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能參加科考,這朝堂日後必將是他的,什麽尹蹠釗,李玄舒都得讓位。”老人走回桌前抬手想要撫摸那整齊嶄新的青衫,但始終沒有落下手,他的很老,停在青衫上方,手指不靈活的動了動,然後又縮回去。


    “要是我兄長和他都能參加科考,那該有多好!”邢翰文對自己兄長的記憶還是停留在大約十多年前。


    “那也就沒有你的立足之處了!”老人轉身回到桌前坐下,他原本有些駝的背好像已經不再那麽明顯了。


    “沒有我的立足之處又有什麽關係?我隻要和當年一樣,能日日跟在兄長身邊就知足了。”邢翰文回想起從前在皇宮裏的生活,那是他還小,記憶也沒有那麽多!


    “你別忘了你母後,你兄長是被誰給害死的?”老人刻意拉重了最後的語氣,試圖喚醒邢翰文被塵封許久的記憶!


    “我沒忘!”


    “難怪你讓我換成了那個木盒,原來這麽一回事。”煙叔恍然大悟,二人走在街上,街麵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影了!


    “我也是突然想到你的!邢翰文初入官場,又是翰林院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以他現在的心性很難不出錯,而且一旦出錯了就會立馬被人大作文章,到時候就算是聖上在庇護也是力不從心的。所以必須要找一個能壓製住他心裏怨恨的人,這個人不是我,隻能是他。隻有這樣,日日陪在他身邊的老先生也就不敢在胡亂的扇風點火了,隻要等到他回來,將邢翰文交到他手裏,那就不會出什麽問題了!”蕭見拙解釋的很清楚。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那這件事他知不知道?”煙叔問。


    “不知道!來不及問他!”


    “他不知道?那玉鐲又是怎麽一回事?”煙叔不解。“難不成又是蕭正楠留給你的?”


    蕭見拙看了看煙叔:“怎麽可能?蕭正楠都是他們祖父輩份的人了,怎麽會有這些東西!是他當年交給我保管的,他常年住在軍營多有不便,又怕惹出禍端!”


    “這下真的明白了!你這樣做的對!”煙叔鬆了口氣。“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回來過中秋!”蕭見拙也輕輕的歎了口氣。


    “見拙!尹誌暉怎麽突然要回去?你師傅也突然要走?這會不會太巧合了些!”煙叔一開始想問的,隻是被耽誤了。


    “你別想那麽多,是他們去!隻是……”


    蕭見拙的話音未落,一陣風吹過來,很涼人的風,讓人不禁的打個寒顫。隨後,天上的月亮鑽進了厚厚的雲層,原本尚有月色的街麵一下子黑了。風還在吹,也還是涼的,人也感覺到陰冷。周圍再一次變得安靜下來,一隻黑貓躡手躡腳地從地麵跳到一盞燈籠上麵,驚的燈籠搖搖欲墜,黑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它抬高著一隻腳,直挺挺地朝著夜水村方向望去,兩隻眼睛圓溜溜的,燭火映照下就跟兩顆紅寶石一般。


    “呼哧呼哧!”一陣亂響,黑貓的頭頂上方飛過一群黑鳥,它們整齊排列有規律的朝著黑貓望向的方向飛去。


    “喵嗚……”黑鳥飛過後,黑貓才直著嗓子叫喚了一聲,聲音極為哀怨纏綿。


    有雨點落下,密密麻麻地從上麵灑了下來。


    “下雨了!趕緊回去!”煙叔拉了拉蕭見拙,蕭見拙沒有反應,仍舊是看著那隻黑貓。


    “見拙!”煙叔就怕蕭見拙這副樣子。


    “煙叔!我們趕緊去夜水河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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