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跟藏刀閣……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一大早。


    蔣承安便跑到了劍塵身邊。


    麵色複雜又猶豫。


    最終,還是選擇了單刀直入的提出問題。


    隻是令他驚訝的是。


    劍塵的反應,是那麽的斬釘截鐵。


    “誤會?沒有誤會!”


    劍塵語氣森寒。


    “他苗飛識人不明,我隻不過是,不希望他如同其宗門祖輩那般走上岔路罷了!”


    蔣承安聞言翻了個白眼。


    老實說,他覺得這次自己師父有點子大驚小怪,外加多管閑事了。


    說到底,藏刀閣也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宗門。


    大家隻是合作,並無上下之分。


    師父這麽一搞,甭管是不是出自好心吧。


    這事兒,肯定是辦壞了。


    “我滴師父誒~您可消消火氣吧!”


    蔣承安語氣無奈,上前便諂媚的給劍塵按起肩膀來。


    “師父啊,他們藏刀閣不就是收了個弟子嘛。


    那犯得著咱們瞎操這個閑心呢?


    再說了,就算苗飛師伯中了計。


    可您這麽急赤白臉的跟他鬧掰了。


    豈不更加如了那挑撥離間之輩的意嗎?”


    天見可憐。


    慣愛在劍塵麵前耍寶的蔣承安,語氣中的無奈。


    這次最多隻有一成是裝出來的。


    鬼知道他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家宗門突然就跟藏刀閣切斷了大部分合作。


    心中有多震驚。


    明明前一晚,他還在跟丁勉師兄吃酒商議,該怎麽緩和自家師父之間的矛盾。


    誰曾想一晚上過去。


    天都變了!


    劍塵沒好氣的打落蔣承安捏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冷聲說道:


    “怎麽?沒有他藏刀閣的合作。


    咱們劍廬就轉不過來了?”


    “這不是轉不轉得過來的問題。


    雖說中斷合作的確會影響到宗門的正常運轉。


    但核心矛盾,卻是在於對咱們三大宗門同氣連枝之正道布局的影響啊!”


    蔣承安可謂字字泣血。


    正如他所說。


    劍塵和苗飛的矛盾,劍廬和藏刀閣的矛盾。


    摧毀的可不僅僅隻有那麽點商業利益而已。


    在流雲觀的主導下。


    一片欣欣向榮的神州正道。


    正是在此等波折下,顯現出了岌岌可危之勢。


    再加上,流雲觀最近也遇到了些麻煩……


    嘶。


    莫名的,蔣承安隻感覺心中湧現出一股拔涼拔涼的感覺。


    他已經可以肯定。


    這絕對是一次,針對三大宗門的陰謀。


    現在顯現出來的這些。


    可能僅僅還隻是一個前兆罷了。


    蔣承安剛準備將自己的這一想法說出來。


    便再次被劍塵搶去了話頭。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你以為我看不透嗎?”


    劍塵目光柔和了許多,但卻依舊森嚴。


    “但你必須要知道的是。


    我們不是商人。


    計較利益得失,人情來往。


    並非是我輩所為。


    苗飛他錯了,所以我就要阻止他,點醒他。


    不過如此而已。


    那鍾一元絕對有問題!


    若我不去提醒苗飛,待那廝成長起來後。


    你能想象是多可怕的災難嗎?”


    蔣承安撇了撇嘴。


    有些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


    那個鍾一元也不是什麽厲害貨色。


    先忍他這一陣,待找到破綻後。


    還怕拿不下他?


    也正因如此,比起劍塵那無比警醒的姿態。


    蔣承安更在意的卻是。


    劍塵和苗飛明顯受到了挑撥所產生的嫌隙。


    一言以蔽之。


    劍塵更傾向於趕緊點醒苗飛,大家一起將那鬼鬼祟祟的鍾一元滅了個逑的完事兒。


    而蔣承安,則更願意等待時機,至少,不能影響到三大宗門間和諧友愛的關係。


    所以這事兒吧,還真說不好誰對誰錯。


    依照常人的理智而言。


    反而是蔣承安的想法,顯得更加穩妥一些。


    畢竟,從劍廬和藏刀閣如今隱隱對立的這般情形來看。


    劍塵的激進,其實已經宣告失敗了不是嗎?


    常言說,世上最難的事,除了將別人的錢放進自己口袋以外。


    便是將自己的思想放進別人腦袋。


    這一次的師徒會晤,也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這場對話,最終以蔣承安悻悻而歸告終。


    隻是他絕對想不到的是。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


    自家這個眉清目秀的師父。


    便一個電話打給了,正在跟他“鬧矛盾”的苗飛。


    ……


    “所以說你到底準備搞些什麽啊?”


    劍塵一臉無語。


    “配合我是給你配合了。


    現在倒好,給我整了個裏外不是人。”


    對於劍塵的抱怨。


    對麵的苗飛卻是哈哈一笑。


    “那咋辦嘛,要不,你去跟齊致遠訴訴苦?”


