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啟稟父王布政使胡成來了”。


    隻見朱棣一身戎裝坐在大殿之上,底下眾將領包括他兩個兒子也是盔甲在身,長刀在腰,今天注定是個大日子。


    “不必慌張,把王府的大門打開,一會兒讓胡成進來”。


    “是”。


    而那一邊胡成卻沒有意料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率領著人馬浩浩蕩蕩的向王府這邊走來,而且另一隊人馬已從兩側將王府團團包圍。


    剛到門口時,隻見胡成雙手後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出來迎接的乃是朱棣的長子朱高熾。


    “朱棣呢,讓他出來,今天本官手持聖旨而來,讓他出來接聽”。


    “大人,王爺有病在身,請大人進府宣布聖旨吧”。


    “混蛋,誰不知道朱棣是在裝瘋,有病在身…,哼!趕快讓他滾出來,否則的話…,本官就進府抓人了”。


    “大人,您帶領著這麽多兵士過來,您還害怕什麽呀?如果不宣布聖旨的話,您就將王府團團包圍,這就是師出無名啊,到時候有什麽個閃失,你可別怪我們了”。


    胡成沉默了一會兒,感覺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不宣讀完這個聖旨的話,那就是師出無名,到時候朱棣就算造反也有理由啊。


    隻見他手持聖旨,帶領著四名護衛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王府之內,帶他走進去以後,朱高熾就將大門關上了,外麵的眾將領看到這種情況,也感覺到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可是畢竟這些人都是跟著朱棣打了多年仗的人,有些話他們就不方便去說,畢竟麵前的也是世子朱高熾。


    待走進去以後,王府當中的800多將士整齊劃一的站在了庭院當中,胡成雖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對於自己今天來也是信心滿滿,毫不在乎。


    走進大殿以後,隻見朱棣眼神犀利,殺氣淋漓。


    “朱棣,”。你不是病了嗎?


    “我是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胡成大人今天來是什麽意思?”。


    “本官今天是奉皇上旨意,前來宣讀聖旨,朱棣下跪接聽”。


    當他說完,朱棣也沒有動,而是靜靜的坐在那。


    “朱棣你…”。


    朱棣還是沒說話。


    胡成也沒有辦法,他直接打開了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王朱棣私自打造兵器,私藏兵馬,犯了欺奸之罪,琢革去朱棣燕王的名號,削去爵位,其北平上下軍政大權交於布政使胡成代為負責,朱棣即刻押往京城複命,欽此,朱棣…”。


    在胡成宣布完聖旨以後,他轉頭看向朱棣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動,還是在死死的盯著他。


    “朱棣…,你這是什麽意思?”。


    “哈哈…,好啊,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朱棣自從被封了燕王以後,在北平幾十年 從來都沒有欺壓過百姓,一直恪盡職守,替大明戍守萬裏北疆,如今你們這些奸臣竟然顛而倒之,你是想讓我像湘王那樣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們是像周王那樣下落不明”。


    “燕王殿下,這肯定是個誤會”。看見朱棣從座位上一點一點的向他走來,而且還拔出了腰間的配劍,胡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嚴所嚇到,一直在後退,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樣子,他不曾想朱棣竟如此的激動,而且還有魚死網破的意思。


    “哼!你這個狗賊,自從十年前你上任布政使以來我就想殺你,今日你竟然還帶領著這麽多的兵士前來,將燕王府圍個水泄不通,想幹什麽?”。


    “燕王殿下,這肯定是誤會,你聽我說…”。


    “來人,將他給我扣下”。


    說完,兩旁的將士就將胡成五花大綁的扣在了地上,隨後,朱棣也沒有跟他有太多的廢話,直接揮劍將其斬殺。


    “眾位將士,現在朝廷已經要向我們動手了,如果要坐以待斃的話,隻能是兔死狗崩的下場,這是朝廷逼我們的,我們不能束手就擒”。


    “是啊,眾位將軍,大家都是跟隨父王征戰沙場十多年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朝廷這麽對我們這是寒了眾將士們的心呢,也是讓我們流的血白流,一旦朝廷削藩成功,那麽大家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功業就要毀之一旦,我們自己倒是沒什麽呀,可是我們身後有幾十萬的北平老百姓,還有眾位將軍的身家性命,你們大家自己說朝廷此舉,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


