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真人與莫塵的身影最終消散,化作了星星點點的綠光。


    綠光?夙雲汐不由疑惑,驀然想起了那個總穿著綠色道袍的人,繼而想到了某種可能。


    “師……叔?”她遲疑地喚道,念頭一轉又覺得有些可笑,那個冷心冷情的人,打從她離開淩華鋒後便沒有出現過,又怎會費這麽多心思進入她的識海為她解惑?連莫塵隕落他都無動於衷呢!她因自己心底無端生起的一點小期待而自嘲,眸光微垂,唇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那綠光在聽到她的輕呼後竟停止了消散,凝固在半空飄忽了許久,仿佛在溫柔地凝視著她。片刻後,那綠光再次凝聚,重新幻化作人形。綠色道袍,流光傾瀉,清雅溫潤,如沐春風,竟然真的是青晏道君。


    夙雲汐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青晏道君卻似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唇角噙著一絲微笑,緩緩靠近她,仿佛兩人從未因隔閡而分離,那些爭執與怨恨不滿亦從不存在。


    他抬手將她擁入懷中,大手輕揉著她頭頂的發絲,細語溫言。


    “乖,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噢~~下一章才是搶親啊~


    ☆、第58章 師叔要搶親


    天微微亮,夙雲汐便醒了過來,帶著一腦子的疑惑睜開了眼。她疑惑著,青晏道君為何會出現在她的識海之中,他那麽做目的何在,她是不是誤會了他;亦疑惑著,自己為何會處於這麽一個陌生的房子裏,平素穿慣了灰色道袍也變作了一襲大紅的嫁衣。她不是在刑堂暈倒的麽?怎麽一醒過來,感覺天地都變了一個樣。


    不待她理清楚思緒,屋外便傳來了一串腳步聲,未幾,幾個粉衣侍女端著許多妝麵釵環之類的物什推門而入,說是要替她梳妝。


    夙雲汐莫名奇妙,細一打聽才知道,那日刑堂之上,破空道君與白奕澤師徒出其不意地出現將她帶走,叫莘樂等人的陰謀中斷,而今日居然是她的大喜日子,她與白澤真人舉行雙修大典的日子。她瞬間就懵了,老半天才想起白澤真人就是白奕澤,她曾迷戀過的人。隻是,不管那人是誰,她都不能允許自己這般糊裏糊塗地將自己嫁了!她推開了那些侍女,拒絕她們的靠近。


    侍女們苦勸無效,無奈之下隻得請出了淩劍鋒峰主破空道君。破空道君也是個狂人,哪由得她違背他的意願,他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伴隨著霸道強橫的元嬰威壓,壓得夙雲汐四肢發軟。


    “要麽死,要麽成為奕澤的雙修道侶!”他隻給了她兩個選擇。


    夙雲汐被壓得喘不過氣,咬牙扶著一側的桌沿勉強站著,兀自腹誹:這不是明擺著逼婚嘛!這不是凡人界和話本裏麵才能見到的陋習麽?怎麽在修仙界也有!這些可惡的、仗勢欺人的元嬰道君!


    夙雲汐才方參透了自己的道,這會兒自然不想死,可是她也不願嫁給白奕澤。若是時間倒退回到三十多年前,她或許會欣喜萬分,可如今,白奕澤於她而言不過一個尋常的同門師兄,再要她嫁他就叫她為難了,不願委曲求全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心底有一個念頭,她要嫁的另有其人,雖然那個人是誰她並沒有頭緒,但她知道,那人絕對不是白奕澤。


    她莫名地想起了不久前在識海中青晏道君對她說的話,他要她等他回來,或許,她該再相信他一次?


    破空道君的威壓持續了許久,直到白奕澤出現在夙雲汐麵前才收了回去。一甩袖,將空間留與了白奕澤與夙雲汐。夙雲汐舒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白奕澤,目光中夾著怒意。


    “白師兄,我以為你至少應該是一個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至少會尊重他人的意願。”她嘲諷道。


    “夙師妹……”白奕澤抿著唇看了她一陣,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襲與夙雲汐的嫁衣配套的大紅衣袍,麵上露出一絲愧色,“抱歉,師命難為。”


    他倒是沒有欺瞞她,將自己受心魔所困之事和盤托出,並言明要她與他結為雙修道侶的苦衷。如今的他時而清醒,時而被心魔所控製,隻能趁著這片刻清醒的時機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知夙雲汐,盼她念著過去的情意,真心實意地嫁與他。


    “情非得已,隻能委屈夙師妹了。”他說道。


    夙雲汐訝異與白奕澤患了心魔之事,但心中卻越是憤憤不平,什麽雙修大典,什麽共赴大道的伴侶,說得倒是好聽,其實不過當她是解除心魔的道具,這師徒倆未免欺人太甚!


