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鳳忽麵現喜容,低聲向邱慧珍道:“你瞧是誰來了?”


    邱慧珍詫道:“是他嗎?”


    穀中鳳道:“不是他還有誰!”


    隻見南宮鵬飛一掌震昏那漢子後,冷笑一聲,轉身慢慢望出穀方向走去。


    武林群雄震於南宮鵬飛武功奇奧,更不願節外生枝,均不願多事,目送南宮鵬飛離去。


    穀中鳳見狀大急,自己不便離開,忙道:“你去問他須往何處?”


    邱慧珍身形如鳥,一躍騰起,掠勢如電,追上南宮鵬飛,輕笑道:“公子慢走!”


    南宮鵬飛望也不望邱慧珍一眼,道:“邱姑娘,情勢險惡異常,你我最好佯裝不識,行事可免掣肘,稍時丁大江老賊必然卷士重來,目前唯望穀老前輩等悟出進入墓穴方法,在丁老賊來前進入,不然難免一場凶搏。”說著右掌一送。


    邱慧珍驚叫一聲,身形騰起半空,盤旋一匝,掠回墓頂。


    穀中鳳道:“是他麽?”


    邱慧珍道:“姐姐料的不差。”


    穀中鳳道:“他說了什麽?”


    邱慧珍便將南宮鵬飛之言說出。


    穀中鳳不禁心神一震。


    隻聽風送南宮鵬飛語聲道:“穀姑娘,在下決非危言聳聽,不僅丁大江異常辣手,而且現在武林群雄中就有馮翊黨徒混跡在內,不論令堂等是否悟出古墓玄秘,卻是一個凶險不了之局,望姑娘謹慎應付。”


    突然。


    三絕手裘元目中神光暴射,喜笑顏開道:“裘某已悟出此墓奧秘。”


    唐天殘道:“事不宜遲,裘兄速啟開墓門,免得夜長夢多。”


    三絕手一踏下墓,走近八具石人端詳了一眼,伸手望右側第一具石人望左推旋。


    唐天殘與穀姥姥母女邱慧珍疾掠下墓,護在三絕手裘元身後。


    斯雲身形讓了開去,道:“裘老英雄悟出開墓之法,真是可喜可賀之事,不知墓門啟開了後,是否應允斯某等進入。”


    唐天殘道:“我等係為了向馮翊索回失物,別無他求,斯老師等與我等無仇無怨,自難相拒,諒墓穴中尚有甚多險阻,你我雙方應敵愾同仇,不過見了馮翊後即各行其是。”


    斯雲微微一笑道:“這個斯某知道。”


    武林群雄漸圍近墓前。


    穀中鳳邱慧珍兩女握劍刃,麵色異常緊張。


    此刻武林群雄千百道銳利目光同時注視在裘元身上,看他如何啟開墓穴。


    穀姥姥察覺兩女異常憂急,暗道:“鳳兒往常極為自負,眼高於頂,怎麽今日神色不對,難道鳳兒察覺有異麽?”慢慢走近穀中鳳,問詢其故。


    穀中鳳低聲道:“丁大江片刻之後即卷土重來,說不定就藏在附近窺伺……”


    穀姥姥笑道:“他那使毒之法固然高明已極,為娘雖避毒珠失去卻有防患之策,你何必過慮。”


    穀中鳳道:“事不僅此,眼前武林群豪中還有馮翊爪牙潛伏在內。”


    穀姥姥聞言麵色一變道:“你如何知道?”


    邱慧珍道:“另有同道暗中與令嬡示警。”


    話聲中忽聞古墓內隱隱傳出轟轟之音,碑碣竟緩緩移了開去。


    裘元哈哈大笑道:“果然開了,咱們快去,以免……”


    話聲未了,穀中忽騰起一聲刺耳長嘯,遠處疾逾流星掠來十數條身影……


    來人正是催魂伽藍丁大江,大喝道:“裘老師,且慢!”


    三絕手裘元正欲跨入墓中聞聲不禁一呆,見是催魂伽藍丁大江,怒道:“丁老師喝阻裘某何故?”


