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他長吐了口氣,翻身從她身上下來,跟她一起平躺在床上。


    兩人盯著天花板,兀自平複呼吸,一時都沒有說話。簡瑤從旁邊把堆積成一團的被子扯過來,覆在自己身上。他一看,扯起一角,把自己也蓋上。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將她一摟,令她趴到自己懷裏。清冽的黑眸裏,暗沉的****還未完全褪去,但淺淡的笑意已經升起。


    “感覺怎麽樣?”他看了眼屋內角落裏那座古典擺鍾,“這次是1小時34分鍾。如果你認為不夠,下次我完全可以再延長。”


    他刻意強調時間,隻令簡瑤又羞澀又好笑。那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胸膛:“其實你真的不必在意第一次的時間。一開始沒經驗嘛……”


    薄靳言臉色疏淡沒說話。


    昨晚第一次的情形,兩個人都記憶猶新薄靳言進去沒多久,剛有力的律動了幾十下,簡瑤也從疼痛中緩解適應,聲如蚊呐般告訴他:“嗯,有感覺了,挺舒服的。”也許就是被心上人無意的情話刺激到了,隻見他的俊臉明顯一繃,破天荒第一次,眼中閃過難耐、不舍、灼烈、尷尬……等混雜的情緒,他已經急速的退了出來……


    薄靳言當然很清楚,男人第一次因為陌生而強烈的刺激,大多很短促。但關鍵是,在跟簡瑤做之前,他堅定的以為,自己在這方麵也是與眾不同得天獨厚的,完全可以第一次就給她超長超強的體驗……


    所以昨晚事實發生後,即使後來幾次時間已經不斷加長,但近乎挫敗的第一次,多少令他有點不甘心。今天一醒來,他又忍不住要了一次,既是向簡瑤再次展示自己的實力,同時也成功將包括第一次在內的平均時長,提高到1小時以上。


    這個數據,稍稍令他對自己滿意了一點。


    “很抱歉把你弄腫了。”他低頭盯著她說,“不過不必擔心,家裏有藥。而且我看你的肌體柔韌性很好,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原狀。”明顯他腦海裏又聯想到所謂“原狀”畫麵,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


    簡瑤頓時又紅了臉,伸手捶了他一下:“你怎麽還會有……這種藥?”


    薄靳言帶著倨傲的微笑掃她一眼:“做愛是你我關係發展的關鍵步驟,你認為我會有任何考慮不周的地方?”


    簡瑤靜默片刻,微笑答:“是啊,很周到,除了閃電般迅速的第一次。”


    她講這話完全就是招惹,隻見薄靳言俊眸一斂,盯著她看了幾秒鍾,隻看得她心弦又是一顫,轉身就想下床:“我去洗澡……”


    腰間卻已被他一把牢牢扣住,男人精瘦高挑的身軀再次壓了上來,熱氣再次將她籠罩,黑眸幽沉的盯著她:“看來是平均時長還不夠,才讓你對第一次念念不忘。”


    身下開始再次研磨探入,簡瑤“啊”一聲尖叫:“我錯了我錯了,夠了夠了!”


    一室癡纏。


    簡瑤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整個玻璃房裏陽光四溢,幹淨而溫暖的氣味包裹著她酥軟無力的身軀。


    浴室傳來水聲,薄靳言在洗澡。她埋在被子裏發了會兒呆,想起昨晚和今早的種種,隻覺纏綿激蕩如夢。現在,她可真的是把身體交給了他這個念頭,想想就讓人心頭甜軟發漲。


    就在這時,桌上薄靳言的手機響了。簡瑤裹著床單走過去,拿起一看,是傅子遇。


    他怎麽這時候打過來了?簡瑤稍稍有種被人撞破的羞窘,揚聲喊道:“子遇的電話。”接起:“子遇,你等等,他馬上就來。”


    傅子遇在那頭似乎笑了:“不急不急。起床了嗎?沒打擾到你們吧?”


