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眼尖地看到,喬筍又握著爸爸的小指頭。一下子明白了,這可能是自己的“後媽”啊。西方文化教育使得久久倒是對後媽不排斥,隻是剛才喬筍抽她的那一巴掌,記恨死。然而又看到,段勍摟上了喬筍的肩膀,在她耳邊嘰嘰咕咕說什麽,她才笑。這又是怎麽滴,這到底是“後媽”,還是“嫂子”?


    後媽還是嫂子,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25


    許久不曾這麽踏實地躺床上一覺睡到下午,段勍翻了個身,眯著眼睛,遮光窗簾縫隙裏透出些白光。


    段小爺也忽而考慮起喬筍的歸屬問題起來。


    他也知道,當自己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開始,自己和舅舅之間的爭鬥就要開始了。然而,段家這二位是怎麽樣的心性和底線,萬不可能因為一個喬筍互相窩裏鬥起來。就如前邊兒小暖分析的,段家就如同秦末的項氏一族,作為領軍人物的段霜暉和段勍就如同那時的項梁和項羽,親屬關係堅不可摧,親叔叔與虞姬的死,哪個對項羽那樣的男人影響更大?但凡當年項梁沒有戰死,項羽也不可能在推翻秦朝統治後的幾年時間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喬筍在獨立病房裏陪著段霜暉,哪裏肯老實,先是趴在床沿,然後偷偷躺上去,然後偷偷鑽進被子裏。轉院三天了,段霜暉情況很穩定,氧氣罩早就拿掉了,腿上、右手打著石膏,纏著厚厚的紗布。


    “又調皮。”段霜暉未受傷的左手伸進被子裏,捏了捏喬筍的耳垂。小小滑滑的一片,他沒有鬆手,捏著,摩擦著。喬筍悶在被子裏,腳丫在被子外麵,頭枕著他的小腹,想起《蝸居》裏的宋思明和海藻,自己居然傻樂起來。


    段霜暉揉她的頭發,輕聲說,“坐我身上來。”


    “會坐壞的。”她不肯,手在被子裏摳他病號服的紐扣。


    “你是秤砣兒,還坐壞?”


    “門沒鎖。”


    “不鎖了。”


    “我去鎖。”說罷,小妮子一下子鑽出來,光著腳“咣”一下摁上門,扣上鎖,可就再也耐不住了,掀開被子,小心地跨上去坐在他小腹上,還問:“坐到傷口了麽,疼不疼?”


    關切的小眼神。可手呢,迫不及待拉他的褲子。


    “我不方便,你自己放進去。”段霜暉左手握著她的手腕,含笑看她。


    喬筍壞壞一笑,俯身用臉去蹭,調.戲他,“放進哪裏?”


    “隨便你。”段王爺大妖孽,誰能調.戲得來!


    喬筍握著,盯著他看了好久,拿起病床邊矮櫃的茶杯,含了口溫水,又俯下身。


    “個小不正經……”


    段霜暉所在的這層病房不是誰都能來探視的,段勍睡飽了過來,走到段霜暉的病房門口,推門,卻沒推開。段勍的眸色暗了暗,手搭在門把上。段小爺轉身要走,走出幾步後又回來,等在門口。


    不知等了多久,門把動了動,喬筍拉開門,見了他還嚇一跳。段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晚上帶你去吃羊肉串兒。”喬筍樂地點頭,又敬禮報告:“我有事外出,請批準。”


    “滾蛋。”段勍揚揚手,喬筍趕緊跑了。她哪裏是要外出,急匆匆本著附近賓館浴室去的,剛才弄的,一身黏糊糊,他的,她自己的,胸口、大.腿.根.兒、小.洞.洞裏,幾難受。喬筍什麽個破講究性子,還不愛在醫院洗,說“討厭一股消毒藥水味兒”,段霜暉笑罵她,“害蟲都怕消毒水”。


    害蟲,這話真準。喬筍就是隻害蟲。


    段勍進去,坐在床邊椅子上,久久不說話。陽光從窗口透進來,照在這一大一小兩隻妖孽身上。誰心裏都明鏡似的,誰都不主動挑破。但這回,害蟲大老遠從山東一路往西而來,責備了小的,吵醒了大的,這份心,足實把二位給震著了。


    想他二位見過處過的女人,有虛情假意的,有真心實意但互不幹擾的,就是沒有這看上去沒心沒肺可真能將你裝心裏的。


    “我想結婚,舅舅。”


