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昱現如今十四歲了,是剛剛才趕到的京都。……爹吩咐我先來看望一下皇奶奶,史將軍便將我送來了。”


    我本也就是跟他演戲一樣,拉著他的手做出了一副祖孫情深的戲碼,但是一拉到薑昱的手,我的心立馬一沉。薑昱的手壓根不像是一個十四歲少年的手,那手根本就一點也不細膩,反而多處都有著厚厚的老繭,摸上去竟然有些硌手。


    我皺了皺眉,將他的手翻了過來,仔細的瞅了一眼,果然如我所料,手上很多地方都有著繭子,明顯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的。我指著那老繭,抬頭望著薑昱,有些詫異。


    “你練武多少年了?”


    這個時候,薑昱才有些驚詫。他抬起眼來,見我盯著那些老繭,慢慢收斂了驚詫,抿了抿唇,依舊是溫順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從五歲起便開始練武了。”


    我一咬牙,心底暗罵小狐狸禽獸,連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放過。再看向薑昱的臉上難免就有些心疼,小狐狸曾經說過,這薑昱的親生父親是為了救他而亡的,而他的母親,更是生他的時候便難產,早就走了的。


    這孩子從小就沒了親生爹娘,攤上的一個幹爹還是小狐狸那種心理難猜的蛇精病患者,倒真是難為他了。這小狐狸是否疼愛他我不知道,可是就看這厚厚的老繭,也能猜到這孩子從小到大受了不少的苦。想到這,,我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麽些年你受苦了,皇上畢竟也是個孩子,不懂得怎麽照顧一個孩子,你還那麽小竟然就逼著你練武……你放心吧,從今往後,你當了這大皇子,便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這大皇子是不是個好混的職業我不清楚,但是這十多歲的孩子,自然是不喜歡整天的舞刀弄槍的。像這麽大的時候,就應當順著自己的心意,好好的玩玩鬧鬧,幹嗎非得跟自己過不去。


    聽到了我的話,薑昱卻是皺了皺眉,抬起了頭來。他望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皇奶奶誤會了,邊疆之地到處都有危險,往往是顧此失彼的。爹也是為了我的安全,才早早的教了我功夫,他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再說了,跟爹一起學武,我並不覺得苦的。”


    薑昱望著我,那眼神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崇拜,每逢說道小狐狸,他的眼睛都比平時亮了些。我啞然,望著這個孩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見我沉默,那孩子似乎是有些緊張,他頓了一頓,才又說道。


    “皇奶奶你不要怪罪爹,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爹是個很好的人……”


    我歎了一口氣,有些驚訝。在我的記憶裏,小狐狸跟好這個字是沾不上一點聯係的。除了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對他還敢抱著同情,其餘的時候哪次見了他我不是膽膽顫顫生怕他跟我玩心機、使心眼的,我從來不知道,在別人的眼中,他竟然是一個好父親。


    我摸了摸薑昱的頭發,輕輕安撫了下他。“你就放心吧,我哪敢怪罪你爹,他現如今可是大越的皇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哀家剛剛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罷了,你莫要當真。……對了,那邊坐著的是你的姑姑,雲憐。”


    薑昱轉過身去,走到了雲憐身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乖巧的叫到。“姑姑好……”


    雲憐是程烈最小的女兒,雖然是大皇子他們也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因為跟他們並不是多熟悉,交流的並不多,是以一直以來,被叫姑姑的場合比較少。現如今薑昱沙啞稚嫩的聲音喊了一句‘姑姑’,倒叫雲憐有些緊張,不知道怎麽回應了。


    半響,雲憐咳嗽了一聲,伸手從看戲的月牙腰間拽下了一個荷包,在月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貌似隨意地遞給了薑昱。


    “你來的比較突然,我也沒準備什麽禮物……這荷包是我親手繡的,雖說是有些舊了,到底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且拿著使使,不要嫌棄。”


