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縣衙後廳全騰出來了,簡鬆逸等群雄均在內商議如何破出冷薔宮。


    閻白楓靜靜的睡在一間狹小暗黑鬥室中,不省人事。


    司徒白夫妻及紫鳳司徒嬋娟劫後重聚,歡欣何似。


    後廳燈光照耀如晝,席間珍餞紛陳。


    無影刀薛瑜道:“接獲飛報,顏中錚幼子由徐三泰老英雄等人親自護送,四更天定能趕抵登封!”


    廳外夜空忽風傳送一聲驚鳴,小龍女陸慧娥驚鴻疾閃掠出廳去。


    須臾,小龍女陸慧娥喜孜孜的走了入來,手捧一支鐵匣及一封信函遞與簡鬆逸。


    簡鬆逸謝了一聲接過拆閱,連連點頭道:“如非蒲老及時發覺那位老南極呂洪良,及時阻止了呂薔薔無是生非,平息一場劫殺。”說著揚了揚手中鐵匣,朗笑道:“冷薔宮地形設置圖在內,破冷薔宮當非難事。”


    啟開鐵匣,取出一張折疊地圖展開,並有一本小冊,逐處對照之下,搖首慨歎道:“閻白楓果然心機極深,與司徒老前輩所說之處並未在圖上,不過在下相信閻白楓之言是實!”


    神槍穀鳴道:“兵貴神速,不如立即傳命發動對冷薔宮攻襲!”


    簡鬆逸搖首微笑道:“不急,一俟徐老前輩趕至後才可,破冷薔宮不難,在下耽心的尚有幾件事未能解決!”


    司徒白道:“少俠還有什麽事無法解決,可否容老朽稍盡綿薄?”


    簡鬆逸道:“老前輩,這些問題也不是難以解決,在下自信救出顏中錚後必迎刃而解!”


    薛瑜嗬嗬大笑道:“少俠,老朽明白,一是巴紮尚未找出下落?再是碧眼蝠王沙西勒,最後是老南極呂洪良是麽?”


    簡鬆逸點點頭微笑道:“薛老真知我心,此三人必須使他心服口服,不然後患無窮!”


    薛瑜道:“這點少俠倒無膺置慮,我等幾個老不死的早就成竹在胸了,如今白無明等人待命在冷薔宮外,如今總圖既得……”忽地麵色一變,轉麵目注廳外,冷喝道:“什麽人?”


    廳外傳來一聲哈哈大笑:“薛老耳目委實銳敏!”


    說時走入鐵膽孟嚐徐三泰滿麵笑容走了入來。


    徐三泰道:“少俠,你瞧是何人來了?”


    隻見徐三泰身後隨著一個中年端莊婦人抱著一個約莫五六歲幼童,清秀伶俐可愛。


    緊接著又一白發蒼蒼目光如炬老嫗一手抱著一個粉妝玉雕男女幼童。


    簡鬆逸不禁嗬了一聲,與群雄紛紛立起趨出相迎,認出老嫗正是慶嬤嬤,手抱男女幼童卻是清蓮格格一雙兒女雪兒虎兒。


    那中年端莊婦人無疑是長江鏢局總鏢局顏中錚夫人及幼子顏玉敏。


    簡鬆逸道:“慶嬤嬤,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慶嬤嬤雙目微瞪,笑罵道:“我老婆子怎麽不能來?有事才來,無事你想請我,我也不來,天亮前後那展飛虹姑娘師徒也要趕到,不就熱鬧了麽?”


    雪兒虎兒掙出慶嬤嬤手外,撲向簡鬆逸懷中,扭股糖似地嚷著要吃這吃那。


    簡鬆逸也太喜愛這一雙孩子,由他們爬上桌上挾食。


    此刻慶嬤嬤一一寒喧及輿顏夫人引見。


    慶嬤嬤忽向簡鬆逸道:“有清淨房間麽?”


    簡鬆逸道:“鬆逸立即命人為你老人家收拾一間!”


    慶嬤嬤道:“不必張羅,我老婆子有事須輿司徒莊主梁孟及司徒姑娘,還有陸慧幹老師賢兄妹密商,你們都不可偷聽,自顧吃喝吧!”


    簡鬆逸一聽,就知是什麽事了,既不敢問,又不便形於顏色,俊麵不禁一紅,隻向雪兒虎兒偷偷說話。


    陸慧幹亦有所料,慌忙立起道:“花廳清淨,在下帶路!”目光向司徒白打了一眼色。


    目睹慶嬤嬤等人離去後,無影刀薛瑜低聲向簡鬆逸道:“少俠,好事近矣!”


    簡鬆逸俊臉緋紅,道:“別胡說,薛老,別冷落了顏夫人!”


    大廳內共開了三席,徐三泰與顏夫人母子有七手伽藍餘鳳叟,禦風乘龍符韶等人陪侍,笑聲震瓦。


    約莫一頓飯光景過去。


    慶嬤嬤、司徒白夫妻及司徒嬋娟、陸慧幹陸慧娥一同返回。


    司徒白夫妻及擒龍手陸慧幹滿麵欣悅之容,尤其是司徒嬋娟及陸慧蛾玉靨泛霞,似羞赧不勝不敢正眼平視簡鬆逸。


    慶嬤嬤道:“鬆逸,老婆子是奉旨到來,快隨我去。”


    簡鬆逸低應了一聲:“是。”繼而朗聲道:“薛老,請與諸位照冷薔宮總圖商定攻破之計。”言畢隨著慶嬤嬤離去。


    雪兒虎兒由司徒嬋娟、陸慧娥二女一人一個嗬護備至。


    五更不到,天色已是大亮,席間觥籌交錯,聞報華山一真神尼及辣手羅刹展飛虹雙雙到來。


    小龍女陸慧娥和紫鳳司徒嬋娟雙雙出迎偕同入廳。


    二女與展飛虹誼如同胞姐妹,共坐一處交頭接耳悄悄耳語,嬌靨卻是紅通通的。


    展飛虹嬌羞一笑道:“我出京之前已知道了。”


    雪兒翹首問道:“三位姑姑,你們在講什麽嘛?雪兒一點都聽不懂?”一臉天真無邪。


    虎兒嘟著一張嘴,道:“你懂什麽?別多口,我娘常說,女人在一起總是有說不盡的話,吱吱喳喳不停,總之說來說去,還是那麽幾句話,三位姑姑都是女人,你長大人也不是一樣?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三女均笑不可抑。


    移時,慶嬤嬤與簡鬆逸雙雙入得廳來,與一真神尼見禮問好。


    展飛虹不住地向陸慧娥、司徒嬋娟二女悄聲說話,對簡鬆逸進來竟如同無覺。


    群雄商量已定立即進襲冷薔宮。


    田京勿由外疾奔而入,道:“少俠,斧魔靈霄與袁綬等人業已在一家獵戶靠山窖洞進入冷薔宮,不料入徑突崩塌,諒已悉遭活埋!”


    群雄聞言不禁一呆。


    簡鬆逸略一沉吟,搖首道:“未必俱被活埋,此乃人為,定困在冷薔宮內。”拿起冷薔宮總圖,問明入處方位,注視了圖形一眼,笑道:“他們死不了!”


    田京又道:“少俠,另有一事須向少俠稟明!”


