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嫻因為麻辣燙而獲得救贖的同時。


    真正的魚頭怪也感受到了震動。


    “什麽死動靜?”


    他緊了緊綁縛著高山文子的衣物。


    愕然地左顧右盼。


    “好像是,麻辣燙。


    聽聲音,應該是芮菡姐姐。”


    背後傳來的聲音給魚頭怪嚇一激靈。


    “你……你醒了啊。”


    好在,文子清醒過來以後並未繼續發動攻擊。


    想來,她也終於確認了這個背著自己的師叔祖的確是真的。


    “師叔祖,對不起。”


    她很幹脆地道了歉。


    事已至此。


    魚頭怪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沒事沒事,反正到頭來重傷的不還是你?


    要我說,你就是過於緊張了。


    別太放在心上。


    對了,你之前究竟遭遇了什麽?


    能讓你緊張成那樣。”


    對於魚頭怪的問題。


    文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之前的種種。


    那種被信任的人背叛偷襲的感覺依舊令人難以釋懷。


    見她似乎不想回答。


    魚頭怪連忙開口解圍。


    “沒事沒事,不想說咱就不說了哈。


    我也不是非得……”


    “是背叛。”


    “什麽?”


    文子深吸一口氣。


    再次重複了那個詞。


    並認真地簡要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


    其實她的遭遇與花非花大差不差。


    在一連串的遭遇中。


    接連與其他人失散而後匯合。


    隻不過她的運氣比花非花好。


    並沒有被偷襲到重傷失去意識的程度。


    反而絕境反殺。


    接連幹掉了包括但不限於——


    假冒花非花、假冒胡安嫻等人。


    甚至那個怪物還從她的記憶中找出了眸海溫漣的影子。


    而這也是令她幾乎理智崩潰的最主要的原因。


    當然了,在對魚頭怪的講述中。


    她略過了這一部分。


    “嘶,還真是令人頭皮發麻啊。”


    嘴上應和著。


    魚頭怪的心中卻忍不住惋惜和敬仰。


    在他看來。


    對於一個隱姓埋名,潛伏在異國他鄉的無名英雄來說。


    這種被背叛的滋味,真是想想都折磨人。


    以前就有許多經典的電影。


    將臥底英雄的人生,形容成永遠沒有解脫希望的無間地獄。


    想來。


    這個年齡並不算大的小姑娘。


    大概每天都承受著非人的心理壓力吧。


    如此。


    她當時毫不講理地對自己動手的舉動。


    魚頭怪當真能夠感同身受。


    “因為老子特麽也已經算得上半個高級臥底了啊!焯!”


    魚頭怪在心中如此吐槽著。


    “看上去你似乎經曆了許多。


    那你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比如說……


    我們現在是在什麽鬼地方?”


    魚頭怪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意圖將文子的注意力從複雜的情緒中給拉出來。


    他成功了。


    “師叔祖,你在打倒我之後。


    就離開武道館了對吧?”


    正如文子所說。


    兩人現在所處的環境。


    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充斥著血腥味的建築之內。


    反而像是穿越了一樣。


    周遭雖然依舊陰森。


    但空間廣袤,平坦的大地之上長著許多參差不齊的怪樹。


    遠遠看去。


    前方隱約亮著一盞微弱的燭火。


    像是在引領著迷途旅人的方向。


    “是啊,剛一走出那個鬼迷日眼的地方就成這樣了。


    我走了很久,也沒有半點接近那盞燭火的感覺。


    望山跑死馬了屬於是。”


    “難辦了啊。”


    文子小聲感慨了一句。


    “放我下來自己走吧,師叔祖。”


    “那怎麽行?你當時傷得……”


    然而文子並未在征求他的意見。


    輕輕發力。


    她便脫離了魚頭怪的背負。


    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半點受過重傷的跡象都沒有。


    “無妨,我似乎早就已經完全恢複了。”


    魚頭怪愕然。


    隨後,他便驚訝的發現。


    自己身上所受的傷,也在不知何時便早已恢複。


    奇了怪了。


    “不用想了,師叔祖。


    我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那你說。”


    文子定了定神。


    緩緩解釋道:


    “之前遭遇的假冒者為了取得我的信任,透露了一部分信息。


    雖然大多數可能都是騙局。


    但有一點,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這次的敵人。


    是琉璃群島傳說中的一個妖怪——


    【野寺坊】。”


    魚頭怪兢兢業業地當著捧哏。


    “沒聽說過啊,冷門妖怪吧?”