    “好,非常好,眾位將軍隨我殺出去 直衝城門”。


    “是…”。


    朱高熾,朱高洵二人率領著眾位將軍及府中的800多將士向府外衝殺了出去,而朱棣則留在了原地,看向了一旁的老和尚徐廣孝。


    “大師…,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那就請大師為本王寫一道舉兵檄文吧”。


    “哈哈哈,燕王放心,這道舉兵檄文已在老衲心中積攢數年了,此次燕王舉兵並非謀,反而是遵照先皇祖訓,奉天靖難”。


    “對…,本王就是要奉天靖難,逆大義者生,違天理者亡”。


    短短片刻時間,朱高煦、朱高熾,朱能等眾多將領帶領著府中的800多將士直衝府外,殺出一條血路,而圍困王府的眾多將士都是北平的將士,他們對於燕王此舉更多的是無奈,不知所措,而且現如今胡成已死,他們更是群龍無首。


    隨後趕來的朱棣,身先士卒,帶領著800將士猶如猛虎出籠一般,殺向了北平九門,這場奉天靖難戰役,從早上殺到了下午,但是源源不斷的援軍趕來,也讓朱棣等人不勝疲乏。


    這時曾經燕王的部下劉強、李政二人率部向城門這邊趕來,此時的朱棣等人已經是氣喘籲籲,雖然朝廷的軍隊已是兵敗如山倒,但是800人對陣幾萬人,畢竟力不從心。


    不過更重要的是,這些曾經燕王的舊部,對待燕王也是畏首畏尾,更何況現在胡成已死,布政使衙門也已群龍無首,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劉強,李正二人舉著刀,麵對著曾經的舊主不知該如何?而朱棣也看清了二人的軟肋,采用了心理之戰。


    “劉強,李正,你二人曾經是本王的舊部,本王待你如兄弟一般,如今本王是奉先皇遺詔,奉天靖難,鏟除奸臣,清君側,你們是跟著本王呢,還是助紂為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但是二人也並不是傻子,現在燕王在北平的聲望實在是太大了,就算他們二人不歸順的話,朝廷那邊也不會多看重他們這些曾經的舊部,到時候避免不了兔死狗崩的下場,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著燕王。


    二人順勢單膝下跪,“王爺,我二人一直跟隨王爺您,此次燕王遵循先帝遺旨,奉天靖難,那我二人必當還助燕王一臂之力”。


    “好,很好,李正你現在將城門防務交給張玉,你立即率領舊部,天黑之前拿下北平外城,劉強你去負責接手大興軍營,穩定軍心,等待本王的命令”。


    “是王爺”。


    “高熾、高煦,你二人隨本王視察北平全城”。


    “是父王”。


    “就這樣燕王打著奉天靖難、除奸臣、清君側的口號率北平數萬將士與朝廷撕破了臉,短短在天黑之前,無論是北平外圍還是北平全城都已被朱棣所控製”。


    遠在北平周邊駐防的朝廷各路兵馬,此時渾然不知朱棣動作如此之快,他們已經來不及救援,拱手將北平城幾萬兵馬讓給了朱棣,而這時就算包圍整個北平城來個困獸之鬥也已經來不及了,當初朝廷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其他藩王之上,給了朱棣很大時間的喘息機會,現如今他已囤積將近一年多的糧草,拖肯定是拖不住,反而會讓朝廷元氣大傷給了朱棣反擊的機會。


    北平方麵如此大的動作,似乎整個天下都在顫抖,已經快到桃花穀的葉霜好像心中感覺到了隱隱不安一樣,火堆旁的三個人輪流守著夜,可是葉霜好像總是在做著同一個夢,夢到當初蒙古跟北平開戰的場景,又夢到了艾吉瑪的身影,守著夜的小何,看見葉霜身體好像在抽搐一般,他一直在敲打著葉霜。


    突然間,葉霜坐了起來。


    “你怎麽了葉霜,怎麽身體抽動的這麽厲害?發生什麽事情了?”。


    韓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給吵醒了“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師傅,剛才葉霜不知道怎麽了,全身抽動的厲害,是不是做什麽噩夢了?”。