    簡鬆逸微笑道:“田兄,有話請說,不必拘謹!”


    田京道:“方才有位省城來的差官,欲拜見本縣縣令,說是奉了藩司之命為了登封糧賦之事而來,在下發現這位差官似身負絕學,神情閃爍,氣度又微現倨傲,豪氣飛揚,不像差官模樣,所以在下請縣令藉盥洗沐浴為詞,拖延此人在縣署!”


    簡鬆逸神色微變道:“田兄,請縣令立即接見此人,在下立即前去!”


    田京應命而退。


    簡鬆逸急向薛瑜附耳密語,隻身飄然出得大廳。


    薛瑜亦立即偕同穀鳴符韶房四海餘鳳叟相率趨出廳外。


    口口口


    登封知縣正與那位省城來的差官晤談。


    差官對錢糧稅賦之事熟如家珍,滔滔不絕,就是本縣的錢糧師爺也沒有他通曉熟練。


    忽聞一陣急鼓之聲傳來。


    知縣詫道:“有人擊鼓鳴冤!”


    門外差役高喚道:“太爺請升堂理事!”


    知縣立即起身陪笑道:“下官去去就來!大人請坐!”


    差官笑道:“大人請便!”目送知縣辭出之後,他要辦的正事尚未提及,當然不能走,端著茶杯默然盤算看如何如何……


    驀地,忽聞門外傳來一個寒峭冷笑道:“巴紮,你雖裝得像,依然逃不過老夫法眼?”


    無疑的,這差官確是巴紮所扮。


    巴紮神色一變,將手中茶杯擲向門下,人卻從側麵騰起,叭的一聲,震開長窗,靈蛇出穴穿出窗外。


    隻聽悶慘聲起,巴紮身已出窗,卻被震了回來。


    巴紮身未落定,雙掌齊揚,身子疾旋,打出十數種歹毒暗器,宛如傘張雨點疾凝濺開。


    十數種暗器叮叮相互激撞,散出一片黃色煙霧,暗器激射之勢未曾稍滅,反倒加快。


    一條身影疾射入來,擦擦聲起,如雨暗器俱被磕飛震落,黃色煙霧仍彌漫室內。


    來人正是俊逸不群的簡鬆逸,手持一把折扇,麵色冷肅逼視著巴紮。


    巴紮心神猛凜,喉間發出一聲低嘯,拾指箕張如鉤,身若飛鷹攫搜般撲向簡鬆逸而去,拾指滿蓄真力,抓向兩脅。


    隻聽一聲慘嗥,巴紮身軀反震捧跌在地,拾指根根斷折,鮮血如注。


    十指連心,巴紮痛得滿頭汗珠爆出,喉中格格作響……


    簡鬆逸飛指點落,冷冷一笑道:“巴紮,你現在有何話說?”


    巴紮被點了穴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隻有哀求道:“小千歲,巴紮隻求一死,懇望成全,死在九泉也感恩不淺!”


    簡鬆逸搖首答道:“巴紮,你不能死,本爵也不能讓你死去,不然,本爵何以回覆聖命?”


    巴紮顫聲道:“小千歲算準了巴紮會來此麽?”


    簡鬆逸冷笑道:“明珠輿你狼狽為奸,一切所行所為均在本爵所料中,你就認命了吧!”


    “稟小千歲。”門外傳來語聲道:“巴紮一幹黨羽七人均已落網。”


    簡鬆逸道:“押往大牢,不準泄揚,否則處於死罪!”


    巴紮暗歎一聲。


    簡鬆逸點了巴紮睡穴,亦送往大牢監囚,快步外出。


    口口口


    由於呂薔薔率領三十六天罡撤離冷薔宮,事實上整個冷薔宮已空蕩蕩地,僅有三數仆婦下人及五名照料宮內機關消息之人。


    總圖既得,群雄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將機關樞紐破去。


    這一來靈霄與袁綬等人得了生路。


    那麵夜梟掌煞白無明等人小心翼翼進入顏中錚所囚之處。


    簡鬆逸把吳越帶來。


    吳越倒沒有受什麽苦,款待優渥,體態略見肥胖,但不自由無異籠中之鳥,精神困鬱,難得一見笑容。


    簡鬆逸微笑道:“吳老師,多日來委曲吳老師在下歉疚良深,情非得已,請即見諒!”


    “不敢!”吳越抱拳道:“吳某自知罪孽深重,得能不死已是宏恩難報了!”


    “吳老師別太自責,人在江湖,善惡是非甚難拿捏極準,眼前冷薔宮瓦解在即,閻白楓亦作了階下之囚,尚須借重吳老師證言,以明當年長江鏢局失鏢之事。”簡鬆逸微微一笑,目露誠摯之色,道:“眼前桂中秋已困在冷薔宮內,也隻有吳老師可揭破桂中秋本來麵目,因他已易容扮裝袁綬!”


    吳越不禁目泛喜容,道:“隻桂中秋一人麽?”


    “不!”簡鬆逸道:“尚有斧魔靈霄等人,但靈霄不知袁綬即為桂中秋!”


    吳越冷笑道:“這等奸賊,吳某欲手刃已不是一日了,願領命前往!”


    簡鬆逸道:“吳老師與桂中秋武功不相伯仲之間,在下隻望吳老師能激使桂中秋自承身份,他尚有大仇欲取他項上人頭奠祭師門咧,一切詳情自有鄧安平等人向吳老師敘明,煩勞之處容後致謝!”


    吳越忙道:“不敢!不敢!”


    一旁走出鄧安平、祝賽、朱九珍三人,同一抱拳道:“總護法,請!”


    簡鬆逸目送吳越四人走去,不禁胸中無限感慨。


    紫鳳司徒嬋娟嬌笑道:“吳越此去是否遇上凶險!”


    簡鬆逸答道:“不會,尚有白骨滴血魔主衣缽高足勝環老師及夏老在後暗護!”


    陸慧娥詫道:“為何很久未曾見到夏老了,夏老何在?”


    餘鳳叟笑道:“老醉鬼就是那位披發老叟?”


    紫鳳司徒嬋娟嫣然笑道:“真想不到,但那小三兄又從何來?小三兒真是夏老之徒麽?”


    餘鳳叟道:“此事說來話長,無暇詳談,俟見得了夏衡老醉鬼就可明白!”


    田京奔來報道:“白無明已覓到顏總鏢頭冶劍之處,劍已冶練得鋒芒犀利,顏總鏢頭似已瘋狂,揚劍大笑,白無明不敢走近,命田京趕來請示少俠!”


    顏夫人不由麵色大變,道:“中錚瘋了麽?”


    簡鬆逸道:“顏夫人請放心,總鏢頭隻是受愚,並非受盡折磨,劍已冶練複原,想是喜極歡笑,這就請夫人及令郎與顏總鏢頭相見!”


    顏夫人檢衽一福,道:“民婦遵命。”


    簡鬆逸道:“顏夫人不必拘禮,此處並非官署,呼在下之名已可!”隨向田京問道:“田老師白無明等人受傷了麽?”


    田京答道:“雖然布設機關險惡歹毒,白無明早經奉有指點,小心翼翼,一一破解,進入之人雖受微傷但不礙事!”


    “在下這就放心了。”簡鬆逸向顏夫人微笑道:“顏夫人,請!”


