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弱智的小狐狸


    我慶幸在小狐狸那番表麵上像是表白,但是事實上卻是字字誅心的話說出來之後,沒讓我們倆尷尬沉默太久,便被離開了一個多月終於趕回來的程烈打破了僵局。幸好一直沒做什麽好事的程烈終於這次做了回好事。


    在小狐狸說完那些話之後我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住了,我腦子裏一霎那就像是炸開鍋一樣,五彩繽紛,最後歸於蒼白。我的心不爭氣的狠狠跳了兩下卻再也回不到原來正常的跳動速度,直到程烈歡歡喜喜闖進來接著被一幹侍衛拿劍指著我都沒能反應過來。倒是程烈這男人大吼大叫將我給喊得回過了神。


    小狐狸滿臉陰沉的望著程烈,伸手從最近的侍衛腰間抽出了一把劍,直接壓上了程烈的脖子上,我看他手的動作就像是下一刻就會讓程烈血濺當場一樣。“哼,你一個小小的太醫竟然不顧君臣禮儀直接闖進太後寢殿,到底是何居心?”


    程烈被這隆重的場景嚇得一愣一愣,但是立馬他就反應了過來,立馬開始了鬼哭狼嚎模式。“皇上冤枉啊,是因為微臣終於找到了太後身體上問題的原因,微臣一時太高興了才沒有顧及到君臣禮儀。陛下,微臣知錯了,但是陛下應該以太後的身體為重啊……”


    我翻了個白眼,十分不想搭理這個一開始摸到了我的脈搏什麽話都沒說就跑了個無影無蹤的男人。但是本著認識了這麽多年,不好見死不救,再加上我的確是還有事情問他,於是我還是開了口。


    “程神醫說得對,是哀家派他出去幫哀家找調理身子的方法的,並且哀家也給了他特權,可以直接進入哀家寢殿,皇上還是暫且放開他吧。”


    聽到了我的話,小狐狸刷的一下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見我有恃無恐的模樣,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臉色如炭的走到了一邊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狐狸剛剛告白的那些話雖然是一下子驚嚇到了我,但是很快我就頓悟了。腦子裏相處的場景一幕一幕就像放電影一樣過了一遍,我抿抿唇,硬是把那不自覺翹起的嘴角壓了下去。如他所說,他要是那麽喜歡我,就不可能會在眾人麵前戳破我懷孕這件事。很好,看起來我賭對了。


    同理,若是如小狐狸所說他也是喜歡我的,那麽那天的事就是一個不合常理的情況。以小狐狸的性格,本來就不會是那種沒擔當的性格,更何況是對他喜歡的人。那麽,那天的事情一定是有貓膩,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這之中肯定有什麽被我漏掉了的東西。


    小狐狸已經算是表明了態度,那些侍衛自然也是知道該怎麽做,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劍,陸續的退出了我的寢殿。容螢擔憂的望了我一眼,伸手幫我將門給關上了,這時候,整個寢殿裏就隻剩下程烈、我和小狐狸。


    程烈看了看臉如鍋底的小狐狸,悄悄地走近了我,壓低了聲音道。“怎麽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正準備回答,卻聽到小狐狸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滿滿的威脅。“離她三尺遠,不然我不保證我手裏的劍會不會向著你飛過去。”小狐狸並沒有看著我們,卻把手中那把劍左右隨意的揮了一下,切割出一些不太善意的聲音來。


    程烈頓時被這話噎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麽又想到了現在兩個人的身份,頓時氣勢上就軟了一些。半響之後,他默默地後退了兩步,這才有些語氣不好的提高了聲音。“娘娘,你能回答一下微臣剛剛那個問題麽?”


