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邵柏翰來燕中兩年還從沒考過三十名以後的成績,他哪怕不要加分也能穩穩地能考上國內頂尖大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清北而已。


    “我要考不上怎麽辦?”


    邵柏翰突然湊近,他的聲音就在寧耳的耳邊響起,嚇得他像小兔子一樣瑟瑟地往後一縮,邵柏翰卻笑得更燦爛了。


    寧耳好氣,他又被這個人捉弄了,他冷哼道:“你考不上關我什麽事。”


    “我去不了海城了啊。”


    “你去不了就去不了。”


    “那我們不就不能在一起了?”


    寧耳有些緊張,可表麵上還是一副很冷靜的樣子:“誰要和你在一起了!”


    寧耳想起了一句老話。


    畢業季就是分手季。


    他想去海城上大學,一是因為清北很難,他考上的概率不高。二是邵柏翰的家就在那裏,如果他以後也在海城,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但如果邵柏翰沒去海城呢?


    要是兩個人隔了很遠,寧耳覺得自己能夠堅持異地戀,幾年都沒關係。可邵柏翰……


    邵柏翰那麽會玩,到哪兒都能交到一堆朋友,現在燕中暗戀他的女生也特別多。


    邵柏翰能不能堅持……


    寧耳有點害怕了。


    忽然,他的手心被人輕輕地勾住,寧耳訝異地低頭看過去。


    邵柏翰枕著手臂,另一隻手卻在桌子底下勾住了他的手。他的指腹柔柔地在寧耳的掌心勾了一下,就這一下,寧耳忽然感覺到一陣酥麻。邵柏翰微笑著說:“你不和我在一起,可是會出事的。”


    寧耳很想把手抽出去,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反而也拉住了這個人的手。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我能出什麽事?”


    邵柏翰定定地看著他,語氣很認真地說:“不是你出事,是我出事。”


    寧耳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我覺得我會受不了的。我一受不了,就會很生氣,很生氣就會做出很恐怖的事,做出很恐怖的事,就有人要倒黴,有人要倒黴他就一定會很倒黴。”說了一大段繞口令,邵柏翰再抬眸看向寧耳,表情鄭重:“所以那個人倒黴,小耳,都怪你。”


    寧耳:“……”


    你神經病啊!!!


    邵柏翰整天吊兒郎當的樣子,甚至高考當天,他都和寧耳說說笑笑,調戲寧耳,壓根沒一副正經模樣。


    寧媽媽中午吃飯的時候都為他擔心:“小翰不會出問題吧?”


    寧耳心裏咯噔一聲,真的是怕極了。


    第一天下午考完數學,寧耳再也按捺不住,還沒出考場就在學校裏找到了邵柏翰。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邵柏翰就笑著看他,雙臂環胸:“要說什麽壞話,還把我拉到這裏,還這麽害羞……說不出口?”


    寧耳又氣又急:這個人怎麽還這麽不著調!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六個字:“你要好好考試。”


    邵柏翰的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突然俯下身在寧耳的嘴唇上吻了一口。寧耳嚇壞了,趕忙看周圍,發現周圍沒有人後才放下心。


    “你幹什麽!”


    “考完試,再告訴你,我要幹什麽。”故意在“幹什麽”三個字上加重了音。


    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句話的寧耳:“!”


    無論如何,為期三天的高考是終於結束了。


    高三的時候寧耳每周都會進行一次周練,除此以外,每隔兩三天也有各種各樣的考試。他早已習慣了考試的氛圍,哪怕是高考,和平時的訓練也沒太大差別,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高考好像特別簡單,比平常的試卷簡單好多。


    尤其是數學,寧耳從沒做過這麽簡單的數學卷子,他全部檢查完畢居然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但英語就特別難了。


    寧耳是碰上了蘇省高考改革,以往蘇省的數學都很難,今年直接變得非常簡單。反倒是英語,那難度遠超六級考試,寧耳急急忙忙地才做完卷子。在做完形填空的時候有好幾個地方他還不會,急得他滿頭大汗。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邵柏翰經常和他說的那句話。