    顏夫人本率著顏玉敏,聞言抱起顏玉敏隨田京走去。


    鐵膽孟嚐徐三泰緊隨顏夫人之後,簡鬆逸及諸女群雄相繼而去。


    鬼影子閻白楓所說的秘處果然險秘,群峰插天,斷壁懸崖撲莽密翳掩蔽。


    就是偶而發現,也認為是那是一處裂隙,峰上流泉深深瀉落如洗,隙隔僅容一人側身而過。


    進入後曲折深邃,凡五折後才見別有洞天,甬道繁複如網,若非事先知之轉來轉去必回到原處。


    隻見豁然開朗,可見天光。


    原來踏入一狹長山穀,上望四百崖高百丈,穀中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依崖建有石屋四五楹。


    簡鬆逸發現白無明立在一楹石屋外,隨來眾人均避在遠處。


    白無明一付無可奈何模樣。


    但聞石屋內大喝道:“你還不快走?想在劍下喪生麽?”


    白無明背向簡鬆逸等人,不覺諸人行近,宏聲道:“在下實是奉命救顏總鏢頭出去,別無他意!”


    屋內傳出顏中錚狂笑道:“相救,此乃老夫心甘情願,尊駕妄欲覬覦此劍麽?如敢走入一步,定將尊駕屍橫兩截!”


    顏玉敏不禁喜笑顏開,向其母道:“是爹!那是爹的聲音。”


    徐三泰幹咳一聲。


    白無明方覺群雄已至,趕忙閃了開去。


    徐三泰當門而立,隻見顏中錚須發蓬長淩亂,手握一柄寒光如電長劍,不禁笑道:“顏兄別來無恙?”


    顏中錚不禁一怔,凝目望去,隻見是鐵膽孟嚐徐三泰,大喜這:“徐兄,你怎麽來了?”


    徐三泰道:“不止小弟來了,還有嫂夫人也來了!”


    顏中錚尚未答言,隻聽一聲呼喚道:“爹!”


    父子情深,顏中錚聞聲兩眼猛睜,詫道:“怎麽敏兒也來了!”


    徐三泰身後身影一閃,正是其妻抱著幼子顏玉敏,不由呆住。


    顏玉敏張口道:“爹,不認得孩兒麽?”


    “認得,認得,”顏中錚道:“隻是爹做夢也不會想到,夫人,你們不是被押在死囚牢裏麽?為何找到此處?”


    顏夫人道:“老爺,你速將寶劍交與徐老爺子,出來也好說話!”


    顏中錚略一遲疑,將劍還鞘,遞與徐三泰,邁出石室,見外麵站有一大堆人,大感驚詫。


    徐三泰接過寶劍,長歎一聲道:“想不到顏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受了鬼影子閻白楓之愚!”


    “鬼影子閻白楓!”顏中錚茫然困惑道:“顏某僅聞其名,並無一麵之緣,為何說顏某受其之愚?”


    徐三泰微笑道:“那救顏兄來此之人就是閻白楓!”立即又道:“顏兄,我等出去再麵告詳情如何?”


    顏玉敏掙出其母手外,撲向顏中錚懷中。


    顏中錚一把抱起,嗬嗬開懷大笑……


    口口口


    袁綬靈霄等被困在石室中。


    斧魔靈霄怒發如狂,揮斧猛砍石門。


    豈料石質其堅如鋼,雖片片辭落,非但無濟於事,反倒震使魚口內水流變巨,眼看積水一分一分的高漲,不由焦急無策。


    袁綬長歎一聲道:“靈老師省點力氣吧!”


    靈霄怒道:“總不成我等死在束手被淹死麽?靈某相信室中定有樞紐啟開另一條通路!”吩咐隨來之人覓尋暗紐。


    桂中秋暗歎一聲。


    靈霄等人徒勞無功,眼看著積水已高過一尺,隻有等死而已。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除靈霄身高九尺外,其係袁綬等人水已淹及胸腹,所幸袁綬等人均略諳水性,在水中載沉載浮。


    靈霄腰下均沒入水中,神情甚是狼狽,太息道:“不料靈某竟死在此處,好,好,靈某也算是葬身有地了!”


    水已沒在頸下,鯉魚嘴內突停止吐水,但袁綬等人卻已筋疲力盡,隻有靈霄立在水中瞑目等死,亦未發現魚嘴內已無水吐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隱隱隻聞一陣轟轟之聲,眾人凝目望去,但見一方寬可三尺石牆緩緩望上升起,積水急瀉落下,不禁大喜,循著水流而去。


    那知水流越流越低,竟是一條水管,人必須匍匐隨著水流衝了出去。


    靈霄走在最後,發現魚嘴又吐出水泉,嘩嘩不絕,比前更猛更大,慌不迭地撲向出口,惟恐石牆複合。


    流水出口正有一具具鰻筋漁網等著他們。


    結果,一一擒了個正著。


    除了袁綬等人筋疲力盡,掙紮無力外,隻有靈霄還要擇紮,那知越動越緊,網外還站著有人,七手八腳又加繩索套束禦住。


    靈霄不禁破口大罵。


    隻見一個老者冷笑道:“靈霄,你再敢出言亂吠,老朽拿糞便堵在你的嘴!”


    靈霄果然不敢再罵,彷佛此人甚是麵熟,卻記不起在何處見過,問道:“尊駕大名請見告!”


    老者冷冷一笑道:“告訴你也不要緊,老朽彭綸!”


    “多臂魔神!”靈霄大詫道:“不料彭老師也投在閻白楓門下!”


    彭綸冷冷一笑不答,喝令兩人將靈霄抬走。


    抬出冷薔宮後,隻見一隊隊官兵,人馬大眾,護送著靈霄一行至登封縣衙內後院放下。


    解網之前,一一均被製住穴道。


    點穴手法極高,靈霄、袁綬無法暗中運用真力衝破穴道自解,一一押往大牢內。


    牢房四間業已敞開打通,一列端坐著簡鬆逸十數人。


    吳越與白骨魔主勝環垂手侍立簡鬆逸之旁。


    袁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我命危矣!”


    吳越朗笑道:“桂中秋,別人認不得你,你就是燒成了灰,吳某也能辨識你!”


    餘鳳叟冷笑一聲,命人洗清了袁綬易容藥物。


    桂中秋憤極大罵道:“吳越,不錯,你我是有不解之仇,但你不該淫人妻女,像你如此萬惡不赦之徒怎無報應?”


    餘鳳叟哈哈大笑道:“桂中秋,你錯了,瞧瞧,那是誰來了!”


    桂中秋轉麵望去,隻見一使女領著他妻妾子女走來,愛妾柳鶯兒也在。


    簡鬆逸命吳越在牢房前一間清淨客室內會晤。


    長江鏢局總鏢頭顏中錚也在座,隻聽簡鬆逸向吳越道:“吳老師,可否請敘出當日劫鏢經過?”


    吳越躬身抱拳道:“在下遵命!”


    當下滔滔不絕說出劫鏢始末經過詳情。


    顏中錚凝耳傾聽,回溯往事,一一對證,竟然所言何時何地,自己遇何遭遇絲毫無訛。


    一俟聽完,大驚道:“吳老師所言一點不錯,為何吳老師如若親身目擊。”


    徐三泰笑道:“因吳老師就是劫鏢人,主使者亦就是相救顏兄那位恩人鬼影子閻白楓!”


