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躺在床上,她已經很困了。,ybdu,可韓沉還在洗澡,所以她死撐等著。


    過了一會兒,浴室門推開,韓沉穿著睡衣、拿著剃須刀走了出來。睡衣質地柔軟而考究,印著暗灰色條紋,倒為他平添了幾分清貴慵懶的氣質。他單手撐在盥洗台上,對著鏡子,開始刮下巴冒出來的那一點青色胡渣。


    蘇眠一下子來了興趣,跳下床跑到他身旁:“我來給你刮。”


    剛洗完澡的韓沉,漂亮得讓人看一眼就心跳。他用那沾著水汽的眉眼,淡淡看著她:“你會?”


    “不會可以學嘛。”蘇眠答得豪爽,雙眼期盼地望著他。


    韓沉笑了笑,轉身正對著她,把手裏的剃須刀交給她。然後一隻手往她身後牆上一按,另一隻手****睡褲兜裏,低頭看著她:“動手。”


    盥洗台前空間本就狹窄,他這麽一靠近,明明很有愛很正常的刮胡子,突然就變得……很曖昧很性感很誘惑。


    蘇眠腦子一熱,沒頭沒腦說了句:“你可真是個……俏韓沉。”


    俏韓沉顯然是不喜歡這個稱呼的,低頭就吻住了她。他的臉映著淺淡的燈光,眉目沉凝。這個吻卻極挑逗極具懲罰意味,含著她的唇反複輕咬。直到蘇眠被吻得嗚咽求饒,他才鬆開了她,兩人一本正經地刮起胡子來。


    蘇眠雖然大大咧咧,下手卻十分細致溫柔。將他的臉塗滿泡沫後,就沿著他的臉頰,一點點刮了起來。她刮得很認真,微微仰頭看著他,眼睛裏映著璀璨的光。韓沉凝神注視著她,腦子裏卻響起,許湳柏墜崖前特意喚她的那一聲“小師妹”。


    他的胸中,有些燥亂的冷意在翻滾。


    毫無疑問,眼前的女人,對於七人團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所以他們當年才沒殺她,所以許湳柏臨死還要喊一聲小師妹。


    從他和她重逢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她能那麽細致、甚至溫柔地理解心理變態者的痛苦和需要,但是,她也是那麽堅定清澈,絕不苟同。


    是否,這也是她身上,吸引他們的特質?


    他們曾經將她從他身邊奪走,也奪走了她原本的人生。


    而他終於尋回了她。


    這一次,他們想要重來嗎?


    ……


    思及此處,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收緊。


    “想什麽呢?”蘇眠看著他的眼睛。


    他卻取走她手裏的剃須刀,丟在盥洗台上,不由分說低頭開始吻她,答得含糊:“嗯……想今天要不要……畫個正。”


    “人飽暖才思****!”蘇眠奮力推開他,“我要睡覺啦。”


    韓沉到底心疼她,笑了笑,放她爬回床上,又抬頭看了看時間,還很早,剛八點。


    “我把車送去修了。”他換了套衣服,拿起車鑰匙,走到床邊摸摸她的頭,“你先睡。”


    “嗯,早點回來。”她軟軟地說。


    他雙手插褲兜裏,走向門口:“回來時會讓你醒的。”


    蘇眠花了一秒鍾才反應過來:“……”


    他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耍流氓!


    ——


    蘇眠這一覺睡得很安穩。自從跟韓沉住到一起後,她就很少做夢。


    不知過了多久。


    某個瞬間,她的腿就這麽自己輕輕一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


    她忽然就睜開眼,醒了。


    房間裏昏黑一片,周圍也很靜很靜。但是在剛才的半夢半醒間,她卻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又似乎,隻是錯覺。


    “滴”一聲輕響。


    這回,她聽得真真切切。


    聲音是從客廳門口傳來的。她的手心忽然就滲出了隱隱的汗,躺在床上沒有動,透過臥室虛掩的門,看著大門的方向。


    剛才那聲音,她分辨得出來。


    自從上次她差點被那個神秘人——也許就是許湳柏——掐死後,韓沉就在家裏的每扇窗、每扇門,都裝了紅外報警器。隻要有人闖入,就會立刻報警。


    而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報警聲……


    有人在拆掉報警設備。


    他即將無聲無息地進入這間屋子。


    但他大概不知道的是,韓沉在臥室門口還裝了第二道更精密的報警器。韓沉每次出門,都會打開兩道開關。這個人如果踏入,警報就會立刻呼嘯響起,不僅大樓保安會立刻被驚動,報警信號也會直接發送到韓沉的手機,和這片小區門口的當地派出所警務值班亭。


    但來的人極可能是七人團之一,稍有不慎也許就是生死之別。此刻韓沉不在,蘇眠隻能靠自己。她輕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又睜開,內心竟湧起一股淩冽的豪氣。