    “語感。語感很重要,但沒法教,我們可以每周都隻用英語交流,應該能得到一點改善。”


    寧耳一直以為那個大魔王每周來自己家裏給自己補習,那是壓根沒安好心。很多次邵柏翰都在寧媽媽的麵前,故意用英語調戲寧耳,弄得他麵紅耳赤,偏偏寧媽媽還會誇邵柏翰英語說得好。


    可如今真的碰上難度很大的英語卷子,寧耳有三個選擇題下不去手,他便慢慢定下心,學著邵柏翰經常說英語的風格,仔仔細細地念了三遍,最後選擇了三個答案。


    最難的是英語,最簡單的是數學。


    這是寧耳對自己這一生唯一一次的高考,留下的全部感受。


    考完試第二天是全班學生最後一次的大聚會,上學大家一起拍合照,中午班長定了包廂大家去聚餐。


    拍照的時候有一個女生紅著臉想站在寧耳的旁邊,可她還沒走近,一個186的大高個就擋住了她的視線。


    邵柏翰伸長了手臂勾住寧耳的脖子,將他拉到自己身旁。


    寧耳愣住,他沒想到邵柏翰會在這個時候這麽明目張膽地抱他。


    邵柏翰揚起唇角,目光往那個女生的身上掃了一下,湊到寧耳的耳邊:“小耳,我們站在一起。”


    寧耳的臉紅紅的很想推開這個人,可邵柏翰卻一直笑著抱著他,不撒手。直到拍畢業照了,他和寧耳也站在班級的後排正中央,他高高興興地環著寧耳的脖子,寧耳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邵柏翰抱著他,在陽光下燦爛地笑著。


    “好,準備!”


    哢嚓一聲,全是年輕人恣意昂揚的青春。


    第四十七章


    全國高考在每年六月上旬結束, 成績公布卻要等到下旬, 中間有十多天的空檔期。


    寧媽媽本來想帶寧耳出去旅遊, 但是她工作太忙沒能請到假。前幾天都是同學聚會,學生們度過人生最重要的那座獨木橋,當然要出來放鬆玩樂。等到後幾天, 寧耳和邵柏翰一起出去旅遊了。


    “多帶點衣服,我聽去過的同事說現在的海南特別熱,出門走幾個小時身上的衣服就要餿了。你多帶點衣服。誒對了, 帶防曬霜, 那邊太陽那麽大,你趕緊帶上。”寧媽媽急匆匆地跑進房間, 把自己的防曬霜塞到了寧耳的行李箱裏。


    寧耳有點茫然:“防曬霜?”


    寧媽媽叮囑道:“去那裏後,隻要出門都得擦防曬霜知道嗎?我聽說能曬到紫外線過敏!”


    寧耳以前從沒用過防曬霜這種東西, 但寧媽媽說了他就全部記住。


    收拾了一整晚的東西,晚上寧耳抱著西瓜看電視, 收到邵柏翰發來的微信。


    【邵柏翰:東西都收拾好了?】


    寧耳吃了一口西瓜:【嗯,你收拾好了沒?】


    【沒啊。】


    寧耳愣住:【你怎麽還不收拾,不是明天早上的飛機麽?】


    【等你過來, 我們一起收拾啊……小耳, 過來吧,我等你。】


    寧耳微微紅了臉,把西瓜放下,他走向大門:“媽,我去找一下邵柏翰。”


    寧媽媽正在廚房收拾, 聽到這話想也沒想:“你去吧,早點回來啊。”


    寧耳開門離開。


    進了邵家的門,邵奶奶正坐在沙發上打毛線、看電視。她看到寧耳來了,笑著問:“小耳來啦,要不要吃蘋果?還有梨子。想吃梨子嗎?”