    顏中錚不禁大驚失色,如不聽了吳越之言,根本無法相信救命之人就是算計他的閻白楓,喃喃自語道:“這又為了什麽?要請顏某冶劍也不必拐彎抹角費如此許多手腳!”


    徐三泰不禁笑道:“顏兄,若直截了當請你冶劍,你能應允麽?”


    顏中錚不禁莞爾搖首道:“顏某未必應允,但得要瞧瞧來人是誰?不過顏某猜測其中尚另有一段詭謀!”


    徐三泰點頭道:“不錯,此事說來話長,稍時自會向顏兄說明。”


    這時,斧魔靈霄憤極厲聲道:“殺又不殺,放又不放,要把我靈霄如何發落?”


    吳越微笑道:“靈老當家不是受桂中秋重酬,欲取下吳某項上人頭麽?吳某已是階下之囚,靈老當家也不殺死吳某,稍時桂中秋出來,煩請問他如何交待!”


    簡鬆逸接道:“靈老當家,你與長江鏢局失鏢之事無任何關連,稍時與桂中秋交待清楚後即可釋放還你自在之身。”


    靈霄頓現愧悔之容無語以對。


    須臾,桂中秋與妻妾子女走來,妻妾子女卻雙目紅腫,似曾哭泣傷心已極。


    桂中秋向簡鬆逸抱拳道:“桂某家室多承照顧,桂某誤聽江湖謠言,致堅信吳越淫辱妻室,故執意尋仇。”


    簡鬆逸道:“你與吳越當年恩怨都有不是處,但與我等無幹,今日,你須向他們二位有所交待!”說時目光瞥向靈霄與勝環二人。


    桂中秋對靈霄還沒什麽畏忌,卻與勝環目光一接,不禁機伶伶打一寒噤麵色大變。


    勝環厲聲道:“桂中秋,你這人麵獸心的禽獸,還我恩師的命來!”


    簡鬆逸微笑道:“勝老師,多承相助,無任感激,師仇徒報,此乃天經地義之事,如靈老當家與桂中秋無任何交待,便請帶走,不過在下有一不情之求!”


    勝環道:“老朽力之所及,無不如命!”


    簡鬆逸道:“從今以後,江湖之上再也不見白骨滴血追魂情事,勝老師你能應允麽?”


    勝環躬身道:“老朽遵命!”


    “那麽勝老師將桂中秋帶走吧!恕在下不恭送了。”簡鬆逸目注桂中秋道:“桂老師,江湖中人講究恩怨分明,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你昔年雙手血腥,殺人多矣,一死償債,又有何憾?至於你的妻妾子女,在下當撥還部份家產供作生養之需,去吧!”


    勝環倏的伸手,疾如電光石火將袁綬挾在脅下如飛奔出大牢而去。


    簡鬆逸命差役送走桂中秋哀哀痛哭失聲的妻小後,輿群雄轉回縣衙內署。


    臨行之際,命釋放斧魔靈霄等人。


    進入內署後,立即延請顏中錚進入鬥室。


    顏中錚隻見榻上沉睡若死老叟正是救他帶往冷薔宮冶劍之人,詫道:“正是此人!”


    簡鬆逸解開閻白楓穴道。


    閻白楓睜目醒來,隻覺目眩神昏,遍體宛如針刺一般劇痛無力,掙紮坐起,半晌兩眼才可清晰見物,發現靠窗坐著三人,一是司徒白,再是顏中錚,另外是一英俊儒雅,器宇不凡的青衣少年,不禁一怔,詫道:“司徒兄,你真是信人,不負所托救出顏總鏢頭!”


    司徒白淡淡一笑道:“救是救出來了,但閻兄已成階下囚,此處乃是登封縣衙後署。”


    閻白楓不禁木然不語,半晌長歎一聲道:“閻某早就料到有今日,顏總鏢頭這事卻怪不得閻某,要怪就怪貴局副總鏢頭風雷鎮八方程乃恭!”


    顏中錚聞言不由駭然變色,詫道:“程乃恭,他竟然參與劫鏢之事麽?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簡鬆逸微笑道:“顏總鏢頭,還是由在下來說吧!”


    逐將吳越與桂中秋出身來曆及得劍始末經過。


    那劍為閻白楓以一派宗主巧取豪奪攘有,卻未能將劍冶練後原成為幹將莫邪,縱橫宇內天下稱雄,為此耿耿於懷。


    閻白楓昔年身為明珠五大殺手之一,他乃雄心萬丈梟雄,決不屈居人下,而又不得與明珠虛與委蛇。


    明珠探知閻白楓與他麵和心違,遂另蓄殺手黨羽,而又對閻白楓又無可奈何。


    程乃恭是個貪婪之輩,久已投在明珠承命辦事,正派人物英雄誌士遭害,均無不與程乃恭有關,他又身充明珠聯絡密使,偶而一次傳遞任務時與閻白楓晤麵,閻白楓不傾酒後吐露得一古劍並取出觀賞。


    那知程乃恭告知明珠,明珠立即索贈。


    閻白楓答稱此劍若冶練後原立即獻上。


    因為安祥之死,明珠設計製造江湖糾紛,引起武林血腥殺卻,程乃恭與巴紮獻謀先從長江鏢局失鏢著手,燃點一把燎原大火,不知程乃恭另有深心,一為顏總鏢頭乃冶劍名家,更重要的是覬覦長江鏢局總鏢頭之位及顏兄家財之豐遂其圖霸江南之野心。


    閻白楓大驚道:“閣下如何知道得這麽清楚,閣下是……”


    簡鬆逸微笑道:“先不要知道在下是誰,在下還要閻令主見見兩人。”


    顏中錚聞言不由毛骨聳然,未曾料到程乃恭如此喪心病狂。


    閻白楓不知簡鬆逸所說讓自己見見兩人是誰,隻聽簡鬆逸朗聲道:“把兩人帶來!”


    隻見衙役推著手帶鐐銬兩人走了入來,正是長江鏢局副總鏢頭程乃恭及明珠心腹謀土之首巴紮。


    二人在門外已聽得一清二楚,麵如死灰,惶悚不語。


    顏中錚望了程乃恭一眼,長歎一聲道:“顏某知人不明,乃顏某之過!”


    田京走入,向簡鬆逸附耳密語。


    簡鬆逸即將程乃恭、巴紮、閻白楓三人還押。


    縣衙客廳內端坐著千麵佛蒲敖南極呂洪良兩人。


    簡鬆逸趨入,蒲敖即立起笑道:“少俠,老朽為你引見,這位就是黔靈隱叟,武林奇人老南極呂洪良前輩!”


    呂洪良一見簡鬆逸,暗讚道:“好人品,蒲老兄果然言之不虛。”打從心眼裏就對簡鬆逸產生一種無比的喜愛。


    簡鬆逸躬身長揖,道:“晚輩拜見呂老前輩,承老前輩之助,慨贈冷薔宮總圖,得以不費吹灰之力減免傷亡,皆老前輩之賜!”


    呂洪良忙立起答道:“不敢,不敢,少俠太言重了!”


