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本來還想灌些香腸的,但忘記買腸衣了,隻能拿現成的新鮮小腸灌了幾串香腸,等天晴了一定要多買些腸衣備著。


    空間裏曬風幹肉倒是很方便,永遠都不會下雨。還好那兩呆鵝被整怕了,再也不到河對岸來了,不然江芷還要擔心它們來搗亂。熏臘肉的時候,江芷是等煙都燃盡了,才把肉掛上去的,所以熏出來的臘肉呈金黃色,不像煙熏出來的臘肉都是黑乎乎的。這一批臘肉中,臘牛羊肉口感最好,幹而不柴,香而不膻,臘豬肉稍微差了一點,不過,比起外麵喂飼料長大的豬肉,還是好吃些。


    當完”屠夫”後,空間裏的水稻、麥子、玉米等又需要收了。買來的收割機雖然不如聯合收割機,但性價比還不錯,集收割和脫粒一體,也能省不少事。機器收割後,還要在地裏細細走一遍,以防有拉下的麥穗。種子掉土裏可不會被吸收,會再長出小苗來的。


    收割機買的便宜,沒有收玉米的功能,江芷隻能用手一個個的掰。玉米掰多了,十指像針紮一樣的痛,戴上手套也不頂用。江芷不得不感慨:農民這個職業真是太辛苦了,前期的工程都被空間簡化了,隻剩下收獲這一道工序,都還讓自己這麽受罪。若是需要天天泡在地頭,那該有多累啊!何況大多農作物,隻有賣到市民手裏時才貴,地頭上的大白菜蘿卜賤賣都賣不掉。當農民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山上的油茶果和橄欖都掛滿了枝頭,地裏的芝麻、花生也收獲了好幾茬,這些都是為了吃放心油而種的。外麵買的植物油大多用了轉基因原料,轉基因這東西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盡管沒有明文說真的對後代生育有影響,但若能少吃總不是壞事。


    空間裏喂養的豬,肥肉比廋肉要多,若是拿來熬豬油倒還不錯,豬油燒的青菜和壇子菜江芷都愛吃。肥瘦相間的豬油渣更是道美味,一定要剛出鍋就趁熱吃,油香撲鼻,嚼一口,酥脆焦香,味道妙不可言。常婕君還喜歡用豬油渣蘸白糖吃,據說是她老家的習慣。


    但長期吃豬肉的危害也不少,容易引發肥胖和心血管疾病,尤其家裏還有兩老,隻能適當得吃一吃,主要還需要以植物油為主,所以榨油的活計也需要提上行程了。


    榨油也是件麻煩事,茶油是最麻煩的,需要經過去殼,曬幹,粉碎,榨油四個步驟,橄欖最簡單,直接把橄欖果往機器裏一扔就行了。榨油分冷榨和熱榨兩種,雖然冷榨出油量比熱榨要少一半左右,但有不上火,下鍋不起沫等優點,而且營養成份能完整的保留下來,所以江芷直接選擇了冷榨,反正原材料不愁,也不是做買賣,講究成本和利潤,也就不用在乎出油量了。


    榨油機容量買的不夠大,江芷隻能耐著性子,一批批慢慢得榨。雖然有泉水的恢複,江芷還是累得夠嗆,一躺下就不想爬起來。真是比以前上班累多了,上班再累也總有休息的時間,不像在空間裏,時間還是延長的。


    不過再苦再累,江芷還是咬牙堅持著。末世來了,能有一方保命的沃土,已經是天大的幸事,若棄之不用那就是造孽了。


    若是空間能進別的人就好了,好歹能多幾個幫手,一起幹活。於是,江芷不死心地又“收”了江澈一次,結果還是讓人失望的。


    辛苦忙碌了外界時間一周,江芷終於把要做的活都做完了,暫時告了一段落。


    為了讓空間食材的來源不讓人起疑心,常婕君接過已經卸任多年的大廚一職,親手下廚,江芷江澈打下手。


    常婕君做的青椒炒肉,臘味合蒸,香辣排骨都好吃得不得了。連一向不貪口欲之享受的江新華,一聞到香味就坐到餐桌前,眼巴巴的等著開飯。以前他可是那種喊吃飯了,磨蹭半天才來的人。