    “得了吧,說得好像我找得到他似的。


    齊師兄也真是的,有什麽計劃不能跟咱說說嘛……


    算了算了,不說那些。


    苗師兄,那個鍾一元究竟是什麽來頭。


    你現在能告訴我了?”


    劍塵的問題,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應。


    對麵的苗飛依舊是笑了笑。


    語氣平淡的答道:


    “說是不能說的。


    畢竟咱們也不能保證。


    他們是否有著什麽提防觀測與議論的邪門術法不是?


    但……你大概也已經有所猜測了吧。


    如果我對你的了解沒錯的話……


    就是你想的那樣。”


    劍塵捂著臉,心說這謎語人行為自己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但沒辦法。


    正如苗飛先前找他商議這次合作演戲時所說。


    “為了正道,這點忍耐算得了什麽呢?”


    是啊,為了正道。


    他劍塵現在算是成了個剛愎自用的固執老梆子了。


    都不用想,他都能猜到。


    現在三大宗門的弟子們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畢竟,像這種喜歡挑事的攪屎棍角色。


    誰聽了不皺一皺眉?


    “算了算了,我不琢磨了。


    也不知道齊師兄是怎麽挑上你的?


    明明我跟他的關係應當比你近才對……”


    對於劍塵的碎碎念,苗飛再次報以大笑。


    “哈哈哈,你有沒有想過?


    正是因為我與他有著眾所周知的矛盾。


    才有了現在我接的這趟差事啊。”


    劍塵哪能不知道?


    他也就是抱怨一下罷了。


    現在他也已經意識到。


    自己切割的情緒,其實並不算徹底。


    起碼現在的他,便久違的體會到了,蒙在鼓裏的煩悶滋味。


    以及,在這種猜來猜去的過程中,不斷膨脹起來的惱火。


    “那麽之後呢?”


    “什麽之後?”


    “嘶,又是說不得?”


    “哈哈哈,哪能呢?


    逗一逗你罷了。”


    趁著劍塵還沒捏爛他的手機。


    苗飛迅速將接下來的安排說給了劍塵聽。


    “按照常理來講,咱們兩家,勢必要來上一場正兒八經的會晤。


    你說是也不是?


    那如果,在這場會晤中。


    我這個藏刀閣閣主……


    意外身亡的話……”


    劍塵汗毛倒豎!


    “苗飛,你別瞎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


    苗飛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藏刀閣,必須要經曆一次分崩離析。


    才能將曾經的魔道殘餘徹底洗淨!


    而咱們三大宗門,也必須得承受一次重大的失敗!


    一鯨落,萬物生。


    劍塵,你應當知曉。


    你,我。


    乃至於齊致遠。


    現在已經不再適合扮演那正道的領導者了。”


    苗飛冰冷而決絕的語氣,直說得劍塵脊背發涼。


    而劍塵,也已經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我們已經成了正道的阻礙。


    不僅僅鎮壓了那諸般邪祟。


    同時,還鎮壓了其餘那些無法出頭的正道宗門!


    庸醫樓,不就是如此嗎?”


    是啊。


    回顧當初的江靜思。


    以及那位無錚大師。


    劍塵便已經知曉。


    神州,並不是隻有他們三家而已。


    而若想正道繁榮昌盛。


    也絕不能任他們三大宗門永遠立在頂端。


    庸醫樓本該是正道醫修中的持牛耳者。


    但現在,在三大宗門冠絕天下的影響力下。


    卻幾乎已然淪為了岌岌無名的散修傳承。


    這並非是三大宗門刻意造成。


    而是正道格局發展到現在,必然會出現的僵化。


    不為人力所左右。


    那麽,就連庸醫樓都是如此。


    可想而知,其餘那些正道傳承,又該如何是好呢?


    想到這裏,劍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順著這條思路往後思考。


    便能赫然看到。


    一個高高在上,仿佛無冕之王一般的自己。


    看似風光無限。


    卻遠離了本心,隻知維護劍廬聲望與利益。


    仙路斷絕,好似行屍走肉的自己!


    “我知道了。”


    劍塵語氣平淡,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煩躁與焦慮。


    事情想通以後,諸般壓力,也隨之一空。


    “所以流雲觀那邊的事……”


    “嗬嗬,不可說,不可說啊。”


    苗飛再次打了個哈哈。


    隨後,兩人閑聊了幾句。


    便掛斷了電話。


    劍塵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但慢慢的。


    他心中,卻開始湧現出無盡的興奮來。


    作為一名無情劍道的修持者,他本不該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


    但有時候,這種事是控製不住的。


    “三大宗門退居二線。


    換來正道傳承百家齊鳴!


    齊師兄,好大的格局!


    不愧是齊師兄,也隻能是齊師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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