    段勍平日裏在外人麵前都稱呼段霜暉首長,這等親昵,除非獨處,除非私事。


    我想結婚。一片赤誠!玩了有十幾年了吧,自由慣了,何日是個頭呢?一隻害蟲,愛得不行,怎麽也放不了手,別說她這下子還沒徹底屬於誰,段小爺隻想著,她就算是別人的老婆,甚至,即使是“舅媽”,隻要她願意,我就不放手。忽然間,對著舅舅脫口而出,他自己都沒想過。


    段王爺倒是蠻平靜,人家閉目養神眼皮都不抬一下,“最近各地政.府也好,軍.委也好,對宴請會場及禮金情況查得比較嚴,自己把握,盡量低調。”


    好吧,人家段王爺是何等人物,他哪裏不知道你想結婚的對象,根本沒想跟你爭好不好!你要結婚,你自己注意別那麽高調,今時不同往日了,就算你有強硬的後台,人家要捅你一刀,不過是拍幾張照片發微博的事。人家關心的是這個,你的前途,段氏的前途。


    段勍這下子倒可愛起來,摸摸自己的鼻尖,有點尷尬的樣子。


    “但是,你的對手是宋沁川。”段王爺有興致抬眼看看了,“難為你最近一直在我身邊,疏於看內部簡報。”


    “簡報……”


    “廣州、南京軍區人事調整,沁川不再擔任機關秘書,下軍區特種兵團,這事連宋致遠都沒料到。這小子在第一次任務中就有重大立功表現,之前認為他手無縛雞之力全靠家庭背景的那些人對他全部改變了看法。這條路,跟你剛提副團時下基層部隊出任參謀長是一樣的,他用跟你相同的路子,跟你卯上了,懂嗎?”


    “……”


    “很有意思。”


    “我不會輸。”


    “喬筍那個小丫頭,真是個害蟲。”段霜暉搖頭,這兩家鬥來鬥去的,本來就勢如水火,這丫頭無意中參合進來,火上澆油。唉,段宋兩家啊,還有的鬥。


    “說誰是害蟲!”喬筍推門進來,一副“被我捉著你們背後說我壞話”的樣子。


    “當然是你。”段勍瞪了她一眼。你算算,他、他舅舅、他弟弟,還有一個不知道到底什麽原因跟她結婚又離婚的饒是暖,她可算是把軍中幾大家族的公子們都“玩”了個遍!


    喬筍還特別委屈,段霜暉這下子也不幫她了,裝聾作啞。段勍從後麵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不吃羊肉串了?”“吃!”她堅定地說。“親我一下?”段勍咬她的耳朵。喬筍推開他,他又粘過去,拉著她出去吃羊肉串。


    我們都知道新.疆的羊肉串肥香熱辣,撒上孜然和辣椒麵,老遠就聞得見香味,誰人也不在乎什麽形象啊,禮儀啊,講究點的就坐在烤羊肉攤店外邊兒的小桌子那兒吃,配啤酒,一口肉一口酒,指點江山;不講究的,買了就走,左手一大把,右手一根一根,邊吃邊走,熱辣的羊油從嘴角流下,也就是一袖子抹去的事兒。


    小姨奶奶和段小爺窩在小桌子邊,喬筍吃羊肉串吃得開心,冷不丁被段勍拉住小爪子,她還蠻震驚,愣愣地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嫁給我好不好。”


    段勍小爺在小姨奶奶麵前真是爽直爽直的人,也沒鋪墊,也不講究排場,在烤羊肉攤邊油黑油黑的小桌子邊,抓一根羊肉串,就這麽堅定不移地看著喬筍,求婚。


    喬筍這會子有點急了,臉微微紅,不知道是辣的,還是臊的,結巴了,“可是……可是我不是也跟你舅舅……他……”


    “我舅舅也姓段。”好嘛,合著你段勍不在乎喬筍嫁你還是你舅舅,就在乎她嫁給姓段的還是姓宋的。唉,這是段勍在乎的,人家小姨奶奶在乎的不是嫁哪個姓,人在乎的是,哎呀,我這跟你和老段都搞不清楚,嫁你嫁他好像都不合適,以後互相見著,尷尬!


    你也別以為小姨奶奶就是個破爛人,沒一點從一而終的觀念。記得她跟成烈烈強.奸饒是暖那晚上,烈烈坦言自己蠻欣賞她,也想順便跟她來那麽一段銷.魂事,可這丫頭當時怎麽說的。


    “不了,我現在還是他的妻子,不可以跟你。以後咱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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