    李梅花和劉秀蘭隻當是婆婆手藝好,煮出來的米飯口感都比自己做得香,壓根沒往食材上想。


    遠在金陵的江湖,接了江澈電話後,再看看自己麵前的水煮白菜,西紅柿炒番茄,悔得腸子都青了。邊撞枕頭邊對一旁的遊安哭訴:“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我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居然為了你這個小子,拋棄大餐,頓頓在這裏吃白菜和番茄,我又不是兔子,我要吃肉啊吃肉!”


    遊安又愧疚又想笑,“先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去家x福逛逛,說不定會有肉賣。”


    “小安子,別做夢了,守在超市等上貨的人都排著長隊,我們現在去,排到明天也買不到肉的,何況外麵積水太深了,我可是怕死得很。這雨若是再不停,要不了幾天,一樓的討厭鬼就要來我們這裏蹭床了。”江湖有氣無力地說。


    “快吃飯吧,吃了就有力氣了,別像沒骨頭似的。”


    江湖悲憤地說:“沒吃肉,哪來的力氣啊!我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吃著沒滋味的白菜,再看看網友們曬的照片,江湖瞬間被治愈了,口裏的白菜也有了滋味。真是多虧了家裏的電話,不然就需要豁出性命去外麵覓食了。


    ☆、第47章 雨停了


    這一場無休止的大雨,給全國甚至全球都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光是金陵一市,因為內澇就有十幾人死去,而且這數字每天都有增加。


    電視裏天天在呼籲大家盡量減少外出,等待政府的救援。可等來等去,都不見有人上門。家裏有存糧的還好,省吃儉用點,還能堅持下去。沒存糧的就隻能冒雨外出購物,可這價格一天天上漲,而且還是限量購買,去晚了就買不到。


    超市也是有苦難言,大雨引發泥石流,衝跨了不少鐵軌,搶修的速度趕不上破壞的速度。短短幾天內,已連出2起空難,航空方麵大部分都已停飛。現在唯一運作的隻有汽車運輸了,但堵車繞路被困已成常態,貨物根本無法及時補充。若不是政府強製規定不準停業,這些老板們早關門大吉了。


    江湖上班的醫院,病人倒是爆滿,每天上班滿得像陀螺一樣轉。隻是藥品供應方麵常脫節,最常見的繃帶和紗布都快沒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醫生技術最好,藥用不上也隻是空談。


    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采購部是大爺,翹著二郎腿,喝著小茶就有人來上供,現在他們變成了孫子。但物流這一塊不給力,他們再裝孫子也拉不回急需的醫療用品。


    病人情緒一天比一天暴躁,缺藥少藥的日子,誰也不願意多熬一天,尤其是救命藥緊缺的情況下。襲擊醫務人員的事件時有發生,江湖還算是身手矯健,頭上都掛過彩。受了傷,領導還會抱怨說為什麽不保護好自己,明知醫療用品緊缺,還要來和病人搶。江湖一氣之下,直接辭職走人。24、36小時輪番倒班的鬼日子他是受夠了。


    江湖無業一身輕,也不愁沒地方住,反正遊安的窩裏有他的一席之地。江湖是gay,遊安是他的同學兼戀人。遊安在一小診所裏當醫生,隻因為上班時間少,能多抽空照顧重病的母親遊素。


    隔壁屋時,遊素正斜躺著看電視。遊安和江湖的說話聲,時不時會傳入她的耳朵裏,若是再早幾年,她一定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但現在,她非常感激江湖的存在,因為有了江湖照顧兒子,她才能放心的離去。


    江湖的日子還算好受,粵省的江河日子就難熬了,書傑身子才剛恢複,嶽父就江河一家子過得最為舒服,呂薇的父母是膽小謹慎惜命之人。一聽到親家打電話過來,說可能會有大災,他們就不停的往家裏買東西。光是衛生紙就買了十來提,其他的東西更不用說了。


