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韓童、小何三人離開寧王的封地後,一路向北向桃花穀的方向駛去,可是短短幾日幾人一路之上碰到了不少急匆匆的難民,還有破舊的村莊,這讓葉霜心中的那份擔憂又加重了不少。


    這日他們離桃花穀的方向越來越近了大概不足百裏的村莊內都已經沒有了人影,路過這兒的三人感覺很奇怪,想找人問一問,卻一個人也看不見。


    “師傅,這村莊好像沒人啊”。


    “是啊,我剛才周圍也看了一下,也好像一個人都沒看見”。


    “這裏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我們一路走來,不是難民就是沒人住的空村莊”。


    “師傅,我覺得這裏的人應該是舉家都逃走了,剛才我進了幾個家門,看了一下都是空空如也,屋內的衣物錢財都不見了,應該是舉家搬遷了”。


    “舉家搬遷,從寧地到這裏,沿途大概也有幾個縣,怎麽會這樣?”。


    “師傅,您說會不會是這離桃花穀那邊比較近?這的村民都害怕了,所以才搬走的”。


    “這不可能,你看這村莊之前,這的老百姓已經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桃花穀惡人之名早已經名聞天下,不隻是這一兩天的事情,為何偏偏挑這個時候搬走”。


    “師傅,我覺得這好像跟削藩應該有關係,這一片都是藩王的封地,所在這老百姓們如此慌張的逃離,要麽就是有大的自然災害,要麽就是要打仗了,很顯然前者不是啊”。


    “你的意思是說,朝廷已經動手了?”。


    “其實朝廷削藩,早在奔喪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隻是現在朝廷是動真格的了,如果要是這樣的話,想必燕王那邊也已經要準備了,師傅,我覺得這次桃花穀之行,我們也要盡快解決,一旦弄清楚了我爹讓我到這兒是來幹什麽以後我就要回山莊一趟,拿到神劍助燕王一臂之力”。


    “好”。


    “唉,師傅,神劍的事情我看就先別說了,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溫飽的問題吧,這一路走來,什麽東西都沒有,想找點東西吃都困難,這裏是這樣,前麵估計也是這樣,到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啊隻能到百裏之外的桃花穀找那些惡人借吃的了”。


    “哈哈哈哈,你說的這個是個好主意,我看我們還是加快點步伐,去桃花穀借宿一下吧”。


    “不是吧,師傅,您說真的,幾十裏地呀”。


    “餓不死你,走吧…”。


    其實葉霜殊不知他們這一路之上,並不是隻有他們三人,這暗地裏葉師傅也一直在跟著他們,表麵上說是不跟他們同行,實際上葉師傅早已經征得了寧王的同意,而寧王也並沒有留他,隻不過這一路之上,這葉師傅感覺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眼神當中少了一些慈祥的感覺,倒多了幾分殺機。


    遠在百裏之外的桃花穀也是一樣殺機重重,這裏麵果真都是像韓童所說的那樣,罪惡滔天,好像是一個不太尊重生命的地方,而且這桃花穀周圍都是一些惡勢力和山賊橫行,這也是為什麽周邊命案頻發,朝廷卻無能為力的原因。


    越往北走,葉霜等人越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這裏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在行駛至下一個村莊之後,奇怪的事情好像又發生了,村莊之外早已樓去人空,可是這裏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如果真的是因為要打仗或者是山賊出沒,那越往裏的人越越應該害怕,為何外邊的人都已經跑光了,而這裏卻顯得很淡定?這讓幾人不免的懷疑了起來。


    “師傅,你說這是怎麽回事?這外麵的人都已經跑光了,這裏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而且這距離桃花穀也有一段距離,如果說這裏是桃花穀的秘密眼線,這未免也太過於明顯,而且也不太現實,兩地來往的太遠,就算是通報也來不及啊”。


    “是啊,師傅,我們自從從飛魚鎮出來以後,這怪事真是頻發呀,這裏該不會也在鬧鬼吧?”。


    “別胡說啊,我們先看看再說”。


    幾人向村莊當中走去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而且據觀察看,這裏麵隻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也並沒有什麽偽狀,不過葉霜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師傅你看這裏有些奇怪呀,為何我們現在看到的人都是一些老年人,好像沒有年輕人一樣”。


