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城心中心疼得很,可唯獨這一點,他絕不想妥協。


    柳思無父無母,雖然她有了自己,但俞傾城希望能給她一個完整的三口之家。他看得出來柳思的言行舉止與這裏的女人多有不同,再加上她曾在自己懷裏因失去家人失聲痛哭,盡管他猜不透柳思到底從何處來,但也明白她曾失去過太多太多。


    她雖然總是純真歡心地笑,但身上卻不時透漏出格格不入的寂寥,有時她看到別人一家三口和睦出遊,目光裏還會帶上一種深遠的懷念與羨慕。


    這些事情柳思不曾同俞傾城講過,可他都看在眼裏,並且萬般舍不得。


    所以他想要一個孩子,讓柳思圓滿。


    而且,也算是他的一個私心吧,若說自己過去複雜,那麽柳思的過去才當真是虛無縹緲,讓他生平頭一回生出一種抓不住、摸不透的不安感,那麽若是兩個人有了孩子,柳思對這裏的牽絆便會多一些罷,如此,他才安心。


    於是俞傾城凝視著柳思的眼眸溢滿疼痛與不忍,卻依舊沒有退讓,他站起身,就這樣脈脈望著柳思,緩緩曲下了膝。


    “妻主,請賜傾城送子湯,傾城求您,讓我為您誕下子嗣。”


    柳思的眼淚奪眶而出,胸腔上像被戳了個窟窿,她尖叫著衝過去,想把俞傾城拽起來,可他卻挺直著身體,任憑柳思怎麽用力,都跪地不起,一雙深邃眼眸定定望著她,萬千情緒翻湧,卻最終都化為了堅定。


    柳思許過承諾讓他不再委屈,可如今她最愛的男人就跪在地上,眼含祈求,但這願望又讓她如何答應!如何答應!


    柳思淚如雨下,最後像是哭斷了氣,艱難地喘息著,她拽不起俞傾城,便尖叫著發瘋一般把周圍能觸到的東西劃落在地,乒乒乓乓的物件落地聲和瓷器碎裂聲接連不停,劃破夜晚的寧靜。很快院子裏便燃起一片光亮,公子們紛紛起身,擔憂地望著他們的房門,就連趙乳爹也披上衣服,走到房門前擔心地勸:“小柳兒,有什麽事好好說,夫妻間莫要吵架!”


    紅鯉是親眼見證兩人的感情一路走到圓滿的人,二人一直如膠似漆,相濡以沫,他們不可能輕易爭吵,那如今這般,便隻有一個理由,於是抱緊了懷裏的小紅豆,深深歎了口氣。


    小紅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平時讓他很安心的幹爹幹娘貌似在吵架,讓他很害怕,扁著嘴,眼裏含淚。


    外麵的人心急擔憂,柳思卻像什麽也聽不到一樣,她發泄完了,便脫力一般倚著桌角滑坐在地上,望著俞傾城的目光迷茫,沙啞著嗓音重複:“你逼我,你這是在逼我……”


    俞傾城看到柳思如此難過,心像擰著勁兒一樣,眼裏也帶上濕潤,可即使如此也不曾起身,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彎身準備磕頭,口中的話語如同哀傷的歎息:“求妻主讓……”


    他還沒說完,即將觸地的額頭卻抵上一片柔軟,緩緩抬眼,便見到柳思撲倒在他麵前,不顧膝上被碎片劃傷的血跡,用雙手牢牢托住他。柳思低垂著頭,滑落的黑發遮住了她所有表情,隻是聲線如同無助的小獸一般顫抖無力,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答應你……”


    然後啜泣成一團。


    這便是他要的結果,可是俞傾城卻生不出一絲喜悅,他的這份私心,是傷害到柳思才換來的,他一點也不高興,相反,心中疼到窒息。


    但他並不後悔。


    俞傾城小心翼翼地將柳思抱起,聽她縮在自己懷中嗚咽,又不顧一地狼藉,徑直把她抱回床上,心疼地吻她的發頂、額角,抱緊她手下輕柔和緩地拍撫著,卻沉默不語。


    那晚俞傾城叫人進來收拾了一地殘局,又吩咐紅鯉親自去師叔那裏討了一碗送子湯。那湯其實並不好喝,苦澀得很,可他卻甘之若飴。


    那一夜,是柳思頭一次躺在俞傾城身下,她緊閉著眼睛哭泣,毫無回應,而俞傾城卻傾盡了他所有溫柔,纏綿憐惜。


    *


    自打俞傾城喝下送子湯後,柳思整日都心神不寧,她甚至希望自己這身體沒有那種能力,這樣俞傾城就不會懷孕了,可一個半月後,俞傾城看見魚肉有了惡心的反應,她便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柳思仔仔細細把過俞傾城的脈,再三確認,卻終究是她認為最不想聽的那個結果,師叔也來確認過,宣布給大家這個消息時,所有人都十分高興,除去清風。


