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聲清喝道:“容老師不可……”


    白鶴真人電撲至艙麵,及時阻住,容君亮硬生生撤回真力,異常激動地瞪著白鶴真人,一眼不瞬。


    白鶴真人微微一笑,但聞艙內揚起宏亮大笑,道:“還算牛鼻子識機,不然,姓容的兩臂無法保住了!”


    繼又傳出嬌脆銀鈴般的笑聲,道:“打了小的,老的便立時挺身出來,護犢之情,令人欣羨嘛!”


    裘飛鶚暗中聽得一怔,心說:“這不是韓姑娘的語聲?她怎麽竟在此地?”


    隻見容君亮滿臉通紅,急怒交加。


    白鶴真人冷冷說道;“諸位施主何必出言訕笑,貧道與容老師此來似嫌冒昧,但又不得不來!”


    朗朗語聲傳出道:“我等既未與老君觀結怨,又未與九宮山有交往,何事來此,請道其詳!”


    白鶴真人麵色一整,緩緩說道:“聽說有-篇玄玄經文落在貴幫手中……”


    艙中朗朗語聲突接口道:“風聞人事,焉可聽信,就算有篇玄玄經文落在秦某手中,但也不是貴觀之物,貪嗔愛欲,焉可配為三清門下!”


    白鶴真人不禁顏麵皆赤,突然艙中少女又響出一陣銀鈴笑聲,道:“秦幫主您真想不通,焉知牛鼻子說的不是‘南華經’及‘道德經’,此為玄門至寶,您出言騙他,他不會向您拚命才怪哩!”


    白鶴真人大喝道:“你們再若不說出,恕貧道要無禮了!”


    艙中沉寂片刻,一聲極冷的輕笑聲從艙中飄出,聽來汗毛筆立,毛骨悚然。


    須臾,有一極森冷陰沉的語聲傳出道:“你莫以為老君觀劍學獨步武林,便可趾高氣揚,於取予求,如今很多人被克製在你那‘璿璣’劍法下,可是這劍法還不放在老夫眼裏,現在你不如返回老君觀藏拙保身的為是!”


    白鶴真人發出震天狂笑道:“想不到竟有藐視璿璣劍法之人,貧道倒要見識見識……”


    說到此處,心頭猛然憶起一人,口音神似,不由驚得倒退一步,沉聲道:“原來你還未死?”


    艙中忽送出宏亮而又令人心悸的大笑道:“不錯!正是老夫,難得你耳力不差,當年趁火打劫暗算老夫之事,仇恨猶新,因你氣數未盡,老夫暫且放手,你如知趣的話,趁早回頭!”


    白鶴真人麵色不由泛起憂慮之色,容君亮悄聲問道:“道長!此人是誰?”


    白鶴真人心有顧忌,默然不答,隻垂首沉思。


    天際彤雲罩壓,寒風嘯掠,漫天凋葉枯草隨風逐舞,景色不勝淒涼。


    白鶴真人陡的眼中一亮,似已尋出解答一般,不由大笑


    道:“你如此說話,露出破綻而不自知,貧道現暫時不說破,尊物請借貧道一用,半月後自然璧還!艙中人大笑不止,良久才道:“牛鼻子自作聰明且先得意,哼哼!真個被你猜中了嗎?你以此要挾,如同白日作夢,老夫知道不給你吃點苦頭,豈可作罷而退,老夫隻命二徒出麵,你們能否逃出,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白鶴真人隻冷哼一聲,飄身躍落江岸。


    容君亮猶自屹立艙首,他心想若他們一出來,便女即打出一蓬箭雨,就算他們身法再快,必不能全部閃避,右手已伸入箭袋內,蓄勢待發。


    一條身影疾身而出,不朝江岸飛落,竟向容君亮身前電


    這一來,大出容君亮意料之外,急風逼湧,人影電欺而夾之際,右手連忙抓出一把小箭。


    腕臂還未翻得一翻,猛感腕脈穴如扣上一道銅箍,勁力全泄,掌中小箭散落在艙板上,不由心膽皆震。


    隻見麵前立著一具黃麵微須的中年人,麵寒似水,冷笑道:“容山主!秦某與你無怨無仇,何故一再展出你那陰毒暗器,可怨不得我秦某心狠手辣!”


