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陣忙碌,等於子卿再進去時,一切已經如常。隻是周禮因為過分疲憊,已經睡著了。


    於子卿問醫生,發生了什麽事情。醫生搖搖頭,沒有說什麽,隻是叮囑她,好好照顧而已。


    於子卿握住了周禮略感冰冷的手,靜靜在旁邊坐著。她回憶起,剛剛出去的人,手裏的拎著的廢棄物,似乎是有血跡的模樣。


    他是吐血了嗎?他現在的身體這麽差了嗎?


    在想想,剛剛倉促的反應,以及周禮的應對。他似乎是想了無數次,才能像剛剛那樣,反應的那麽及時吧!


    他想瞞著她,我一直是知道的。


    隻是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瞞著自己,於子卿心裏升起一陣恐懼。


    她還有什麽好隱瞞的,也許不說,他會帶著遺憾離開。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陣陣寒意襲來。


    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


    沒想到這一夜,周禮一夜未醒。不知道是生病了太難受,還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下。


    直到看到晨光初顯,才感覺周禮快要醒來了。


    她悄悄的回到沙發上,假裝睡著了的樣子。隻是裝著裝著,真的睡著了。


    周禮在她回到沙發前,其實就已經醒了。用眼睛縫隙和手中溫度,感受著她的存在。想著他一夜未睡,想拚命的讓自己有言語的力氣。


    沒有想到,他竟然發現,她竟然跑回到沙發上,假裝睡著了。


    於子卿本意是假裝睡著,可是守了一晚的她,又加之緊張,實在是抵擋不住困意襲來。


    周禮恢複了很久,才讓自己有起身的力氣。看到她匆忙之間,都沒有蓋上毯子。


    就想走到她身邊,去幫忙蓋住毯子。隻是沒有想到,他自己差一點又摔跤了。


    為了避免發出聲音,隻是緩緩的坐在地上,怎麽的身體比預想的還要脆弱。


    周禮一陣煩躁,他依舊堅持,幫忙於子卿蓋上了毯子。


    自己這樣的身體狀況,不能在拖下下去了。一定要讓於子卿離開,但是他知道,越是讓她離開。她大概是越不願意走的吧!


    該怎麽辦呢?


    周禮一時也沒有了主意,貪戀美好,卻又無力留下,周禮,你還真是沒用啊!


    等於子卿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周禮依舊是躺在床上掛著點滴,隻是跟昨天比起來,好像更加憔悴了。


    “你”


    “你”


    兩人同時出聲,又收了回去。“午飯準備好了,你去洗漱一下,吃飯吧!”最後,還是周禮先開口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於子卿覺得剛剛周禮要說的,應該不是這句話。


    於子卿也收回了,自己想說了。聽從的安排,去洗漱,然後吃午飯。


    一切都結束之後,周禮今天的點滴,似乎打的少了些。下午三四點就結束了,周禮今天提出,想出去走走。


    於子卿自然是願意的,她在回憶,在此之前,是什麽時候,她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這裏沙灘沙子很綿軟,像是踩在麵包上,蓬鬆而又堅韌。


    微風吹拂,這個氣溫也很是適宜。


    “子卿,你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久待。”周禮最終還是開口了,開口趕他走。


    “那你什麽時候回去?”於子卿停下來,轉身看著他問道。


    兩人相對而站,“我可能還需要待一段時間。”周禮低聲說道。


    “好”於子卿說完看著周禮的眼睛,那稍縱即逝的失落,依舊被於子卿抓住了。


    “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於子卿說完,周禮蹙眉。


    “其實你是想我留下的,對嗎?”於子卿說道。


    周禮立刻否認,“不,我沒有。”


    “其實,你想我留下。其實,是你想我陪在你身邊的。對嗎?”


    周禮回避了她的眼神,於子卿並不想放過他。


    “你問我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你還趕我走嗎?”於子卿繼續追問道。


    “你終於肯告訴我了,那你說。”


    “你讓我照顧你,等你好了,我就告訴你。”


    “那萬一好不了呢?”


    “那我就陪著你。”


    周禮形神一晃,定神看著她。


    “子卿,我並不希望是這樣。”


    “可是我想啊!”於子卿巧笑倩兮,看著周禮。


    也許生命裏的光彩,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好,我們一起努力。”


    餘暉落日,讓此刻綿長。


    倒影下的兩人,逐漸被夜晚所籠罩。


    接下來的日子,周禮不再拒絕於子卿的照顧,但是到現在,她依舊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是好是壞的樣子,精神好的時候,就想拉著她出去走走。


    病怏怏的時候,也努力讓她看不出來。


    而於子卿也不戳破,隻是隨意找本他喜歡的書,低聲淺語的念給他聽。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一月有餘,周禮的病情依舊不見好轉。甚至她能感受到他,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


    雖然他努力的表現出來,看起來跟之前差不多的狀態,但是她知道,其實並不是的。


    於子卿在衛生間許久沒有出來,她需要點時間,調整自己內心的焦慮,不安,以及恐懼。


    一牆之隔的周禮,也明白在衛生間,沒有任何動靜的她,是在努力的平複情緒。


    誰都沒有提,但是誰也都明白。


    周禮比任何時候都貪念於子卿的存在,甚至哪怕他厭棄現在的自己。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就像是個玻璃球,雖然搖搖欲墜,但是大家都極力的想留下來。


    這一天,周禮又突然病倒了,這一次沉睡的時間更久了。久到於子卿要一直握緊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來確認他隻是睡著了。


    他醒來時,問於子卿自己睡了多久,子卿回複沒有多久時,他瞟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


    好像也不過幾個小時,但是在看一眼日期,發現竟然已經是兩天後。


    周禮的手抓住被子,穩了穩情緒,開口前還故意壓低了一份。“你這一天就沒有休息好,先去睡一會吧!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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