    沿海地區禍不單行,台風突然來襲,9級大風伴著暴雨,讓粵省的幾個大城市損失格外慘重。


    街道兩旁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廣告牌景觀燈都被砸碎砸壞,不少行人因此受傷送命。


    江河和呂薇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當天本來是要上班的。呂母說日曆上寫著今日忌出行,恐有大禍,硬是攔著兩人不許他們出門。


    小書傑也來湊熱鬧,哭哭啼啼的不讓他們去上班。無奈,兩人隻好請假。


    電視上的一幕幕,讓江河和呂薇後怕不已,最危險的路段就是他們上班必經之路。若不是呂母的堅持,他們恐怕是難逃一劫。


    鎮上的孫娟日子也不太好過,但比起其他人來說,已經是好上不少。


    孫娟在江芷回家後,買了幾袋大米和粉麵放在家裏,何母看見了還罵過孫娟,罵她亂用錢,亂買東西。


    後來,雨越下越大,市場上能買的東西一天天少,何母的嘴巴也閉上了。雖然知道錯怪媳婦了,但也不好意思開口。


    江芷的農婦生涯還在繼續,空間裏總有忙不完的活。在連續忙碌一星期後,江芷終於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要好好休息,睡睡懶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淩晨5點時,狂風暴雨夾雜著拳頭大小的冰雹款款而來,江芷的休息計劃泡湯。


    屋頂的瓦片不是被掀翻,就是被砸破,整個三樓變成了水簾洞。


    江家人全體上場,都隻搶救出一部分物資。好在幾個穀倉是首先往樓下轉移的,隻打濕了最上麵一層的稻穀。


    江新華的損失不大,因為兒子媳婦都在外地,空房間多。物資都堆放在一樓和二樓,三樓上隻放了一些裝修後剩下的木削和刨花。


    看著滿目瘡痍的屋頂,聽著砰砰砰的冰雹聲,江新國欲哭無淚。“要不,我們爬頂上去把瓦撿一撿,不然雨水都要流到樓下了。”江新華也很著急。


    常婕君搖頭,“不行,這麽大的冰雹要是砸到太陽穴上,準會沒命。”


    “那怎麽辦,我們也不能幹等著啊!”江新國頭疼地說。


    “咳,咳,咳...”天氣潮濕,江哲之珍藏的煙葉都回潮了,抽起來非常嗆人。江哲之咳完才開口:“雨沒停,誰都不許上去,老大老三,你們把三樓上的出水口再捅大一點,隔段時間上去掃水,隻要水不流到樓下來就行,等雨停了再重新鋪瓦。”


    “爺爺奶奶,我覺得這種屋頂不太好,容易漏雨,要再下場冰雹,又會是白做功。”若是不用鋪瓦了,那自然也不用反複去撿瓦了,江澈說出自己的看法。


    常婕君讚許地說:“那你認為該怎麽弄?”


    “像孫南海家那樣的平樓就比較好。”孫南海就二樓,上麵曬東西也方便。


    江新國思索了會,說:“我認為小澈這個提議不錯。”


    “那夏天不會太熱啊?”劉秀蘭說。她娘家就是這樣的,一到夏天,頂樓特別悶熱。


    江新華皺起眉說:“熱也沒辦法,總比擺滿了瓶瓶罐罐接水好。”


    “那就這麽定了,等天晴再說吧,對了,你們把地窖的入口也砌高一點,免得有水流進去。”江哲之做最後的總結。


    瓦是不用撿了,但其他的事情還要忙活。麵粉這類的物資雖然不能吃了,但也要扔出去才行。


    紅薯玉米土豆要馬上處理,不然就會發芽浪費。


    常婕君指揮著大家做土豆幹和紅薯幹。沒有太陽曬,隻能靠烘幹和陰幹,家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簸箕。