    “哦,有這樣的事情,葉霜到底怎麽了?”。


    “嗨,葉霜你倒是說話呀,你不要老是這樣”。


    “沒什麽事,師傅,剛才我夢到了我在蒙古的時候,蒙古跟北平開戰的場景,遍地的都是血和死人,師傅,不瞞你說,這個夢我這幾天一直在做,一次比一次真實,難不成是北平方麵出什麽事兒了,會不會是燕王此刻已經動兵了?”。


    “葉霜那隻不過是夢而已,不要想這麽多”。


    “師傅,不是我想的太多,隻是自從我護送世子朱高熾回北平以後,到現在有幾月時間了,這一路之上連老百姓都能感覺出來,這就證明朝廷的削藩步步緊逼啊,周王現在下落不明,其他藩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燕王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有可能這個夢是真的,燕王真的已經起兵了,朝廷跟北平方麵似乎已經要決戰了”。


    葉霜的話是韓童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能感覺出來,天下不太平了。


    “師傅,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桃花穀的事情要盡快的解決,一旦燕王起兵以後,整個天下就要大亂,我要趕快拿到神劍助燕王一臂之力,多一分鍾就是一條命啊”。


    “你說的是”。


    而情況也確實如葉霜感覺出來的那樣,燕王此刻已拿下北平全城、布政使衙門等各個部門都已被燕王所控製,現如今他手上已有精兵數萬,而且都是能征善戰,飽受戰火洗禮的悍將,從這一點之上,朱棣並不落後於朝廷。


    在城門口朱棣率領著眾將士視察著城外的情況,同時城下也有多人被扒去衣服,跪在地上,旁邊的人手持長刀,這些人像是犯了什麽罪一樣。


    城樓上的朱棣看了半天以後沒說什麽,轉頭走了下來,看著眼前跪倒在地的人,朱棣眼神當中殺機四伏。


    “燕王饒命,燕王饒命啊…”。


    “哼,你們這群見風使舵的人,有奶便是娘,說…,本王裝病的這段時間你們都給布政使那邊傳遞了什麽消息?有沒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原來這些人都是布政使衙門派到燕王府的奸細。


    “沒有了,沒有了,燕王…,該說的我們都說了”。


    這些人已經都被燕王的氣勢所嚇傻了,頭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雙腿雖然跪倒在地,但是也是不停的在顫抖著,不過最左麵的一個人卻顯得很淡定,眼神非常的犀利,好像抱著必死之心,完全不懼怕朱棣。


    朱棣同時也注意到了他,因為這個人就是方孝儒安插在朱棣府內的秘史,同時這個人在朱棣府內擔當護衛已有多年的時間。


    隻見朱棣拔出寶劍,放在了他的頭上,“你小子行啊,這麽長時間,我竟然沒有發現你是朝廷的鷹犬,說…,還有什麽人是方孝孺的人?”。


    “哼!朱棣別那麽多廢話,今天栽在你的手裏,我就沒想過活,動手吧”。


    “好…,是條漢子,怪不得方孝孺會選你到我的北平城來”。


    “哼!朱棣,你今日起兵造反,他日朝廷定會派大軍起來剿滅你,雖然我今天在劫難逃,但是很快我們就會見麵的,哈哈…”。


    “父王,這等的人留他有何用?”。


    “不…,先別殺他,我留著他還有用,哼!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你越想讓我殺你,我就越不想殺你”。


    “朱棣,你少跟我假惺惺的,要殺便殺,老子是不會跟你說一個字的”。


    “把他給我帶下去”。


    “朱棣快殺了我吧,殺了我,不然的話,一旦有機會我能出去,我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可想好了”。


    “父王這樣的人,留著他就是養虎為患呀,再說方孝儒手下的人,哪有一個好人,留著他有何用?”。


    “你們別忘了,這個人是方孝儒的秘史,而方孝孺能派他來北平,就說明這個人不簡單,我們一旦跟朝廷決裂,就是跟方孝儒決裂,這方孝孺手下能人眾多,尤其是他建立起來的這個秘密隊伍,這個隊伍可比錦衣衛還要厲害,想要徹底摧毀方孝孺,這個秘密隊伍就是一個最大的絆腳石,留著這個人,你說有沒有用?”。


    “哦,我明白了,父王高瞻遠矚啊”。


    說完,朱棣隨後看向了剩下的這群人,他毫不猶豫的拔出劍將其一一斬殺。


    “這些人出賣主子,留著他們,這才是養虎為患,你們兩個也記住了,以後對待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是,孩兒謹記父王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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