    她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坐了起來,以極慢的動作,拖起牆角的一根粗木棍,緩步走到了門後,貼牆,極靜極靜地站著。


    等了大概十幾秒鍾,就聽到了很輕很輕的聲響。


    門被推開了。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光和影,但是她很肯定,那人走了進來。


    他走得很慢很慢,大約又過了十幾秒鍾,蘇眠透過門縫,才看到一個人,走到了臥室門外。


    光線幾乎沒有,那人渾身上下黑漆漆的。蘇眠大致看到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完全看不到臉。個子……似乎很高,身材削瘦。


    床上被子還原樣堆著,看起來就像是有個人躺著。蘇眠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屏住呼吸,然後就看到門邊地上,一隻穿著運動鞋的腳,踏了進來。


    就是現在!


    尖銳的報警聲驟然響徹整間屋子,那人仿佛也一驚,腳步頓住。蘇眠手裏的木棒風馳電掣般就往他頭頂砸去!


    嘭——一聲悶響,那人吃痛輕哼一聲,背上結結實實吃了一棍。蘇眠二話不說,舉棒又要猛擊,誰知那人竟不躲不閃,抬頭就看向她,竟是氣呼呼地開口:“蘇眠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幹嘛一見麵就打我!”


    那聲音極響亮極年輕,語氣也極委屈。


    蘇眠再警惕,也被他說得愣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


    他身手如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蘇眠吃痛,木棒脫手而出。


    他卻輕笑了一聲,語氣是跟剛才完全不同的低沉散漫:“蘇眠,這一招裝瘋賣傻,還是當年你教我的,也忘了嗎?”


    蘇眠心頭一震,語氣卻極淡:“我怎麽會忘……”說話間就一腳踢在他腹部,手也往後一縮,躲開他的桎梏。


    兩人暫時打平。


    這時,樓下卻突然響起了警鈴聲。


    “還挺快……”他低喃了一聲,身形一閃,就退出了臥室門口。蘇眠剛要再追,他卻背對著她開口:“站住,如果你不想韓沉死的話。”


    蘇眠腳步一滯,逼視著他的背影:“什麽意思?”


    他卻又笑了一聲,伸手壓低帽簷,答:“我今天是來送信的,信已經送到,我要走了。我一直就打不過你,當然要在韓沉的車上偷偷裝個炸彈做護身符,就裝在你們今天撞破的車頭裏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炸死他。”


    這麽冷酷的話語,他卻說得輕巧含笑。蘇眠一時難辨真假,竟不敢動,轉眼間,他已閃身出了客廳的門。


    “你是誰?”蘇眠忽然喊道。


    以為他肯定不會回答,誰知門被掩上的同時,卻聽到那近乎溫軟的嗓音再次響起:


    “姐,我是a。你曾經最親愛的弟弟——a。”


    蘇眠心頭巨震,一個箭步衝出門口,可樓道裏已經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他的身影。倒是有幾個警察,扶著樓梯急匆匆地往上爬。她最關心的是韓沉,立刻折返屋中,打開燈,找到手機打給他,這才發現調成震動的手機上,已經有數個他的未接來電。


    電話接通。


    “你還好嗎?”


    “蘇眠?”


    兩人同時開口,語氣都有些急。


    蘇眠馬上說:“我沒事,在家。你馬上離開車子,車上有炸彈!”


    韓沉卻是一靜,很快答道:“不可能。我用車前,已經檢查過。車剛才送到車行,在做修理,也沒發現炸彈。我快到小區了,呆著別動。”


    掛斷後,蘇眠一把將手機丟在沙發上,罵了句髒話。


    關心則亂,被騙了。


    但他是爆破高手,還是琢磨不定的心理變態者,她當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拿韓沉的命冒險。


    滿屋燈光明亮,這短暫的幾分鍾的交手,卻叫她內心如排山倒海般難以平靜,下意識緩緩低喃他剛才留下的名字……


    a。


    就在這時,她一眼瞥見茶幾上,無端端多了個白色信封。


    剛剛a說,他是來送信的。


    她的心頭猛地一跳,立刻衝過去,從抽屜裏拿出手套戴上,這才拿起來。


    很精致的白色紙張,描著金邊,甚至還有淡淡的香氣。信封上用黑色墨水手寫了三個字:


    “致黑盾”。


    字體十分灑脫漂亮。


    她小心翼翼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同樣精致漂亮的白紙。


    紙上是用一個人的字跡。


    隻寫了兩行字。


    但是她的眼睛卻瞬間睜大了。倏地抬頭看向日曆,今天是3號。


    而紙上,赫然寫著:


    “7日7時7分。


    我們會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人為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丁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丁墨並收藏美人為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