    三人落坐後,呂洪良注視了簡鬆逸一眼,道:“蒲老兄不知在何處聽來老朽與呂薔薔略有淵源,飛書相召,不過……”


    呂洪良隻覺礙難啟齒。


    蒲敖嗬嗬大笑道:“呂老兒,還是讓蒲某替你說了吧!少俠,呂老叟隱居黔靈,甚少在江湖露麵,亦少過問江湖中事,嘯傲林泉,消遙自在,他不求人,人也不想求他,但極喜愛後輩俊秀,凡有所求者必須人品奇佳經他合意者才可,還有武功必須接得下他卅招。”言畢向呂洪良又道:“呂老兒,我這小友人品氣度,不知你還看得上麽?”


    呂洪良忙道:“人中龍鳳,不可多得,不可多得!”


    蒲敖笑道:“既然你呂老兄賞蒲某薄麵之前,將冷薔宮總圖慨贈,不知三十招印證武功可免麽?”


    呂洪良麵有難色,支唔答道:“這個……這個……”


    簡鬆逸立起道:“晚輩末學,珠玉在前,焉敢不就教指點,請!”


    呂洪良嗬嗬大笑道:“請!”


    簡鬆逸轉身趨出,領往後園為茵草坪立應。


    忽聞慶嬤嬤傳聲道:“鬆逸,你隻管放手施為,卅招內必須扣住他的腕脈要穴,凡事都有老身作主!”


    呂洪良與簡鬆逸兩人相對跨星踏鬥之室。


    簡鬆逸太極一元凝式。


    呂洪良猛感簡鬆逸起手式玄奧精詭,一股無形威勢似已布泛十丈方圓以內,不禁大感凜駭。


    隻聽簡鬆逸道:“老前輩請賜招!”


    藝高人膽大,呂洪良雖覺簡鬆逸武功必然不凡,但自忖決非自己對手,道:“好,你要小心了。”倏地雙手揮出,撒下漫空掌影。


    簡鬆逸亦雙掌齊出,出式奇詭,蹊徑別走。


    但見兩人形影如飛,兔起鵲落,呂洪良目中露出駭然神光。


    眼看即要到卅招頭上,簡鬆逸卻未聽從慶嬤嬤之言,一式“六合須彌”把呂洪良逼開了半步,身形穿空而起,半空中朗聲道:“承讓!”疾飄出五丈開外落下。


    呂洪良老臉通紅,半晌做聲不得。


    忽聞傳來一聲冷笑道:“要是老婆子,非將這老鬼打斷兩根肋骨不可?”


    呂洪良本以為簡鬆逸武功博而不精,新而不純,未臻五成火候,但這些也就夠了,打算卅招內必可製勝,用話相激,或可收為衣缽傳人,不料多次眼看就可取勝而為簡鬆逸巧妙閃開,三十招頭上竟讓簡鬆逸一招逼開,不由羞憤交加,聞聲禁不住大喝道:“什麽人膽敢羞辱老夫?”


    “是我老婆子,你膽敢對我老婆子怎樣?”


    人影飛落落下,及至呂洪良瞧清不禁麵色大變,詫道:“是你!”


    “是我又怎麽樣?”來人正是慶嬤嬤。


    呂洪良愧赧囁嚅笑道:“洪良天大膽子也不敢對你老姐姐無禮?”


    慶嬤嬤冷笑道:“風聞你名為隱叟,其實暗中在吳藩麵前甚是得意,當然你可以又振振有詞,不可相強!”


    呂洪良麵色一紅,驚道:“老姐姐,你如何知情?”


    慶嬤嬤鼻中冷哼一聲道:“吳藩昔為先明衛國幹城,不思盡忠報國,反倒擁兵自重,闖賊陷京,一怒衝冠為紅顏引狼入室……”


    呂洪良忙道:“老姐姐你不思滿人麽?”


    慶嬤嬤怒道:“我老婆子曾祖也是漢人!”


    呂洪良不禁呆若木雞。


    隻聽慶嬤嬤厲聲道:“吳藩狼子野心,隻自穩固權勢,那有半點還我河山的雄心壯誌,反逼令先皇自盡,不臣之心神人共誅!”


    呂洪良道:“這個小弟已知,這多年來小弟已漸疏遠,吳藩雖不是遠大之器,但卻能揮戈登高一呼,天下群雄響應,有天下者唯有德者方能居之,漢高洪武俱不是起於草莽間麽?”


    慶嬤嬤神色略霽,手指簡鬆逸道:“他乃老姐姐一手奶大撫養成人,其一身武功登峰造極,非你所能望其項背,你知道麽?”


    呂洪良麵有愧容,連連稱是。


    慶嬤嬤這:“洪良,你對我妹子如何交待?”


    呂洪良麵色一變道:“她仍未嫁麽?”


    慶嬤嬤怒道:“她仍是雲英未嫁之身!”


    “現在何處?”


    “你當然知道!’


    呂洪良一言不發,抱拳一揖,騰空而起,去勢如鳥,轉眼無蹤……


    口口口


    千麵佛蒲敖不勝嗟異,問道:“想不到老姐姐與他還有這麽一段淵源,究竟是什麽一回事?”


    慶嬤嬤淡淡答道:“他曾欠我老婆子救命恩情,與我妹子一見鍾情,論及婚嫁,後因一事反目,隻怪我妹子說話也太絕烈,呂洪良負氣離去,多年來呂洪良之事我老婆子盡知,隻因妹子剛烈謂呂洪良如親身登門悔過,決不找他,就是這麽一回事而已。”


    蒲敖笑道:“看來,他已趕往令妹住處了!”


    簡鬆逸道:“嬤嬤,你老人家瞧他們能複合麽?”


    慶嬤嬤笑道:“你那姨娘氣早就消了,人也雞皮鶴發,無複當年絕色容顏,無如姨娘先把話說得太滿,不然早就複合了,呂洪良此去必前怨冰釋,從此一雙神仙佳侶可期!”


    進入內衙,隻見雪兒虎兒一跳一蹦奔來,雙雙爭著要簡鬆逸抱。


    簡鬆逸一手一個抱了起來,朝兩人頰上親了又親。


    雪兒甜聲道:“三位姨娘都問雪兒,娘喜歡不喜歡逸叔,雪兒說娘最喜歡逸叔了,雪兒又問三位姨娘喜歡不喜歡逸叔?三位姨娘不答,臉上紅了起來!”


    簡鬆逸道:“小孩子別多間,隻聽別說!”


    雪兒嘟著一張嘴,嗔道:“雪兒又沒說錯話!”


    虎兒道:“告訴你,你不懂就是不懂,女人喜歡男人,心裏著實喜歡,嘴上卻不肯承認,三位姨娘不肯說話,那就表示喜歡逸叔叔了。”


    慶嬤嬤與蒲敖不由嗬嗬大笑。


    廳內華筵盛張,群雄聽得慶嬤嬤與蒲敖嗬嗬笑聲,紛紛立起。


    紫鳳司徒嬋娟、小龍女陸慧娥、辣手羅刹展飛虹三女亦在。


    乾坤醉客夏衡道:“兩位遇何欣慰之事笑聲爽朗?”


    蒲敖將雪兒虎兒的話說出,三女羞得無地自容,幾乎將螓首埋在懷裏。


    簡鬆逸麵色訕訕的老大不是意思。


    夏衡有名的捉狹鬼,雙目一張,道:“虎兒真乖真好,居然能懂得這麽多,這些話是誰教導虎兒的?”