    我還沒有回答,程烈卻是又用一種離我很遙遠的樣子做出了嘶吼的狀態,聲音反而不是很大。“娘娘,不用您費口舌了,微臣已經是看出來了……”


    坐在一旁改為擦劍的小狐狸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眼神如刀一樣直盯著程烈。程烈耍完了寶,看見小狐狸暗黑的臉色,這個時候才想起了身份這種東西,但又拉不下臉道歉,於是低下頭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我有些無奈的望著兩個明顯智商都低下了的男人,腦中那個曾經很受小狐狸崇拜的邵烈漸漸遠去了。


    要是小狐狸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他以前當成神一樣崇拜的父皇的話,他會癲狂的吧?我想了一下那種場景,自己默默的惡寒了一下,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暴露了這件事。我再看看明顯是已經慫了的程烈,再次堅定了這個念頭。隻要我不說,我就不相信會有人能看出來這種明顯是顛覆世界觀的事。


    “你剛剛說母後身體的問題,母後身體有什麽問題?”小狐狸終究還是恢複了正常,但還是明顯不想對著程烈露出笑來的樣子,頗為冷淡道。


    程烈也是被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了自己急急忙忙闖進來的這件事。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什麽,卻是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了小狐狸那裏。我歎了一口氣,明白了程烈擔心的是什麽,隻是現在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直接說吧,那件事他已經知道了。”


    程烈有些驚訝,但也並非是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所以臉上的驚訝表現的並不是太過劇烈。小狐狸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看見程烈這個表情,要笑不笑的嘲笑了一句。“你不是已經看出來發生什麽事了麽,現在怎麽又是這種很震驚的樣子?”


    我和程烈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他這是鬧的哪一出,但是回頭一想我立馬就無語了。這男人的心眼什麽時候這麽小了,芝麻綠豆大的一件事他都要找個機會過過嘴癮,真是……夠了!我抬起眼的時候看見了程烈抽搐的像是中風一樣的嘴角,知道他也是想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不免對他有些同情。


    幸好是現在這個身子,要是邵烈那個身子,指不定就真的被小狐狸這傻缺的樣子氣得真的中風了。反觀小狐狸,雖然麵色上還是天下人都欠他幾百萬的樣子,但是麵目上那種‘我贏了快誇誇我’的樣子是不是破壞了美感捏?


    好吧,我果然是在一緊張的情況下就非自願的跑神了,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趕忙將自己已經跑了不知道多遠的神智拉了回來,就怕它再次跑了出去。看起來像是經過了一番自我的心理輔導之後,程烈總算是拿出了平常的姿態開始了這個話題。


    “那天我給太後把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我摸到了兩個脈。”說到這裏,像是怕咱們幾個理解錯頻了一樣,程烈在我們倆臉上掃描了一遍,待看見我們倆都沒什麽異樣之後,這才開始了下麵的話。當然,如果小狐狸臉再次變黑了一點不算是異樣的話。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摸錯了,我又換了個手繼續摸……行了行了,我說的是摸脈,太後的手豈是微臣可以隨意摸的。”接收到小狐狸不爽的眼神後,程烈不甘不願的改了口,我就默默收回了我不爽的眼神。


    “後來我很確定我摸到了兩個脈,另一個雖然是很微弱,但是我絕對不會搞錯的。也就是說,太後懷孕了。”程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一如既往,完全沒有了那天的受到了驚嚇、仿佛天都要塌了的小媳婦模樣,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他握緊的拳頭。他頓了一頓,才又繼續開了口。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不光是說太後的身份的事,以太後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受孕的,所以在摸到那脈搏的時候我才會那麽驚訝。……啊,陛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程烈話還沒說完,小狐狸的那把劍一瞬間又橫在了程烈的脖子上。論武功,程烈自然不是小狐狸的對手,他曾經說過,他也就輕功過得去罷了。小狐狸狹長的眼睛一眯,明顯是動了殺氣。


    “這種事情是皇家秘辛,你怎會知道?”


    聽到這話,程烈頓時用一種我欺騙了他感情的眼神控訴著我,委屈道。“你不是說他什麽都知道了的麽……”


    我無語,我隻是說他知道了那件事而已,誰讓你每次一說話就那麽多廢話的,這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吧。但是理由同上,我是不可能看著小狐狸弄死程烈的……最起碼現在還不行……想到這裏,我走上了前去,將程烈從小狐狸的劍下解救了出來。


    “是我告訴他的,畢竟他是我的大夫。”說完這句話我立馬反應了過來,對呀,他是大夫,我明明可以說是他把脈把出來的……我為什麽這麽蠢?


