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安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小沒良心的,你說這種話也不怕傷我的心。


    我給你的東西可要比這玉佩之前多了,你怎麽不多看看我,說不準某日我心情大好,將自己的庫房都全送給你。”


    “你也說了是說不準,可你這人精得跟狐狸似的,我能算計得過去你?”


    虞疏晚看向他腰上那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哼了一聲,


    “反正你是從未虧過。”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還是因為虞疏晚的這句話逗笑了他,慕時安忍不住放聲笑起來。


    虞疏晚瞪了他一眼,


    “笑那麽大聲做什麽?”


    “不做什麽。”


    慕時安噙著笑,


    “你今日舍得出來走動了?”


    “天天在家裏憋得慌,就出來走走了。”


    虞疏晚沒說自己方才去了哪兒的事情,反問慕時安,


    “你時間空出來了?”


    “自然。”


    慕時安道:


    “你的那些事情處理完,我不就是個閑散世子麽?


    在外麵晃蕩豈不是正常到了極點。”


    虞疏晚哦了一聲,又想起來方才虞歸晚說的話。


    她什麽都沒跟虞歸晚說,可虞歸晚認定了自己選擇的男人是慕時安,也讓她誤打誤撞的得了慕時安的未來。


    未來的慕時安去征戰拓跋出了事……


    她再次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慕時安。


    講真的,她到現在都覺得慕時安不該上戰場。


    倒不是其他,慕時安一身的氣質慵懶,模樣又生得這般好,合該在京城做一個貴公子,打馬京都,香車滿路才是。


    慕時安見她又莫名其妙走了神,好笑道:


    “你怎麽還看我看呆了?”


    “好看啊。”


    虞疏晚回過神,也沒有半點的遮掩,大大方方的話反而讓慕時安的臉色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眼神強做鎮定,


    “是嗎?”


    虞疏晚向來實事求是。


    更何況慕時安的這張臉實在是無懈可擊了一些。


    她道:


    “怎麽,我誇你你還受不了了?”


    慕時安不做聲。


    被虞疏晚捉弄太多次,誰知道這個丫頭說的是真的假的?


    不過……


    即便是被她捉弄,慕時安夜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反倒是有種隱隱的自豪感——


    看,疏晚誰都沒有捉弄,就捉弄我!


    我是特別的!


    虞疏晚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定然是要罵他一句神經的。


    很快可心就回來了,看見慕時安有一瞬的驚訝,


    “世子?”


    她連忙行了一禮,慕時安看著她手上的糖葫蘆,又看向虞疏晚,


    “怎麽你沒有?”


    “甜膩的很,不愛吃。”


    慕時安挑眉沒有多言,道:


    “出來散心也不怕冷著,你身上的這個披風怎麽瞧著不像是新的?”


    “這是老夫人給小姐找出來的,新的鬥篷都在做,實在是之前沒有準備的。”


    可心先一步地回了話。


    她下意識就知道慕時安會護著虞疏晚,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將虞疏晚遭受的不公平給說出來。


    “舊的我也樂意。”


    虞疏晚哼了一聲,


    “怎麽,嫌棄我鬥篷不好看?”


    天太冷,她說出的話帶著白色的氣,將她的臉色無端地變得更柔和了些,此刻不僅沒有半點的威懾力,反倒是小女兒的嬌嗔占了上風。


    慕時安被她這副模樣逗笑,眼神都更溫軟了幾分。


    他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我隻是覺得,你若是穿新的,會更好看。”


    這句話算是將虞疏晚給大大的取悅了一番。


    她唇角揚起笑來,


    “算你識相。”


    慕時安看向一邊的酒樓,道:


    “我瞧著時間也快到晌午了,怎麽樣,我去你的酒樓請客暖暖身子?”


    劃算!