    容君亮雖已受製,但仍倔強無比,獰笑道:“容某手下就讓其冤沉海底嗎?”


    秦振羽輕笑一聲,道:“自找死路,怪得誰來?冥頑如牛,不知愧悔自認過錯,秦某如不懲治於你,等於武林無人!”


    說著,五指一緊,牽身半旋,左掌電飛壓下。


    容君亮隻覺如山勁力壓下,眼前一黑,竟氣絕身亡。


    秦振羽隨手一甩,墜落水中,江麵浮出容君亮屍體,順流而下,梟雄結果如此,其情可憫。


    白鶴真人目睹秦振羽身手絕倫,舉手投足便置人於死,不禁心驚色變。


    要知容君亮在武林中頗負盛名,武功也非凡穀,輕易便被秦振羽殺死,可見秦振羽武功出神入化,其徒如此,其師更是高不可測,他那知容君亮一著失算,又在猝不及防之下,穴道受製,縱有蓋世功力也無法施展。


    秦振羽緩緩轉麵,兩道懾人的眼神掃視了白鶴真人一眼,隻他們一個個亮劍出鞘,如臨大敵,麵色整肅緊張無比,隻淡淡一笑,目光移注到艙內。


    忽然——


    一條白影翩然閃出,艙麵上現出一個身著白色羅衣的少女,亭亭玉立,膚光勝雪,隻是麵上係著兩方羅巾。


    隻聽少女嬌笑道:“秦幫主先請!”


    秦振羽肅容道:“既是如此,愚兄有僭了!”


    說著,一牽下襟飄然下得艙麵,落足江岸上,寓緩於速,絲毫不沾半點火氣,宛如風中柳絮般,輕飄飄的落地無聲。


    白衣女羅袖輕展,淩空踏虛而起,眨眼,便到白鶴真人麵前。


    白鶴真人看這一男一女武功已臻化境,不禁微生凜駭之念,但又佯作鎮靜,正色說道:“你們空手前來,莫非令師有意要你們藐視微山湖老君觀璿璣參學嗎?”


    秦振羽微笑道:“天下武功,各有所長,在下兩人願以掌指之學對敵,務請觀主不吝賜教!”


    話裏含有所指,白鶴真那有不明白之理,心下頗覺躊躇,勝之不武,不勝則傳為話柄,麵色甚為猶豫之極。


    其他老君觀六名道人則屏息凝立,手挽劍訣各有不同,隻等觀主一聲令下,全力合擊。


    那白衣少女羅袂飄飄,蒙麵輕紗內隱隱看出眸中神光逼視著白鶴真人。


    秦振羽似乎看出白鶴真人心意,又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觀主心情,今日在此之戰不管雙方或勝或敗,決不泄露外人得知,觀主應當放心就是……”


    白鶴真人頷首道:“秦幫主作此承諾,足見為人正大,貧道也絕不以璿璣合璧聯手合攻,隻單打獨鬥就是!”


    秦振羽前言意猶未盡,接口道:“在下尚未說定,被道長打斷了話頭,雖然作此承諾,但隻限於家師及在下所屬手下,不過,岸上有無江湖朋友潛隱窺視,而傳揚出去,不在此限!”


    白鶴真人不由一愕。


    少女笑道:“久聞老君觀劍學璿璣合璧威力奇大,今日有幸企盼目睹,道長何吝嗇如此!”


    白鶴真人冷哼了聲,回頭向六道人說道:“你們搜索周圍有無何人在此窺視!”


    語音甫落,蘆葦人中傳出厲聲長笑,遠播四外,聲震雲霄,刹那間,掠出十數條身形,穿空斜飛電閃而來,嗖嗖落足江岸上。


    隻見北鬥星君高大的身形疾逾飄風般,欺至牛鼻子身前,大喝道:“牛鼻子!上次在九裏山黃沙崗上騙得老夫好苦!”


    白鶴真人冷笑道:“貧道為本觀之事趕回,誰叫你心起疑忌率眾躡後,隻怪你利令智昏,怪得準來!”


    北鬥星君怒視了白鶴真人一跟,麵泛陰笑道:“待老夫見過老友後,再今你等知道老夫厲害!”