    雖然我賣了蠢,好歹效果還是不錯的,小狐狸隻是從鼻子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半響,她卻是又將頭轉了過來,惡聲惡氣的對著程烈怒吼,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我。“那你告訴我,曾被禦醫下了通牒說是終身無法受孕的她肚裏的究竟是誰的孩子?”


    沒錯,九年前,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禦醫就已經斷定,我慕花錦這輩子都不可能受孕。那時候,我傷心過難過過,然後,我遇見了那個放聲大哭的、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所以我對自己說,慕花錦,這是上天上賜給你的,所以你要好好愛她,保護她。


    ☆、第73章 九年前(一)


    九年前那件事,的確是皇家秘辛,現在還知道這件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不會對梁水水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後來我遇見了雲憐,小白兔也不要妄想能過這麽多年的好日子。


    我進宮便當了皇後,程烈也知曉他後宮裏的女人個個如狼似虎,巴不得弄死我上位。程烈雖然是個渣男,說到底還不算是個人渣,我和他那麽多年的交情,怎麽地他也會保證我的人身安全的,所以我當皇後的那些年,耳邊倒也是清淨的。


    外有程烈安排的密密麻麻的侍衛守護,內有風逸看護,再加上我雖然明麵上看起來是盛寵不衰,但是說出來也不過是個剛斷奶的小女娃,也沒有幾個人真的覺得我是個威脅。畢竟是在宮裏嘛,肚子才是王道,等到我能生孩子的時候,程烈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了。


    這些宮裏的女人的心思,隻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再說了她們不喜歡我,找著法子不來給我請安問好,我倒樂得自在,要是天天被一群前世看上去像我姐姐,這輩子基本上能當我娘親的人磕頭問好,我恐怕也是有些受不住的。


    所有人都對我表麵順從內地裏嘖嘖有聲,估計她們都認為我是因為程烈一時腦子不好才做下的錯誤決定,指不定哪天他們親愛的陛下腦子就轉好了、想通了呢。當然,如果他們早就知道程烈的裏麵早就換了個芯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感受。


    就在這麽一種狀態下,梁水水的態度就顯得詭異多了。她其實才算是宮裏所有女人的眼中釘,幾年來程烈對她流連忘返,幾乎是獨霸了後宮的所有寵愛。要說這真正的寵妃,我肯定是不能跟她相比的,我充其量也就是身份上能壓她一下。


    按理說這個樣子梁水水就算是再驕縱都能理解,但是她偏偏還是一副溫柔與世無爭的模樣。去圓明園避暑的時候,程烈的馬車在前麵,梁水水的馬車在後麵,但是梁水水本人一定是在程烈的馬車裏的。還有家宴的時候,我坐在程烈的右邊,左邊坐的必須是梁水水,怎麽地我跟她也是能混個臉熟了,更別提她不論刮風細雨、打雷閃電都是要去我椒房殿請安問好。


    我當這個皇後早就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了,我也看出來程烈就是想讓我在前麵幫梁水水擋子彈,隻不過作為回報,程烈也會護得我生命安全。這個買賣不算劃算,但是再看看我慕家官運亨通,我就覺得我跟程烈講公平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也就默許了這件事。


    梁水水不停地向我示好,我保持著皇後的大度表麵上也與她交好。梁水水太過受寵被後宮之人欺負的時候,我也會稍微用自己的地位去幫她一下。這麽看來,這日子過的應該是還是很好的嘛。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的話。


    恭仁二十九年,梁妃有孕,陛下大喜,晉妃為貴妃。次年,梁貴妃誕下一女,陛下大喜,特赦天下。


    雲憐降生之後,程烈高興的不得了,準確來說,這才算是他第一個孩子,所以他高興成這個樣子我是能理解的。但是他有事沒事的就來我宮裏轉悠就不太好了,轉悠轉悠還不停地說著他閨女今天睜開眼了,昨天拉著他的手指頭了,吐了幾個奶泡泡什麽的就有點過分了。