    簡瑤的臉頓時火辣辣的顯然他知道了。這時看薄靳言已經從浴室走出來,她索性不答,把手機遞給他。


    薄靳言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沒穿衣服,隻在腰上係了條浴巾,卻越發顯得全身曲線光裸、修長、挺拔。


    簡瑤坐在床上望著他,臉頰微燙,可心頭又一陣柔軟。


    以後他們會經常這樣****相對了……


    “什麽事?”薄靳言接起電話時,眼睛裏都還有淡淡的笑意。


    傅子遇本來其實是想打電話關心老友,畢竟簡瑤生性溫柔靦腆,薄靳言雖然誌在必得但是實在粗神經,所以他還怕薄靳言昨晚受挫。但現在聽他的語氣,哪裏還有沒吃到的道理,而且估計還吃得很飽。


    嘖嘖嘖……簡瑤小姐,真是辛苦你了。二十六年的處男啊!


    於是他對薄靳言說:“沒事,隻為恭喜。”又含笑問:“感覺如何?”


    薄靳言笑意更深:“謝謝,感覺非常棒。”


    一旁的簡瑤聽他這麽說,簡直要瘋了,拿起個枕頭就砸向他。被擊中的薄靳言這才側眸望向她。


    “不要跟傅子遇討論這件事!”她壓低聲音吼道。


    薄靳言微微一笑:“ok”轉而對電話說:“她害羞了,我不打算再說。但你應該能想象到,非常棒意味著什麽。我們相當愉快,再次感謝你的建議和關心。”


    簡瑤:“……”


    掛了電話,薄靳言一轉身,就見簡瑤正打開身上裹著的床單,在穿睡衣,應該是打算去洗澡。柔美白皙的曲線,豐滿玲瓏的部位,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卻輕而易舉再次撩撥得他心頭一陣燥熱。


    噢……她屬於他,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而簡瑤一回頭,就見薄靳言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怎麽了?”


    薄靳言微一沉思,組織了一下語言,以便最精準的表達自己對她的感覺。


    “如果早知道,與你靈肉合一會帶來如此極致的愉悅在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會向你求愛。”


    又何必蹉跎了這麽多時日,早就與你攜手一起沉浸在幸福裏。


    簡瑤微微一怔,柔軟的、蜜糖般的幸福感,在胸中泛濫開去。


    這家夥……第一天就求愛,如果真的那樣,的確很符合他傲慢自大又露骨的作風。


    不過……


    “謝謝,我也很開心。”她輕聲說。


    很開心跟你在一起。雖然你這句話的假設完全沒有邏輯,可卻是你第一次因為我,講了這麽感性的、沒有邏輯的話語。


    隻因為你愛著我,而我也深深的愛著你。


    國慶長假一晃而過,有的人過得甜蜜而熱烈,有的人過得疲憊而充實,有的人卻過得絕望而痛苦。


    十月七日的晚上,長假最後一天,南方某城市,某間陰暗沉寂的廠房裏。


    一個中年男人,跌跌撞撞,手持汽油罐,一股一股的,澆到周圍密密麻麻的液化石油氣罐上。


    “求求你……別這樣……”他的聲音嗚咽如困獸,強壯的男人此時卻一臉淚水,“我爸媽年紀都大了,還有老婆孩子,求你別殺我,為什麽是我……”


    黑暗中,響起一個無比低沉悅耳的男聲:“因為我看你很順眼,所以選中了你。”


    那男人簡直欲哭無淚,但他知道這個人的殘忍,知道自己沒有其他辦法。他顫巍巍的舉起了打火機,跳躍的火苗在夜色裏分外妖冶猙獰。


    “你會放了我的家人?”他顫聲問,“隻要我點了火,安放在我家的炸彈,就會拆除?”


    “當然。”那個人答道,“我保證他們察覺不到任何異樣。嗬……隻除了你,因為仇恨社會,縱火身亡嘭!”