    催魂伽藍丁大江老奸巨滑,陰陰一笑道:“恭賀裘老師得能悟出古墓奧秘,我等追隨驥尾,諒可減除前途凶危不少。”


    裘元冷冷一笑道:“這倒未必,裘某碰巧付出其中奧秘,與化解凶危無關。”


    丁大江笑道:“如此說來,裘老師能否順利找到馮翊尚無把握了,丁某急找到馮翊,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可否讓丁某先行入墓?”


    唐天殘冷笑道:“你要急於找死並無不可,但唐某不願你檢這現成便宜……”


    丁大江嗬嗬大笑道:“丁某是先禮後兵,方才丁某說過在此穀內已布下無形奇毒……”


    唐天殘麵色一變,厲聲道:“不錯,丁老師已說過二個時辰後,毒性必然發作,此刻已逾兩個時辰,並無一人倒地,哼!你這恫嚇危言嚇得了誰?”


    丁大江麵色-變,哈哈大笑道:“是丁某忘懷了,今日到場的諸位都是用毒名家,丁某未免班門弄斧,但有一點諸位須留神一二,諸位倘與丁某為敵的後悔莫及。”說著緩緩伸出左掌。


    隻見丁大江掌心內現出一大加鵝卵,紫芒流轉的子母雷珠。


    群雄一見不禁心神猛凜。


    裘元駭然變色道:“丁大江,你這子母雷珠從何處盜來?”


    丁大江嘿嘿冷笑道:“這子母雷珠與雷震子增與武林朋友的大大不同,威力無比,隻須三顆便可將此穀化為飛灰。”說著目光四巡了一眼,接道:“雷珠係雷震子親手所贈,丁某豈肯作此宵小鼠輩之行。”


    穀姥姥冷笑道:“一顆子母言珠雖然威力無匹,卻嚇不倒我等。”


    丁大江目光一瞪,沉聲道:“丁某身上懷有五顆,隨行人等每人亦有一粒防身,而且在此穀中另埋置九顆……”


    穀姥姥喝道:“你這是何存心?”


    “無他!”丁大江陰陰一笑道:“丁某進入墓穴,難阻諸位隨往,何況亦須借重諸位智慧,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如諸位身懷惡心,雷珠至少可生嚇阻之用。”


    唐天殘冷笑道:“埋置各中九顆雷珠作何用途?”


    丁大江道:“我等進入墓穴後,其餘武林群雄難免聞風趕至此穀,丁某已暗遣伏椿,如察覺有異,立即引發將此穀化為劫灰,以杜後患。”


    穀姥姥暗道:“好歹毒的手段!”暗中向裘元示了一眼色。


    裘元笑道:“裘某不信雷震子出手有如此大方,即是生死刎頸之交,也未必如此傾囊賜贈。”


    丁大江道:“雷珠在丁某手上是真,信與不信任憑與你。”


    裘元道:“也罷,讓人三分不為弱……”說著側身一閃,接道:“丁老師先請吧!”


    催魂伽藍丁大江微微一笑,道:“如此丁某承讓了。”率領隨從魚貫入墓。


    穀姥姥道:“裘老師,我等索興做一順水人情吧!”示意斯雲及武林群雄先請。


    斯雲等赤城高手,勢在必行,謙讓了聲也就相繼丁大江等人之後入墓而去。


    武林群雄不少意存觀望,心懷首鼠,半數卻不敢涉險自願留在墓外。


    穀中鳳低聲道:“娘,女兒隨後就到,你先走吧!慎防群雄中有馮翊爪牙暗箭傷人。”


    穀姥姥點點頭道:“為娘知道,你自己當心就是。”


    待唐天殘三人身影消失墓穴中後,忽聞一聲朗笑聲傳來,隻見南宮鵬飛在墓道上快步如風走上墓台,向穀中鳳邱慧珍兩目一瞪,道:“兩位姑娘護著墓穴入口,可是懼我等有意使壞麽?”


    穀中鳳忍住不笑,冷笑道:“醜鬼,憑你也不敢!”