    聞言,薑昱乖巧的收下了荷包,道了聲謝。月牙卻是滿臉控訴,她望著薑昱,恨不得將他撕爛才好。這荷包確實是雲憐繡的,那時候雲憐剛學習女工,別的做的不甚好,這荷包做的倒是極好的。她一下子繡了兩個,一個送給了我,另一個當做了拜師禮物送給了月牙。


    月牙小心收藏了這麽久,也沒見帶過幾次,這次好不容易拿出來配衣服了,沒想到卻被小丫頭拿去當了禮物送了薑昱。月牙滿臉陰沉,精致的妝容幾乎蓋不住殺氣,惹得史將軍都是頻頻的望向她。


    月牙正是有氣沒處發的時候,見史長風這種眼神直直的望著自己,不免更加地心氣不順。她抿了抿唇,淩厲的眉輕輕一挑,沒好氣的挑釁道。


    “史將軍這般望著我做什麽?”


    雖說月牙的確是國師的師妹,但是這件事卻是沒幾個人知道,一般人也就是以為她是凰月公主的師傅,史長風自然更是不知道了。見月牙語氣不好,他望了她一眼,竟然轉過了頭去,一副不想跟她多言的樣子。


    這樣一來,更是惹急了月牙。本就被不公平對待氣瘋了的月牙一見史長風這個動作,立馬就不爽了,聲音更加的惡劣。


    “喂,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麽?!”


    “就是聾子也被你吵得能聽見了!”


    史長風沒好氣的咕噥了聲,正好被月牙聽了個真真切切,不免更加惡言相向以發泄自己心底的怒火。我搖了搖頭,責怪的看了一眼心虛裝作喝茶的雲憐。雲憐這才抬起了手,猛地提高了聲音。


    “啊,昱兒你也該餓了吧,不如咱們就一起在娘親這兒用了午膳吧……容螢,差人將午膳傳上來吧……”


    說完這些話,雲憐竟然是無視了正在詭異爭吵的史長風和月牙,拉著薑昱進了偏殿等著吃午膳。我有些傻眼,聽了半響月牙無理取鬧的話,倒也是搭著禮畫的手隨即進了偏殿。


    作者有話要說:不造大家對於蠢萌蠢萌還木有自知之明的月牙兒有木有什麽感覺捏?


    ☆、第35章 太妃


    等吃完了午飯,雲憐便嚷嚷著吃撐了要去禦花園溜達溜達。現如今正是春光明媚時,禦花園裏的花的確是開得不錯的,隻是我一向懶得動,便就常常愛呆在寢殿裏不樂意出去,現如今聽到了小丫頭吵嚷的聲音,也夾雜著實在受不了月牙怨念的爭吵聲,便也就依了她。


    容螢要安排鳳輦,我卻是擺了擺手拒絕了。禦花園離鳳禧宮的確是有些距離,但也不是就遠到必須要乘鳳輦去。再說了,咱們本來就是要散食的,乘鳳輦還有什麽用啊。


    就這樣,我和容螢一左一右帶著兩個小孩子,慢慢踱著步子去了後花園。在這古代就是好,空氣沒受過汙染,吃過午飯,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倒是十分的舒服。我沒形象的伸了個懶腰,這才笑眯眯的讚歎。


    “真舒服,人生本就應該這樣,坐吃等死才是王道嘛。”


    聽到了我的話,薑昱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卻是沒有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去。雖然才和薑昱相處了半天的時間,我卻是已經摸清了他的幾分性格。這孩子自律性特別好,就連走路都是規定好了的步伐,我仔細看過,他的每一步幾乎都是同樣的大小,讓我很是驚詫。


    我實在是想不通小狐狸那種性格的的人怎麽會養出來一個這樣性格的孩子,最後我隻能歸咎為,到底不是親生的,生活習性真是不能一樣啊。


    雲憐卻是很沒形象的翻了個大白眼,鄙視的看著我,奶聲奶氣道。“娘親,注意些形象,您可是大越太後,若是你這種行為被別人看了去,那可是有損國威的事呢。”