    老娘一共活了兩輩子也沒有嫁過人,而且看起來這輩子要是想嫁人也得熬死這渣男的樣子,老娘的孩子在哪裏還不知道呢,你有了個孩子就來我麵前炫耀是個什麽事啊。對於程烈這種明顯有女萬事足,想要從精神層次表明他過得比我好的行為,我隻有一個行動表明了我的立場。


    容螢,拿掃帚將這人趕出去,出了事我擔著。


    於是那段時間就能經常看到大越皇帝頻頻的被掃帚趕出椒房殿,大越皇帝滿臉黑線,趕他的年輕少女更是差點要哭了。“陛下,奴婢求求您別來椒房殿了,奴婢既不敢違抗皇後旨意,也不敢對您出手,求求您別來了好麽……”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程烈竟然真的沒來了。我算是樂得自在,沒事喝點茶吃點容螢親手做的美食,沒事逗逗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不怎麽見長的小狐狸。那時候小狐狸正處在變聲期,小白兔因為妹妹的事已經冷落了小狐狸很長一段時間,沒事小狐狸就沉默著跟我一坐半天。


    我經常拿著容螢做的美食逗小狐狸,當然,那段時間我尤其的愛麻辣美食。“怎麽樣,看著紅紅火火的,是不是很想吃一口。聞起來就很香是不是,要不要來嚐一嚐?啊,本宮忘了,我兒嗓子不舒服,現如今是不能吃這麽辣的東西呢……”


    小狐狸抿了抿唇,抬起薄薄的眼皮斜看了我一眼,竟然出乎意料的開了口。“母後就不關心父皇最近怎麽不來了麽?”


    我用筷子夾起一撮菜放進嘴裏,頓時被辣的眼淚快出來了,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含糊不清的咕噥。“我管他幹嘛,他愛去哪裏去哪裏,不來我這我倒還清淨了……倒是你這嗓子,怎地還是這麽難聽啊……不行了,容螢,快給我拿水來……”


    小狐狸對我這狼狽的模樣見怪不怪,順手遞給了我一杯涼茶水。我愛吃辣,但是受不得辣,一點點的辣都會讓我鼻涕眼淚一起流,這事來我鳳禧宮多幾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小狐狸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我就是樂此不疲。


    小狐狸見我對這事無動於衷,沒有像平時一樣住了口,反而繼續用那變聲期有點沙啞的嗓音開了口。這在平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小狐狸對他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這種難聽的樣子是越來越不爽,一般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


    “聽說最近蒹葭殿的那個妹妹經常生病,總是瞧好了又再次生病,禦醫們對此束手無撤,父皇著急得很呢,每次下了朝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匆匆趕去蒹葭殿了。”


    對於這個結果,我倒是有些沒有預料得到。鑒於程烈老是拿那孩子刺激我,本著眼不看心不煩的樣子,我就是在那孩子周歲酒的時候去看了一眼,象征性的送了些東西。我這個人向來是喜歡孩子的,要不是程烈這麽做激起了我的對抗心裏,恐怕我會忍不住經常去蒹葭殿跑跑。


    後來我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覺得我不去蒹葭殿倒是正確的,不然又該引起他們的非議了。那麽長時間沒見過,那肉嘟嘟的奶娃娃在我的心裏就隻剩下一團小包子模樣,鼻子眼什麽的根本記不起來。小狐狸這麽一說,倒讓我有些擔憂。


    “怎會經常性反複生病,莫不是營養跟不上?也是了,梁貴妃的身體一直不好,恐怕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對於我的猜測小狐狸一言不發,半響之後卻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十一弟出生的時候梁貴妃的身體比現如今還虛弱,可是也沒見十一弟有什麽。進宮之後,梁貴妃的飲食都要好很多,有孕期間父皇更是命人悉心照料她……”


    小狐狸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是反映了過來,有些不敢置信。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很是氣憤。“莫非是那群吃飽了飯沒事做的女人做了什麽手腳?平時他們沒事鬧出點小動靜我就不管了,現在把目標轉移到一個才不到兩歲的孩子身上不覺得有些太過分了麽。”


