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的時間裏,方孝孺每日都會呆在中書省內,可自從梅因走馬上任以後,整個中書省的權力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很多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做太多的決定了。


    這日,方孝儒身著素裝在學士府內,不是散步就是喂魚,一副很清閑的樣子,但是他是清閑了,跟著他的一些官員們,可是著急的很,畢竟如果連方孝孺都撂挑子不幹了,那麽他們的靠山還能指望誰?早晚有一天都會成為梅因的刀下亡魂。


    近兩日以來,學士府的外麵不斷的有官員要求見方孝孺,可是方孝孺全都閉門不見,其實他這也是來給自己避嫌,畢竟暗中調查的官員還沒有查到,而一直跟著他的這些人,也大多跟貪腐事件有關係,如果這個時候再跟他們攪在一起,恐怕到時候就連皇上也不知道什麽理由幫他了,方孝孺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昨天進宮的時候,朱允文的話就是在提醒著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叛的事情,誰膽敢敢擋平叛方略,那就是跟他在過不去,連他方孝儒也不可以,要想保住他現在的位置,就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黃上可以保住他的地位,保全他的榮華富貴,但是他的權利終有一天是保不住的,如果過分的話,可能他自己都有性命之憂,方孝孺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鬼仆看見如此悠閑的方孝儒,他非常的著急,他作為方孝儒的心腹,不忍看見他如此的消沉下去。


    “大人,這暗中調查的官員正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您不必著急,再說…,您現在這個樣子,屬下看著心裏麵非常的不好受”。


    “是啊,大人,這梅因上任才隻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難不成就這段時間就把大人您給嚇住了?畢竟您現在還成為朝廷首輔呢,很多的官員還是效忠您的”。


    方孝孺並沒有說話,繼續麵帶笑容向魚塘當中拋去食物,並且還非常的悠閑著,跟他們講起養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哎呀,幾十年了,老夫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麽輕鬆過呀”。


    “大人呀,我們不著急,可是外麵的那些官員們可著急的不行呀,如果這個時候連您都不以為然了,會出亂子的呀”。


    “對呀,這樣下去會出亂子的,這也是我為什麽不想見他們的原因”。


    “大人的意思”。


    “唉,昨日皇上召我進宮的時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現在一切的事情都要圍繞著平叛,誰要是敢阻攔平叛的事情,誰就是跟著皇上過不去,連我也在內,這恰恰說明皇上是著急了,確實…,換作是我,我也著急,要是怪就怪李景隆那個廢物,但是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皇上,怎麽能這樣,您可是他的老師啊,幾十年來為朝廷鞠躬盡瘁,皇上他…”。


    “唉,老夫這輩子遇到了很多人,在遇人之術之上,老夫自認為天下無敵,可以掌控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可是我唯一看錯的就是皇上,以前他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孩童,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已經是個帝王了,再加上多事之秋,文臣安國,武將才能平定天下,現在朝廷之上,除了梅因以外,可真就沒有什麽人才可以用了,造成現在這種局勢的,不能怪其他人,隻能怪時勢造英雄吧,再說…,你們不要以為梅因是這幾天才起事的,不要忘,他離開權力中心也隻不過不到兩年的時間,勢力根深蒂固,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根除的”。


    “那照大人這麽說的話,那梅因豈不是有一天會騎在大人的頭上?難不成大人真就甘心將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和權利拱手讓給他”。


    “拱手讓給他倒是談不上,其實昨天皇上召見我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地位,金錢,榮華富貴都會為我保留著,另外,就算這秘密貪腐的事情查到了我頭上,皇上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我雖然看錯了皇上,但是皇上這個人的性格,我卻不會看錯,皇上沒有他皇爺爺的那番殺伐果斷的氣魄,要不然的話,這藩王之亂,早就已經平息了,當初奔喪的時候,我就已經提醒過他,可是最終還是讓朱棣的那兩個兒子走了,這是皇上的死穴呀”。


    “那照大人的意思,我們接下來隻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靜觀其變”。


    “隻能是這樣了,哈哈…,你們也不要忘記了,梅因此次出兵沒人保證他能否旗開得勝,可是老夫就有這個把握,讓他打一個大大的勝仗回來”。


    “大人,您的意思是說神劍”。


    “哈哈…,我們為了神劍的事情,部署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等著今天用的嗎,難道現在能把這事兒給忘了嗎,再說老夫雖不懂軍事,可是對戰略戰術還是略懂一些的,前方的軍情不是隻有他一個梅因就能左右逢源的,相反,他朱棣想要趁機打敗梅因,攻入南京,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必將是一場持久戰,最終決定勝負的依舊是神劍”。


    “可是神劍現在依然在秦刀的手上,大人,你總是說秦刀肯定會來找您的,可是至今都沒有什麽下落呀,赤龍和錦衣衛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放心吧,我說他會來,他就肯定會來,管家從今天開始閉門謝客,另外,明天的時候替我告假,就說我病了,誰都不見”。


    “是,大人”。


    “大人,那這秘密調查貪腐事件的官員還查不查?”。


    方孝孺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回答道:“查,當然要查,這群人查出來肯定對我們沒壞處,再說現在也不能完全的相信誰,就連皇上我現在都沒把握,有這些人在,我們就多一份危險,但是這件事情一定要秘密進行”。


    “是大人,唉,對了大人,手下還有一件事情,這自從武林大會的事情結束以後,這堂主赤龍就一直閉關,跟我們之間的走動都變少了,大人您說…,他會不會有二心?”。


    “修羅宮、埋劍山莊,這些人對於我們來說,隻可以利用,不可以相信,但是有些時候又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我們的計劃還需要他們,至於那個赤龍嘛,不必管他,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用得著他,同時他也不得不倚仗我們,記住了赤龍,現在是我們最大的籌碼,他的事情與神劍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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