    容螢抿唇輕笑,抬著袖子微微遮住了唇,但那一抽一抽的肩膀卻是出賣了她。我翻了一個大白眼兒,很是大方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笑便笑吧,何必這麽忍著呢,萬一忍出些什麽毛病來,那不還是要從我鳳禧宮花銀子給你請太醫啊……”


    聽到了我這麽一說,容螢先是一愣,接著又是更加大聲的笑了出來,不過那臉上分明是些無奈。我早就對容螢這種表情免疫了,照常往前走著,壓根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就這樣,我們一行幾個人慢慢也就走到了禦花園。


    一進了禦花園,雲憐便拉著薑昱往花開的最盛的地方跑了過去。雲憐今天穿著一身粉紫色紗裙,她的頭發本就又長又黑,這麽一跑動起來,更是跳躍了起來,好看的緊。我不免便露了些笑來,忍不住囑咐幾句。


    “憐憐,慢些跑,小心摔倒了……”


    雲憐回過頭來,臉頰上染上了紅色,明顯是很歡樂。到底是孩子在一起好交流,我看到薑昱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拘謹,倒是時不時的露出了笑來。雲憐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即就跑進了花叢裏。


    “沒事的娘親,我哪能就摔倒了……今年禦花園裏的花開的比較豔,我想摘一些帶回去和師傅一起做脂粉。娘親你用其他脂粉會不舒服,我上年給你寄回來的應該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吧?正好見到這麽好的料子,不摘些倒是可惜了……”


    說著說著話,人已經是不見了。我一怔,隨即露出了笑來,雲憐這丫頭鬼靈精怪,可是偶爾說出的話總是真麽窩心。說道用脂粉會引起不適這件事,我倒是十分的鬱悶,這可真不是我太矯情,主要是因為溫柔娘親太容易過敏,我這是從胎裏帶出來的毛病。


    “公主對娘娘可真是好呢,看到公主這麽懂事,娘娘總該放心了吧,不用每天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吧?”


    容螢抿唇輕笑,望著滿園的花朵,臉上也是難得的明媚。我抿著唇,輕輕歎了口氣,倒是點了點頭。“在外麵曆練了一年,憐憐倒真是比以前更加懂事了……也不知,是喜還是憂啊……”


    “娘娘說什麽呢,公主懂事,自然是應當喜的……”


    我和容螢在這邊說著話,聽著雲憐在那邊還在不停的指使著薑昱,我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就在這種安逸的時刻,一聲尖利的嗓音插了進來,生生的破壞了這種的氣氛。


    “遠遠地就聽見整個禦花園都鬧得人心不得安寧,我以為是誰那麽大膽,倒沒想到,原來是備受先帝寵愛的凰月公主啊……”


    聽到了這個聲音,我的眉頭一皺,容螢的聲音也是停了下來。容螢望了望我,臉上帶著擔憂。雲憐和薑昱吵鬧的聲音靜了下來,良久,雲憐的聲音變得冷淡而規矩,十分知禮數的問好。


    “凰月給母妃問好,母妃萬福——”


    “喲,凰月公主怎麽行如此大禮啊,這本宮可承受不起……嗬,我倒沒看見,這凰月公主身旁的小少年是哪個啊,莫非……是小公主的情郎?嗬嗬嗬……”


    一句話落,她便是嬌笑了起來,雲憐卻是久久沒有出聲。我終於是沒有沉得住氣,使了個眼色,容螢蓮步輕移,緩緩地從旁邊繞了出去。我緊跟其後,也是漸漸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那人一身精美宮裝,麵上化了精致的妝容,一眼望上去,渾身貴氣透露了出來。隻是那刻薄的語氣生生破壞了這美感,讓人不免皺了皺眉頭。見到我出來,雲憐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跺了一下腳。


    那女子看見了我,麵上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但隻是片刻,她便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輕挑了下修剪的精致的眉毛,她不陰不陽的給我請著安。