    “是啊,師傅,葉霜不說我還忘了,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老年人?年輕人都去哪啊?”。


    韓童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見樹下坐著的一名老者,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畢恭畢敬的詢問道“老伯你好”。


    那老伯看向他,並沒有說什麽。


    “老伯你好”。


    “你是在叫我嗎?”。看年紀那老伯最少也是年過六旬了,而且從剛才韓童的詢問當中可以看出,老伯的雙耳聽力以及兩眼的視力都不是很好”。


    “老伯不要害怕,我們是從外麵來的,路過這裏,不太了解這的情況,想詢問一下老伯哪裏有借宿的地方啊?”。


    “你們是要找住的地方,是嗎?”。


    “是的”。


    “我們這村子裏麵家家戶戶都能讓你們住,隨便找一家就行了”。


    “哈哈哈,老伯這麽說,我感覺你們這兒好像很好客一樣,家家戶戶都能敞開大門啊”。


    “哎呀,沒辦法,我們這個村裏啊,家家戶戶老人比較多,年輕人都不在了,所以來的都是客嗎,巴不得你們來呢,還能給我們說說話,再說了,我們這些土埋到半截的人,家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算是你們是壞人,我們也不怕”。


    聽到老伯的話,韓童感覺好像有事情一樣,為何這老伯說家家戶戶的年輕人都不在了,“老伯,為什麽你們這村裏麵的老人這麽多,年輕人都去哪兒了?你們的子女又去哪兒了?”。


    “哎呀,別提了,原本我們這一片都屬於藩王的封地,可是最近聽說好像要打仗了這藩王呀,死的死,跑的跑,失蹤的失蹤,所以導致了很多封地現在亂七八糟,這年輕人呐,想活命的都跑了,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跑又跑不了,走又走不遠,隻能留下來認命了,這附近周圍的眾多村莊都是一樣,所以這裏呀,老人比較多”。


    “那老伯你們平時的生活怎麽辦?”。


    “唉,我們這些人呐,還談什麽生活,打仗那是朝廷的事情,活命是我們的事兒,活一天算一天吧”。


    聽到老伯的話,幾人也就不奇怪,為何方圓十幾裏範圍之內人去樓空?看來真的是朝廷要與藩王之間開戰了。


    夜晚時分,借住在農家當中的三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小何隻顧著在一旁吃飯喝酒,而韓童和葉霜二人看著眼前的火堆,心裏麵很是不好受,尤其是韓童。


    “師父,你們兩個是怎麽了?都走了一天了,怎麽不吃點東西啊?這老伯家的飯菜真是香,你們倆也趕緊吃吧”。


    “哎呀…”。


    “師傅,你們兩個怎麽了?自從坐到這就一句話也不說,有什麽事嗎?”。


    “埃,自從飛魚鎮出來以後,這一路之上我們都看見了些什麽?不是顛沛流離就是流離失所,要麽就是家破人亡,你們還記得飛魚鎮的那個婦女嗎?原本有一個很好的家庭,孩子也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最後卻落得如此的下場,你說這一切到底怪誰?而這裏因為馬上就要開戰,人心惶惶,年輕力壯的人都逃命去了,老弱病殘卻隻能留在這等死,可惜啊,大明剛剛建國才30多年呢,怎麽會變得如此境界呢?”。


    聽到師父的話,小何嘴裏吃的飯也瞬間難以下咽,他將飯碗和酒瓶放在了旁邊,眼神也比較迷離,對剛才師傅的話也是若有所思,感覺自己有些渺小。


    葉霜說:“師傅,我以前原本以為埋劍山莊就是我眼睛裏看到的世界,可是沒想到出來以後,世界變大了,可是這責任也變大了,以前我隻是想怎樣練好武功,繼承我父親的大位,繼續讓山莊發揚光大,守護好神劍,可是不曾想,自從我遇到了燕王以後,沒想到我竟然也絞盡了什麽所謂的爭奪天下的鬥爭當中,而解開這一切的鑰匙,竟然也掌握在我的手上,一想到這些,我心裏麵很是不好受,尤其是飛魚鎮的那位大嬸和他的孩子,這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結,可是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到底做的是對還是錯?如果我沒有答應燕王,而是放棄這一切留在蒙古,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