    白鶴真人道:“大言唬人,你武功尚不在貧道眼中!”


    在兩人對話時,秦振羽與白衣少女已走至江畔、護定座燈。


    北鬥星君也不理會白鶴真人之言,大步跨前一步,仰麵朝著那支巨舟高聲說道:“李同廉兄!多年老友,小弟無日不思及吾兄神儀,憶昔鄧尉踏雪尋梅,岷江買醉,快何如之,怎麽聞得小弟語言,尚避若尹邢,實令小弟惶惑莫解!”


    裘飛鶚見得北鬥星君,想起黃沙崗前險些喪命,不由目中噴出憤怒火焰,遂有蠢蠢欲動之念。


    雲康知他心意,悄聲勸道:“老弟稍安勿躁,老朽何嚐不欲置他死地,隻為形勢所限,非逞匹夫一勇之時!”


    裘飛鶚卻已打定主意,未予理會,隻問道:“李同廉是誰?”


    雲康答道:“神州九邪之一,鄧都無常就是!”


    裘飛鶚早聽出艙中那人語音,就是湖濱別墅石屋中之怪人,但不曾料到他就是鄧都無常。


    鄧都無常為何不露而現身,此中情由,局外人中隻有他知道。


    艙中寂然片刻,才又傳出冷森語聲:“此一時,彼一時,不可同日而言,咱們還是各行其事的好,你我相見與事無補,彼此之為人均是心照不宣,何必鬧得日後勢如冰炭,互不相容!”


    北鬥星君大笑道:“將來是將來的事,吾兄如不現身,難道也不讓小弟入艙稍述契闊嗎?”


    艙中並無半點回答之音,北鬥星君目光突現陰鷙,神情激動,緩緩抬起手掌。


    這一發難,勢必石破天驚,舟毀人亡不可。


    秦振羽冷笑道:“家師說話,從來是說一不二,星君何必強人所難!”


    說罷,一掌猛劈而出。


    掌風潛力未至,秦振羽已自移形換位,左掌如風向北鬥星君手臂切下。


    白衣少女亦嬌軀一晃,迅若電火欺至北鬥星君身後,一招“五丁開山”朝“命門”要穴擊去。


    兩人配合攻勢淩厲快捷,而且奇奧無比,饒是北鬥星君,也被迫得連連閃挪,退出兩步。


    忽聽艙中傳出大笑道:“不料你居然向小輩猝施毒手,可見你在武功修為上並未稍有增進,豈可在今日武林中一較長短!”


    北鬥星君厲聲道:“李同廉你出言輕視,莫怪小弟不念昔日友情了!”


    艙內之人道:“自顧不暇,還出大言,你今日能逃出老君觀七劍璧之下,愚兄當破例一見!”


    北鬥星君心知李同廉欲借刀殺人,不由嘿嘿笑了兩聲,道:“小弟已猜出吾兄之盲用意,借刀之計,恐怕用不上!”


    艙內又飄出來哈哈大笑道:“神州九邪,當年怕過誰來,你既然心怯璿璣劍法,還敢向老夫門下無禮!”


    北鬥星君大喝道:“那麽你為何不與白鶴真人較一高下,用心照明,尚費得著巧言令色作甚?”


    這時,艙內隻聞得哈哈一笑道:“我已命兩徒出戰,你闖來騷擾作什麽,你如心怯璿璣合璧絕學,何不及早離開,你還不知我習性,從不允人作璧上觀嗎?”


    北鬥星君猛然揚袖向艙中拂出,閃電之間,隻見巨舟被潛力送往江心蕩去,其他二舟亦被波及,船身搖晃不止,受水波影響,往江心橫去。


    但北星君身形倒退出三步,腳下一沉,才穩住馬步,卻見雙足埋沒沙中,麵紅如血,目中透出驚悸之色。


    秦振羽與白衣少女同冷笑一時。


    驀然——


    巨舟艙窗“刷”地拉開,現出一張下顎尖銳,瘦削而龐,目光猶如電炬,懾人心神……


    北鬥星君頓時心中感覺一陣大震,隻聽鄧都無常李同廉冷冷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辣手心黑、翻臉就不認人的習性,如非這些年來韜光隱晦,磨滅了不少火氣,今日你就難逃一死!”