    虎兒側臉想了一想,道:“府裏姐姐們都是這麽說的!”


    夏衡裝著一呆,詫道:“不是你娘告訴你的?”


    簡鬆逸向雪兒虎兒低聲說了幾句話放下兩人。


    雪兒虎兒均撲向夏衡懷中扯胡須搔癢。


    夏衡不住的哎喲怪叫道:“兩位小祖宗,下次不敢啦!”連聲求饒。


    群雄不禁捧腹大笑。


    鬧了好一陣,方為慶嬤嬤抱起。


    夏衡瞪著簡鬆逸道:“少俠,此仇必報!”


    餘鳳叟存心捉狹,道:“夏老兒,依我看來此仇永遠報不了!”


    夏衡冷笑道:“快啦,有道是六月債還得快,少俠府外紅布高張,內麵鼓樂奏鳴之日,就是夏老兒複仇之期!”


    餘鳳叟詫道:“那不是少俠大婚喜慶吉期麽?”


    群雄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三女玉靨霞泛,不約而同偷窺了簡鬆逸一眼。


    隻見簡鬆逸故作聽而無聞,立在慶嬤嬤身前,與虎兒雪兒悄悄說話。


    鐵膽孟嚐徐三泰忽捧著那柄寶劍走在簡鬆逸麵前,微笑道:“紅粉送佳人,寶劍贈烈士,老朽與顏總鏢頭等群雄商議之下,均覺此劍非少俠莫屬。”


    簡鬆逸道:“在下隻有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忽見田京走入稟道:“閻白楓所藏與明珠來函函紮密件及其他證物,收藏珍品均已取出!”


    簡鬆逸道:“多謝田兄,請入席,在下要敬田兄幾杯!”


    口口口


    碧眼蝠王沙西勒被困在奇門遁甲內已是一天一夜了,先是怒發如狂,意欲衝出,卻如凍蛇穿窗般處處碰壁。


    漫漫長夜過去,火氣漸平,忖道:“中原大有能人,難怪明珠不敢輕舉妄動。”


    忽聞禁製外傳來簡鬆逸朗聲道:“沙西勒!”


    沙西勒不由心神猛震,桀桀咬牙道:“五日之期尚未到,尊駕為何就來了?”


    簡鬆逸道:“在下辦事已了,所以提早與你晤麵,莫非你嫌死得太快了點?”


    沙西勒不禁狂笑道:“老朽眼前不會死,將來亦不會死!”


    說時眼前人影一閃,隻見簡鬆逸背劍飄然立在丈外。


    簡鬆逸道:“你有何憑恃?難道無人敢殺死你麽?”


    沙西勒道:“隻要老朽一死,西域百萬精兵立即大舉進犯中原,所以老朽不會死,而且你亦未必能殺死老朽!”


    簡鬆逸冷笑道:“你也不怕把話說得太滿了,就算你西域大舉進犯,就無後顧之憂了麽?”


    後顧之憂令沙西勒不禁麵色大變。


    簡鬆逸道:“沙西勒,你我打個賭如何?”


    沙西勒張口詫道:“打賭,怎麽賭法?”


    簡鬆逸淡淡一笑道:“由你下令驅舉國精兵傾巢來犯,在下十天之內非但殺他個片甲不留,而且使你國滅種絕,你可願賭?”


    沙西勒不禁呆住。


    簡鬆逸輕笑一聲道:“你不過是倚仗明珠暗通消息,裏應外合,如今明珠已勢窮力孤,巴紮已成階下囚,沙西勒,你還有何指望!”


    沙西勒道:“老朽不信!”


    簡鬆逸朗聲道:“把巴紮送來!”


    林外匡錢、彭綸兩人應聲押著巴紮進入。


    巴紮色如敗灰,一臉頹喪神情。


    沙西勒認出果是巴紮,失聲驚道:“巴師爺怎麽樣了?”


    巴紮苦笑這:“沙國師,大勢已去,速懸崖勒馬,否則恐悔之晚矣!”


    沙西勒聞言不由怒道:“老朽偏不信這個邪!”目注簡鬆逸道:“你真能困住老朽麽?”身形一閃而去,竟撲向巴紮而去。


    堪堪撲近巴紮,隻覺雙目一花,麵前匡錢、彭綸、巴紮突失去影蹤,一式撲空倏又疾撤了回來。


    隻聽簡鬆逸在身後傳來輕笑道:“沙西勒,你我都是武林中人,何不如以真實武功相搏,勝優敗劣,你如勝了在下一招半式,在下讓你帶走巴紮如何?”


    沙西勒厲聲答道:“好!”身形疾轉,雙掌望懷中一拍,掣出兩根蜈蚣軟鞭,鞭長六尺,從首到尾活像兩條巨蜈,蜈足千百,倒須鋼鉤,一著人體,連皮帶肉鉤下,並浸有劇毒,潰爛不治而亡。


    林外突傳來符韶語聲道:“容某接下蜈蚣鞭!”


    隻見符韶手挽蛟筋長鞭邁步走來。


    簡鬆逸道:“小心了,蜈蚣鞭劇毒!”


    林外可見林內景物清晰無比,然林內卻不見其外,朦朧如霧,再好目力也僅能見三丈方圓以內。


    符韶相距沙西勒約莫一丈二三站定。


    沙西勒一雙碧綠眼神凝注在符韶麵上。


    符韶隻覺心神微搖,暗道:“果然厲害!”忙守定心神,若似而未見。


    沙西勒麵色微變,桀桀怪笑道:“尊駕何人?為何站得這麽遠?”


    符韶一言不發,霍地長鞭一抖一振,鞭梢疾旋指向沙西勒胸腹各大要穴。


    沙西勒全身金鐵不入,何懼蛟筋長鞭,高喝道:“來得好!”一雙蜈蚣鞭指天劃月打向符韶,身形不退反進。


    豈料符韶長鞭突變,急抖旋開。


    沙西勒隻卷右腕一緊,手中蜈蚣鞭為一股奇猛無匹力量扯得脫手飛去,由不得身形一歪。


    隻聽符韶一聲大喝道:“脫!”


    沙西勒左手蜈蚣鞭,無獨有偶,亦為猛力扯得脫手飛出老遠,不禁大驚失色,百忙中憶起一人。


    那知在此電光石火轉瞬間,蛟筋長鞭把沙西勒繞束七箍,耳聞大喝道:“去吧!”


    長鞭一抖一放,沙西勒身軀擲出望東墜落。


    沙西勒一身絕學,雖被甩飛卻絲毫無傷,沉身落下。


    豈料足尖甫一沾地之際,叭的一聲,前胸挨了一掌“大力金鋼”手法。


    沙西勒如中萬斤巨斧,悶哼一聲,震得倒翻了出去,內腑氣血狂湧,尚未立定,隻覺雙肩如中鋼鉤,痛徹心脾,不禁臉色大變。


    眼前站著簡鬆逸,兩手拾指扣在自己肩胛骨上,冷笑一聲道:“沙西勒,在下知你鋼筋鐵骨,刀槍不入,更有移穴換位之能,此刻你試試能否移穴換位?”