    “臣妾見過姐姐,姐姐萬福——”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她麵上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模樣。我抿了抿唇,也不在意,隻是抬起了手,示意不用。“這麽巧,賢玟太妃也來逛這禦花園,咱們倒真是有緣分呢……”


    “姐姐說的是,這倒還真是緣分呢。以前沒見過姐姐來著禦花園,今個臣妾來這兒,能夠見得姐姐,倒還真是臣妾的榮幸呢……”


    她一開口,就是不陰不陽,我聽著上官儀叫著我姐姐,再看到她那雖然細細保養,卻還是暴露了年齡的三十多歲大媽臉,就忍不住想要有死一死的衝動。這上官儀不是別人,便是前皇後上官情最小的妹妹。


    上官情死去的第二年,上官丞相便又有些著急,生怕後宮沒人自己安全感太弱,急急忙忙又把自己的小女兒送進了宮。由於我和程烈對上官情死去這件事皆是閉口不提夾雜上心中有鬼,所以對這上官儀倒也算是好聲好氣。


    這上官儀本就是嬌生慣養,大小姐脾氣,到了皇宮立馬就封了貴妃。雖然地位在我之下,可是除了地位,真是……怎麽看都比我要更像皇後一些。在後宮簡直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鬧騰的整個後宮雞犬不寧。我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奈何這女人真不愧是上官情的妹妹,性格上不要太相像。


    若不是她對程烈的孩子都想下毒手,我也不會和她正麵衝突的。倒是我出手之後,嚇住了這女人一段時間,她到真的不如以前那麽嬌蠻。因著上官情那件事,我對她倒是一直有些愧疚,久而久之,她也知道我的底線在那裏,就在後宮打著擦邊球。


    雖然是許多妃子都來我這邊告過狀,但是隻要她不是做的太過過火,我也就由她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上官儀長得越發的像上官情,不光是我開始躲著她,就連程烈也不喜看見她。但是還是因為愧疚,程烈沒忍心將上官儀送去太廟,將她留了下來,封了一個賢玟太妃的稱號。


    她一向是不尊敬我,覺得這皇後之位應當是上官家的,我是不想跟她再多做瓜葛,也就由她去了。宮女下人們的閑話我也不是沒聽過,說的是大越皇後不知為何,有些懼怕貴妃娘娘。我閉了閉眼,當做耳旁風趕緊扇走。


    其實下人們說的倒真是沒錯,我還是真的有些怕她,每次看見她跟上官情七分像的臉蛋,我都忍不住要做噩夢。雲憐雖然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是知道我不喜見到她的,所以剛剛見我沒忍住,這才會露出那般的表情。


    “這禦花園的花開的倒是非常好看,自從先帝歿了之後,事情太多,哀家一直沒能找到時間來這邊看看。今個天氣不錯,所以哀家便攜了凰月來這邊走走……賢玟太妃也是來賞花的吧?”


    聽到了我的話,上官儀麵上露出了一個譏誚的表情來,皮笑肉不笑道。“是的,臣妾不必姐姐事忙,閑在自己宮殿也是無聊得緊,還不如出來走走……對了,臣妾倒是忘記了,這少年郎是哪個?臣妾怎地沒見過。”


    明顯的,上官儀的興趣還是在薑昱身上。我倒是沒有什麽顧慮,薑昱的身份是小狐狸討來的,就是告訴了上官儀,量她也不敢做些什麽。於是我擺了擺手,讓薑昱走了過來,對著上官儀行了一個禮。


    “難怪賢玟太妃不認得他,他是皇上認得兒子,我大越的大皇子。昱兒,給賢玟太妃請安問好——”


    薑昱聽話的照做,拱了拱手,向著賢玟太妃道。“太妃娘娘安好。”


    看到了這種情況,上官儀的臉色卻是一下子難看。沒能做的了皇後一直是上官儀的遺憾,剛剛我特意在‘太妃’兩個字上咬重了音,相信她不可能沒聽出來。哼,雖然我不想看見上官儀,也不在乎她是否將我放在眼裏,但是她若是敢欺負雲憐,我定是不會讓她舒服的。我這人,可是記仇的很呢。


    “賢玟太妃臉色有些不好,是否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太醫看看?”


