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鍾德興斬釘截鐵的說。“我說過,我決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那你還給我打電話做什麽?”於欣然十分失望之下,差點就哭出聲了。


    “我想讓你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孫雲光撈出來?”鍾德興說。


    “你都不答應我,還好意思讓我幫忙?”於欣然氣惱的說。


    鍾德興怎麽聽都覺得於欣然,這句話的意思是她有辦法將孫雲光撈出來。


    於是,高興的問道。“姐,你是不是有辦法能將孫雲光撈出來?”


    “我沒有辦法!我就是有辦法,我也不幫。你都不聽我的話了,我何必幫你的忙?”於欣然氣惱的說。


    毫無疑問,於欣然這句話的意思是,關於孫雲光的事兒,她也無能為力。


    鍾德興的心不由得一沉,看來,於欣然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了。


    難道,他真的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孫雲光被判定有罪然後入獄?


    真是這樣,他怎麽對得起孫雲光和他那白發蒼蒼的老父親?


    “混蛋遲玉鳴!壞事做絕做盡,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鍾德興十分氣惱,將茶幾上的報紙狠狠的砸到地上。


    自從考上公務員以來,他可沒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事實上,當了幾年領導幹部,他早就鍛煉出沉穩的作風。


    平時不管做什麽事都比較沉得住氣,情緒不會輕易波動。


    這幾天,他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倒不是他的修為不夠深,而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重要。


    遲玉鳴動了他身邊的人,他要是不采取措施頂回去,接下來,遲玉鳴難道不是會直接對他動刀?


    他不甘心就這麽落敗,他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遲玉鳴,讓他以後不敢再對他使壞!


    報紙是從單位帶回來的。


    一般情況下,在單位看完報紙,他都習慣夾到報夾上。


    今天的報紙上有一篇關於農業的文章,一名知名教授在報紙上發表他對農業的看法。


    鍾德興覺得這篇文章跟他的工作息息相關,非常具有參考價值,便將報紙帶回家。


    原本打算好好閱讀這篇文章的,可是,心情卻被遲玉鳴攪得很亂!


    突然間,鍾德興想到他已嚴重冒犯金海梅,得罪金海梅,他的心情頓時沉到了穀底。


    省委辦公廳廳務處副處長高芳霞可是說過的,金海梅的外號是金必換。


    別人麵對金海梅的批評乖乖埋下頭都要被換掉,他跟金海梅對抗,忤逆她,那就更不用說了,金海梅遲早也會換掉他的。


    既然這樣,他還操心全省新型現代化農業發展試點工作做什麽?


    不負責這項工作,隻不過有些惋惜罷了,倒也沒什麽的。


    但是,不把好兄弟把人撈出來,他將一輩子過意不去,一輩子懊悔。


    該怎麽辦?


    接下來該怎麽辦?


    鍾德興正毫無頭緒的在客廳裏踱來踱去,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過一點,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自從當幹部以來,隻要不是節假日,陸陸續續都會有人找他。


    但是,找他的人都看時間,一般休息時間不會來找他的。


    誰這麽沒有禮貌?在午休時間來找他?!


    “誰?”鍾德興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卻無人回答,而敲門聲卻停止了。


    敲了門卻不應答,這人到底是誰呀?


    鍾德興有點懷疑,敲門的人是不是敲錯門了?


    心裏這麽想,鍾德興回到沙發上坐下。


    可是,屁股還沒坐熱,敲門聲又響起。


    鍾德興禁不住有些氣惱了。


    敲門的人到底怎麽回事兒?


    剛才他問他,他竟然不吭聲。


    難道敲門的人是啞巴?


    鍾德興氣惱的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門剛打開的那一刻,鍾德興不由的愣住了,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市委書記金海梅。她身穿深藍色正裝,裏麵搭配的是一條白色的底衣,正裝領口處的幾顆紐扣繃得很緊,仿佛隨時會崩斷似的。


    “金書記,是你?”鍾德興十分意外的喊了一聲。


    然而,一想起金海梅對他隨意發脾氣,以及他對她的冒犯,鍾德興的心很快沉下來,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怎麽?是不是不高興我來?是不是不打算將我請進去?”金海梅梗了梗脖子問道。


    鍾德興這時才注意到,金海梅手裏拎著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塑料袋裏有一袋蘋果。


    “金書記,快請進!”金海梅這麽說,鍾德興這才如夢初醒,將金海梅請進來。


    “這是我第二次到你家了,對我來說,這個地方已經不陌生!”金海梅在門口換了拖鞋,走到沙發前坐下,並且順手將手中的蘋果放在茶幾上。


    鍾德興給金海梅倒了一杯水,在她對麵坐下。


    金海梅喝了口水目光看過去,鍾德興不想跟她對視,便把目光移開。


    “怎麽了?是不是我影響你的午休了?”看到鍾德興默不作聲,金海梅問道。


    “那倒不是!”鍾德興看了金海梅一眼,旋即轉頭看向窗外,說:“本來,這個時間點我是應該午休的。但是,我剛才還沒有午休。”


    “是嗎?”金海梅微微有點驚訝的樣子。“你剛才幹嘛來著?”


    “沒幹嘛!”鍾德興吐了一口鬱悶之氣說。“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睡覺。就算睡覺,也是睡不著的!”


    “哦!為什麽心情不好?”金海梅目光緊盯著鍾德興的眼睛看,見鍾德興遲遲沒回答,她便說。“是不是因為我?是不是因為我那天衝你發了脾氣?”


    鍾德興並不回答金海梅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金書記,你怎麽上我家了?你有什麽事兒?”


    “我有什麽事,你應該知道的。”金海梅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很嚴肅的說。“鍾德興,對於那天我衝你發脾氣這件事,我後來想了想,這是我的不對,我真誠的向你道歉,我不該衝你發脾氣,你不要往心裏去!”


    鍾德興不由的愣住了。


    金海梅竟然向他道歉?


    她可是堂堂市委書記,她竟然放下身架子向他道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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