時,你為什麽不肯坦承?”


    “這東西師兄送給我娘當四十歲壽禮了,不過前些日子他突然跑回庸人穀,千拜托萬拜托的又要了回去,原來這東西是師嫂的?”白寶珠終於截到插嘴的空檔。


    唐滿月愕然地看向沐非塵。


    他神色不大自然的點頭。


    “你離開的那段時間是回去取玉佩?”難怪當日見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她的心為之抽痛。他也是求將事做到盡善盡美了,這讓她如何再怪他。


    “我真慶幸是我撿到了這東西。”否則,隻怕此時她早就是平陽侯府的少夫人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唐滿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沐非塵幹笑了兩聲,“滿月,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行船,別跟我賭氣,我們好歹昨天才成的親。”


    “大師兄,你慘了。”白寶珠在一邊幸災樂禍。


    “死丫頭,閃一邊去,別搗亂。”嫌他不夠焦頭爛額啊,這些同門一個個全等著看他笑話,奇怪,他平時不就是嘴壞了些,他們用得著這麽見不得他好嗎?


    “喂,師兄,你現在站的地盤是我家耶。”厚,真是不會看情形。


    “什麽你家,你家在庸人穀呢。”


    “我現在是上官家的少夫人哦。”白寶珠笑容燦爛。


    呃,對呀,她現在是上官少夫人,上官家可不就是她家,庸人穀隻能算是她的娘家了,汗,習慣了習慣了。


    唐滿月看著那隻禮盒,不禁又歎了口氣,“這禮物不能收,要送回去的。”


    “對對。”絕對不能收,這要是整天都看到妻子跟別的男人曾經定親的信物,哪個正常男人受得了啊,至少他沐非塵受不了。


    “看來,還是得入京一趟。”她微微蹙眉,心情有些複雜。


    “正好去看望一下嶽父嶽母。”


    白寶珠忍不住又插嘴,“大師兄,你確定師嫂的父母想見你?”


    “十二少,把你老婆拉走。”有人抓狂了。


    上官聰不發一言將妻子拉回身邊,隻是不忘冷冷的瞪了沐非塵一眼,示意他站在別人的地盤上時要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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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瑟的秋風吹來淡淡的花香。


    徐明已經在亭裏站了半天,他在等一個人。


    當聽說唐尚書的女婿上門請罪時,他以為自己終有機會再見唐滿月一次,可是他趕到唐府卻隻看到那個占了她心的男子。


    沐非塵,出身庸人穀,武藝超群,更於日前在黃山百曉生江湖排名擂台賽上,再次奪得江湖公子排行榜第一名,手中那柄玉骨風月扇更是名列兵器譜第三名。


    談笑間力挫群雄,若非品性有待修正,恐怕那個江湖十俠的排行榜上也會有他的大名。眉宇間漸漸籠上輕愁。就是因為這個沐非塵太過出眾才會讓他失去月兒。


    “在下來遲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徐明一驚。這人的武功果然不可小覷,竟然近身一丈之內自己還未察覺。


    “是我來早了。”


    “冒昧相約,多謝徐兄賞臉。”


    徐明搖頭,看著他的眼道:“即使你不約我,我也會約你。”


    “哦?”


    “你心裏清楚上次見麵,我們之間的事情並沒有解決。”


    沐非塵笑了,“徐兄要如何解決?”


    “雖然江湖上都說沐大少武功深不可測,可是沒有親身領教過,在下卻是不大相信。”


    “可是在下今日約談徐兄,實在沒有與人動武之意。”


    “好吧,先說你的來意。”


    “這件禮物還請徐兄收回。”


    一看到那隻錦盒,徐明臉色微黯,“她不肯要嗎?”


    “這禮物太過貴重,也太過沉重了,我與拙荊實在不敢笑納。”沐非塵話中有話。


    徐明苦笑一聲,“是呀,若沒有它,或許便不至於是今日這般的結局。”


    “禮物徐兄收回吧。”


    徐明伸手去接。


    兩個男人都沒有立時收手,不動聲色地以內力相抗,片刻之後,徐明將錦盒放於亭內石桌上,額際汗漬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光澤。


    而兩人移開腳步的地方分別凹陷大半截。


    “她好嗎?”


    沐非塵微微一笑,“好。”


    “為什麽沒有一起回京?”


    “身懷六甲不便長途跋涉。”


    “好好待她。”


    “我會的,徐兄也請放手吧。”


    “我會試著的。”


    “那在下告辭了。”


    微風徐徐地吹拂著,山腰涼亭裏的身影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月兒西墜,紅日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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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是沒能再回去。


    看著腳下的草地,唐滿月輕輕地歎了口氣。


    來到庸人穀已經半個月了,這裏的風景很好,人也很好,唯一不太好的是她的心情。


    他沒讓她一起去,她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想到沐非塵的小心眼,以及那泛著酸氣的口吻,她“噗哧”一聲笑了。


    伸手摸向小腹,經過這段日子的調理,她害喜的症狀總算穩定,可以正常的飲食。


    抬頭看到一隻小鳥展翅飛過,又不免微微撇嘴。去了這麽久,他幾時回來呢?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熟悉的調笑語氣,是她思念不已的俊秀麵容。


    她不自覺地露出淺笑,“回來了。”


    “當然,身子還好吧?”


