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鑼鼓軍號聲響起之後,鐵營左、中、右三營從訓練場西側踩著鼓點聲舉著兵器齊頭並進。


    鐵營受訓部隊以營為單位組成三個大方陣,這三個大方陣從訓練場北麵依次排開到南邊。理論上來講這訓練場南北長度不過兩裏地左右,是難容納下這六千多號人組成三個方陣的。


    但是這軍隊操練畢竟不是學校裏麵做廣播體操,學校裏麵的學生做廣播體操是每人前後左右間隔差不多一兩米左右,而軍隊進行隊列訓練則是人挨著人。


    士兵的左右距離基本上是肩膀挨著肩膀,前後距離也不過一步左右,隻要後麵的人踩不到前麵的鞋就行。


    為什麽要挨著這麽近呢?!


    首先站在第一排的刀盾手扛著的方盾必須要並在一起,否則的話在實戰之中敵方射過來的銃子和箭矢就會順著盾牌之間的縫隙打到後麵去。


    後麵的長槍手挨著近一點也是為了便於集中火力,一排五到十個人挨著近拿著長槍可以集中起來戳一個點,這可比分散開來各戳各的要強的多。


    同樣的道理,火銃手和弓箭手挨著近也可以集中起來對敵方進行飽和打擊。


    但是這樣的大型方陣也不是沒有壞處,那就是遇到敵方有野戰重炮的時候,這一炮下去那就是死一大片人。


    ...


    各營方陣的編隊順序是這樣的,左部在左邊右部在右邊,每部左司在前麵右司在後麵,各司下轄的甲哨以十人為一排列為十排。


    在甲哨的後麵則是乙隊和丙隊一左一右組成一個百人方陣。在乙、丙兩隊後麵則是丁、戊兩隊組成的百人方陣。丁、戊兩隊後麵則是己隊方陣,己隊方陣以十人為一排列五排。


    鐵營每司下轄一哨五隊,總共350人,十人一排列為35排,一部兩司一起組成一個七十排的縱隊,兩部七十排的縱隊組成一個營級方陣。


    由於鐵營收編了部分廟梁山王二殘部,於是便在中營編製下麵設置了一個直屬司,把總即由鄭彥夫擔任,所以中營方陣的規模要比左右兩營要大。


    每個營級方陣左右長度約為兩百步前後長度約為七百步,在這個東西長度約五裏南北長度約兩裏的山穀訓練場裏剛好能夠進行團體隊列訓練。


    ...


    在將台之上王鐵他們清楚的可以看到下麵的步兵方陣在向前緩慢移動,在這移動過程中各營尚未出現混亂情況還保持著穩定的陣型。


    待步兵方陣向前前進了一百步左右之後,在將台前麵的徐安突然揮動手裏的令旗,在後麵的鑼鼓手見到之後便開始加速揮動鼓槌擊打鼓麵。鼓點的節奏由之前差不多三秒鍾變為了一秒半左右。


    咚咚咚!~


    這陣變的急促的鼓點聲瞬間傳遍了整個練兵場,訓練場上各部隊長官聽到鼓點聲變的急促之後便開始督促士兵加速前進。


    “弟兄們!加速!步子邁的大一些!”


    “都不要慌!聽著鼓點走!”


    沒過多久訓練場上的步兵方陣行進速度開始加快,原本弟兄們在下麵是屬於小步慢走擱哪來散步,現在則變成了大步快走。一時之間各部隊開始出現一些混亂的情況。


    “草泥馬的!你踩壞老子草鞋了!你賠老子鞋!”


    在行進過程中一名前排的士兵走著走著便被後麵的弟兄將自己腳上的草鞋給踩壞了,於是轉頭就是罵,並要後麵的弟兄賠他草鞋。


    後麵的弟兄也不慣著他,於是罵道:“入你娘的!你他娘的自己走的慢了怪老子踩你鞋!想要老子賠你鞋,先讓你老婆陪老子睡!”


    前麵的弟兄見後麵的弟兄踩壞他的鞋不說還罵他,立馬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準備停下來揍他一頓。


    就在這時站在同一排的伍長見這兩人快幹起來了,於是便出來阻止道:“兩個狗日的東西再逼逼老子弄死你們兩個!想他娘的挨軍棍是吧?!”


