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州城,西門外。


    在西門外兩裏地處鐵營挖出了一條長約兩裏深約兩米寬約四米的壕溝,壕溝裏挖出來的土堆在壕溝的東麵也就是想著鄜州西門那一麵,這些挖出來的土直接就堆出一道差不多一米高的土牆。


    在土牆的前麵則是鐵營帶過來的流民,他們正在鐵營士兵的監督下拿著鐵鍬往麻袋裏鏟著土,裝好一麻袋之後以每百人為單位集結扛著土袋前去填護城河。在這些流民後麵還跟著作為督戰隊的馬軍伍一級作戰小組。


    鐵營的雲梯車一共有八台,所以填護城河的點一共有八個,鄜州西門城門樓子左右兩側各四個。


    填護城河的流民百人一組,一個點分成十組,輪流上前填護城河。


    這些流民裏麵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精壯的也有瘦弱的,總之除了小孩之外什麽類型的人都有,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他們不想來當這個炮灰,流寇也沒有強迫他們當炮灰,但是為了生存,為了一口飯吃,他們不得不來當這個炮灰。


    監督他們的鐵營士兵看著這群流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同情,但即使同情他們的遭遇,但依然會驅趕他們前去填溝。


    因為如果這些流民不去填溝的話,那就是他們自己扛著土袋去填溝。


    在壕溝的後麵則是鐵營的部隊,王鐵領著親軍司的老本兵居中,周兵領著左營在左翼、楊英領著右營在右翼,楊英和周兵兩人分別負責填鄜州城左右兩邊的護城河。


    ...


    見第一批流民將土袋裝好扛起來之後,左翼的周兵騎著馬從壕溝上鋪的木板走到壕溝前麵去來到流民隊伍前麵。


    看著這群流民周兵臉色嚴肅語氣冰冷的說道:“多的廢話老子不想多講!”


    “在中部縣的時候已經和你們講清楚了,來鄜州是你們自願來的,本營也沒有逼你們,到時候誰要是不聽使喚該往後退的!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周兵這話講完很多流民身軀為之一震眼神中露出恐懼的目光,他們知道如果待會後退的話,等待他們的肯定是鐵營的刀刃。


    接著又有流民看向鄜州城那邊,隻見城牆上已經站滿了官兵以及來協助守城的百姓,城頭上那黝黑的炮口和守城官兵手裏的弓箭、火銃讓他們不寒而栗。


    往前去填護城河會麵對官兵的銃、箭,往後退會麵對鐵營督戰隊的刀刃。


    在這種前後巨大的壓力之下,已經有部分流民心理防線崩潰了,忽然有一個流民丟下扛在肩膀的上的土袋就往一邊跑去。


    一邊跑著嘴裏還驚慌的喊道:“我不想死!糧食我不要了!”


    周兵看到這個情況臉色不為所動,他身邊的一名軍官直接騎著馬就上了。


    “駕!~駕!~”


    “啊!—”


    ...


    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一聲慘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過了一會這名鐵營的軍官拎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來到周兵邊上,周兵接過這顆人頭語氣陰森的對流民們說道:“戰場之上當行軍法,有臨陣脫逃者斬!”


    說完周兵將這顆人頭扔在了地上,這顆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停了下來,那死前驚慌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前麵的流民。流民們見狀一個個都嚇壞了。


    “別他娘磨蹭了,趕緊去填溝!”


    “快點!都他娘的給我走快點!”


    在鐵營士兵的催促下流民們很是不情願的扛著土袋向前走去,看著城牆上已經蓄勢待發的官兵也隻能硬著頭皮向前。


    ...


    城頭上的鄜州守備得到兵備僉事郭應響的命令之後,從身上拿出一個三角型藍色小令旗左右揮舞了一下。


    緊接著他身邊的家丁看到之後便喊道:“弗朗機炮裝彈!準備開炮!”


    在城牆的上麵的官兵聽到守備的家丁喊話之後便也跟著傳話,沒過多久城牆上的炮兵都聽到了鄜州守備下令裝彈的命令。


    炮兵們趕緊將裝好火藥的炮彈的子銃填裝進母銃裏麵,並估算射程調整射擊仰角對準城下來填溝的流民隊伍。


    鄜州守備爬在城門樓子垛口上死死的盯著前麵一步步接近的流民隊伍,鄜州守備通過眼神觀察來確認流民隊伍與城牆的距離。


    在估摸著大概接近弗朗機炮300步左右射程的時候,鄜州守備拿起令旗往下一揮!


    “將爺有令!開炮!”


    “開炮!”


    “開炮!”