    適才那一掌將沙西勒震得氣血渙散,內腑猛震,怎可移穴換位,隻覺體內蟲行蟻走,酸麻痛癢難以禁受,不禁頭淌汗珠順頰流下。


    簡鬆逸冷笑道:“我國雄師千萬,猛將無數,豈懼你蕞蕭西番,在下先將你雙臂折斷,足踝錘碎,送回西域,瞧你能奈我何?”


    沙西勒麵色慘厲,獰笑道:“老朽豈畏一死,七日之後我國定大舉進兵,縱然不勝,也要血流千裏,積屍如山。”


    簡鬆逸沉聲道:“那就別怨在下心辣手黑了!”


    忽聞林外一聲嬌呼道:“手下留情!”


    一條嬌俏身影疾射掠入,現出辣手羅刹展飛虹。


    展飛虹手持一麵蜈蚣令符,道:“沙國師,你可認得此符麽?”


    簡鬆逸拾指緩緩放鬆。


    沙西勒長籲了一口氣,認明令符,不禁大驚失色道:“此符乃老朽所有,姑娘自何處得來?”


    展飛虹道:“先父展華陽,國師是否尚記得先父麽?”


    沙西勒不禁長歎一聲,道:“想不到姑娘竟是恩主後人,老朽業已敗了,夫複何言,展姑娘,終老朽之生,絕口不提東侵二字!”縱身一躍,拾起兩根蜈蚣鞭。


    隻聽展飛虹高聲道:“國師朝南左七右九可出,恕晚輩不恭送了!”


    沙西勒說了一謝字,快步出林而去。


    簡鬆逸道:“虹姐姐如何有這塊蜈蚣令符的?”


    展飛虹嬌靨一紅,道:“詳情我也不清楚,先父生前曾將此符與我把玩,並言昔日有事西域,偶救一人免於死劫,此人感恩之餘贈符先父,日後如有事西域,可特此符暢通無阻,倘有所命亦無不應允,卻未明言所救之人就是‘沙西勒’!”


    簡鬆逸不禁恍然大悟道:“原來虹姐目睹沙西勒一對蜈蚣毒鞭才知是沙西勒。”


    展飛虹道:“不錯,若然早知,也不必費此手腳了!”


    簡鬆逸撤去奇門遁甲,回到登封縣衙,大事已了,細枝末節尚未就妥。


    先將閻玉送回呂薔薔處。


    老南極呂洪良一走並未留言將呂薔薔居處告知,但閻白楓知其妻居所。


    三日後,所有之事俱已安排妥當,動身起移回京。


    途中展飛虹、陸慧娥、司徒嬋娟三女同車。


    展飛虹隻道今生無望與簡鬆逸結為連理,不料無意遇見上皇順治靈因禪師之助。


    順治因董鄂妃而看破紅塵,離宮出家落發皈依我佛,但生平大憾常縈心頭,於華山瓊花崖時,常見展飛虹鬱鬱寡歡,背人落淚,不由訝異,在一真師太問知詳情,決心使有情人終成眷屬,途書兩函托一真師太師徒去京之便當麵奏呈太後及康熙兩人。


    正是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口口口


    簡鬆逸與雪兒虎兒慶嬤嬤三日後即回到京城了。


    但群雄一行走走停停,沿途賞玩名勝古跡,買些當地土產饋贈在京戚友,途中經過了半月方始抵達燕京。


    燕京城已漸有秋意,金風送夾,楓葉轉紅,天氣涼透好個秋。


    簡鬆逸由於早到了十數天,頻頻出入深宮內苑。


    太後與康熙知悉明珠函紮證物,極為震怒,幾經商計之後為念及明珠有托孤之功,又恐朝臣議論以莫須有之罪誅殺元勳,固然罪證確鑿,但上皇求情不得不允,定計削弱明珠權柄,府內侍衛等人逐次遞換,使明珠孤立。


    數日後,康熙召見明珠溫語有加,謂明珠憂勞國事,現在也該享享清福了,仍留相府,但一應政事先交六部初議再送相府。


    相府內侍衛等人由禦前侍衛統領衙門提調。


    於是三日一易,五日一換,不久相府上下已是麵目全新,至是明珠已知恩寵已失,天怒不側,兢兢業業,不敢懷有貳心。


    其中朝中內外大事,多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無權過問,也沒法子管,隻有作聾作啞而已。


    等到展飛虹等一行到京,大事已定,閻白楓、巴紮、程乃恭等一幹要犯均入獄禁囚。


    京師仍是豔陽晴空,然小清涼山絕頂卻是雪花繽紛,寒冽澈骨。


    一處雪坪上立著一個黑衣少年,手持一柄長劍,眉宇間隱泛憂憤神采。


    這少年正是諸葛敬,他每日早晚均苦練劍法武功,自來京後迄未見過其師狄飄、牛孫兩人。


    言曉嵐倒是常來,言說其師監禁守護甚嚴,而且有所株過,所以苦於迄無良機帶領諸葛敬去見其師。


    但又說隻要諸葛敬勝得他一招半式,必拚著受責也要帶諸葛敬一行。


    是以言曉嵐每來,兩人必印證高下一番,但諸葛敬均無法取勝,諸葛敬憂鬱懊喪心情一次比一次沉重。


    諸葛敬練完劍後,又跌入一片憂傷沉思中,雪花撲麵毫無所覺。


    忽聞身後傳來言曉嵐語聲道:“諸葛少俠,你在想什麽?”


    諾葛敬不禁心神一剔,轉麵望去,果然是言曉嵐。


    隻見言曉嵐麵前放著三個麻袋,米麵各一袋外另一袋則是醃臘鮮羊腿及菜蔬。


    言曉嵐每一次到小清涼山絕頂,都要帶些食物。


    諸葛敬目露感激之色,道:“前輩又為晚輩帶來食物,晚輩委實感激不淺。”


    “無庸客套了。”言曉嵐道:“你我都守承諾,你也並未下得小清涼山一步,難道老朽要你餓死不成。”說著微微一笑道:“其實少俠武功足可在江湖上揚眉吐氣了,但決勝不了老朽,故老朽決定三日後帶少俠去見令師了。”


    “真的麽?”諸葛敬大喜過望道:“也讓晚輩先向前輩致謝了!”


    言曉嵐道:“記住,三日後傍晚時分,不見不散。”言畢飄然下得清涼山而去。


    口口口


    京城外一處皇莊秘密石牢內禁囚著牛孫、耿飄二怪。


    二怪除了武功受製不見天日外,倒沒有受什麽苦楚,每日酒菜不缺,無所事是,二怪每日爛醉如泥,醒來就喝,喝了又醉,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


    一天,顯得十分特別,牢外送來飯菜,獨缺壺酒,索取硬是不給,二怪隻是無可奈何,隻是心中長了一個疙瘩,百思莫得其解。


    忽從牢外送入一個黑衫老者共囚一室。


    黑衫老者一進來就仰睡榻上,不時長籲短歎。


    二怪驚疑地互望一眼,也不出聲問詢。


    隻見牢外又送來一份食物與黑衫老者食用,卻有酒,酒特別多,一大鋼壺,看蔬亦特別豐盛。


    酒香撲鼻,二怪不禁腹內酒蟲蠕蠕而動,嘴角涎流欲滴。


    黑衫老者淺酌慢飲,津津有味。


    耿飄忍不住道:“閣下可否分兩杯酒解饞麽?”