    男人最後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手一揮,打火機掉落在地麵濕滑的汽油裏……


    烈火熊熊燃起將他包圍時,他似乎聽到那人的聲音漸行漸遠:“這是為我最好的朋友準備的。為他而死,是你的榮幸。”


    而後,陣陣爆炸聲傳來,他被卷入震蕩的熱流裏,什麽也聽不到了。


    十月八日,清晨。


    大切諾基穩穩停在警局的停車場裏,簡瑤推開門下車。薄靳言依舊一身黑西裝,邁著長腿很快跟過來。兩人並肩往辦公樓走。


    晨光清透,他的臉也顯得白皙如玉。剛走了幾步,俊秀的眉眼微微蹙起,側眸盯著她。


    “我仍然要對昨晚提出抗議。”


    簡瑤腳步一滯,就聽他淡淡的繼續說道:“為什麽你拒絕嚐試新姿勢?你知道以我的領悟力和學習能力,你不可能阻止我在這方麵的探索和精進。”


    簡瑤臉一紅:“閉嘴!”


    薄靳言當然不會閉嘴,掃她一眼,神色淡然的說:“我既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男人之一,自然也會成為這方麵最優秀的男人。”


    簡瑤的臉更紅了,正好迎麵走來一群刑警,她立刻壓低聲音說:“有什麽回家再說。”


    薄靳言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淡漠的目光,掠過前方的男人們。他們大概剛做完晨練,每個人都穿著t恤或背心,顯得肌肉噴張又大汗淋淋。看到他倆,都笑著打招呼:“薄教授!”“簡瑤!早!”


    簡瑤也朝他們微笑寒暄,這時就聽到身旁的薄靳言,像是自言自語般低歎道:“噢……看看這群荷爾蒙分泌過剩,又欲求不滿的男人。”


    簡瑤一愣,旋即忍俊不禁


    他自己才“欲求得滿”一星期好不好,要不要這麽得意啊!


    長假之後的工作,與平時並無不同。兩人依舊緊張而忙碌,薄靳言依舊一上班就進入了自己的思維世界。隻除了午休時分,那個長長的擁吻,以及在她耳邊蠱惑低語“今晚繼續”……


    下午的時候,陽光靜謐,一室清寂。薄靳言接到了尹姿淇的電話。


    因為心情很好,所以對她講話也是溫和愉悅的:“什麽事,我親愛而麻煩的姐姐?”


    尹姿淇笑聲溫婉,原來她打電話來,是想叫薄靳言下個月跟她一起回美國過聖誕。


    “你父親的身體最近也不太好。”她說,“我認為你應該回去一趟。”


    薄靳言微一思索,答:“ok我帶簡瑤一起回去,你定好機票送過來。”


    尹姿淇在那頭頓了頓:“你確定帶女朋友回去?你知道薄叔叔一直希望你在美國找一位門當戶對的名媛,他的思想是太老套了,我也不讚同。但他最近身體不好,你確定要這麽做?”


    薄靳言淡淡一笑:“那是他的問題,跟我有什麽關係?從我選擇大學起,他就一直以身體為借口企圖要挾當然從沒成功過。我很奇怪你居然還把這種事當成一個問題提出來。”


    尹姿淇:“……好吧。”掛了電話,她把手機往桌上一丟,靜默片刻,又拿起來,打給未婚夫:“hi,今晚去哪裏吃飯?”


    這頭,薄靳言扔掉電話,抬眸看著對麵的簡瑤。


    簡瑤也看著他:“你要帶我回美國?”


    “我們可以度過一個愉快的聖誕假期。不被任何人打擾。”他慢條斯理的說。


    許是他的語氣低沉而略顯蠱惑,簡瑤自然而然就想歪了不被任何人打擾,他腦子裏就記著那件事!