    鄜州守備家丁的聲音通過城牆上的官兵瞬間傳達到了城牆上炮兵那裏,炮兵們聽到命令之後果斷的點燃引線。


    呲!——


    引線點燃之後發出呲呲的聲音,當引線燃燒進炮眼之後隻聽見十幾聲巨大的爆炸聲聲響起。


    轟!——


    轟!——


    城牆上的十幾名弗朗炮瞬間發射出十幾顆1斤重的實心炮彈砸向下麵的流民隊伍。這第一輪炮擊雖然聲勢浩大但是一個流民也沒有砸到,因為這是定位炮。


    打完這一發之後城頭上的官軍炮兵趕緊取出打完的子銃,迅速的將已經填裝好的備用子銃裝進母銃裏麵。緊接著開始調整角度修正彈道繼續瞄準城下的流民準備開炮。


    不到一分鍾之後第二輪炮擊開始了,這一次炮擊不少炮彈直接就轟到了流民隊伍之中,不少流民當場被炮彈擊中打死。


    雖然是官兵的弗朗機炮是實心彈,但是這一斤重的炮彈砸向地麵激起的沙石飛濺一樣給與流民很大的殺傷。


    有不少流民被飛濺起來的石頭直接砸到頭部給砸的血流滿麵,甚至直接被砸死的都有。


    那些被炮彈擊中的流民就更慘了,軀幹被擊中的直接就是一個大窟窿,頭部被擊中的瞬間削掉半個腦袋甚至是整個腦袋。


    這些還是算幸運的,有的是四肢被擊中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在地上疼的四處打滾,最後被活活的疼死。


    整個鄜州城下的流民隊伍被幾輪炮擊上百發炮彈攻擊之後直接就崩潰了,大量的流民還沒有摸到護城河的邊上便已經扔掉土袋往後麵跑。


    在這個時候流民們心中已經完全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哪怕明知道後麵有督戰隊一樣不要命的往後麵跑。


    當然,跟在他們後麵的督戰隊已經騎著馬往後跑了,這主要是因為鐵營的馬被炮擊爆炸聲給嚇的四處亂竄,連帶著騎馬的督戰隊不得已不後退。


    就連在壕溝後麵的鐵營部隊也受到影響出現了騷亂情況,但好在離的遠沒有像督戰隊一樣直接和流民一起亂了。


    對於軍馬怕炮聲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麽好解決的辦法,要麽是時不時放炮給軍馬聽讓軍馬逐漸的適應,再要麽是給軍馬耳朵裏塞上布條和棉花減輕炮擊聲帶來的影響。


    在壕溝後麵的鐵營部隊製止住軍馬的騷亂之後,前麵潰退過來的流民已經裹帶著後麵的流民一起來衝擊鐵營的陣型。


    不過好在流民與鐵營部隊之間隔著一條幾米寬的壕溝,很多流民直接就像是瘋了一樣往壕溝裏麵跑,後麵的流民的也不管那麽多也往壕溝裏麵躲,沒多久整個壕溝裏麵全部都是人,甚至還有不少人踩在別人身上。


    王鐵看著躲進壕溝裏麵的流民和壕溝外麵正在潰逃過來的流民心中是一陣後怕,王鐵心想要是沒有這道壕溝,這些流民直接衝擊鐵營軍陣會產生怎麽樣可怕的影響?!


    想到這裏王鐵心中一狠對身邊的王小靖說道:“放銃!不要讓他們過來!”


    “遵命!”


    接到命令之後王小靖拿出小令旗揮舞了幾下,王鐵直屬的旗鼓隊看到王小靖的旗語命令後便開始搖動令旗對左、右營發出旗語命令。


    左、右營的周兵和楊英早就準備把這群潰逃的流民給彈壓回去,看到王鐵的旗語命令之後果斷的下令放銃!


    砰砰砰!~


    ...


    隻見鐵營的令旗搖晃過後不久,在陣列之中的火銃手翻身下馬拿著裝填好的三眼銃衝到壕溝邊上就是一輪銃擊!


    有很多剛剛從壕溝裏麵爬出來衝向鐵營陣列這邊的流民直接就被打倒在地慘叫不止。


    在壕溝的東麵那些潰逃過來的流民一樣有不少被三眼銃擊中倒在地上嚎叫。


    這一輪銃擊之後讓那些被官軍的火炮嚇的失去理智的流民重新的恢複了神誌。


    那些倒在地上嚎叫的流民這讓他們明白了不僅官軍的火炮能要他們的命,鐵營的三眼銃一樣能要他們的命。往後麵跑照樣是死路一條。


    待銃擊產生煙霧散去之後周兵騎著馬來到壕溝邊上對著流民說道:“你們這兩天吃的可是白麵饅頭!老子的兵都吃的沒你們好!”


    “不僅如此還給你們發糧食,既然你們吃了本營的饅頭拿了本營的糧食,那就得為本營賣命!”


    “隻要敢往後退的有一個老子殺一個!”


    流民們冷靜下來之後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隻得繼續扛著土袋往前去填護城河。


    他們也都明白,鐵營可是拿出了白花花的糧食來換他們當這個炮灰,他們要是臨陣退縮的話鐵營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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