    她冷冷一笑道:“嗤,既然知道委屈我,為何不直接取消了那所謂的雙修大典?解除心魔的方式那麽多,並不是非要我嫁你不可。”


    白奕澤愣了片刻,盡管明知她的話有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竟是不想讚同她,仍然用師命難為一詞說服著自己。大紅嫁衣襯得夙雲汐麵色紅潤,明豔動人,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心中忽而一動,想起了心魔幻境中她與他繾綣溫存的模樣,不禁愈加期待即將到來的雙修大典。


    他靠近她,欲牽起她的手,夙雲汐眼疾手快,靈巧地避開了他,隻覺眼前之人處處透露著詭異,一時也分不清他究竟是清醒著,還是被心魔操控著。


    麵對夙雲汐的防備,白奕澤亦不惱,隻略低著頭,眼神微沉地扯了扯嘴角:“師妹如今倒是避著我,想當年你可不是這般。”


    她氣憤地駁斥:“你也知道那是當年,今非昔比,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堂堂金丹修士,竟逼婚於一個低階女修,也不傳出去叫人笑話!白奕澤,倘若你還有一丁點理智,便放我離開!”


    “不!”白奕澤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夙雲汐一眼,“師命難為,夙師妹還是安心地待著雙修大典吧!至於師妹心中對我的恨意,不過因多年積怨所致,他日積怨若得以化解,或許便知今日本不必抗拒。”


    “夙師妹。”他頓了頓,“你我本應是道侶,不過因過往種種而錯過彼此多年,如今,正是你我糾正過錯之時。”


    糾正過錯你妹……夙雲汐忍著掀桌子的衝動,她怎麽不知道白奕澤此人還能這麽厚顏無恥?難道她在碧靈秘境時拒絕澄清得還不夠清楚麽?


    夙雲汐的反應,白奕澤並沒有在意,他看了一眼侍女們端進來的妝麵釵環之類,又看向夙雲汐,負手道:“既然夙師妹不喜妝扮,便將這些東西端下去吧,師妹天生麗質,這等俗物反倒是累贅。”


    侍女們依言而行,端著那些妝麵釵環與白奕澤一同離開,房門再次被關上,屋內隻餘夙雲汐一人,依舊憤憤不平。更可恨的是,白奕澤竟然還找了不少高階弟子在屋外看守著,築基與金丹皆有,叫她欲逃而無門。


    夙雲汐悶悶地坐在床沿,思慮著該如何逃出去,手擱在一旁,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屋內很是安靜,使得那輕敲聲愈加清晰。


    因左右無人,小胖墩木靈便現出形來,慢吞吞地爬到床上,見夙雲汐心事重重,也不像往常那般一現身就嚷著要吃肉,隻趴在一旁看著她,目光閃爍。也不知過了多久,它突然站了起來,低頭揪住夙雲汐的衣袖,聲音軟軟糯糯地說道:“主人,其實……”


    ***


    時間點滴流逝,不知不覺間黃昏已降臨大地,斜陽夕照,正是淩劍鋒上的雙修大典舉辦之時。


    白奕澤身著一襲大紅衣袍,高高在上地站在淩劍鋒主殿之前,他目光遠送,眺望著峰上客院所在的位置,或許是暮光映照的緣故,此時的他看起來竟不如往常般冷峻,麵上添了少許柔和,隱隱地透露著期待。


    破空道君早早地便坐在殿中的主位之上,等著白奕澤與夙雲汐來行拜禮,而主殿周圍還聚集了許多賓客,淩劍峰在青梧門中雖不掌權,但因其強橫的實力,其它各峰都不敢忽視,因而幾乎每座峰都派了人來,就連前幾日才與他們有過爭執的刑堂、莘家以及顧家都不例外。


    莘樂站在角落處遠遠地看著白奕澤,手握得緊緊的,她想衝上去站在他身旁,她想換上一襲配套的紅衣與他比肩,可是她不敢,頸上的的捏痕還在隱隱作痛,一閉眼,他那幽深恐怖的眼神與充滿殺意的麵容仍在腦中浮現。


