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二月二十三日。


    經過數日的閱卷,今日貢院官員待吉時到就開始放榜。


    考生們等了數日得知今日放榜,天微亮就早早趕來翹首以盼。


    這次考試和以往不同,所以貢院官員沒有按老規矩對名列前甲的人一一派人報喜,現在隻能自己查看是否榜上有名?有名再拿身份證入院核實簽到。


    貢院門口不隻是考生,還有不少勳貴、大族、商人、富戶、百姓等等想要見見世麵,整個貢院一條街圍得水泄不通。


    因為停考多年,這次光考生就比上一次多數倍更別說還有看熱鬧的,來晚的考生隻能在外圍幹著急。


    辰時四刻,貢院大門打開,幾名衙役拿著爆竹走出。


    原本大門前人聲鼎沸,現在都靜靜的看著衙役們點爆竹。


    一陣“霹靂吧啦...”爆竹聲後,又一群衙役敲鑼打鼓的出來。


    隨後一名名吏員一人拿一張皇榜出來按序張貼。


    搶到前排位置的考生們睜大眼睛開始在皇榜上尋找自己的名字。


    第三甲榜(約五千人),危??、李鴻綱、蔡福南、楊靖、黃子澄、黃耕、蹇義、鄒仲實、譚惟善、郭資、盛思明、劉儁、仇益、朱瞻、卓閏、譚翼、林細、陳粹、李淵......等。


    第三甲張貼了數十米的名單,隨後是第二甲。


    第二甲榜(約一千五百人),馬京、齊泰、齊麟、吳文、李震、陳廣、顧觀、陳淇、程以善、張衡、彭汝器、陳迪、秦逵、夏止善、陳傑、蕭子韶、戴城、聶敏、黃儁......等。


    第一甲榜(六人),丁顯、任亨泰、練子寧、唐震、花綸、盧原質。


    一群群考生們也沒管為何今年有那麽多人入榜,現在都圍著皇榜查看上麵的名字,名字太多,每人都一行行一豎豎仔細尋找。


    一名官員見榜單前鬧哄哄的,大喊道:“你等都別擠別擠!有七日時間讓你們查看。”


    結果沒誰鳥他,別說他!就是在榜單前看守的衙役也被擠成‘夾心餅幹’。


    女考生們看到這火熱的場景不敢上前,組團花重金讓人去謄抄名單。


    沒人敢去撕皇榜,不少聰明人開始謄抄榜單,雖然名字眾多,但何嚐不是一次賺快錢的生意?


    “楊兄,我中了我中了...哈哈...”


    一名考生看到自己的好友發瘋的喊叫,不屑道:“切!中了就了不起?”


    下一秒,“張兄,我也中了等等我。哈哈...”


    在他們身邊的考生,“呸!你們得意什麽勁。”


    隨後榜上有名的人狂喜,沒看到名字的繼續尋找,榜單前直接持續了七天熱火。


    榜上沒有名字的考生在深夜人少後再次舉著燈籠來查看。


    ......


    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三月八日,中午,承天門外考生報到處。


    “名字。”


    “卓閏,三甲榜。”


    在老、小兩桂子幫忙翻出檔案後,朱英看著眼前之人點頭道:“嗯,不錯!現在去政務學院特招班培訓學習,下月去和縣楊家村任鄉長。”


    卓閏不認識朱英,小心翼翼的詢問:“大人,何為鄉長?”


    “就是知縣的下級幹部,你去特招班培訓就知道了。”


    卓閏拱手行禮道:“是,多謝大人解惑。”


    “下一位。”


    “名字。”


    “黃子澄,三甲榜。”


    “黃子澄,嗯!等等,你叫黃子澄?大聰明黃子澄?”


    朱英從桌後站起身向前,盯著建文三大傻之一的黃子澄轉圈圈看。


    同樣不認識朱英的黃子澄一臉懵逼回答:“大人,你認識小人?”


    “不認識!我是第一次見你。”


    “呃。”


    朱英看了一會也就那樣,沒感覺有什麽特別,“我給你安排一份好差事,不知你有沒有信心?”


    黃子澄看著年輕的朱英眼中透出懷疑之色。


    老桂子看到黃子澄模樣,怒喝:“大膽!說什麽你就聽什麽,你什麽眼神?再亂看雜家給你一巴掌。”


    黃子澄連忙低下頭,“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大人你請說。”


    “嗯!我一會開一份任令給你,你去大島行省(島國)負責銀行的對賬工作,好好向李祺學習,沒事多和李善長親近親近。”


    喜憂參半又是聰明人的黃子澄行禮應下:“是,小人明白。”


    朱英點了點頭,回頭喊道:“老桂子把調令拿過來。”


    一會功夫朱英把寫好並蓋章的調令遞給黃子澄,“去吧!盡快出發。”


    “是,大人。”黃子澄接過調令行禮離開。


    在背後整理文書的毛鑲好奇問道:“大哥大,這家夥是人才嗎?”


    “沒錯!這家夥是個人才。”


    朱英對毛鑲說完後,再次對著帳篷門口喊道:“下一位。”


    “名字。”


    “蹇義,三甲榜。”


    朱英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蹇義,嗯?不錯不錯,有沒有興趣去銀行做事?”


    蹇義一臉謹慎的反問:“大人,小人能行嗎?”