    大家不知情,可清風卻知道俞傾城的過去,一度很是擔心,後來俞傾城找他談過,也不知說了什麽,最後居然連清風也默認了這份事實,不再多說什麽。


    友人聽說喜訊都前來道喜,俞傾城會欣悅地接受,並與他們愉快攀談,可柳思卻反應淡薄,麵無表情,甚至每次聽到“恭喜”兩個字,她心裏就會狠狠瑟縮一下。


    柳思覺得她快瘋了。


    又過了半個月,柳思一度在焦慮不安中度過,終日恍恍惚惚,有一次甚至還配出了一份墮胎藥,卻被師叔發現,震怒之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師叔將那包藥扔進火盆焚燒殆盡,拍著桌子恨聲訓斥:“那是你自己的孩子!”


    柳思捂著臉顫抖著坐在地上,著魔一般小聲低喃:“不,它會要了傾城的命……現在還未成形,沒了也好,我是大夫,我能給傾城調養……”


    師叔將她一把拽起,劈手又打了一巴掌,怒斥道:“你還知道你是個大夫!你看看你最近的樣子,都給師姐丟臉!”


    柳思耷拉著肩膀被師叔提在手裏,兩巴掌下來打得她清醒不少,眼裏恢複了清明,但又哽咽道:“可是師叔……我害怕,我要怕死了……我昨天夢到傾城因為這個孩子,他……”她不敢說出後麵的話,長長的抽泣了一下,才繼續道:“若是傾城出了事,我就去陪他……師叔,到時還麻煩你照顧醫館……”


    柳思說這話時語音顫抖,但眉宇間全是認真,師叔便知她是真的怕了,也著實心疼她用情至深,長歎一聲,開導道:“你也別想得太糟,師姐教給你的遠比你想象的還要高明許多,你信師叔的話,這世上比你醫術更精明的已經找不出幾個了,你得有信心,你有能力保住他們父子平安。”


    說罷又拍拍她的頭,語重心長地勸解:“何況你也知此事凶險,你夫郎又怎麽會不知?他卻依然做好了準備,如此氣魄,連我都敬佩,你又怎麽能對不起他這份心意!柳思,你需得堅強,你的夫郎也不是無所不能,他需要你支持,這些,你可懂?”


    柳思仰頭閉目,眼角滑出淚來,但神情鎮定許多,輕聲回應:“我懂。”


    師叔欣慰而笑,摸著她的頭繼續囑咐:“而且你師叔我還在這裏,也沒那般無用,你若還是擔心,就回去仔細研讀師姐留給你的手劄,她見過識廣,應有不少經驗記下,你且去領悟透徹,其實,男子的身體沒你想的那般柔弱。”


    柳思得了師叔一番提點,心境已經趨於平和,最初那份不知所措的惶恐漸漸消失,靜下心想想,其實她又有何好擔憂,若真出了事,她便陪著俞傾城就是,無論在哪,她都會伴他左右,不離不棄。


    “師叔,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上一個人,突然有了鎧甲,也突然有了軟肋。


    這算是最大的虐了……回頭看一遍,依舊毫無淚點qaq


    ☆、友人


    第五十四章


    柳思從師叔那裏得了提點,豁然開朗,正巧中午無事,便回去看看俞傾城。


    他最近極易嗜睡,尤其中午,從不曾醒著,柳思坐在床邊端詳了半晌,看著他安詳的麵容,越發覺得自己不夠成熟,不過幸虧師叔發現得快,要不又不知會做出讓自己多後悔的事。她用手描摹俞傾城的眉眼,最後輕輕落下一個吻,便打算出去整理藥材,卻沒想俞傾城拉住了她的手。


    他這一動倒叫柳思驚了一跳,待看到他緩緩睜開的眸子,抿抿嘴,終是放棄了出去的想法,俯身湊到他麵前,壓低聲音說:“我吵醒你啦?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俞傾城卻搖搖頭,也不起身,就這麽躺著看她,嘴角帶笑,聲音微啞:“最近你的樣子實在叫我擔心,我這幾天總不能安眠,如今看你這樣,可是想通了?”


    柳思有點抱歉的笑笑,不好意的垂下眼簾:“是我過於激動了,但我真的怕極你出事,傾城,在我心裏再沒什麽比你重要了。”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傾城輕輕笑開,抬首抵住她的額頭,柔聲道:“我都知道,柳思,你是個優秀的大夫,我如此堅持的依憑,也不過在你身上,我一開始便對你深信不疑,你可明白?”