    孫皓睿就在她身旁,是不是斜目看她一眼,觀她滿麵嫉恨不甘又因恐懼而裹步不前的模樣,不禁輕蔑冷笑,過去她還會在人前掩飾,叫人以為她溫婉美好且單純善良,如今的她竟是連掩飾都顧不上了,也不知那些將她視為心中女神的少年們得知她的真實麵目後會作何感想。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幾個不斷往這邊觀望的年輕弟子,唇角一勾,身體錯開了一些,卻什麽也不說與莘樂。


    斜陽漸漸西下,天色越來越昏暗,吉時已至,破空道君早已遣了弟子到客院中請夙雲汐,但不知為何,新娘竟遲遲不出現,就連派去請人的弟子亦始終沒有回音。


    又等了片刻,仍未見新娘現身,眾人疑惑,底下已經有些賓客開始竊竊私語,最不耐煩的自然是破空道君,在眾人麵前被落了麵子倒是其次,他最受不得的是竟然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冒犯他的仙威。他橫眉豎目,豁然起身,一掌拍碎了身下的千楠木寬椅,元嬰威壓隱隱釋放,嚇得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怯怯懦懦地退後。


    居然還有人敢違抗破空道君的意願拒絕與白澤真人結為道侶,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好歹!賓客中有人想道。不過也有人認為她不畏強勢,實乃膽識過人,比如混在賓客中不甚顯眼的紫炎魔君,他仰望著不遠處某片天空,低聲地笑了起來:“嗬嗬,不愧是我看好的孩子,這場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新娘不在,這場雙修大典自然舉辦不下去,白奕澤麵色越來越沉,眉心陰影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要噴薄而出。破空道君壓著怒氣又派了幾名弟子前往客院,不料居然還是有去無回。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吉時即將過去,破空道君終於怒不可遏,氣勢洶洶地踏出了主殿,越過白奕澤向客院走去。不料此時,不遠處客院的上空竟有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繼而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啊!居然是修士結丹的天像!”人群中不少人在驚呼。


    這種時候在淩劍鋒的客院,究竟是誰在結丹?就不怕叫他人破壞中斷麽?眾人紛紛猜測,速度快之人更是早早一躍而起,飛向了客院。


    客院的某個屋子上空雷光陣陣,屋子倒是仍完好無缺,隻是安靜得異常,而屋子之外,橫七豎八地躺著十數個弟子,閉著雙目,竟是都昏迷不醒。


    這般狀況之下,屋中結丹之人自然不難猜出,除了夙雲汐基本不作他想。但是眾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數日前還呆在低階靈獸院的人,突然就結丹了?結丹又不是築基,就是坐上頂級的飛行法器也沒這麽快呀!


    夙雲汐結丹最不利的自然是莘家等人,莘家老祖此時也顧不得麵子了,暗暗地在手中扣了一支銀針,意圖尋機及早將她擊殺。


    莘樂則僵硬地站在原地,神色晦暗至極,目光緊盯著前方的屋子,滿眼的不可置信。夙雲汐居然結丹了?她怎麽可以結丹!


    “不,不可能,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夙雲汐……”莘樂喃喃說道,神情恍惚。她想起自己,為了盡快結丹不惜與孫皓睿雙修,卻始終無法突破瓶頸,可夙雲汐什麽也沒做,憑什麽就能結丹?夙雲汐已經輕而易舉地得到了白奕澤的青睞,得以與白奕澤結為道侶,而她,隻剩下那麽一點修為上的優勢而已,天道不可能這麽不公平,連她最後這麽一點優勢都要剝奪。


    “不,我不能輸,絕對不能讓她結丹!對,結丹之後修士會變得很脆弱,我隻要在那個時候出手殺了她,對,殺了她……”她邁開了腳步,身體微晃地向前走。


    孫皓睿一把拉住了她,冷笑道:“你做什麽?自取滅亡麽?”


    莘樂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回頭雙目空洞地看了他一眼:“放手,孫皓睿,別忘了是誰造成了這一切,若不是你昨日沒有成功毀去了夙雲汐的清白,今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嗬……既然你願意去送死,便去吧!”孫皓睿甩開了她,轉身與她拉開了距離。


    不過莘樂到底沒有成功靠近那屋子,素來霸道強橫的破空道君容不得旁人在他的領域裏無視於他,而夙雲汐正好觸到了他的禁忌。他拔出長劍怒吼一聲,頓時客院周圍狂風大作,將那些修為不堪的圍觀者全部清了出去。


