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能看到七層的電梯門嗎?”易舟扯著嗓子問了一句。聲音傳出電梯,回蕩在電梯井裏,變得冰冷而陌生。


    “看到了,但是電梯門是關閉的,層門開不了。”


    章強把病號服伸出去,說:“這個給你,你用它把門割開。先出去再說。”


    話音未落,病號服從他手上垂落下來。秦晚撤了本能力。停止本的時候,她頭暈目眩,倍感疲憊。


    轎頂門上有什麽黏膩的東西,滴落到了章強的臉上。


    是刺目的血液!


    這血不是病號服上易舟的血,而是秦晚的血。


    電梯井裏傳來秦晚虛弱的聲音:“不行了,我的本撐不住了。暫時沒辦法再做強化……”


    易舟看著章強此前隨手在電梯壁上打出的凹陷,說:“你上去,嚐試著將層門扒開。”


    “扒電梯門?這玩意兒上麵有層鎖的,一般要匹配梯門一起開合。現在係統壞了,怎麽可能隨便扒開。”


    “讓你扒你就扒!”易舟提高了音量,“ 你不是剛突破到高本但還沒衍生出屬性嗎?不出意外你是力屬性。”


    章強動了動嘴唇:“我……是力屬性?”


    他不禁對麵前的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這個人是什麽樣的存在,能中彈不死還能預判自己沒衍生出來的本屬性……


    他向上輕輕一跳,雙手趴著轎廂門的邊沿,攀爬了上去。


    進入電梯井後,章強垂下身子,把易舟也拉了上來。三人擠在電梯頂一側,幾乎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章強雙腿彎曲,手指抵於七樓層門的連接處,直接發力。


    金屬微微扭曲,卻沒像他想象的那般直接開啟裂縫。


    “不要使用蠻力,用本的力量。”秦晚有點看不下去了,指導道。


    章強點了點頭,再次嚐試。這一回,他細細感受著核心內本的動向,想象著那是一股水流,由心髒泵至雙臂,再流淌進胳膊的血管,直至指間。


    “喝……”他發出輕哼,幾乎感覺沒費什麽力氣,便將層門扒開了。


    三人趕緊離開電梯井,逃上七層。


    雙腳接觸到地麵的當刻,章強和秦晚都軟了腿,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叮~”清脆的聲音劃破沉寂,章強聞聲側目,見著易舟赤著上身矗立在那裏,早先射進他身體裏的那顆子彈正掉落在他腳邊。


    再看向易舟腰腹,血跡雖然斑駁,卻不見絲毫的傷口。


    致命的子彈傷已然完全愈合。


    裸露著的軀體展露著分明的肌肉線條,隨著呼吸,易舟盾牌似的胸膛上下起伏著。他的腰線緊繃且流暢,絲絲肌理都似是在本能力的作用下得到了重塑,剛勁、有力。他的身體完全就是一件千錘百煉的藝術品!


    身體的極限或許可以企及,但易舟眸子裏藏著的深邃與鋒利,卻是常人所達不到的。


    此時此刻,在章強眼裏,這個男人與神隻無異。


    易舟的視線不自覺地釘死在走廊的盡頭。


    他與那扇寫著704的房門隔著無數緊閉的病房。


    那裏麵,有他想見得人,那人的手中,握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從來沒有離吳柏樹這麽近過。


    他能感覺到,在劉正義鋪天蓋地的本能力之外,有一種別樣的氣息自走廊另一端緩緩湧來,這種清明之感似乎抵消了一部分劉正義本能力的負麵影響。


    他太想見到吳柏樹了,可他深知眼下消除劉正義的本才是重中之重。


    現在並非見麵的最好時機。


    “你們兩個還能動嗎?”


    章強喘息著,聲音中透露出疲憊:“不行了,力氣被掏空了。”


    秦晚沒有說話,沉默無聲地揭示了實際的狀態。她唇角滲出血跡,無力地側躺著。這個女人太要強了,難受到了極致都絕不可能叫出一聲。


    易舟伸出手感覺著空氣中本的動向。他這才發現,七層仍舊還不是目標所在。


    劉正義是在更高的地方。


    他低頭詢問:“秦晚,七層上麵是什麽?”


    秦晚艱難地說:“七層就是頂層了,上麵是天台了吧……我不知道,沒上去過。”


    易舟心知這兩個人隻能陪他到這裏了,後麵的路,他得自己走。


    “你們兩個盡量往吳柏樹的房間那邊移動。他應該是用自己的本能量在與劉正義的本做著對衝。離他越近,你們受到的負麵能量就越小。”


    秦晚嘴上沒說,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易舟知道她顧忌吳柏樹,便蹲下身子,說道:“你盡管去,沒事。他要是走出704的大門,你就跟他說你的命我保了。如果他要動你,先來找我。”


    秦晚沒有多言,看著易舟的眼神起了一絲變化,多了分感激的神色。


    安排完這兩個人,易舟便四處尋找能上天台的路。


    終於,他在住院大樓右翼的拐角,看到了銀庫用的那種厚重的鐵門。


    門上鑲嵌著密碼鎖和屏幕,想來也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安全機製。


    此時的大門是洞開的,劉正義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開啟了它。


    門縫後麵是一片晦暗,向上的階梯便是通向天台的路。


    易舟沒有多想,他也不敢多想。


    他怕任何的顧慮都會化為洪水猛獸,動搖他找到劉正義的決心。


    拉開天台樓頂的鐵門,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風中夾雜著凜冽的本的味道,近乎令他睜不開眼。


    他就像是穿行在沙漠裏缺水的旅客,身子陡然沉重。


    天台地麵上用黃色的油漆畫著著一個碩大的圓圈,其中寫了個“h”。想來,天台是還有停機坪的作用,遠離停機坪的地方安置著巨大的儲水箱。


    空曠的天台中心,赫然有兩個人的身影。


    他猜對了,劉正義確實是被人挾持的,而挾持他的人也正在天台之上!


    易舟沒猜到的是,那是個女人,一個身穿白大褂,帶著黑框眼鏡,腳踩粗跟鞋子,看上去相當知性的女人。


    女人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她距離劉正義最近,不可避免地遭受著充滿著絕望與抑鬱的本。


    她跪在地上,雙膝都因為用力而使其下的水泥地綻開紋路。她七竅流血,清秀的臉蛋帶著不死不休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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