    南宮鵬飛鼻中冷哼一聲,峻冷懾人眼神掃視徘徊古墓周近武林群雄,沉聲道:“催魂伽藍丁大江在此四外布設了無形奇毒,並非故作危言,那奇毒片刻之後方始散布開來,宛如蘭麝,馥鬱濃彌,吸入後,片刻即身化一灘濃血,諸位如不畏奇毒,盡可留下來。”


    催魂伽藍之名已足使武林中人喪膽,現在經南宮鵬飛一渲染,均各色變魂飛。


    忽聞一聲怪叫,隻見一個黑衣勁裝漢子直梃翻倒,麵層漸泛紫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花香。


    群雄見狀駭然魂飛,疾如脫弦之弩遁向穀外,片刻之間已五去其四。


    一麵目森冷老者突陰惻惻一笑,疾掠在南宮鵬飛麵前,道:“尊駕分明是丁大江一丘之貉,這無形奇毒……”


    南宮鵬飛劍眉一剔,接道:“顯然係在下所為是麽?”


    “不錯!”


    “那麽閣下意欲為何?”


    老者沉聲道:“意欲取你的性命!”


    “慢說取在下性命並非如此簡單,而且閣下似無是生非。”南宮鵬飛冷冷笑道:“江湖中事更非閣下所料,倘有意生非,莫怨在下心狠手黑。”


    那老者麵色一變,揮手攻出,一股暗勁如山襲向南宮鵬飛。


    南宮鵬飛橫掌一封,疾飄退後落在二女身前,低聲道:“護住墓前石人,不可讓他們逼近!”猛一長身,欺身如電落在老者麵前撤出墨螭劍。


    老者目中凶光逼射,厲喝道:“上!”


    留在穀中的群雄十數人均是老者同黨,聞聲各出兵刃散開。


    老者飄身開去,右手疾挽肩頭,撤出一支三棱戟,幻出一抹寒芒疾攻撲上,悸人銳嘯中撤出漫空金星,勢如雷霆萬鈞。


    接著四條身影挾著流芒奔電,攻招辣毒,合襲南宮鵬飛而去。


    南宮鵬飛振吭發出一聲長嘯,長劍振腕揮攻,劍勢化作一片狂卷墨虹。


    隻聽兩聲慘嗥,一雙人影摔跌在地,均是指斷臂折,血流如注。


    老者不禁一驚,暗道:“這是什麽劍法,怎地知此歹毒。”三棱戟更是上下翻飛如電攻出。


    可是一雙凶邪補充傷者空隙,向南宮鵬飛凶猛出手。


    忽見三條迅快身影挾著劍電奔飛虹望穀中鳳邱慧珍閃掣而上,二女嬌叱一聲,迎著展開一場凶猛拚搏。


    南宮鵬飛墨江驚天,宛如飛瀑狂瀉,流螢暴雨,威勢絕倫。


    隻聽慘嗥相繼騰起,紛紛倒地畢命,隻剩下使展三棱戟老者見狀,駭道:“這是什麽劍法?”


    忽然兩手腕脈如同針刺一般,徹痛心脾,嗆啷一聲,三棱戟失手墜地。


    老者麵色如土,垂目望去,隻見兩手腕脈穴上如被點出粟米小孔,涔涔溢出殷紅鮮血。


    此刻三凶仍與二女凶猛拚搏,互無勝負,南宮鵬飛劍起一招“萬花獻拂”,灑下漫空墨雨。


    三凶嗥叫得半聲,翻摔在地,胸腔洞裂,血湧如泉,便自斃命。


    南宮鵬飛還劍回鞘,隻覺胸前氣湧血逆,強自運氣壓下,迅快取出一粒丹藥服下。


    死者均是絕頂高手,如非墨螭劍而又損耗極钜真元內力,怎可在彈指之間劍斃十數人。


    老者駭然瞪目凝視了南宮鵬飛一眼,淒然笑道:“老朽失眼了,尊駕並非丁大江同黨?”


    南宮鵬飛笑道:“本來不是丁大江同黨,閣下如今是怎以猜測得知。”


    老者道:“就是丁大江親自出手,也未必勝得了老朽,尊駕以一柄頑鐵朽劍能將我等生死由心,武功委實已臻爐火純青,不過留下老朽性命為何?”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閣下是否受馮翊差遣而來?”


    那老者麵色不禁一變,道:“尊駕為何知道?”


    南宮鵬飛道:“在下早已料到馮翊決不會讓人侵入這座古墓無動於衷,必派高手暗算,以便一網打盡,但無法找出閣下……”


    老者道:“那麽尊駕是如何分辨出來?”