    貼近他的懷中,感受他穩健的心跳,唐滿月輕輕地道:“我很好,你怎麽會去了這麽久?”


    “路上有些事耽誤了行程,想我了?”他有些不正經的笑,順勢在她的唇上親了一記。


    “嗯。”她沒有否認,大方坦承自己的思念。


    微微怔忡,沐非塵笑著擁緊懷中的嬌軀,“他們二老身體無恙,玉佩我也當麵還給了他。”


    沉默了片刻,她低低地問出口,“他們怪我嗎?”


    沐非塵歎了口氣。當時說得信誓旦旦,事到臨頭卻仍免不了心情忐忑。


    撫弄著她柔滑秀發,他道:“如你當日所說,嶽父果然是有考量的,隻是沒料到小侯爺會闖到我們成親的現場去。”


    “我爹還有講什麽嗎?”


    “他說希望你下次回去的時候,帶上他可愛的外孫。”


    唐滿月不由得暈紅了臉。唉,她未出嫁便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做出有違閨訓之事,若是被娘知道了,恐怕免不了要被說上幾句。


    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一段時間不見,她因懷孕的日子漸久,竟多了幾絲誘人韻味,小腹微微隆起,但若不細看,以她豐腴的體態倒是不易察覺出異常。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微發熱,瞧著她有些困倦的麵容,沐非塵抱起她朝居所走去。


    依山傍水的地理位置,建了棟寬敞木屋,想起年少的自己幾經折騰才將這屋子蓋起,他不由得莞爾一笑。


    木屋因她的入住而多了女性特有的柔美與細膩心思,窗簾桌布,甚至還多了幾株小小的盆栽,讓木屋頓時充滿一種溫暖的氣息。


    將她放到床上,替她掩好薄被,一回首看到茶幾上的針線筐,不禁目光一閃。小小的衣裳、小小的鞋、小巧可愛的虎頭帽……


    沐非塵唇線輕揚。他們共有的孩子啊!想到那段日子的貪歡,他眸色為之一深,抿了抿唇,索性關了門窗,走回床邊。


    似睡非睡間,察覺一雙不老實的大手襲上身子,迷蒙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俊容,唐滿月釋然一笑。


    “滿月——”含著情欲的輕喚如春風吹拂而過,讓人心暖暖癢癢的。


    像幹涸的土地終於有了水的滋潤,壓抑多時的情欲在這一刻得到宣泄。


    木床因劇烈的晃動而發出伊呀聲,床帳流蘇隨波起伏,讓人麵紅耳赤的呻吟喘息彌漫整個房間。


    在這縱情歡愛的時候若有不識相的闖入者,那真是大殺風景,偏偏就是有——正當沐非塵戰到緊要關頭時,耳中卻傳入一絲異響,讓他懊惱不已,此時根本無法抽身而退。


    “咦,動作這麽快,算了。”來人推了下房門,然後發出一絲曖昧的笑,“師兄,忙完就去見見師父,他老人家想你的緊。”笑聲中腳步遠去。


    這個該死的溫學爾!終究還是給他逮到報複的機會,真是小心眼。


    垂眸看到身下人兒性感嫵媚的神情,他心頭不由得一蕩,腰身更是加快速度與力度,將兩個人一起送達極樂的顛峰。


    歡愛盡興之後,摟著愛人小憩片刻,這才有些戀戀不舍的穿好衣物去跟師父師母請安。他們分明就是故意要看他出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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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的時候,唐滿月是很喜歡去找唐平平的,即使不說話,單是一起坐著看看雲、吹吹風,也感覺很愉快。


    那對很寶的師兄弟昨天相約出穀去采辦日用品,而她索性就搬到石屋來跟唐平平作伴。


    “這是什麽?”瞧著唐平平手上那隻小小的圓筒,她不免有些好奇。


    “小玩意兒。”唐平平的口吻一貫的漫不經心。


    “暗器?”


    “算是吧。”


    “有什麽作用?”


    “按這個,再轉這裏,三丈之內目標無法逃脫。”唐平平詳細地解說,邊動手演示。


    漫不經心地瞄了眼她圓滾滾的大肚子,唐滿月有些擔憂地開口,“你會不會很累?”


    唐平平笑了笑,一臉的滿足幸福,“還好。”


    “聽非塵說,七巧這幾天就會回來,然後一直待到你順利生產。”


    “是呀。”唐平平笑得更開懷,“學爾最近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一天不知放飛幾隻信鴿去催促,七巧就算不被他煩死也差不多了。”


    說到這裏,兩個女人相視而笑,終至越笑越大聲。


    “有什麽有趣的事,看你們笑得這麽開心?”


    兩個美男子並肩走了過來,各自走到愛人身邊坐下。


    “沒什麽,”唐滿月搖了搖頭,“這麽快就回來了?”