    “竟敢無視本道君的命令,當真狂妄至極!”他運轉靈力,叫手中長劍裹滿劍氣,繼而一擊揮向那結界,意圖以強力破之。


    白奕澤暗暗地為夙雲汐擔心,但終究沒有阻止破空道君。


    劍氣入騰龍般席卷而去,所致之處樹木橫折,屋牆倒塌,方才還完好無缺的客院頃刻間便成了一處廢墟,然而叫人意外的是,屋中結丹之人並未受這道攻擊影響,屋牆倒塌之後,露出了一小方淺綠色的結界,看起來薄薄的一層,卻堅固無比,恰到好處地將人保護在其中。結界中人正是夙雲汐,她身著大紅衣袍,盤膝而坐,雙手結印置於身前,因正在結丹而全身泛著金色的流光,遠遠看去,美得不可方物。


    破空道君怒發衝冠,萬萬想不到在青梧山境內竟然還有能在他的攻擊之下紋絲不動的結界!他再次蓄力,長劍之上裹起更為強盛的劍氣,向著結界揮出更強勁的斬擊,劍勢驚天,以致大地開裂,塵土飛揚,眼看即將觸及那結界,不想此時結界之後竟然無聲地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弧光,看似尋常且無力,卻正麵迎上了那劍勢滔天的斬擊,兩者相撞片刻,一個低調不起眼,一個霸道張揚,然而最後卻是那不起眼的弧光勝了幾分,一絲一縷地化解了那霸道張揚的斬擊。


    居然還有人能擋下破空道君的全力一擊?圍觀之人吃驚不已。


    夙雲汐仍在結丹,那弧光自然不可能出自她手,眾人緊盯著結界後方,紛紛猜測著來者是誰。


    卻見一道頎長的綠色身影自結界之後緩緩地步出,長身玉立,清雅卓絕,他手中執著一支樹枝,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走到了眾人麵前。


    “我的人,可不能任由你們隨意欺負!”他噙著笑,不輕不重地說道,清冷的目光直視前方,仿佛是在看破空道君,又似乎是越過了破空道君,在看他身後的白奕澤。


    幾乎是同一時間,破空道君與白奕澤手中的長劍都因戰意而自發顫動了起來。


    ☆、第59章 成功結丹


    時間倒回至數個時辰之前,夙雲汐被困在淩劍鋒的客院之中,周圍有不少築基或金丹修士看守著,叫她不得脫身,隻能坐在屋中憋這一口氣思考出路,此時,小胖墩木靈蹦了出來,坐在她身旁陪著她,猶猶豫豫,幾次三番欲言又止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揪住了她的衣袖。


    “主人,其實……”


    它鬆開手,慢吞吞地爬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低下頭努力地翻找自己的儲物空間,不多時竟翻出了四塊晶瑩剔透的晶石,晶石的外形與木靈的本體無二,顏色卻各不相同,赤紅,深藍,金黃,土褐,四色相互輝映,炫麗無限,璀璨奪目,更讓人心蕩神搖的是那幾塊晶石之上所蘊含的逼人的靈氣,仿佛僅遠遠看著,便可神清氣爽。


    “這是……四靈?”夙雲汐眼尖地認了出來,卻還是不敢置信。任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尋了許久也不得線索的東西,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小胖墩撓著腦袋,不甚自在地點了點頭,向夙雲汐道出這四塊晶石的來曆。


    原來,這四塊晶石當真是四靈,赤紅者為火靈,深藍者為水靈,金黃者為金靈,土褐者為土靈,四者與木靈同屬一列,與木靈唯一的不同是,這四靈中並無依附靈魂。至於這四靈為何會出現在小胖墩手裏,卻要從小胖墩的身世說起。


    金靈、木靈、水靈、火靈、土靈乃天地靈力孕育萬年而生,本體為晶石,因靈氣滋養而漸漸生出了靈識,繼而修成完整的靈魂,為稀世靈物。五靈本分散各地,各不相識,後來先後認了一位仙界大能為主,因而得以相知相伴。五靈跟隨著那位大能一同修煉了數千年,修為不斷增加的同時,感情亦在持續加深,後來大能與金、水、火、土四靈得以渡劫飛升,唯有木靈因平素貪吃且修煉疲懶而被落下。


    大能與那四靈自然舍不得木靈,卻無可奈何。因靈修與人修、妖修等不同,渡劫飛仙後便可脫離凡胎,原先作為本體的晶石便無用了,四靈不願木靈在下界孤單寂寞,便將各自的本體晶石留與它以作念想,而那位大能則為木靈製造了碧靈秘境,為其築建了一個安全之境,叫它得以安心修煉,等待新的有緣人。


