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黑未黑,周若塵推開柴房的門,緩步走了進去。


    顧遠陽衣衫淩亂,頭發也亂七八糟的,臉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見周若塵進來,他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奈何手腳被捆,他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


    “周若塵,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識相的,就趕緊把我放了!”


    “否則有你好看的——”


    他喊得聲嘶力竭,周若塵卻靜靜地看著他。


    “你這般盯著我做什麽?”顧遠陽被他看得心裏發毛,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周若塵上前兩步,蹲在他麵前:“自然在想,給你個什麽樣的死法,才能讓你走得安心。”


    顧遠陽髒汙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惶恐之色。


    他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會的,你不會殺我的,我是六皇子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若殺了我必定與他結仇,就算你是大魏的丞相,可他是君你是臣......”


    當今聖上子嗣本就不豐,將太子貶為庶人後不久,三皇子遭遇刺客一命嗚呼。


    如今六皇子是聖上唯一的兒子,將來這大魏的主人隻會是他。


    想到這,顧遠陽哈哈大笑起來:“周若塵,你動不了我也不敢動我。”


    他在自己的性命一事上,卻是有幾分聰明的。


    周若塵確實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可因為六皇子他不得不妥協。


    六皇子那個人睚眥必報。


    他若真殺了顧遠陽,六皇子或許會因著自己丞相的身份,放過他。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萬一有一天聖上不在了,還不知道六皇子會如何報複。


    自己倒無所謂,可若是連累了寶珠,他怕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我確實不會殺你,也不會折磨你。”周若塵的聲音聽不出起伏。


    顧遠陽麵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將捆著的手往前伸了伸:“快給爺鬆綁,到時候爺少在六皇子麵前說你幾句壞話。”


    周若塵並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要上前幫他解開的繩子的意思。


    他一席白衣站在柴房裏,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愈發顯得坐在地上的顧遠陽狼狽不堪。


    “你這副模樣裝給誰看啊,穿得再白也改變不了你就是個低賤的庶民!骨子裏的東西,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哈哈哈哈哈......”


    顧遠陽被他刺激的說話越發口無遮攔起來。


    周若塵並沒有生氣,他麵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出生確實比我高貴,可我憑著自己的本事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而你,馬上連給人當狗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遠陽的笑僵在臉上:“你什麽意思?不是說不會殺我嗎?”


    “我確實不會殺你,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周若塵憐憫地看著他,“我這個人,從不屑於做那些肮髒的事,可你碰了不該碰的人,該死。”


    他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顧遠陽終於感覺到了害怕:“你究竟想做什麽,你就不怕六皇子嗎?”


    “我怕啊。”周若塵勾起唇角,“所以我告訴公主的人,你晚些會出現在青石鎮東街的後巷裏。”


    他聲音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顧遠陽如墜冰窖,他不敢想自己若是落在公主的手上,會有怎樣的下場。


    “我隻是派人將你扔了出去,你碰到了公主府的人,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周若塵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遠陽隻覺得他的話像是催命的咒語,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他艱難地跪在地上,又將整個身子匍匐在地:“周丞相,求您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公主府那些變態的玩意兒,他從前見過許多,每一個被公主玩膩了的男人,都在那些東西下活得生不如死。


    隻要公主不承認帶走了自己,六皇子也拿她沒辦法。


    想到這,顧遠陽的臉色更難看了。


    周若塵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你不是喜歡權利嗎,不是想往上爬嗎,往後的日子你就在公主府,做最低賤的男奴吧。”


    他話音落下,顧遠陽麵上露出絕望的神色,整個人直挺挺倒在地上,雙腿間有騷臭的液體流出。


    周若塵皺眉捂住了口鼻,他突然覺得乏味,起身吩咐了守門的幾句,就離開了。


    他原本是心疼陳寶珠受傷,想來這裏折磨罪魁禍首一番,可他來了柴房才發現,看他痛苦的表情倒是比打他解氣多了。


    “郎君,那些人都送到了裏正府。”辦好差事的仲帛衍早就等在了門口。


    周若塵頷首,繼續往前走。


    仲帛衍很少看見這副模樣的主子,他平時雖也冷漠,但到底還有一絲人氣。


    今日這模樣,若非他生就一副仙人之姿,怕會被人誤以為是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


    “公主府那邊的人可來了?”周若塵突然問道。


    仲帛衍點點頭,隨即他發現自家主子並沒有看見,隻能開口道:“已經用特殊渠道將消息送去公主府了,那邊說公主的封地在附近,一天之內定能過來人,讓咱們晚些時候將人送過去便好。”


    周若塵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不過即使公主府沒法派人來,他也會想辦法將人送回上京的公主府中。


    如此,也算是省下了他不少人力。


    “晚上你親自去送吧。”他淡聲吩咐。


    “是!”仲帛衍拱手。


    兩人一前一後再次去了陳寶珠的院子,琉璃和翡翠守在門外。


    “你家姑娘如何了?”周若塵上前問。


    琉璃福了福身:“回丞相,姑娘喝過瑪瑙送過來的藥,已經睡下了。”


    既如此,他也不便進去了。


    周若塵頷首,離開了陳寶珠的院子。


    回到院中,他直奔書房開始處理公務。


    亥時末。


    仲華安匆匆敲響了周若塵的房門。


    “進。”


    片刻後周若塵略帶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好了郎君,秦禮帶人將宅子圍起來了。”仲華安喘著粗氣,稟報道。


    周若塵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顧遠陽送出去了嗎?”


    猶豫片刻,仲華安麵上露出為難之色。


    “公主那邊的人說要晚些到,帛衍跟他們約定好醜時將人送去。”


    言下之意就是人還在府裏了。


    周若塵手指扣了扣桌麵:“你去將秦禮請去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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