    說畢,“嚓”地一聲輕響,舷窗又關上,失去李同廉冷森形相。


    片刻之後,北鬥星君才恢複了鎮靜,獰笑一聲道:“李同廉!既然把當年之友誼斷絕,日後遇上便成死敵,我此來本是善意,你得手那篇玄玄經及向笑尊者奪取之第九篇經文恐難永保……


    你知道那當年滅絕五華一門的主兒,及艾百虎老兒又再出現嗎?”


    李同廉由艙內答道:“這事我均巳知情,謝謝你的通知,


    不過,隻要你不參與他們那邊,我對你遇事稍加諒恕就是!”


    北鬥星君大笑道:“日後撞上,已成生死仇敵,你不殺我,我也要殺你,這等口蜜腹劍之話說它作什麽!”


    說畢,身子一轉,大踏向江邊走去,麵色甚是沉重。


    忽然,白鶴真人身形一動,疾逾飄風地掠至北鬥星君身前,阻住去路。


    北鬥星君一怔,沉聲問道:“觀主!你這是何意?”


    白鶴真人冷冷說道:“殺人滅口,以除後患!”


    北鬥星先是一呆,而後發出震天狂笑道:“老夫這顆首級豈是你這雜毛老道能取得了的!”


    此時,忽聽得一聲慘嗥騰起,急轉頭一望,隻見率來眾人已被老君觀六道士圍住。


    其中-名手下因猝然猛襲老君觀道士,被一名黑須鷹鼻道人-招“狂飆卷雲”截去-支右臂,鮮血灑了一地,麵色慘白仍強自屹立著,但轉瞬便仆倒地上,氣絕死去,餘眾喝叱出聲,紛紛猛撲六道人。


    北鬥星君麵目倏然變得無比陰沉,冷笑道:“老夫倒要見識你們璿璣合璧劍學,看看有多大的威力!”


    身形一動,便向六道人陣式中掠去。


    驀覺胸後一股潛勁颯然襲來,忙飄然旋起,往左疾然落地,隻見白鶴真人微笑道:“北鬥施主心急什麽弟子們的事由他們自行解決,何須我等出手!”


    白鶴真人心中早有成算,頷首微笑不答。


    江邊展開了一場罕見的生死搏鬥,北鬥星君門下都是武功絕高的身手,舉手投足,無一不是淩厲剛猛,置人於死的絕招。


    然而,六道人璿璣合璧劍學委實輕靈奧絕,攻守全一,劍灑萬點銀星,身法錯綜迷離。使人眼花撩亂。


    但見刀光劍影,人影亂飛,真是驚天動地搏鬥場麵。


    彤雲密布,江風勁吹,拂動著北鬥星君與白鶴真人之衫袖,颯颯飄展,兩人目光深注著場中情形,心懸門下安危。


    秦振羽及羅衣飄飄的韓玉芙尚立在江邊冷眼觀戰,而那三支巨舟則改泊在江心一處淺灘上。


    裘飛鶚與雲康匿在蘆葦中窺視,一瞬不瞬,盯住雙方博鬥情勢。


    裘飛鶚心說:“原來笑尊者已被鄧都無常李同廉所擒,難怪他們知道後紛紛趕來,但李同廉雙足穴道被製,步履維艱,一定是韓姑娘出手擒住笑尊者,看來揚州十裏珠簾自己一舉一動,均被她暗中察知!”


    雲康忽輕輕歎息一聲道:“北鬥星君今日死無葬身之地了!”


    裘飛鶚驚疑地望著雲康,測不出他由何而指。


    雲康道:“今日白鶴真人對鄧都無常李同廉所持有之玄經誌在必得,事先必有極妥善的安排,極詭譎毒辣的手段,使今日的事紋風不漏!”


    裘飛鶚心中微凜:“雲大俠!你可是說凡是今日在場目睹之人,老君觀均要殺之滅口?”


    雲康點點頭,裘飛鶚意似不信,道:“眼前北鬥星君及鄧都無常李同廉等人均是非易與之輩,何況舟中還藏有不少能手,老君觀隻寥寥七人,豈能一網打盡,說不定老君觀全軍覆滅也未可知!”


