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妮好像想起什麽似得,搓搓胳膊:“也不是,就是我們都是一個大隊的麽,小時候都在一起玩,互相捉弄開玩笑,但是後來就沒人敢捉弄鶴大哥了,因為他那時候不管男生女生,捉弄他,他就打我們。打的嗷嗷哭,滿大隊追著我們揍,他爹都攔不住他。”


    蘇青靡想象著一個小男孩在村子裏拿著一根樹枝或者別的什麽東西,滿臉嚴肅地追逐著其他孩子,試圖抓住他們並懲罰他們。而那些被追趕的孩子們則尖叫著四處逃竄,試圖躲避他的追捕。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個男人小時候這麽調皮搗蛋。


    她忍不住問:“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小時候是那樣的”


    李大妮聳聳肩說:“不知道啊,可能是長大了吧,人總會變的。不過現在的鶴大哥還是很厲害的,聽說他在部隊裏表現出色,還立過功呢!”


    蘇青靡點點頭,表示理解。人總是會隨著時間和經曆的改變而成長和變化。也許鶴南玄在軍隊中的經曆讓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蘇青靡想象著鶴南玄小時候的場景,有些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倆在聊什麽?笑的這麽開心?”鶴南玄看著蘇青靡的表情,心裏暗自琢磨著:“這小丫頭片子肯定說了我的壞話!”於是他一臉嚴肅地看向李大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


    李大妮感覺到了鶴南玄眼中的危險氣息,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鶴南玄揍得很慘的那次經曆。她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連忙悄悄地拽了拽蘇青靡的衣擺,示意她趕緊想辦法圓過去。


    蘇青靡見狀,心中暗叫不好,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什麽,就說早點教會她,這樣我就有時間去山上采鬆塔了。大妮還說鬆子炒出來更好吃呢。”


    李大妮雖然害怕鶴南玄,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蘇青靡的說法。鶴南玄聽了,半信半疑地看了兩人一眼,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老大,咱們去哪學?”一旁的栓子見氣氛有些緊張,便趁機轉移話題,滿臉期待地問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學習駕駛拖拉機了,甚至幻想著自己能夠熟練掌握這項技能後,成為村裏除了他鶴哥最帥的仔。


    鶴南玄想了想,指著遠處的堤壩說道:“去堤壩吧,那邊路又寬又平,正好適合練習。”說完,他轉頭看向蘇青靡,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我沒問題,聽你們的。”說完蘇青靡走向其中一輛拖拉機,李大妮跟著她也爬上拖拉機坐在蘇青靡得右後方。鶴南玄也帶著小栓子坐上拖拉機率先開向堤壩,那個堤壩是前幾年漲了些水時,公社批錢給修的,所以用的材料也好得多。幾人到了堤壩上,就開始教各自的小徒弟一些基本操作。


    “青靡。你先歇會,我讓他倆跟著我看我示範,過程中他們有啥不懂得可以問,不然兩台拖拉機一起開灰塵還是有點大,聲音也吵,等我教的差不多了,你再帶他們幾圈?”鶴南玄從拖拉機上拿下來準備好的墊子,放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抬頭問蘇青靡。


    蘇青靡自然沒啥意見,她一到秋天懶筋上身,剛好她想找個機會去看看陳嬌嬌和張桂花的活幹得怎麽樣,如果幹得好就再給她找點罪受。


    於是,她走到鶴南玄鋪好的墊子旁邊坐下,看著他演示如何啟動、掛擋、加油門以及控製方向。鶴南玄一邊演示,一邊詳細地講解每個步驟的要點和注意事項。


    演示結束後,鶴南玄便讓小栓子先上去試試手。小栓子緊張地握住方向盤,按照鶴南玄教的方法慢慢啟動了拖拉機。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接著,鶴南玄又指導李大妮上車練習,李大妮比小栓子要沉穩許多,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操作技巧。


    等到兩人都練得差不多的時候,鶴南玄對蘇青靡說:“青靡,現在你來帶他們吧,我在一旁看著。”蘇青靡點點頭,起身走到另一輛拖拉機旁,坐進駕駛室裏。她先讓小栓子開著車在堤壩上來回跑了幾圈,然後又讓李大妮試了試。


    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兩個人除了開起來有些生疏,不會拐彎後,還算學的快得了。


    鶴南玄從兜裏掏出一個青色的果子遞給蘇青靡,“渴了吧,吃個果子解解渴。”


    蘇青靡看著眼前的果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謝謝!”


    她用手擦了擦,然後便開始吃了起來。這種果子是大青山上特有的,沒有蘋果大,但味道酸甜可口,十分解渴。


    她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想著自己曾經和妹妹上山時,也看到過這種果子。當時她們還打算采摘一些下來做成果醬或罐頭,那樣一定會很美味。


    “老大,我們沒有麽?”栓子突然出現在鶴南玄的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地問道。


    鶴南玄看了一眼栓子,又看了看正在認真開車的李大妮,笑著說道:“你和李大妮一起學的,還不如人家女同誌開得好,看到吃的怎麽好意思開口的呢?”


    栓子聽後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嘟囔道:“這和你給蘇知青果子不給我們有啥關係?”


    “你說什麽?”鶴南玄冷著臉問。


    “我說……”栓子剛要說話,被旁邊的人拉了一下,“算了算了,栓子你別說了,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李大妮這時候插話:“你可別帶上我,人家教我們開拖拉機,你怎麽好意思找人家要吃的,想吃自己去山上摘啊。”


    鶴南玄並沒有理會那兩個知青,而是向著旁邊移動了一下位置,這樣一來,他的整個身體恰好能夠為蘇青靡遮擋住那熾熱的陽光。蘇青靡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而,她的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意。


    在經曆了這麽多個位麵之後,一直陪伴並溫暖著她的唯有 044。她從來不曾對那些紙片人產生過特殊的情感,可是當她凝視著眼前的鶴南玄時,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湧上心頭。這種感覺與她對外公和妹妹的親情完全不同。即使蘇青靡是一個強大而獨立的女性,偶爾也會被眼前這位外表出眾、性格相投的男人所打動。


    此時,在村口等待的人正是村支書王建剛。他靜靜地坐在村口的大樹下,目光不時望向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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