    這兩名士兵見伍長發火也都趕緊閉嘴不說話繼續往前走,畢竟這在隊列訓練過程中無論什麽原因破壞隊列那都是要挨板子了,要果是在戰場上他們兩個整這種事情,伍長直接就可以砍了他們兩個。


    像這兩名兄弟的情況在各部隊中都有,無非就是突然一下加速前麵的速度沒提起來後麵的走太快了,最後後麵的踩前麵的鞋。


    像這種將草鞋給踩破的還算好的,有的前麵穿布鞋後麵一腳沒給踩破,結果直接就將前麵的弟兄給絆倒的都有,不過好在這還隻是齊步走不是跑步走,所以沒有出現絆倒一個帶倒一片的情況。


    隨著速度的提升訓練場上各大方陣都開始出現局部的混亂情況,有的是被踩到鞋子絆倒有的則是被地上的石子給絆倒,這隊列裏麵但凡有一個人被絆倒就要停下來等著。


    這讓本來是齊頭並進的方陣逐漸變成了有的在前有的在後,一時之間各大方鎮開始亂了起來,甚至有的部隊掌旗手都被人絆倒在地隊旗都掉在地上去了。


    不過這總體來說方陣還沒有大亂,受訓的三大方陣依然在前進並沒有停下來。


    站在將台之上的王鐵他們見著下麵的情況也感覺到已經有些亂了,不過由於稍微有些距離看不清楚有多亂,畢竟從旗幟上來看幾乎所有的隊旗都還沒倒下去。


    就這樣三大方陣勉勉強強的又朝前麵行進了一百多步的距離,見此情況徐安將手中的令旗舉在頭頂上然後狠狠的往下一揮。


    後麵的鑼鼓手見狀便還是用最快的手速擊打鼓麵,原本一秒半一錘子的鼓點立刻變成了一秒鍾不到一錘子。


    咚咚咚!——


    緊接著急促而又密集的鼓點聲從將台之上傳到訓練場上,訓練場上各部隊的軍官見著開始督促士兵跑起來,這種密集而又緊促的鼓點聲是屬於跑步走的信號。


    “弟兄們!跑起來!”


    “不要亂!注意別踩到人!”


    ...


    訓練場上的士兵們聽到長官命令之後便拿著家夥跑了起來,這不跑不要緊一跑立馬就出了事。


    “哎呦!~”


    “幹泥娘的!你狗日的不要壓我身上!”


    “媽的!你以為老子想壓你身上!老子還被壓著呢!”


    隻見下麵的方陣之中開始出現一個人絆倒將一群人給帶倒的情況,畢竟在跑步過程中刹不住車直接就跟著一塊絆倒,然後人壓著人。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大片絆倒的情況,於是就有部分司、部一級的隊列直接就陷入的癱瘓狀態,有的部隊裏麵管哨、管隊甚至是把總都被絆倒壓在地上。


    大量的掌旗手也被前麵或者後麵的人帶倒在地,一時之間有不少部隊的隊旗倒地,這種情況在將台看的是一清二楚,下麵的弟兄就像是多米羅骨牌一樣一倒一大片,隊旗也是一杆接一杆的倒地。


    沒過多久三大方鎮全部都停止前進陷入癱瘓,各部隊長官開始命令弟兄們停下來將那些倒地的弟兄給扶起來,受傷的弟兄給抬到一邊去,今天這場三營聯合團操訓練算是結束了。


    在將台上麵的鐵營幾個頭領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王鐵整個臉都黑了下來,而作為總教頭的徐安臉上也沒有光。


    看這個情況徐安也明白今天這場團操算是徹底失敗了,於是掏出一個竹口哨來吹了起來。


    噓!——


    後麵的鑼鼓手聽到徐安的口哨聲後便停止了擊鼓,負責敲鑼的鑼鼓手便趕緊抄起鑼錘來狠狠敲響大鑼!


    當!——


    在訓練場上的軍官聽到這幾聲鑼響之後便開始整隊,將部隊帶到將台前麵來。大概過了一刻鍾左右各部隊都到將台下麵列隊完畢。


    王鐵起身之後來到將台前麵看了看下麵的弟兄於是便講了幾句。


    “受傷的弟兄趕緊抬下去醫治,你們先帶著繼續練吧!”


    下麵的軍士聽到王鐵的命令之後,便集體單膝跪地喊道:“屬下遵命!”


    ...


    接著王鐵便從將台側邊的一個小樓梯走了下去然後返回廟梁山,在回去的路上王鐵眼神陰晴不定,是人都看的出來王鐵的心情不是很好。


    趙勝跟著王鐵一路回山,見王鐵這副模樣於是便勸道:“掌盤子,古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意思就是一支成熟的部隊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練成,而如今咱們鐵營也才不過練了兩個月而已。”


    說到這裏趙勝又補了一句:“過年那會還放了半個月假,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半月,這麽短的時間要想練出一支精兵來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掌盤子還是不要過於心急。”


    聽到趙勝這話王鐵歎了口氣看向山下的正在訓練的弟兄說道:“先生所說我又怎麽能不明白呢?!”


    “前幾天營裏的細作在西安府揭回來一張邸報,說這韃子在北京城下被那什麽袁督師給擊退了,這陝西的勤王軍上個月剛走,這個月就傳回來這麽一個消息,說不定陝西勤王軍已經在返回的路上。”


    “等到陝西勤王軍一回來咱們哪還有時間訓練?!這又如何能不讓我著急呢?!”


    鐵營揭回來的那張邸抄上麵的內容說的就是去年十二月左右的“廣渠門之戰”,這邸報畢竟不是塘報,所以這個消息傳到陝西這邊來的時候已經是崇禎三年的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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