    正要鄙夷,卻聽他淡淡的說:“如果你願意,我會帶你去一些地方。我想我喜歡的地方,你一定也會喜歡。”


    簡瑤微怔。


    “好,我當然願意,我很想去。”


    原來是這樣。他是單純的想與她分享喜好。這家夥總是不經意間,就讓人心頭發軟。


    薄靳言得到肯定答複,當然滿意了,微微一笑,低頭繼續工作。


    兩人都沒再說話,辦公室的空氣裏,仿佛也浮動著溫柔的氣息。


    就在這時,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兩人同時抬頭,便見刑警隊長拿著疊資料,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教授,有個古怪的案子,公安部那邊,想讓你看一下。”


    簡瑤心情一緊,薄靳言卻露出那慣有的淡漠的笑容:“很好。”


    刑警隊長繼續說道:“國慶七天,國內有五個城市,發生了縱火案,造成了極大的人員和財產傷亡。這幾起案子的凶手,都死在火場裏,也留下了遺書。但我們發現了個不尋常的現象,經過統計發現五起案子,都是用的相同型號的汽油、相同品牌的打火機。其中有三起案子還設置了引爆裝置,而裝置幾乎也是一樣的。”


    薄靳言已經站起來,接過他手裏的資料,快速瀏覽一遍,修長雙眸裏頓時波光閃動。


    “果然……是個有意思的案子。”


    小劇場9——他的歌聲裏2


    事實上,在遇到簡瑤之前,26年的生命裏,薄靳言隻唱過一次歌。


    一次,就絕殺。


    那是博士畢業典禮,當晚,熱愛亞洲文化的犯罪心理係主任,邀請愛徒們去了一家日式卡拉ok唱歌。本來這種活動,薄靳言是不屑一顧的,但是係主任是他僅有的欣賞的幾個人之一,所以還是勉強去了。


    坐在燈光閃爍音樂轟隆的包廂裏,每個人都很high,拿著麥克風扭來扭去沙啞高歌。唯獨薄靳言清冷如玉獨坐一隅,喝著清酒。


    這時就有女孩子起哄了:“simon唱一首!”


    “是啊,從沒聽過simon唱歌!”


    薄靳言隻淡淡掃她們一眼:“沒興趣。”轉頭看向係主任:“我可以走了嗎?我想,今晚的禮節方麵我已經充分的做到位了。”


    係主任也喝得高興,大鼻子紅撲撲的,搖頭晃腦說:“不行,今天是我的party,你唱一首歌,才能走。這是我給你最後一個任務。simon,難道你的歌聲很難聽,不敢唱嗎?”


    薄靳言譏諷一笑:“怎麽可能?”


    眾人全興奮了,也不鬧了不吵了,等著這位英俊冷漠的華人男子獻唱。


    薄靳言坦然自若站起來,走到屏幕前,拿起麥克風,點了首正當紅的《youarebeautiful》。倒不是他喜歡這首歌,隻是滿大街所有電台都在放,聽了幾遍就記住了。


    至於自己唱歌好不好聽?由於從未唱過歌,所以薄靳言對這個問題的判斷是——當然好聽。


    為什麽?


    廢話,這種簡單的技能,他可能掌握不了嗎?


    音樂聲響起……


    漂亮的薄唇微啟——


    “mylifeisbrilliant.(我的人生精彩燦爛)……”


    才唱出第一句,所有人就呆住了——


    這是、這是……


    完全走調了啊!


    顯然,薄靳言一開口,也察覺到不對了。但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甩手離去,冷著臉,拿著麥克風繼續唱——有什麽問題?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感覺。


    歌聲從他嗓子裏不斷飄出來。隻是,平時說話,他是潺潺動人的聲音,此刻,卻是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詭譎的折磨著每個人的耳膜……


    漸漸的,薄靳言的俊臉蒙上一層薄紅;


    漸漸的,大家開始微笑、大笑、爆笑、捧著肚子倒在沙發笑得死去活來……滿堂哄笑成一團,然後就見向來趾高氣昂的天才博士冷著臉將話筒一丟,憤然離去!


    第二天,一則八卦在馬裏蘭大學火速傳開了——


    女孩們,你們相信有完美的男人嗎?


    當然沒有。


    上個月你們投票評選出的全校最hot最完美的亞洲男人simon——沒錯,就是他。如果想跟他約會,建議先登錄網址:“xxxxxx”觀看simon的獨唱視頻,確定自己與他相處時,心髒的承受能力。ps:所有那天在現場的人都表示,那真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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