    後宮這一群閑的無聊的女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們宮鬥過來宮鬥過去我看不到眼不見心不煩,隻要不鬧到我的頭上來我就不管不顧。話說回來這麽多人我就是想管也管不著啊,反正最多也就是你搶我一件衣裳我打你丫鬟兩巴掌,真正能做到上官情那樣的也就上官儀一個,還被程烈想法子讓人監視的死死地,輪不到我關心。


    但是現在她們竟然鬥到了孩子身上,那就有些說不過來了。怎麽說那也是一個新生的生命,她們也許自己沒有孩子,但是不可能沒有母親的,她們自己母親怎麽對她們的自己會不記得麽?想到這裏,我就有些坐不下去了,嘴裏的辣味還沒有散盡,我已經是急急慌慌的開了口。


    “容螢,給我準備轎子,我去一趟蒹葭殿。……對了,你要不要一起來?”


    小狐狸有些驚詫地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半響還是沒說出口,點了點頭。“我也去吧,我也許久沒見過十一弟了呢。”


    ☆、第74章 九年前(二)


    等到我到達蒹葭殿的時候,程烈正好是在那裏,看見我終於從椒房殿走了出來,有點詫異的挑了挑眉。他的臉色有點憔悴,但還算是精神,至於梁水水,一雙漂亮的眼睛早就已經哭腫,看上去就讓人憐惜。


    “花錦怎麽來了?”


    “我聽說雲憐病了,有些不放心特地來看看。雲憐怎麽樣了,現在好一點沒有?”


    聽到我提到雲憐,梁水水臉上表情更加難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小白兔站在梁水水身邊,也是愁眉緊鎖。本來是相近的年紀,可是小白兔卻是比小狐狸高了半頭,兩人站在了一起,小狐狸像是比小白兔小兩歲的模樣。我看得很是礙眼,即使我有事沒事就幫小狐狸補補身子,小時候營養不良落下的虧空也不是那麽好填補的。


    程烈歎了一口氣,抿了抿唇道。“昨個夜裏倒是退燒了,不知怎地的,今個下午又開始發熱,到現在都已經算是被燒得迷迷糊糊了。這一群禦醫也都是沒一個頂用的,一直說隻是普通的風寒,若是隻是普通的風寒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不停呢。”


    聽到了程烈的話,原本跪在一旁的禦醫更加恐懼,頭在地板上磕的撲通撲通直響。我看著這場景都有點鬧心,更別提已經擔心了這麽久的那幾人了。揮了揮手,我讓那些禦醫們到一旁偏殿商量對策,這才緩步走到了雲憐床邊,梁水水見我過去了,輕輕站起身來,想要給我讓一個位置,卻不知是不是勞累過度,差點摔倒在地,還好程烈隨手接住了她。


    雲憐是有自己的房間的,平時也都是奶娘帶著,但是可能是最近生病真的是有些嚇到幾人了,梁水水已經是把雲憐的小床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恐怕也是為了就近照顧。我歎了一聲氣,可憐天下父母心。


    若是我當時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話,我是根本不可能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看到雲憐的時候,她就像程烈說的那樣,已經被燒得神誌不清。小孩子本來應該胖乎乎的,但是這孩子兩頰上幾乎沒有肉,被燒得臉色通紅,難受的扭捏著小身子。張著小嘴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聽聲音竟然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也不知是怎麽了,就遭了這樣的罪……”程烈走到了我的身邊,唇緊緊的抿著,臉上有一種不常見的無能為力。我知曉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兒,便牽了牽他的手,安慰他道。


    “樂觀一些,發熱風寒在這裏的確是難治,但是你別忘了,這可是皇宮,那麽多奇珍異寶,我就不信還治不好一個小小的風寒。既然禦醫束手無撤,那就貼皇榜在民間招募有才之士,我相信在這個大越,一定會有人能治得好雲憐的病的。”