    柳思眯起眼睛在他額前蹭了蹭,越發覺得對不住他,軟言道:“以前是慌了,現在已經明白,你不要擔心,我定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


    於是俞傾城的表情變得十分愉悅,如此近的距離,兩人便順勢開始接吻。因為最近柳思終日心不在焉,也未曾好好與他親密,確實冷落了俞傾城,可他什麽都沒說,如今柳思的心結打開,越發覺得對不起他,一腔纏綿恨不得全遞到他口中去,讓他吞吃入腹好好感受自己的愛意,所以這個吻倒是著實激烈了些。


    看著柳思小狼狗一般撲咬舔吻的舉動,俞傾城隻是滿眼寵溺的眯起眸子,就這麽仰躺著任柳思作為。


    柳思最後到底沒到外麵去,中午她陪著俞傾城一起睡下。她最近思慮過多,都未曾好好觀察過俞傾城,也不知他最近睡眠不易這件事,如今知道了,才發覺他眼下有淡淡的暗影,心疼到不行,後來便翻身上床拉著被子給他蓋好,又輕拍他的手臂哄他入睡。俞傾城覺得這個舉動實在好笑,居然有朝一日他會被柳思當做孩子對待,可到底最近精力不濟,有柳思陪著,便安心得很快睡去,嘴角含笑。


    然後俞傾城才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柳思真的像是把他當做孩子一般嗬護,醫館的事她推了大部分給師叔,每天的絕大多數時間,她都會坐在他身邊研讀老郎中留下的手劄,並仔細做筆記,偶爾放鬆了,便同他說說話,給他削水果吃。


    不僅如此,柳思還學會了煲湯。俞傾城傷到過身體根基,柳思也比較怕他以後會帶出病根,於是便想盡早進補調理。因為湯藥太苦,她便直接舍棄了這個方法,開始做藥膳。


    柳思的廚藝隻停留在會生火、能煮熟這個階段,煲湯這種事委實難為了她,但藥膳對於藥量的掌握很挑剔,由不懂的人來做她實在不放心,便親自下廚。剛開始時煮的東西根本不能看,可她不曾懈怠放棄,基本每天都去練手,到後來做別的還是黑暗料理,但煲湯這一方麵卻堪稱專家大師。


    安穩下來,日子便過得飛快,第二年春天,俞傾城的肚子已有七個月,已經到了起身都有些費力的程度,柳思幾乎天天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怕他悶著,怕他累著,怕他摔著……總之隻有一刻不離的看著,她才會安心,紅鯉為此沒少揶揄她,說別人家的夫郎懷孕也沒見她這樣的,但是柳思隻是白他一眼,照舊不改。


    也還是有大事的,最近珀州傳遍了消息,說是有京城來的大官到此視察,知府大人幾乎是翹首以盼的等著,神情看著比那思念姑娘的少年還殷切,百姓們傳得風風雨雨,卻始終不見這位大人過來。


    沒過幾天,柳思的醫館門前突然來了一頂轎子,樸素得很,從上麵下來的人也一身普通裝束,這人隻有二十七、八歲,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引得醫館裏的公子們頻頻側目,可她卻禮貌地向柳思作了一揖,說是來拜訪這家的主夫。


    這便又是俞傾城的熟人了,他最近不便出門,有人上門拜訪也能讓他高興高興,柳思就直接引她進客廳,又將俞傾城扶了出來。


    她扶著俞傾城緩緩坐下,又給客人斟了茶,卻沒讓俞傾城喝,而是親親他的嘴角,笑著告訴他等一會兒補湯就好了,她這就去看著,又囑咐二人慢慢聊,這才輕快地走出屋去。


    那位客人一路目送柳思出門,麵色驚奇,詫異問道:“傾城,這便是你的妻主?”


    俞傾城卻禮貌微笑,提醒道:“文律,如今我已嫁為人夫,你也莫要再直呼我名字了,我姓俞。”


    孔文律咂咂嘴,從善如流:“俞兄。”說完想了想,自己先皺起臉:“你我多年好友,怪別扭的……”


    俞傾城卻隻是笑笑,沒有收回剛才的話。


    孔文律就說了一句也不再糾結,性格很是隨意,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大夫便是你妻主?”