    我貌似關心的仔細望了一眼上官儀,壓抑住心底的好笑,裝出了一副大氣端莊的模樣,直把上官儀氣了個半死。良久,上官儀才算是緩了過來,恢複了臉色,嘴角勾起了一個笑來。


    “不必了,臣妾休息會便好,若是沒什麽事,臣妾就先走了。”她握緊了手轉過身匆匆往後邊走了幾步,卻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回過頭來,笑靨如花的望著雲憐,輕柔的出聲。“凰月公主和太後姐姐這般親密,倒真是好得很呢,若是公主生母知道了這件事,想必是……也會含笑九泉吧!”


    說完這些話,她一甩袖子走遠了去。我的腦子裏蹦的一聲響,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嗯,你們沒猜錯,我又要開始潑狗血了……o(╯□╰)o


    ☆、第36章 蒹葭殿(一)


    在禦花園裏遇見賢玟太妃之後,我便推脫身子不舒服,避開了雲憐擔心的臉色,急匆匆的一個人先行趕回了鳳禧宮。


    容螢不放心我,想要跟過來,我卻是怕雲憐也跟過來,讓容螢帶著他們倆,不需跟著我。我急行幾步,漸漸地將禦花園甩在了身後,這才一扭身子,拐上了另一條與鳳禧宮相反的路。


    躲在假山後麵,我聽到路的那邊有腳步聲急急地傳了過來,雲憐軟糯的聲音帶著焦急。“容螢姑姑,娘親怎麽了,我看她的臉色非常不好,不會有什麽事吧?”


    “這……”


    容螢隻說了一個字就住了口,良久,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公主還是不要問太多了,有些事,太後隻是還沒放下而已,公主不需要擔心。……公主你要記得,無論太後做過什麽,那都不是她的本意,她是最疼愛你的。”


    雲憐沒有猶豫,幾乎是立馬就接過了話茬。“娘親對我怎麽樣我當然是知道的,我隻是擔心娘親……容螢姑姑,你說、你說娘親是不是不想要憐憐了?”


    “公主不要胡思亂想,太後那麽疼愛公主,一定不會的。好了,公主我們走快些,說不定太後已經回到鳳禧宮了呢。”


    聲音漸漸的聽不見了,我背靠著假山,緩緩滑了下去。我閉上眼睛,滿麵疲累。望著假山後麵的清澈河水,我的神智卻不知飄到了何處。幸好這邊是個視覺死角,來來回回巡邏的侍衛雖然多,但是卻沒有發現我的。


    就這樣,蹲在假山後麵吹了半天的冷風,我這才回過了神,嘴角勾起了嘲諷的笑。我定了定神,站起了身來,卻發現那裙擺卻是一腳露在了外麵。還好剛剛那幾個人走得急,沒有發現我藏身在這裏,不然……我該怎麽和雲憐說剛剛我失態的事?


    轉出了假山,我遠遠的看見了鳳禧宮的屋簷,在重重的宮殿裏倒有些紮眼。算了,現如今回去,雲憐一定是等在那兒,我倒不如現在不回去,先到處走走吧。


    想到這裏,我腳步一拐,直直的拐上了另外的一條小道。這條路通向的是一個廢棄的小殿,很多年沒有人住過了,若非是有心人,恐怕也都不會往這邊走過來。我看見了斑駁的‘蒹葭殿’三個字,恍惚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的神智已經完全回籠,看到了前麵的廢殿,不免歎了口氣。我招了招手,輕輕喊道,“風逸?”


    我的話音一落,一個長相普通的身穿黑衣的男人便落到了我的身後,他不說話,隻是對我拱了拱手。我抿了抿唇,輕輕道。


    “我進去看看,容螢他們找不到我,應當會擔心的。你就回一趟鳳禧宮,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吧,晚一些我就會回去了……對了,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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