    “葉霜,你想的是沒錯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可是選擇歸選擇,他也有對錯之分,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眼界變大了,責任也就變大了,不是你答應了燕王做的就是對的,同時這也不是錯的,因為這是你的選擇,削藩的事情已經勢在必為,而且朝廷之上又有方孝儒,還有修羅宮的人在,就算你沒有答應燕王,這場戰爭也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師徒二人在江湖之上是最渺小的一個,天下大事對於我們來說,實在太重了,可是又能怎麽樣呢?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但是最主要的事情,你要記住,你現在做的事情,不管對錯,都是以天下蒼生為出發點,燕王能否成為一個好皇帝?好的天下共主還很難說,可是戰爭總是勝負之分,現在看來,隻有燕王勝了,天下才能太平”。


    “希望如此吧”。


    “葉霜,其實師父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大仇將報天下太平了,那麽…,那把神劍,你想怎麽處理?是上交朝廷的,還是由你們葉家繼續守護?”。


    葉霜顯然對這個問題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他心中其實也有數,“師傅,神劍不屬於任何一位帝王,也不屬於我們葉家,他是屬於天下人的,我爹說過,戰爭時期這把劍是神劍,太平時期這把劍則是魔劍,但是我卻不這麽認為,太平時期這把劍更是一把神劍,隻有以天下蒼生為念,這把劍在任何時候都是一把神劍,決定他的是人不是劍,心存善念神劍終將是神劍,可是心懷貪念,神劍就是魔劍”。


    “哈哈哈…,哎呀,葉霜啊,不曾想你小小年紀就可以參悟這麽多東西,真是讓為師刮目相看呢”。


    “師傅過獎了”。


    “我說兩位預言家,話也說了,飯是不是也該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哈哈哈…”。


    “哈哈…”。


    三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剛才的緊張氣氛也隨著葉霜與韓童的幾句話變得緩和了不少。


    借宿人家的老伯又端了一些飯菜,給三人送了過來。


    “來來來,三位小夥子,你們年輕,多吃點兒”。


    “多謝老伯”。


    “其實啊,我都聽明白了,你們三個小夥子都是好人,我這個老頭雖然對國家大事不懂,但是我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誰讓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那他就是好皇上,不能說當今皇上做錯了什麽事情,隻是啊生不逢時啊”。


    “老伯,沒想到你這麽大歲數了,也懂一些東西啊”。


    “嗨,這點事情我要是不懂的話,那我這70多年真是白活了,不過我也要跟你們說幾句,這坐天下容易,守天下卻難呐,自古以來,這經曆了多少的朝代,為何很難有一個朝代能夠千秋萬世的傳下去?歸根到底,都源自人的貪念,如果每一個人,每一位皇上都能放棄貪念,那麽這個天下可真就是太平了,可是事而反之,人無完人,這些大道理每個人都能知道,隻是做起來很難罷了,至於結果嘛,隻能讓後世之人去評判了,做好當下因為對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聽到這老伯的話,葉霜和韓童二人四目相對,而那老伯也是滿嘴歎氣,回到了屋子裏。


    “哈哈哈,葉霜啊,不曾想點醒我們的人竟然是這個70多歲的老伯”。


    “是啊師父,貪念都是一念之差,近千年的曆史無數朝代的更替,沒有一個能夠千秋萬代不都是源於貪念嗎?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子女下一代不受貪念所致,我們能做的真的就像那老伯所說的一樣,做好當下,無愧於心”。


    “是啊,朝代的衰敗源於失民心,盛世的盛況也源自於民心,做好當下,為當下的老百姓創造盛世,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而後世的事情隻能留給曆史去檢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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