    “對呀,因為半路碰上小師妹一家人,正好就省了來回奔波。”


    “七巧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唐滿月拽了丈夫就要走。


    “我出門遠歸也沒見你這麽激動啊。”他忍不住抱怨。


    “七巧答應送我一件小東西的。”


    “那丫頭又打算給你什麽東西整我?”沐非塵俊臉忍不住抖了抖。原本滿月隻是口舌利了點,心思聰慧了點,但自從跟庸人穀的小惡魔沈七巧熟識後,就變得有些惡魔起來,動不動就拿一些讓他哭笑不得的藥用在他的身上。


    當他看到那個所謂的小東西時,終於放下心。那隻是一串別致的風鈴罷了,就像沈七巧園中那眾多風鈴中的一隻。


    可是,在他們回到自己的家,看到她手上多了一隻小巧的竹筒後,沐非塵的閑散悠然倏地消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這又是什麽?”


    天呐,應該杜絕她去找唐平平的,現在木屋裏,已經有不少讓江湖人眼紅的暗器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是特別膽大敢去動那些小東西,就怕一個不巧,中招。


    說到手上的東西,唐滿月就興奮起來,“平平說,這個隻要這樣又這樣,三丈之內目標都會命中……”詫異的抬頭,眨了眨眼,然後迅速低頭,“怎麽又射到你身上了。”


    “溫學爾——”某人暴喝,“不準你老婆再送東西給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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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原本冬陽暖暖,晴空萬裏的,但由於唐平平突如其來的腹痛,而讓一切人仰馬翻起來。


    不久之後,穀裏的所有人就都守在溫學爾的石屋外,尤其以溫學爾最為焦躁,腳下的青石板都差點被他磨穿掉。


    “怎麽還沒好?平兒叫得這麽痛!啊,小師妹到底在做什麽……”


    一天一夜過去,就在溫學爾忍無可忍要衝進去時,一聲了亮的嬰兒啼哭傳來,眾人神情激動。


    “師兄,誰讓你平時一直幫師嫂補的,兒子長這麽大,當然難生產。”這是沈七巧被人質疑醫術後的嗆聲。


    從那天起,唐滿月的食欲就變得不好起來,一想到唐平平痛苦的生產經曆,她就一點東西都不想吃,因為她現在的肚皮正在不斷的膨脹……真讓人憂心。


    “滿月,乖,再吃一口,這可是我從百裏外的秋月樓給你買回來的梅子糕。”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沐大少此時表現得像個保母,還是那種不招人待見的類型。


    “我不吃。”


    “你如今一人吃兩人補,不吃東西怎麽成啊。”


    “我沒胃口。”她的臉色頓時有些苦。


    “滿月,其實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不是每個人生產時都會像弟妹那樣痛苦。”知道她心結的沐非塵再一次試圖開解她。


    “七巧說她當年生產時,差點痛得暈過去。”


    她們怎麽都不灌輸一些好的東西給他的滿月啊,再這樣子下去,她會營養不良的,他可憐的孩子尚未出世便被親生母親虐待了。


    “滿月。”


    “嗯?”他怎麽這樣一張怨夫的表情啊?


    “你不愛我了。”絕對的指責。


    唐滿月怔了下,搖頭,“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怎麽舍得這麽對待我們兩個的孩子?”


    “……”她隻是害怕。


    “雖然生產的時候很痛苦,可是,你不也看到了,弟妹有多疼他們的孩子。”


    她是有看到呀,可是,一看到食物下意識的就排斥了,她也很痛苦,明明很餓的說。


    “再多吃幾口吧,我隻怕孩子生出來連兩斤都沒有,真淒慘。”


    被他誇張的語氣表情逗笑了,她伸手捶了他一記,“別玩了。”


    “吃東西吧,你說想吃什麽,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為你去弄來。”原本紅光滿麵、精神奕奕的孕婦,這段時間下來,下巴上的肉少了一圈,讓他好心痛。


    唐滿月目光在滿桌的食物間掙紮著,最後一臉悲憤的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吃下。


    一旁的沐非塵看得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要讓她去看平平生產了,把好好一個孕婦給嚇的,連吃美食都能吃出這樣生不如死的表情來。


    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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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月後,唐滿月順利產下一名女嬰,讓沐非塵著實在溫學爾跟豐神玉麵前跩了很久。


    沐家有女,將來他也可以隔著門縫對那些男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得不爽還能踹兩腳。有女兒就是好,難怪嶽父大人隻生女兒。


    至今想到當年嶽父對自己雞蛋裏找骨頭的評價,他的心還是有些不爽,不過,有了女兒後,他漸漸能理解嶽父當年的心情。如果將來有個男人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聲不吭的拐走,再次見麵時附贈外孫一名,他肯定會扁那小子。


    隻是當他收到遠方寄來的一件賀禮時,沐非塵的臉色頓時黑沉如墨,咬牙切齒地望著京城的方向低吼,“徐明,到現在你還賊心不死!”


    但見他手上的錦盒中,靜靜地躺著一對鑲嵌著日月玉塊的圓形玉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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