    神偷押衙雲康笑了一笑,說道:“老弟!你說老君觀隻


    有七人嗎?你可知那三艘巨舟為何不走之故嗎?此時輕風過逸,不正是天賜良機……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鄧都無常李同廉或許早知老群觀之譎謀,隻可歎北鬥星君還蒙在鼓中,今日之事三方定有兩方死絕!”


    裘飛鶚聞言飛目電掃江邊,卻又不曾瞥見老君觀另有弟於潛伏之處,想了一想,道:“那麽他們也未料到我們在此窺視!”


    雲康正色低聲道:“未必!隻要我們一現身露麵,便落在閻王帖上!”


    裘飛鶚見他說得鄭重,因他江湖閱曆豐富,必有所見,當下毅然說道:“不管有無危險,在下決定相助李同廉那邊!”


    雲康驚愕得目光瞪住裘飛鶚臉上,久久不去,心中疑念不解,繼而恍然大悟道:“他定是懷恨那晚黃沙崗上北鬥君及白鶴真人對他毒襲之事……”


    想罷,便道,“老弟!我們且看著情形再說,鄧都無常那邊實在是不敵,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裘飛鶚稍一沉吟,微微頷首。


    此時,戰況情勢大變,六道人劍勢宛若奔雷迅電,幻起滿天劍影,將北鬥星君門下十數人局限於三丈方圓之內,如凍蠅穿牆,無法竄破。


    驀地——


    六道人各自發出一聲輕嘯,劍勢突變,光華大盛,三三叉變,正反出劍,詭奇奧絕,漸漸劍圈縮小。


    北鬥星君眼中神光亂閃,掩飾不住他那憂慮之色。


    白鶴真人一臉肅穆,絲毫不露得意微笑。


    隻聽接二連三嗥叫之聲騰起,但見北鬥星君門下一個個倒下,鮮血四外飄灑,轉眼,悉數就殲。


    北鬥星君勃然色變,方自厲喝得一聲,六道人已自身化閃電撲來,在白鶴真人及北鬥星君兩人周圍各就之位停身。


    顯而易見,老君觀是不容北鬥星君漏網。


    此刻,北鬥星君心情之沉重與憂悸,是數十年來從未曾有過,雙目電掃了六道一眼,冷笑道:“牛鼻子!看來今日定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白鶴真人長笑道:“這還要貧道多說,眼前這事不是擺得一清二楚嗎?除非北鬥施主將鄧都無常的玄玄經取來獻與貧道,或可活命,否則這江邊就是施主斃命之所!”


    語聲沉厲陰森,令人不寒栗。


    北鬥星君不作一聲,忽地單掌向東北方向之道人劈去,一股剛猛無比的潛勁隨掌而出。


    掌力一發之際,北鬥星君身形電欺而去,突感胸後似被一片陰寒勁風吹了一下,倏然又收回。


    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止住身形四麵一望。


    隻見白鶴真人立在丈外,麵含微笑道:“北鬥施主不幸為貧道五毒陰掌所中,三日之後必毒發而死,但如眼前依貧道之命行事,當可無恙!”


    北鬥星君聞言心中大震,但仍麵色鎮靜如恒,冷笑道:“你那五毒陰掌尚毒死不了老夫,縱如你說,三日之期老夫已可將今日之事傳播於武林!”


    說罷,陡地衝霄而起。


    正待改式斜撲之際,但見六支長劍光華,如同匹練寒電般,灑出千百金星,攻襲周身百穴,不禁大吃一驚,腳下猛


    沉,身形墜地。


    原來北鬥星君身形騰起時,六道人倏然振肩拔起半空,急掄長劍,各起一招“地羅天網”,劍勢逼起潛勁猶若一堵鋼牆,便北鬥星君無法騰開手腳,急沉而下。


    北鬥星君身形一沾地,掌腿齊出,向白鶴真人猛攻過去,捐式淩厲奇詭,快若奔雷迅電,霎眼間已攻出七掌三腿。


    白鶴真人身形疾挪,把北鬥星君掌腿攻勢盡都讓了開去,反手一招揮出,一招“八方風雨”,劍鋒竟似由四方八麵而來,劍浪若海潮山湧。


    他這一揮之間,盡將“璿璣”劍法玄蘊奧妙處發揮到了極點,北鬥星君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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