    朱英微笑道:“把嗎字去掉,你能行!我看好你喲,我一會開一封文書給你,你去做老夏的副手。”


    “是,大人。”蹇義同樣一臉懵逼,為何別人都去特招班培訓,自己不用去?


    少時朱英把文書遞給蹇義,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毛鑲再次詢問:“大哥大,這家夥又是人才?”


    朱英點了點頭,“沒錯!他可是真正的人才。”


    蒙圈的毛鑲沒有回話,兩個都是人才?剛剛那個是假的嗎?不懂!


    朱元璋這邊就沒那麽多事,按名字對號入座即可,三甲鄉長,二甲縣長、一甲留任朝堂。


    齊泰運氣好沒在朱英那邊登記,不然朱英也把他安排得遠遠的。


    待下午‘收工’朱英看著毛鑲一副有話要說又猶猶豫豫的模樣,“毛子,你有什麽話就說?”


    毛鑲糾結一會開口說道:“大哥大!錦衣衛能不能申請一批款項?不要多二十萬兩即可。”


    朱英愕然:“老頭不是才給你們一筆錢嗎?”


    毛鑲硬著頭皮開口:“哎!大哥大不瞞你說,陛下隻是給餉銀,可是不少兄弟外出任務負傷,都得自掏腰包。若是長此以往兄弟們情緒會發生變化。”


    “有人敢動你們錦衣衛?”


    “這倒不是,大哥大你也知道,錦衣衛不走尋常路負傷是難免的,還有你規定的三大紀律,現在兄弟們沒人敢撈外水,所有手裏拮據。”


    (三大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


    “行,我給你批三十萬兩,毛子你要好好管理出亂子我切你坤坤。”


    朱英知道毛鑲也就敢和自己說,不敢給朱老頭說,現在錦衣衛確實不像以前到處撈油水,當然不能說沒有,至少明麵上沒發現。


    “是是...大哥大你放心。”


    ......


    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四月十五日,上午,午門外。


    朱元璋、朱標、朱英爺孫三,一一給即將上任的不入流的鄉、縣官(候補)發放調令。


    馬秀英則在給一群女官(主要工作在京城街道辦、婦聯、六部文職)發放令書。


    遠處的毛鑲也在給一群錦衣衛吩咐著什麽,待這些官員離開午門時他們也跟上自己分配名單上的人一同而去。


    至此皇權不下鄉的曆史慢慢改寫,雖然前路艱難,現在終於可以實施了。


    目送最後一名鄉長離開午門廣場後,朱元璋意味深長的對朱英開口:“大孫,這些人不知有多少能堅守本心呐。”


    朱標也有同樣的口氣說道:“兒砸,爹也感覺能有一成的人能堅持本心就不錯了。”


    “嗬嗬...臭爺爺、胖爹,你們知不知萬丈高樓平地起,很多事不去做永遠不知道後麵會遇到什麽。”


    馬秀英笑嗬嗬的走過來接話道:“大孫,我們走!別理臭老頭和胖阿標。”


    看著離午門越來越遠,朱英莫名問道:“奶奶,我們去哪?不回宮嗎?”


    “嗬嗬...奶奶約了老二、老三、老四...媳婦去逛街,大孫你不陪奶奶嗎?”


    朱英拍著胸脯說道:“陪!必須陪,今天的費用孫兒包啦!奶奶你看上什麽盡管買。”


    馬秀英笑嗬嗬的開口:“好好好!我的大孫子最孝順。”


    剛到承天門朱英就感覺自己話說早了,一群小奶奶、嬸嬸、小叔叔、小姑姑、弟弟、妹妹們已經在門外等候著。


    朱英看著眾多人摸了摸口袋裏的票子,咽了咽口水問道:“奶奶,我能去女人街嗎?”


    馬秀英微笑道:“傻小子,我們今日不去女人街,我們去商業步行街轉轉,你們爺孫老去,奶奶也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事。”


    “嗯嗯!我們走。”朱英心裏鬱悶,奶奶不會把男人最後那點快樂給掐滅吧!


    待朱英和馬秀英等人愉快的在步行街逛街時,朱檀、朱椿、朱柏這倒黴催的三兄弟剛從天上人間出來就被他們的婆娘逮住。


    有這三兄弟的加入,朱英仿佛看到大冤種,掏出一百兩的新鈔遞給朱檀,“朱十,這是一百兩!一會奶奶要買什麽你們主動買單。”


    朱檀看到一百兩的新鈔,笑嗬嗬回答:“沒問題!不過先說好剩下的歸我。”


    朱英笑兮兮的說道:“是極是極,不夠的你來補缺。”


    朱檀和朱椿、朱柏交流了一下眼神,“好!就這麽定了。”


    結果就是這三兄弟又又又被朱英坑了一把,不止馬秀英的消費要買單,連一群皇子皇孫的消費也要買單,一百兩在朱檀手裏還沒捂熱就沒了。


    大隊伍的後麵,朱英看著三雙惡狠狠的眼神,回懟道:“你們要幹嘛?是你們自己說答應的,不是我騙你們。”


    朱檀氣憤的指著朱英,“你......你可沒說他們的費用,我們還以為就是母後一個人消費的費用。”


    朱英不屑的切道:“切!那麽多人你自己沒眼力勁能怪我?”


    “......”三兄弟無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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