    “嗯。”


    文子點頭應是。


    “野寺坊是背負一口銅鍾,寄居在野外寺廟中的妖怪。


    類似於地縛靈。


    傳說它會在傍晚敲響鍾聲,在夜晚咬斷寄宿旅人的喉嚨。


    是一種很凶殘的妖魔。”


    魚頭怪愣了一瞬。


    而後恍然大悟。


    “這樣看來。


    武道館,就是那間被他寄居的寺廟?”


    文子依舊是輕輕點頭。


    “在之前,我看到了許多已經死亡的民眾。


    他們的死相都很吻合野寺坊的傳說。


    再加上之前的鍾聲……”


    “原來如此。”


    魚頭怪附和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脫離的武道館後,我們就相當於離開了對方的領地。


    這就是我們傷勢恢複的原因?”


    然而,這一次文子卻是緩緩搖頭。


    “不。


    我的意思是。


    我們可能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武道館的範圍。”


    她皺著眉頭,很是組織了一番語言後。


    才緩緩解釋道:


    “睡夢中的死亡、分隔的世界、挖掘出我們內心記憶並以此塑造假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野寺坊】真正的能力,是夢境!”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


    魚頭怪恍然大悟。


    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了。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武道館中所有人的夢境串聯起來的世界裏嗎?”


    這一次,文子再次點頭。


    她補充道:


    “準確的說,是並聯才對。


    我之前的經曆,應該是不停地打破夢與夢的間隔,不停穿梭在其他人的夢境之中的表現。


    正如我遇到師叔祖你時那樣。


    畢竟,前一秒我才剛剛脫離冒牌貨的追殺。


    後一秒,就看到您站在前麵‘欲蓋彌彰’的大喊大叫了。”


    魚頭怪尷尬地笑了笑。


    “啊哈哈哈,怪不得呢。


    所以你是把我當成釣魚的冒牌貨了。


    不過……”


    魚頭怪轉而疑惑的問道:


    “聽你所說。


    其他人的夢境世界好像熱鬧得很啊。


    你可能並不知道。


    我這邊除了你以外,還完全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活物。


    更別說人了。


    就連你說的冒牌怪物也沒有出現過。


    從始至終,我這裏都像是一片死……”


    說到這裏。


    魚頭怪腦子裏像是有一陣電流穿過。


    等等!


    係統呢?


    從聽到那陣鍾聲開始,係統就一直沒有出聲。


    “係統,係統你在嗎?這次也是無相老大搞的鬼嗎?”


    然而。


    以往無論如何,至少都會回他一句廢話的係統。


    這一次並沒有回應傳來。


    “難道是因為在夢中的原因?”


    不對。


    魚頭怪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


    就算是夢中。


    但係統可不是那種低端貨色。


    從它與自己的溝通方式來看。


    它是能直接通過腦部活動的電波信號與自己完成交流的。


    就算是在夢中。


    像這樣的“清明夢”,係統理應也能捕捉到他與之溝通的訊號。


    從而跨越夢境的阻隔。


    至少也能回應他的問話才對。


    魚頭怪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而文子則並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遠處的燭火。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


    這一片枯萎林海,便是那些已經死於野寺坊手中的人。


    最後的意識所勾連在一起的集群。


    換句話說。


    如果將武道館內,看作是野寺坊的獵場。


    那麽這裏,大概就是它進食的餐桌。


    師叔祖。


    我們必須要趕快動身了。


    無論那個燭火意味著什麽。


    我們都必須要趕快去往那邊。


    那裏可能是僅有的,脫離這場夢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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