    虞疏晚也不過是考慮了片刻就直接應了聲。


    慕時安對一邊的離戈低語幾句,離戈臉上古怪的很,但很快就離開了。


    虞疏晚以為是讓離戈先去定位置了,隻覺得這實在是有些多餘。


    畢竟自己是萬香樓的東家,是有一個包間隻給她準備的。


    想叫住離戈又被慕時安問道:


    “那邊的風景好,走吧,我們過去散散步,順便就去萬香樓了。”


    他說的地方正是虞疏晚方才想跟可心一起去的地方。


    慕時安看著她鬥篷上起的幾縷勾線,眼神微微一暗。


    他知道虞疏晚在侯府裏麵並不得喜歡,甚至是過的頗為艱難,可是實在是沒想到,竟然連冬日的鬥篷都沒人記得為她準備。


    虞老夫人也就罷了,畢竟虞老夫人前段時間傷勢過重,一直沒有精力管這些事情。


    可虞方屹跟蘇錦棠是侯府的主子啊,他們怎麽能夠這樣對自己的女兒?


    昨日雖然沒有怎麽在意虞歸晚,可慕時安也注意到了虞歸晚身上的鬥篷是上好的料子新做的。


    方才說虞疏晚走神,此刻,倒是輪到了他。


    他們走的正是夏日被當做采蓮宴的主場地。


    夏日的綠意盎然在此刻早就凋零了,隻剩下一片的雪色。


    采蓮詩會宴還是在她才回來的時候辦的,這才多久的時間,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虞疏晚指著一處地方,道:


    “那兒是我將薑瑤踹下去的地方。


    還有李詩詩掉進去的地方。”


    “那說明你本事還不小,能把人給收拾得這樣幹淨。”


    虞疏晚覺得慕時安這話有歧義,


    “的確幹淨過了頭。


    她們欺負我,我不能忍讓,我讓一次,她們就會逼一次,最後將我給逼死。


    我想活著,就隻能夠狠一些。


    隻要我狠一些,她們就不敢再對我下手,旁人也會望而生畏。


    我想的是兩清,他們想的是跌麵兒,所以不甘心趨勢,她們就變成了一碰泥。


    李詩詩明日被處置吧?”


    慕時安沒說話,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應了她。


    虞疏晚道:


    “一個蠢蛋,死了也活該。”


    可頓了頓,她又道:


    “若是她聰明點就不會被人當槍使了,下一輩子她聰明些吧。”


    其實對於李詩詩的情緒,虞疏晚來的快去的也快。


    偏偏帶著她幹這些事兒的人將她給當做了傻子,耍的團團轉。


    說不上來到底是怪誰。


    虞疏晚記得上次去李家的時候,李家裏麵還有兩個小孩兒。


    自己蠢笨連累一大家子……


    虞疏晚做不到去幫她,也隻能心裏暗自歎息一聲。


    見虞疏晚不同尋常的安靜,慕時安湊向她,用手指不輕不重的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


    “人各有命,你去幹涉別人的命運,小心因果都在你的身上。


    我有時候倒是寧願看你能夠像別人說的那樣無情,也就不必想這些了。”


    “你人真的挺好的。”


    虞疏晚真誠道,慕時安一時間麵色古怪,也分不清自己是被誇了還是被罵了。


    但虞疏晚這句話真沒有陰陽。


    畢竟慕時安見過她太多的陰暗麵,殺人也好,算計旁人也好,慕時安現在還能夠說出這麽一句話……


    虞疏晚是真的覺得慕時安是個好人。


    慕時安看了她半晌,憋出來一句,


    “那吃飯去吧。”


    虞疏晚瞪大了眼睛,


    “你就這麽幾個字?”


    她在追憶往昔哎,他還真是半點不解風情!


    慕時安憋住笑,一本正經,


    “我不善言辭。”


    “呸。”


    虞疏晚哼了一聲,


    “我看你就是純不知道說什麽。”


    話是如此,可因著這麽一打岔,她心情反而沒有方才那般的沉重了。


    見虞疏晚沒有方才的低氣壓了,慕時安這才語調愉悅,


    “那你教教我說什麽唄,你連皇上跟太後都能夠哄好,可見本事不小。”


    “想學啊?”


    虞疏晚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你給我交點兒學費好了。”


    看著伸到麵前的白皙掌心,慕時安看了看虞疏晚,當真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這回是你賺了。”


    虞疏晚愣了愣,隨即臉上爆出一片的緋紅,甚至連脖頸處都紅了。


    她驚慌地甩開慕時安的手,帶著幾分惱意,


    “你幹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玉庭生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沉薇薇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沉薇薇薇並收藏玉庭生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