    南宮鵬飛道:“今日來此穀中的武林群雄雖多,或為心存觀望,或圖混水摸魚,各懷我私,宛如散沙,在下借形勢略施小計隻剩閣下十數人,閣下等均服有避毒藥物,是以不畏丁老賊布設奇毒。”


    老者望了南宮鵬飛一眼,道:“尊駕雖目光如電,料事如神,但未必能救得了入墓諸人性命。”


    南宮鵬飛冷笑道:“這倒未必,閣下知否不死之故麽?”


    老者麵色慘變,目露悸容,倏又恢複如常,道:“尊駕是否想是老朽身上套出真情,這無異癡人說夢,事實上老朽並非此行之首。”


    南宮鵬飛冷冷答道:“真的麽,在下不信閣下能如此倨傲。”說著伸指點了老者數處穴道,接道:“在下知道閣下視死如歸,但在下決不讓閣下死去。”


    老者隻覺一縷飛麻自脊骨升起,泛布全身,這滋味非人所能忍受。


    南宮鵬飛目注二女道:“兩位姑娘須否前往墓穴。”


    穀中鳳道:“家母等是否有險?”


    “墓穴中凶險艱危,不言而知,但此墓似為馮翊師長毒尊者所發現,諒年代久遠,馮翊已將此墓奧秘悟徹六七……”南宮鵬飛說時,有意無意向老者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此穀顯然為按星宿纏度布設,正反相生,有其內必形於外,是以馮翊命這位老師俟我等進入後,立即封閉墓穴,引發禁製,將武林群雄均莽生此古墓中。”


    兩女不禁花容失色。


    老者泛出一縷詭秘笑容道:“尊駕雖然料事如神,但禁製已然漸漸發動,待群雄察覺已是無及,此刻尊駕就是入墓示警亦無能為力……”


    “真的麽?”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老朽姓麻,名天亮。”


    穀中鳳見南宮鵬飛如敘家常,竟然好整以暇,不禁大感焦急。


    南宮鵬飛道:“原來是麻老師,在下卻認為未必已發動禁製。”


    麻天亮體內飛麻感覺漸濃,另有一種酸心蝕骨滋味泛起,額角不由冒出豆大汗珠,目露悸懼神光。


    南宮鵬飛目光凝注穀中鳳邱慧珍二女道:“馮翊梟雄機智,知紙必包不住火,武林高手必發現此一古墓,預遣爪牙混亂在群雄內,散布穀中俟隙而動,因為穀中翁仲石獸不少與地底禁製互相有關……”


    麻天亮聞言心驚色變。


    隻聽南宮鵬飛說下去:“果然那三絕手裘元找出啟墓奧秘,群雄目注墓門開啟之際,呂梁門下竟引發各處消息樞紐,不幸為在下察覺,一一均為製住。”


    麻天亮道:“百密難免一疏,尊駕雖有料事之能,卻亦無法兼顧,怎能在同一時刻內將本門手下悉數製住。”


    南宮鵬飛道:“麻老師不信也是枉然。”


    突然麻天亮神色大變,手足戰顫,涕淚湧出,道:“老朽……隻求……一……死……尊……駕……若……施舍……一……劍……”


    南宮鵬飛微笑道:“在下這獨特手法,可使麻老師求生不得,求死難能,但尊駕髓盡血枯,九九期後真元衰竭而斃。”


    麻天亮不禁魂飛膽寒,死罪好受,活罪難禁,伏在一具石象上喘不成聲,慘笑道:“尊駕欲知什麽?倘老朽所知,無不見告。”


    南宮鵬飛道:“馮翊未必尚在呂梁總壇,他現在何處?”說著一手點了兩處穴道。


    麻天亮隻覺難受感覺稍止,道:“令主現離山他往,屬下高手全部撤退,似向關外長白而去。”


    南宮鵬飛麵色微變,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如此說來,這古墓並非通往貴幫總壇的了。”


    麻天亮點首道:“正是,太原分壇主螳螂爪鄺仕豪領著武林群雄帶來古墓,並非誘使群雄墮入術中,隻是他不知悟罷了。”


    穀中鳳不禁一呆,詫道:“是馮翊有意下這一著詭棋麽?”


