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州官府在處決徐安以及一幹反賊之後便迅速驅散圍觀的百姓並關閉城門。因為就在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鄜州官府相繼收到下屬的中部、宜君、洛川三縣的求援信!


    就在幾天前,鄜州地界上的反賊根據王鐵的指示全部都動手了!此時這三個縣正在被大量反賊圍攻,而鄜州官府埋伏在廟梁山附近的探子也回來報告說鐵賊已經拔營往鄜州方向來了。


    最快今天晚上最遲明天上午就能到鄜州城下,這次鐵營不同於上次隻是派出部分人馬,這回鐵賊是傾巢而出,一路上聲勢浩大人數達到了上萬人的規模。


    所以鄜州方麵格外的重視在處決完一幹反賊後便關了城門準備迎戰。鄜州官府對於下屬三縣的求援信隻是回複了四個字:固守待援。


    而下屬三個縣的官員接到回信之後都明白鄜州方麵沒有兵派給他們,不僅鄜州沒有兵派給他們甚至延安府河延綏鎮短時間內都分不出兵來,所以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們得自己頂住。


    ...


    從廟梁山到鄜州有兩條路走,第一條路是沿著沮河河道一路往東到中部縣,再從中部縣繞過去繼續往東至洛水西岸,然後沿著洛水西岸一直往北走就到了鄜州,這條路大概有三百多裏地。


    另一條路則是由廟梁山東北方縣走山路和鄉道,一直走到鄜州城西邊的山裏,然後從山裏出來。這條路大概隻有一百五十多裏地,比前麵一條路要短一半的路程。


    不過前麵一條路要寬敞一些,一路上過去基本上沒有任何障礙可以直接通行,但是後麵的山路和鄉道一路上道路崎嶇難行特別費時費力。


    兩相一對比起來走前麵的一條路說不定比後麵的一條路還要快。但是鐵營經過開會慎重考慮還是走山路的好不走大路。


    因為走大路容易被官軍打埋伏,而走山路的話隻有反賊埋伏官軍的份。哪怕鐵營的哨馬將大路上來回偵查了個遍,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走小路的好。


    於是就這樣王鐵便帶著全營弟兄們走小路去打鄜州,走小路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把後勤和婦孺給甩開,因為在大路上走目標太大把後勤和婦孺甩開有些危險,但在山裏的話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大部隊直管往前走。


    ...


    通往鄜州的鄉道上。


    鐵營的部隊此時正在通往鄜州的鄉道上行軍,這鄉道非常的窄路也不好走,一路上不是亂石就是坑坑窪窪的。王鐵為了保證後續的輜重部隊能夠順利通行,在行軍的過程中還命令各部隊留下一些人整理地麵,將亂石給搬開坑坑窪窪給填補起來。


    “駕!~駕!~”


    “哨馬傳信!速速避讓!~”


    就在弟兄們邊走路邊搬石頭補地坑的時候,隻聽見前方有邏兵在喊話清道讓哨馬通行。


    對於這種情況鐵營的士兵們已經習以為常了,隻要一聽見邏兵清道立馬就退到一邊去讓開通道讓塘兵和哨馬通行。


    弟兄們避讓的及時不僅僅是經曆多了哨馬和塘兵傳信,更重要的是軍法的威懾,如果在行軍過程中有阻礙塘兵哨馬傳信的那可是殺無赦。


    去年從慶陽府往延安府轉移的路上,就有士兵因為阻攔塘兵哨馬傳信直接就被當場格殺!處決的時候連理由的沒有問直接就殺了。


    在嚴苛軍法的威懾下,士兵們一聽到有塘兵哨馬前來傳信都下意識避讓。這種當場格殺的做法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有的時候軍情緊急如果不能及時傳遞的話,害的就不僅僅是一條性命了。


    所以的有的時候一些不近人情的規定背後往往都是血的教訓。


    就這樣在軍法的威懾下士兵們迅速的讓開一條道給哨馬通行,一名騎著戰馬背上插著紅旗的哨探一路向西飛奔而去,直向中軍帥旗的方向。


    此時的王鐵騎在馬上正慢悠悠的向前走著,因為這路實在是太顛了王鐵也不敢騎的太快所以速度很慢。就在此時王鐵看見了紅色的哨旗向他這邊跑了過來。


    看到紅色的哨旗王鐵就知道前麵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於是便趕緊下馬等候。


    “籲!~”


    哨探騎馬來到王鐵跟前後便翻身下馬對王鐵抱拳行禮到:“掌盤子!我們在前麵發現一個半大的孩子倒在路邊,看麵相應該是徐教頭的兒子。”


    徐安是鐵營總教頭自然人人都認識所以他的兒子肯定也是被營裏的弟兄重點工作,再加上徐祖光給王鐵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機要秘書,所以認識徐祖光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這些哨探經常經常和王鐵他們這些頭領接觸,認識徐祖光也不是怪事。


    王鐵一聽說是徐安兒子倒在路邊瞬間愣了一下,而在一旁的趙勝聽後有些激動的問道:“這位兄弟?!你確定是祖光嗎?!”