    黑衫老者抬麵目光注視了二怪一眼,毫無笑容道:“同房共室,也算是有緣,暢飲幾杯,以傾肺腑,有何不可,不過方才兄弟入來之前,已奉牢頭嚴囑不可給二位酒喝。”


    二怪不禁瞠目相向。


    牛孫詫道:“這又是為什麽?”


    “不為什麽,說是二位每餐必飲,每飲必醉,人事不省,爛醉如泥,”黑衫老者道:“他說須停止與二位送酒兩日。”


    耿飄忙叫道:“這又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兄弟送來時,曾要求單獨一房,無如人滿為患,他們幾經商計之下,不得把兄弟與二位同處一室,卻無意聽他們言及一回事!”老叟淡淡一笑道:“所說與二位有關。”


    “什麽事?”


    二怪不禁奪口同聲追問。


    老者道:“令徒可是諸葛敬麽?”


    “不錯,正是小徒,莫非他也被禁囚在此?”


    “那倒不是,聽說令徒探知二位被囚在此,費盡心力,打通關節謀求與二位相見一麵,今晚必可前來,倘二位爛醉如泥,人事不省,豈非辜負了令徒一片苦心麽?”


    二怪互望了一眼,麵現喜容。


    耿飄道:“難得,難得!”


    老者在酒碗中滿滿斟了一碗端起道:“碗酒謹送二位略以解饞,但僅此一碗!”


    耿飄大喜,接過與牛孫二人分服,大叫痛快,雖意有未盡,卻聊勝於無。


    老者忽長歎一聲道:“兄弟與二位都錯了!”


    牛孫詫道:“我等做錯了什麽?”


    老者太息道:“身為漢人,卻與滿狗效力,為人所不恥,難道沒做錯?”


    二怪不禁怔住。


    牛孫道:“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老者苦笑一聲道:“兄弟閻白楓!”


    “閻白楓,”二怪驚詫出聲道:“尊駕就是閻白楓?”


    老者道:“不錯,兄弟就是鬼影子閻白楓!”


    二怪默然無語,但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閻白楓又道:“你我三人此生出囚無望,除非……”


    “除非什麽?”


    閻白楓壓低語聲道:“除非神州匡複,重見漢家衣冠,我等還有生離之日,依兄弟之見,二位何不密命令徒投在延平鄭王麾下軍前效力?”


    二怪嘿然不答。


    閻白楓微微一笑道:“交淺言深,罪在兄弟,失言了。”說後自顧飲食,迄未交談。


    掌燈時分。


    果然室門起了開鎖聲響。


    一條碩長身影走了入來。


    正是諸葛敬。


    二怪頓泛出喜容。


    諸葛敬雙膝跪下,落淚哽咽道:“徒兒不孝,無法救兩位老人家出獄,望乞恕罪!”


    師徒三人久別重逢,有說不盡的話相互傾訴。


    諸葛敬受言曉嵐之囑避免不必要的話以免耿飄、牛孫二人受累,自己也沾一身的麻煩。


    閻白楓躺身榻上竟然睡著了。


    諸葛敬忽低聲道:“徒兒在小清涼山絕頂旦夕練武,偶遇一正派高人路經,談得十分投緣,他說江湖爭雄無益有害,不如投向延平鄭王義師,驅逐韃虜,光複神州,庶不負昂藏七尺之軀!”


    二怪猛然億起閻白楓之言,齊聲讚同。


    諸葛敬道:“兩位恩師既然允準,徒兒即日就要離開京師了。”說著略略一頓,又道:“徒兒幾經探聽,都說兩位恩師罪不至死,如逢大赦,短短時日即可開釋!”


    又談了甚多話,獄卒催促,諸葛敬隻得灑淚叩別……


    口口口


    清蓮格格府外傳來一陣蹄聲。


    一輛雙駒華麗套車緩緩停在府外石階下,門穿一掀,跨下司徒嶽、司徒錦霞兄妹二人


    司徒兄妹尚未邁入府門,隻見四個女婢盈盈相迎,同聲道:“婢子奉命迎接少莊主大小姐!”


    司徒嶽道:“老莊主老夫人咧?兩位老人家可安好麽?”


    一婢答道:“老莊主老夫人現在大廳,少莊主大小姐請!”


    尚未步入大廳,司徒嶽已瞥見二老正含笑坐談,忙率同司徒錦霞快步入內叩見道:“孩兒叩見爹娘!”


    司徒白道:“起來,一旁坐下!”


    他們兄妹二人回至百花坳重整家園,受官府暗中保護,倒也安靜,但隻是未曾聽聞其母妹消息,要有也是零星片斷,自是懸念非常。


    那日府衙有一侍衛匆匆來百花坳告知司徒白已脫險救出,詳情不甚清楚,囑兄妹二人乘車入京,不可暴露形跡,沿途有人相護照料,是以匆匆來京。


    司徒錦霞道:“娘,娟妹咧!”


    老夫人磊然笑道:“娟兒麽?她外出有事,稍時自會回來相見。”


    司徒嶽兄妹不明白二老為何下榻在清蓮格格府內,二老又絕口不談,亦未吐露如何脫險被救經過,兄妹暗暗納罕,卻又不敢問。


    司徒白問了百花坳情形,司徒嶽也應答如流。


    隻聽廳外傳來嬌笑道:“娘,大哥大姐來了麽?”


    廳外先走入帶刀侍衛,宮娥多人,司徒白夫妻起立相迎。


    隻見走入的是風華絕代及秀麗無儔的司徒嬋娟,小龍女陸慧娥,辣手羅刹展飛虹,最後魚貫而入的嬌媚如花的清蓮格格。


    司徒白夫婦忙屈膝欲跪,道:“草民夫妻叩見格格!”突由兩名侍衛搶步奔前摻著,阻住司徒白夫婦下拜。


    清蓮格格柳眉微蹙,笑道:“兩位老人家請勿拘此俗禮,豈非折煞我啦,娟妹子,你說說嘛。”語音嬌脆,宛如出穀黃鶯,悅耳已極。


    司徒嶽、司徒錦霞忙上前參見清蓮格格,卻被司徒嬋娟阻住。


    清蓮格格拉住司徒錦霞端詳了幾眼,回望司徒嬋娟嫣然笑道:“娟妹子,你姐姐與你,春花秋月不相上下!”


    這時,簡鬆逸已偕同無影刀薛瑜等群雄進入大廳。


    片刻,忽聞門官稟報聖旨到,由吏部司書與禦前帶刀一品侍衛言曉嵐兩位大人頒旨。


    旨諭簡鬆逸賜貝子爵,世襲罔替,轉授一品巡閱大臣,領兵部尚書銜,得專招奏事,文武官吏若有不法情事,準先斬後奏並給假一年。


    簡鬆逸人若玉樹臨風,瀟灑不群,司徒錦霞察覺其妹司徒揮娟和簡鬆逸狀至親蜜,不禁詫問其母。


    老夫人笑道:“不久你得喝娟兒喜酒了,但不在京城!”


    三日後。


    簡鬆逸入宮叩辭,先至洛陽駐蹕,卻隱居在崤山。


    半月後,清蓮格格偕同雪兒虎兒慶嬤嬤等一行到來。


    四美偕隱,逍遙歲月,簡鬆逸甚少過問朝政,卻暗中相助複明義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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