    “不用了奶奶,我們就說會兒話。”邵柏翰拉著寧耳的手,帶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寧耳進了房間後發現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攤開放在地上,裏麵亂七八糟的,果然沒收拾好。寧耳十分自覺地蹲下來開始整理,還學著寧媽媽的語氣不停地念叨:“你要多帶點衣服啊,還要帶防曬霜。邵柏翰你有防曬霜嗎?我媽說海南的太陽特別大,一個不小心就能曬出病。”


    “還真是來給我收拾東西的?”


    寧耳手裏的動作頓住,茫然地抬頭看向邵柏翰。


    邵柏翰笑著勾唇:“像不像我的小媳婦?”


    寧耳:“什麽?”


    “小耳,你說你像不像我的小媳婦。你的老公我要出遠門了,你又擔心又仔細地給我收拾東西,還要叮囑我這個那個……”邵柏翰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寧耳拉到了懷裏,“我的小媳婦,你怎麽這麽愛我。”


    寧耳被他抱在懷裏,臉頰還被捏了一下,頓時臊極了。


    他快速地推開這個臭流氓:“誰……誰是你的媳婦!你自個兒收拾去,我才不管你。你被曬成非洲人才好!”說著就要跑。


    邵柏翰哪兒能讓他就這麽溜了,他緊緊地抱著寧耳不讓他動彈,聲音裏帶著笑意:“你老公要是被曬成非洲人了,那多不好看啊,小耳,吃虧的還是你,失去了一個帥老公。不過不知道曬成非洲人的話,下麵會不會有非洲人的尺寸……”


    寧耳這時候還沒聽懂邵柏翰的黃腔。


    邵柏翰慢慢俯首,嘴唇抵著寧耳的耳朵,輕輕地往他的耳蝸裏吐熱氣:“聽說非洲人最小尺寸都有二十厘米……小耳,原來你是嫌我不夠長,想要我變成非洲人啊……你好色。”


    這下終於聽明白了的寧耳:“!!!”


    你才色!!!


    寧耳還是沒能立刻回去。


    在來邵家的時候寧耳就知道他不是來收拾行李的,門外是邵奶奶最近在追的八點檔婆媳劇的聲音,門內,邵柏翰把寧耳壓在床上輕輕地吻著,手上胡亂地摸著。


    半個小時後,寧耳穿好衣服回家,邵奶奶說:“小耳這就回去啦?”


    寧耳紅著臉點頭。


    回到家後,寧媽媽卻是奇怪:“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明天就要出去旅遊了,要早點休息。”


    寧耳支支吾吾地敷衍過去,自個兒快速地跑回房間。他倒不至於當著邵奶奶的麵和邵柏翰做那種事,兩個人隻是親親摸摸而已。但最後邵柏翰卻說……他說,訂的那個海南酒店的房間裏有好大的床,有很大的鏡子,還有……還有一個非常大的遊泳池。


    “小耳,你知道我遊泳很好,到時候我教你遊泳……好不好?”


    這話聽上去沒什麽問題,前提是邵柏翰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把手按在寧耳的那裏,曖昧又壞心地摸著。


    邵柏翰不會是想在遊泳池裏……


    寧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人傳染了,他也變得好色好色。


    不過寧耳倒也沒猜錯。


    他們去海南一共十天,結果有六天在下雨,兩個人隻能在酒店裏看雨。


    別說是酒店房間裏的遊泳池了,浴室、窗台、沙發,哪裏都被看了個遍、睡了個遍。起初寧耳被折騰慘了,但是到後來卻是邵柏翰不行了。邵色狼都快腎虛了,才堪堪刹車。畢竟一連下了六天的雨,哪怕邵色狼再怎麽年輕精力足,也不可能支撐這麽多天。


    離開海南的時候,邵柏翰都顯得有點虛。


    寧耳去機場免稅店給寧媽媽買了幾個護膚品,邵柏翰跟在他後麵拎東西,還幫他辦理登機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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