    麻天亮道:“不錯。”


    南宮鵬飛略一沉吟道:“看來馮翊膺以閣下重任,此墓隱秘必然獲知甚多……”


    語尚未了,麻天亮不禁泛出一抹淒然苦笑道:“令主城府深沉,行事不測,十天前麻某才知此墓梗概,令主臨行之際,授麻某密令亦僅是依照所囑步驟施為,對墓內景物禁製卻一無所悉。”


    南宮鵬飛從他眼中神色中察出,知麻天亮之言毫無虛假,不禁感喟出聲長歎,向穀中鳳二女道:“馮翊委實心術陰險,每一步棋均有他歹毒之處,最驚人之處就是受命之人也無法窺察出其全盤計策。”說著朗笑一聲,懷中取出一卷地圖,展開啟閱,隻見是一幅古墓地形全圖。


    麻天亮不禁大感震驚,雖然南宮鵬飛戴上麵具,森冷醜惡,卻也不超過三旬年歲,隻望南宮鵬飛行事沉隱持重與他年歲極不相稱。


    南宮鵬飛微微一笑道:“麻老師總該知道在下之意了?”


    麻天亮點了點頭,道:“隻要不引發禁製,群雄自可安然退出,麻某願領尊駕巡視一周,但願尊駕並未百密一疏。”


    南宮鵬飛向二女道:“有勞兩體姑娘守護墓外,在下片刻就來。”說畢匆匆與麻天亮走去。


    穀中鳳邱慧珍緊護著墓門外,忽由空中瀉落一條紫影,疾如鷹隼落在墓台下,現身一麵如鍋灰,豹目獅鼻,海口黃鬆,禿頂紫袍執劍高大老人。


    兩女不禁一呆。


    禿頂紫袍老人飄然登上墓台,炯炯神光掃視墓周一眼,喃喃自語道:“死的人到不少?”


    忽逼射二女,道:“他們呢?”


    穀中鳳冷笑道:“他們是誰?”


    紫袍老人不禁一怔,目中泛出一抹殺機。


    突樹叢中疾如電閃掠出三紅衣老人,撲上墓台,大喝一聲道:“你等也太心狠手辣,本門手下與你等何怨何仇,悉數慘遭屠戮,血債血還,速納命來。”


    三道劍虹電奔,竟刺向紫袍老人而至。


    紫袍老人不禁驚噫出聲,疾逾飄風地躍開丈外,麵色威重,長劍揮灑出一抹寒星,厲喝道:“你等諒是馮翊手下,馮翊何在?”


    三紅衣老叟劍勢未住,反更淩厲,化成一片織錦虹幕卷襲紫袍老人,陰惻惻笑道:“要見令主不難,閣下請棄劍就縛。”


    紫抱老人怒極狂笑出聲,颼的一劍劈出,劍勢如虹,勁風銳嘯,致至半途,倏地彈腕震出九點寒星,逼開三紅衣老人淩厲劍勢,分襲三人胸腹重穴。


    穀中鳳隻覺紫袍老人功力深厚,劍招精奇,心中不禁一凜,暗道:“紫袍老人不知是何來曆,自己若與他動手恐無能走出十招。”


    驀聞嘶嘶罡風銳嘯,顯然紫袍老人全身真力逼送長劍,力逾千鉤,三紅衣老人封架不開。


    隻聽悶嗥騰起,漫天劍影倏斂,隻見三紅衣人踉蹌倒退,麵色慘變,胸腹等穴道汨汨流出殷紅鮮血。


    一紅衣老者苦笑一聲道:“閣下形貌穿著劍招,似昔年卓著盛名的西天劍君梅複翁麽?”


    那紫袍老人麵上竟泛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難得你等眼力不差,老夫正是梅複翁,可以饒你等不死,但須答出馮翊何在?”


    “馮令主已趕往長白去了。”


    紫袍老人哦一聲道:“定是覓獲那翠果及火龍珠去了,風聞甚多武林知名高人均紛紛北上……”說著語聲一沉,接道:“那麽此處分明係伏義天璣圖解藏處了?”