    當趙勝得知鄜州的內應和細作被鄜州官府抓住後,趙勝立刻就判斷徐安可能也要出事。由於鐵營在鄜州的情報網被連根拔起,所以鐵營現在對鄜州的情況一無所知。


    趙勝也僅僅是判斷徐安出了事,如今聽說徐祖光倒在路邊,這就基本上證明了趙勝的判斷。所以趙勝有些激動,作為徐安的好友他實在是不想看到徐安出事。


    這名哨探聽後點了點頭說道:“應該錯不了,這孩子一兩天沒有吃飯餓暈了,現在前麵的弟兄正在給他喂水和幹糧,要不了多久前麵的弟兄就會把他帶過來。”


    聽到哨探的話王鐵和趙勝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遺憾,他們心裏都清楚徐安這次回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可沒想到噩耗傳過來這麽快。


    於是王鐵對哨探命令道:“你趕緊回去,把那孩子帶過來吧!我有話問他!”


    “遵命!”


    哨探聽到命令後趕緊騎馬返回去將徐祖光給帶過來,哨探走後王鐵歎了口氣對趙勝說道:“唉!先生,看來徐安應該是沒了。”


    趙勝點了點頭默不作聲沒有說話,此時的趙勝心裏也很悲傷,沒多久之前兩人還曾經把酒言歡,如今卻已經是陰陽兩隔了。


    趙勝沉默了一會後便對王鐵問道:“不知掌盤子怎麽安置徐祖光?!”


    王鐵一聽趙勝這話就知道趙勝是想帶著徐祖光,畢竟他和他徐安的交情擺在那裏,如今好友夫婦二人已經沒了,趙勝便想為徐安做些什麽。


    想明白之後王鐵對趙勝說道:“我看這樣吧,祖光今年十四歲,先生帶他兩年,等他成年之後再到我身邊來做事吧!”


    趙勝聽到王鐵這話趕緊對王鐵拱手躬身行禮道:“屬下謝過掌盤子!”


    王鐵見趙勝這麽大的禮節便笑著對他說道:“先生何必這麽大的禮呢!這又不是什麽恩賞,到時候還要勞煩先生教導祖光讀書呢!”


    趙勝之所以謝王鐵是因為趙勝不想看到徐祖光小小年紀就跟著王鐵到處砍人,雖然徐祖光隻給王鐵當一個秘書性質的親兵,但是打仗的時候也免不了在王鐵身邊活動,這麽小的年紀一個不留神搞不好就沒了。


    所以趙勝才謝王鐵讓徐祖光能夠給他帶兩年,等十六歲成年之後身體長結實了再上戰場也能有些自保之力,不會像現在一樣上了戰場完全就是靶子。


    ...


    過了一會之後一名哨探騎著馬帶著徐祖光來到王鐵跟前,王鐵瞧著在馬上的徐祖光蓬頭垢麵的就知道這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這孩子生來就沒吃過什麽苦,不是爹護著就是娘照顧著,即使他爹落難也沒讓他吃過一分的苦頭。


    所以徐祖光這孩子都十四歲了還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衣服不會洗飯不會做,更別提讓他一個人在野外生存,能熬兩天沒被餓死已經算是萬幸了。


    這個時代像徐祖光這個年紀的農民家的孩子已經下地幹活了。


    徐祖光一見到王鐵兩眼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一肚子的委屈和仇恨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徐祖光翻身下馬跑到王鐵的跟前撲通一聲跪在王鐵麵前一把抱住王鐵的大腿開始哭了起來。


    “叔父!我爹我娘被官府給殺了!”


    “嗚嗚嗚!~”


    “我爹娘都死了!”


    “叔父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哇!”


    ...


    徐祖光的哭聲簡直是震天動地,他把他這幾天內內心的苦楚全部都哭了出來,在附近的人聽到徐祖光的哭聲沒有人不為之動容。


    畢竟這年頭的人個個都苦大仇深的,誰和官府沒有點直接和間接的仇恨呢?!所以聽到徐祖光的哭聲大夥們都被感染了。


    不過也沒人上來勸徐祖光別哭了,畢竟剛死了爹娘要是不哭的話那就是不孝,這做賊已經不忠了,再不孝的話還是個人嗎?!


    王鐵看著如此悲傷的徐祖光心中也是不忍,王鐵摸著他的頭柔聲說道:“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什麽都好了。”


    就這樣徐祖光抱著王鐵的大腿哭了一個多小時把淚哭幹了才停下來,那鼻涕和眼淚全都擦到了王鐵的衣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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