    王紅玉知道後,帶著大妞過來幫忙。大妞在王紅玉的細心照料下,身體已經康複,隻是仍沉默寡言,不肯做聲。大妞雖然年紀雖小,但做起事來很利索,喊她歇一會,她都不肯。


    江芷隻好使出絕招,偷偷摸摸的收了一部分紅薯進空間。這裏麵的紅薯大多是自己放到三樓上的,現在又要再收回去,真是件鬱悶的事。


    有了外援和江芷的小動作,一大堆土豆和紅薯都被解決掉了,之後就需要慢慢烘晾了,倒也不用著急了。


    玉米量不多,送了半麻袋給王紅玉,剩下的每天蒸一點,拿來當零食和早餐,幾天內就可以解決掉。


    冰雹給大家都帶來了或多或少的影響,最大的變化就是餐桌上的綠葉菜大為減少。熏臘和醃製食物吃多了,江澈嘴裏連長4處潰瘍,嘴邊也起了水泡,張口都費勁。


    “活該,以前是誰說的,天天吃肉都行。”有機會踩壓江澈,江芷決不放過。


    “你...”江澈一時間嘴張快了,話沒說完,就顧著痛去了。


    常婕君略帶責備地說:“小芷,你幹嘛去招惹他?櫥櫃裏還有些荷葉幹,你去煮些茶給小澈喝,清清火。”


    “媽,我昨天把櫥櫃請了一遍,沒有看到有荷葉啊?”李梅花疑惑地說道。


    “媽!”江芷撓了撓頭發,“荷葉在我那,忘記拿下來了。”


    “你這孩子,拿幹荷葉幹嘛?難道你也上火了?”


    幹荷葉早就用光了,常婕君知道空間裏有,故意讓江芷去煮茶的。沒料到李梅花太勤快,偏偏剛清理過櫥櫃,江芷隻能挺身而出,把黑鍋都扣在江澈頭上;“媽,是上次小澈想喝冰糖荷葉水,我才拿上去的。”


    “哪有啊!”江澈下意識的反駁,話一出口,看到江芷在對自己狂眨眼睛,“哦,是,是我,我差點忘記了。”


    看著江芷“算你識相”的眼神,江澈無比委屈,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這場前所未有的大雨,終於在12月29日停了,曆時33天。


    “雨停了!雨停了!”江澈在院子裏狂叫,把大家都招惹出來了。


    “真沒下了,媽,雨真停了,真是太好了。”平時注意形象的李梅花也興奮地手舞足蹈。


    “是啊!是啊!停了,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常婕君既高興又不安,這雨時間是長,但所造成的破壞比常婕君推的要小,預感告訴她,災難並沒有徹底完結,這隻是個開始。


    江芷走了過來,擔憂地問:“奶奶,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聽了江芷的話,大家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常婕君怎麽了。


    常婕君收起心底的不安,笑著說:“沒事,沒事,我是太高興了,你們別管我。”


    為了慶祝停雨,江哲之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賞勞大家。


    看著暗黑係的辣椒炒蛋,辣椒炒肉,江芷口瞪目呆,這殺傷力也太大了吧!難怪奶奶笑得不懷好意。


    勉強吃過中飯,大家紛紛鳥散魚潰。最悲催的是江新國,吃了老爹的愛心午餐後,拉了半下午的肚子,最後被江芷用泉水拯救。


    晚飯江哲之還想主廚,被常婕君一頓好訓,才作罷。


    瞅著恢複正常水平的飯菜,江新國悲喜交集,感慨萬千,化悲憤為飯量,一頓幹光三碗米飯,兩碗湯。


    ☆、第48章 再遇韓桐


    夜裏,四人會議又召開了一次,常婕君把她心底的預感說了出來。


    “我也覺得這隻是個開始。”江澈和江芷都壓根不相信,這程度的災難稱的上是世界末日。


    江新國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大家的話,但事實擺在他麵前,老媽和女兒已經猜對一次,由不得他不信。


    “那之後會是什麽災難?”江新國問出心底最害怕又最想知道的問題。


    “不知道!”常婕君的回答很簡潔,她隻有模糊的預感。


    “那我需要做些什麽?”不知道也好,江新國安慰自己。


    常婕君幹脆地說:“修屋頂,打井。”旱澇如影隨行,不得不防。


    “行,那我明天就去請人。”老母親的態度給了江新國吃了定心丸。


    “爸,我跟你去。”江澈主動請纓。


    “行!”江澈的積極讓江新國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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