    聽到我的話,程烈終於是稍稍恢複了一些精神,手上緊緊地回握了我一下。可能是壓力太大,梁水水情緒終於崩潰。她望著生病中的雲憐,眼淚刷刷的就流了下來,整個人脆弱的不堪一擊。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有什麽罪你倒是讓為娘受著,別落在你的身上啊……老天爺啊,要是我梁水水有什麽做的不好的,你盡管懲罰我好了,為什麽要懲罰我的孩子呢,她還那麽小,她甚至還沒有喊我一聲母妃呢……嗚嗚……”


    見她這個樣子,小白兔趕緊攙扶住了她,心疼的安慰。程烈急急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溫柔的將她擁入了懷裏,滿臉心疼的輕聲安慰。“水水,沒事的,朕向你保證,她絕對會沒事的……”


    看到這種場景,我也是鼻頭一酸,有些難過。希望真的如我所說,能夠找得到一個神醫一樣的人物,治好雲憐的病症吧。這孩子還這麽小,若是繼續被病魔折磨,肯定是活不長久了。


    皇榜貼下去之後,沒想到倒還真從民間招來了不少人。但是個人有個人的看法,每個人的說法也不能令其他人信服,程烈更是被這些人吵得頭疼不已。但是為了雲憐的生命著想,還是忍著不耐聽完他們的嘮叨。不是常說偏方治大病麽,說不定這群人裏麵就有能治的了雲憐的。


    但是這裏麵的人可謂是良莠不齊,程烈也不能拿雲憐的生命隨便開玩笑,所以這也是個很慎重的問題。對於此事,我也是很關注,小公主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就一天比一天緊張。終於在某一天的時候,程烈爆發了,他摔光了龍眠殿的所有東西,大發雷霆。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不怕死的頂風上來了,說是雲憐這病太為蹊蹺,說不定是有妖穢作亂。身為一個在21世紀接受無神論長大的根正苗紅好青年,聽到這種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江湖術士吧。可是程烈也是被逼到了絕地,他竟然相信了這個說法,派那個人去給雲憐看看。


    我當時都快無語了,但是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事情就向著詭異的方向發展而去,雲憐的病有起色了。本來已經快吃不下去東西的雲憐在那個江湖術士一番做法之後,竟然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到了這種時候,連我都不得不考慮一下世間是否真的有神靈的存在了。你還別說,這越想越覺得是回事,你看我和程烈不就是穿越過來的麽,這本身就是很詭異了好吧。


    雲憐剛剛好了一點,大家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雲憐竟然又生病了。江湖術士掐指一算,尼瑪,這是妖邪又再次做法了啊。鑒於這江湖術士上次做出了點成績,程烈對他很是相信,這麽一說,程烈立馬就緊張了,這下該怎麽辦呢?


    江湖術士很是淡定,說沒事,把幕後操縱一切的那人給逮出來就沒事了。這個時候我就覺得整件事情不對勁了,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陰謀。可是我還沒有想清楚前因後果的時候,一大行人就哭喊著來到了我這蒹葭殿。


    梁水水手裏拿著一個玉佩撲過來抓著我的衣服嘶吼著“娘娘你為什麽要害我的女兒?娘娘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消失的。娘娘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的女兒遭罪了好麽?”


    等到程烈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已經蒙圈了,梁水水手裏麵拿著的就是我送給雲憐的周歲禮物。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送禮物都送玉佩我就跟著趕了個時尚怎麽就鬧騰出來這麽大的事?別人送玉佩就是好好的沒什麽事,我一送玉佩立馬就給我套上了一個‘巫蠱’的罪名,我冤不冤啊。


    程烈看到這個狀況,梁水水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再加上底下想弄死我的上官家一陣挑撥,什麽毒後誤國啊之類的,程烈隻好先將我下了獄。我沒有想到,我這一輩子還有能來牢裏呆著的日子。


    聽說我送給雲憐的那塊玉是浸泡了七個童男七個童女血液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完成的。那些童男童女都是被虐殺的,陰魂聚在這上麵不散,所以一直都在吸收雲憐的精氣。聽到這個消息我立馬就震驚了,我上哪弄七個童男七個童女來練這種恐怖的東西,你說話要憑證據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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