    俞傾城含笑點頭。


    聽他應了,孔文律又很驚異,表情怔愣。


    當年俞傾城在宴會上的幾番言語,便驚豔了不少人,後來一些官家子弟和年輕官員有不少都到王府向他討幾句提點,而俞傾城的睿智也從不讓她們失望而歸。這個男人目光高遠,分析透徹,有運籌帷幄之大能,又有不輸於女子的氣度,要不也不能挑起王府大任,與皇上對峙那麽長時間。


    這些來討良策的人多了,一來二去就都與他成了朋友,孔文律就是靠著俞傾城的提點才坐上了二品官位,而她為人肆意不羈,又是與俞傾城比較意趣相投的那種,便成了他在京城最好的友人,常到王府做客。


    可是朋友歸朋友,這些人卻從不敢對俞傾城生出什麽褻瀆之心,這個男人太敏銳,還有一種任憑地位金錢都壓不下的氣度,若為友人實在不可多得,但為夫郎卻少了太多嬌軟,實在無福消受,就連當時的吳王爺,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兩人貌合神離,是完全鎮不住他的那一種。


    若有可能,這個男人當在朝堂,或為巨賈,方不愧這一身驚世之才,可如今這個絕代風華的男人卻蝸居在這小小的醫館,甘為人夫,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妻主才是有驚人大能。


    孔文律仔細端詳了下俞傾城麵容,溫潤如玉,光彩照人,可見婚姻幸福,又有一種待為人父的安詳,雖說年歲增長,但比之當年,也毫不遜色,甚至多了番韻味。


    孔文律又回憶了一下剛才那大夫的舉止,她當著外人的麵毫無顧忌地親吻夫郎,雖說輕浮,卻並不顯淫、穢,隻能看出一種濃濃的的溫馨與愛意,好似這種互動就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又理所應當。


    而且她還坦言自己為夫郎洗手作羹湯,這種女子所不恥的行為她卻麵含喜色,眉眼溫柔。


    孔文律忽然就有些懂得這個女人強大在哪兒了,那些世間女人避之不及的柔糯、最放不下的顏麵,她卻全然不在意,隻會體貼入微。


    這和俞傾城真是互蔭互補,相輔相成,也或許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能包容一切的女子吧。


    孔文律的這番神色變化,全看在俞傾城眼裏,他卻毫不避諱地任她去想,待到她麵容恍然大悟,才溫潤地繼續說道:“文律可是為視察而來?”


    孔文律端茶飲了一口,這才閑散地說道:“確實如此,當年真是多虧了傾……俞兄出策,我才能一舉鏟除我家的叛徒,這幾年能平步青雲,也都多虧了你的告誡,去年吳王爺便托人告知了我你之去處,可當時朝堂上的事實在太多,總空不出時間拜訪,如今趁著視察的機會,才能來找你一敘,你可莫要怪我啊。”


    俞傾城傾身將她杯中茶斟滿,語氣懷念:“文律何出此言,皇上更換國法,改革舊製,正是需要臣子進言的時候,傾城又怎會因此大事怪罪與你。”


    說到皇上,孔文律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沉重並小心翼翼地問道:“俞兄,當年的事,你可怨恨?”


    當年的事世人不知,但這些平素與俞傾城交情甚好的友人卻了解內情,她們料到皇上會對俞傾城動手,卻萬萬沒料到吳王爺不曾出身保他,直到結局已定,都為他鳴不平,可王府被皇子接管,便再也見不到他了,後來得知他離開王府,也都想收留他,卻始終尋不見蹤跡。


    孔文律當時是最氣憤的一個,事出之後她將吳王爺狠狠地揍了一頓,卻也無力挽回。


    俞傾城聽過她的問話,微微搖首,平靜地說道:“吳王爺對我有恩,我便以身來還,還完了便是無牽無掛,又何談怨恨。”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又甜回來了……我已經放棄了……


    開始完結倒計時_(:3」∠)_


    ☆、威脅


    第五十五章


    孔文律聽罷俞傾城的話心中唏噓不已,俞傾城慘遭劫難,失去骨肉,幾欲喪命,可依舊淡然處之,其心胸豁達,已是好多女子都自愧不如的了,不過如此這般,才越發令人刮目相看,讓人甘願傾倒,這便是人格魅力吧。


    於是孔文律不再多言,抹蓋飲茶,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正色問道:“你如今身體可能再承受孕子之難?畢竟曾經……,實在太危險了,我回京城給你召個禦醫來吧。”


    俞傾城卻微笑著搖頭,輕道:“文律的好意我已心領,但著實不用,傾城對妻主的醫術甚有信心,你大可不必有此顧慮。”


    這倒是勾起了孔文律的好奇,不禁又問道:“你那妻主不就是個小醫館的普通大夫麽?醫術能有禦醫高明?”


    俞傾城笑意更深,垂眸望著桌麵紋路,眼簾微闔,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文律,你可曾記得十一年前告病還鄉的太醫院首席醫官陶洛?”


    這人真是十分有名,於是孔文律一臉“當然知道”的表情:“陶洛醫官乃太醫院之首,又傳她是醫仙名地鶴歸山上下來的,一身醫術登峰造極,京城誰不知她?不過母親說後來她直諫身染絕症,辭官歸隱,皇上還遣禦醫們診查過,確實不假,不應該早就去世了麽,你提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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