    四靈的本體晶石中雖無靈魂,但其中所含的靈力卻不減分毫,用來做假丹田的陣基自然是最好不過。夙雲汐丹田盡碎,亟需靈物升級假丹田的陣基,而碰巧木靈因貪吃懶惰而被迫留在下界,身上還帶著留作念想的其餘四靈的本體晶石,二者更在機緣之下相遇並且訂立了契約,種種巧合,可見天道冥冥中自有定數。


    “所以,你就是因為貪吃偷懶才被困在碧靈秘境,然後被我遇上的?”夙雲汐哭笑不得地問道。


    小胖墩又羞澀地點了點頭,胖乎乎的臉蛋微微紅了起來。


    “前任主人讓我留在碧靈秘境那一方獨立的空間裏等新的有緣人,小木在等了幾千年,才等到了主人,本來應該早點將四靈的本體晶石給主人的,可是……小木不舍得它們……”


    夙雲汐看著它那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沒有埋怨它先前的隱瞞,隻覺得它這模樣挺逗人的,便輕笑道:“原來如此……那你如今為何又願意拿出來了?”


    “這……”小胖墩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中略帶嫌棄,“還不是因為主人你實在太弱了!”


    夙雲汐呼吸一窒,唇角抽動了幾下。


    “照主人現在這般緩慢的修煉進度,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渡劫飛升呢?你我一榮俱榮,豈不是連累了我?為了能盡早飛升仙界,我隻好將這些晶石拿出來,哪怕我……還是非常不舍……”小胖墩扁著嘴,目光鎖在那四塊晶石之上,眼珠子水汪汪的,仿佛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似的。


    夙雲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將四塊晶石抱了起來,而後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放心吧,這些晶石即使被我收入了丹田,你也是時常能見著的。”


    小胖墩腦袋一歪,眨著眼心思了良久,喃喃道:“好像是……”


    夙雲汐無語。


    既然小胖墩都將晶石拿出來了,夙雲汐也不矯情,她抱著四塊晶石盤膝坐好,靈力再手中運轉,緩慢且有序地將它們納入丹田之中。小胖墩見狀亦不再多語,化作一道綠光也鑽入了她的丹田,窩進自己的本體晶石中呼呼大睡。


    夙雲汐的假丹田中因金、水、火、土四係陣基替換為四靈而頃刻間擴大了數倍,而它們所蘊含的磅礴靈力更是不斷地衝擊著她的奇經八脈,並在假丹田中洗練、凝聚……最終沉澱作夙雲汐的修為。


    這一翻變化在夙雲汐體內可謂翻天覆地,盡管它給她帶來了刺骨的劇痛,但同時帶來的益處亦是巨大的,她的修為節節攀升,不過小半日便恢複到丹田盡碎前的境界,且勢頭不減,直逼金丹。因前不久方心境頓開,此時的她並無心境上的阻礙,於是她咬咬牙,趁著良機一舉衝擊金丹。


    周圍的靈力卷作了一個漩渦,瘋狂地擁入了這間客院小屋之中,未幾,客院上空天色驟變,萬裏晴空頃刻間風起雲湧,電光閃爍。


    看守客院的弟子自是早已察覺到動靜,然而不待他們探清楚異像的來由與稟告主殿,便紛紛暈了過去,甚至連襲擊者的影子都沒見著。


    待客院中所有的看守者都倒下後,一道綠色的身影緩步靠近了小屋,見夙雲汐正在專心結丹,便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輕歎:“到底還是魯莽了。”語畢,他抬手結印,在她周圍布下了一個防護陣,而後隱去身形,默默地守在一旁,直至破空道君與白奕澤等人出現。


    天空中雷聲滾滾,風馳電掣,而天空之下則是劍拔弩張,千鈞一發,兩方勢力對峙著,各自的武器都在嗡嗡地鳴動。破空道君與白奕澤一前一後站在,周圍還有數個旁觀的高階修士,看起來人多勢眾,相比而言,青晏道君這方的勢力卻單薄不少,隻有他一人,孤身而立,手中拿的也不是什麽厲害的武器,而是一截樹枝,看起來剛折下不久,枝頭的樹葉還青嫩著。然而即便如此,他仍從容不迫,不見絲毫驚慌或膽怯。


    門中認得青晏道君的人甚少,紛紛好奇著,而認得他之人則驚詫不已。素聞青晏道君乃藥物催成的元嬰,實力隻比金丹好上些許,與尋常的元嬰相去甚遠,因而門中幾位元嬰修士幾乎都瞧不上他,隻是他方才露的那一手卻顛覆了他們一貫以來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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