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臨近尾聲,拓跋的使團塔塔爾終究是提出了和親的事兒。


    他微笑著看向祈景帝,


    “兩國之間總需要一個合適的樞紐,拓跋也願意休戰,結兩姓之好。


    往後我們就是姻親,一輩子的親人,何必再在邊關你死我活呢?


    大祈的皇帝,我知曉您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大祈的女子也很好,我們會好好對待的。”


    “哦,是嗎?”


    絲竹樂聲不知道何時停了,祈景帝漫不經心地讓李江海斟滿了酒,,卻並未回答,隻是輕輕地搖晃著杯子,看著裏麵蕩漾出一層層的漣漪。


    半晌,他這才含笑看向虞疏晚,


    “疏晚有什麽意思嗎?”


    虞疏晚眨了眨眼,也不怯場,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疏晚覺得,和親一事本就是犧牲女子換取和平。


    且不說隻有女子受苦,我倒是想問問,真想要跟大祈修好,為何不願意將你們的公主送來大祈呢?”


    “聽聞你們大祈皇帝與皇後伉儷情深,我們怎好做這樣的事情?”


    塔塔爾盯著虞疏晚的眼睛,虞疏晚嗤笑出聲,道:


    “我皇嫂是一國之母,還能容不下一個小小部落公主?


    向來隻有弱國送強者東西。


    大祈給你們禮遇,是大祈的大國風範,得寸進尺這個詞,你們雖然不懂意思,可這身體力行的也不錯。”


    虞疏晚的眼睛輕佻地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站起身來,道:


    “不過,我也有一個詞教給你們,叫做羊入虎口。”


    她忽地將一把弩弓對準了塔塔爾,幾乎是眼也不眨地直接射了出去。


    長長的箭釘在他身後的木樁上,叫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


    “你!”


    塔塔木怒而站起,


    “大祈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羊入虎口,難不成你們還想要將我們給殺了不成?!”


    “消消氣,兩國之戰尚且不斬來使,怎麽會動你們呢?”


    虞疏晚笑著道:


    “不過是一個玩笑,怎麽還當真了?


    我就一個小小弱女子,又能做出什麽呢?”


    虞疏晚轉身,笑著對祈景帝道:


    “看來疏晚開玩笑還是有些過頭了。”


    塔塔爾緊緊盯著她,


    “小姐既然說是玩笑,為何用這樣精良的弓弩來動手?


    小姐的話,未免有些牽強。”


    “精良嗎?”


    虞疏晚有些驚訝,轉而看向塔塔爾,眼中浮現出訝異,


    “可是這個,也不過是我妹妹做出來的小玩意兒罷了。”


    她轉頭莞爾,


    “皇兄,若是還沒給拓跋準備禮物,我這個小弓弩便就給他們吧。


    畢竟這樣的東西,咱們也用不上。”


    雖然虞疏晚這話不算好聽,可也的的確確是這麽個理兒。


    拓跋這些年在邊境騷擾的次數多,雖然每一次都不算怎麽嚴重,可就像是蚊子一樣,實在是討煩得很。


    可拓跋的實力說差不算差,說好,又算不上好。


    是以,為了不勞民傷財,這些年祈景帝可算是惡心壞了。


    如今能夠有打臉拓跋的機會,祈景帝是一點兒都不想藏著掖著了。


    虞疏晚樂得有一個這樣的“知己”,直接將弓弩拿下來放在他們的麵前,微笑著道:


    “為了表達我的確對你沒有任何的不滿,所以這個東西我就當做禮物送給你們了。


    順便我也想問問,你們何時將公主送來大祈?”


    “我們拓跋沒有公主,就算是有,怎麽舍得送這麽遠?”


    塔塔木率先開口,眼中不善,


    “虞二小姐這麽喜歡出風頭,莫不是自己想要來我拓跋吧?”


    虞疏晚的腦瓜子上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來,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輕咳一聲,道:


    “我其實更喜歡能文能武的男子。”


    她挑眉,


    “得了我的東西,你們不說一聲謝謝?”


    塔塔木的脾氣暴躁一些,剛要說什麽,卻被塔塔爾一把按住。


    塔塔爾看向虞疏晚,將弓弩拿起來,隻覺得更輕巧,每個機關設置尤為精巧,比尋常的弓弩不知道是好了多少倍。


    “嗯?”


    虞疏晚懶懶地哼了聲音,塔塔爾道:


    “多謝。”


    虞疏晚笑了笑,


    “不客氣。”


    說完,她重新坐回座位上去。


    祝卿安吃驚問她,


    “那弓弩瞧著可是好東西,你就這樣給送出去了?”


    “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想要,我給你更好的。”


    那是虞歲晚才折騰出來的一款,不等虞疏晚挑毛病,虞歲晚自己就已經念叨著不好,將這個廢棄品給丟在一邊繼續研究去了。


    祝卿安的眼睛一亮,


    “真的?”


    “真的。”


    虞疏晚承諾。


    如今給祈景帝的東西已經足夠好,這些小小的弓弩暗器也顯然在戰場上用不上了,倒不如收拾收拾給拓跋。


    一個是賣廢品,好歹賺點兒銀子回來,一個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弓弩的缺陷在哪兒,最後一點是最樸實無華的。


    有了炸藥和火槍,射程根本就不是問題,拓跋純挨打。


    容明月也小聲道:


    “不行,我也要!”


    虞疏晚噗嗤笑出聲來,


    “放心,你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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