    三紅衣老者臉上一片死灰,頹然倒地。


    隻聽隨風傳來一聲冷笑道:“閣下倒也聰明透頂,竟想入非非至此!”


    梅複翁不禁一呆,循聲望去,隻見一麵目森冷凶惡背劍青衫儒生飄然走來,怒喝道:“你是誰?竟妄敢譏諷老夫!”


    邱慧珍靨綻笑容,低聲道:“鳳姐姐,假使他倆人打了起來,你說是誰穩操勝算?”


    穀中鳳柳眉微皺,蟻音傳聲道:“少俠未必是老賊敵手,合我等三人之力或可獲勝。”


    隻見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翠果火龍珠尚未能到手,強闖‘伏義天璣圖解’藏處無異自取覆亡,何況此處亦不是圖解藏處。”


    西天劍君梅複翁似為南宮鵬飛氣度所懾,目中隱泛怒光,道:“此處究是何人陵墓?這一對女娃兒護住墓門為何?想謊言欺騙老夫那是自討苦吃。”


    南宮鵬飛道:“此是何人陵墓,即是馮翊也未必知情,相傳此墓已逾二千年,為毒尊者所發現,這兩位姑娘極有來曆。”說著伸手一指穀中鳳道:“這位穀中鳳姑娘,乃北海白鷺崖穀姥姥愛女。”說著指向邱慧珍,接道:“這位乃名震南荒坎離神君愛徒邱慧珍姑娘。”


    梅複翁聞言不禁目中暴射殺氣,注視穀中鳳厲聲道:“令堂現在何處?”


    穀中鳳答道:“現在墓中。”


    梅複翁忽大喝道:“閃開!”


    穀中鳳邱慧珍兩支劍泛起一片寒芒,阻住西天劍君梅複翁去路。


    梅複翁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欲待震腕出劍。


    陡聞南宮鵬飛森冷笑聲道:“成名人物仍免不了乘人於危之舉,何況兩位姑娘是你後輩,勝之不武,不勝蒙羞,在下似認閣下未免不智。”


    梅複翁聞言大怒,但怎麽也不好意思向二女出手,疾飄開去,厲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譏嘲老夫乘人於危。”


    南宮鵬飛冷笑道:“馮翊之意清除異已,設下誘敵之計使武林群雄自投羅網,目前此墓中除赤城山主門下外,還有黑白兩道高手及羅刹追魂唐天殘、三絕手裘元白鷺崖主穀姥姥等武林高手,他們心存私欲,彼此勾心鬥角,搏殺難免,你這一去究竟是相助何方……”說著語聲略略一頓道:“在下武林未學一無名之輩,名喚藍鵬。”


    梅複翁怒道:“藍鵬,不管你所說用意如何,語氣似大不敬,如不教訓教訓你,傳揚開去豈非貽人笑柄。”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勝了在下,與閣下威名無損,如不勝呢?”


    刺刺大言,神態從容,有恃無恐,梅複翁不禁大感震驚,眼神凝注在南宮鵬飛臉上久久不瞬,忖道:“莫非是初出犢兒不畏虎,自命不凡。”一道殺氣飛湧眉梢,喝道:“你有多大火候,老夫怎能敗在你手?”


    南宮鵬飛道:“長江後浪催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閣下未必勝得了我藍鵬,何況墓穴中群邪中還有身懷雷珠之人,目睹閣下妄狂自負,大言不慚,氣忿難忍之下賞你一粒雷珠,閣下死不足惜,尚連累他人,豈非罪孽深重,百死難蔽其辜。”


    梅複翁聞言不禁氣往上撞,胸中怒火沸騰,一劍平胸拂出一片劍影。


    南宮鵬飛身形後躍,飄開三丈,緩緩撤出背後墨螭“星寒”劍,挽了一個劍訣,足踏子午,劍身斜指。


    梅複翁麵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瞧出南宮鵬飛展出劍訣乃武林久已失傳之奇宗劍法的起手式。


    周圍氣氛立趨陰沉,宛如彤雲密布,陰霾彌空風雨欲來的感覺。


    穀中鳳邱慧珍二女圓睜著星眸,心情無比的緊張,耽心南宮鵬飛傷在梅複翁劍下……


    …………


    請看續集《鐵騎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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