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其餘三人投以鄙夷的目光:這貨該不是偷偷收了人家廣告費吧。


    帶著點小不情願,薑言還是來了,她到的時候,都是貼著人家的肩膀過去的。


    幸好辛珊有先見之明,提出應當早些派一小隊精兵探探情況。當然,所謂的精兵也就是除薑言外的其他三人。


    奇怪的是,這次的聽眾中,女生居多。


    也就是說,如果今天的主題不是飲食化妝美容護膚影視鑒賞等,就能基本確定來者顏值不低的事實。


    薑言是知道她們很早就來占座位了的,但沒想到竟然是第二排?


    第二排是什麽概念,就是和校領導親密接觸,一整個場演講下來光欣賞人家後腦勺的春.光都夠了。


    當大佬們偏頭小聲細語時,後麵睡夢中的、手遊中的、交談中的,都會有幸收到一個充滿惡意的小眼神。


    薑言把手裏的書收進包裏,下定決心要做個乖寶寶,好好聽講!就算聽不懂,裝一裝也是好的。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她側過頭,雙手環胸:“說吧,第二排什麽鬼?”


    陶子笑得一臉諂媚:“我就是和蕭師兄稍微提了一小小下咱寢有看校慶的傳統嘛。”


    辛珊:“還說,爸爸的臉都要被你們丟光了。”


    看著眼前的形勢,薑言覺得最應該生氣的好像還不是自己,她平衡了。


    各領導入座後,又是一長串生硬的開場白,大抵就是介紹今天的來賓如何大牌雲雲。


    薑言依然端坐著,思緒已經飄到很遠很遠。


    顧師兄很久沒有消息,說不定以後也沒有了吧。


    如果說自己的時常想起就是喜歡,那應該也會是一場疾疾無終的單戀。戀愛麽?好像還沒有想過,自從媽媽離開以後。


    還記得媽媽彌留之際,是拉著她的手,讓她好好照顧爸爸,她最放不下心的不是年少的女兒,而是日夜相伴的丈夫。薑言並不覺得媽媽這樣做是因為不在乎自己,她深知,這世界上最放不下她的是她家薑教授。


    世上最深沉的愛,薑言親眼見過,很震撼。如果早知道終有一天有一方會先離開,是不是最好就不要開始。


    正想得出神,薑言感受到了來自身後按捺不住的騷動。


    稍一抬眸,那個不急不緩地從台下走上去的人,可不就是剛剛還在自己腦子裏打轉的人?一身純黑的正裝,肩寬腰窄,一舉一動都帶著沉穩與從容。


    是他,也隻有他,讓薑言看到的第一眼,就心下一顫。


    他漆黑清涼的眼眸掃過整個禮堂,在捕捉到某張全然呆住的震驚臉,嘴角的弧度愈來愈深。


    簡單的開場白後,他開始切入正題,講述他眼中的設計王國。


    台上的人熠熠生輝,薑言發現這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他的世界,不同於雜誌社的匆匆一瞥,此時的他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把他的設計理念他的初衷全都送到你的耳邊。


    他說,都說設計是靠天賦,可是天賦隻能給你比別人多一兩個創意的點子,最重要的,是你的熱情。


    他說,在看到成品之前,沒有人知道一個設計師埋頭多天的辛苦值不值得。


    他說,很多人過於關注設計成果的多元性和技術性,但往往最打動人的是於平淡中流露出的質感。


    ……


    他說了很多,專業的內容不多,但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專業能力。這樣一個對設計充滿熱情的人,嚴謹認真的人,不會允許自己對這個職業有任何不尊重的行為。


    男人的聲音響徹整個禮堂,溫潤又清涼。


    這場演講,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沒能逃過底下眾多女同胞的法眼。


    “啊啊啊,顧師兄喝水了,好想變成他手裏的水瓶。”


    “快看快看,他笑了,感覺春天到了。”


    “咦,顧師兄是不是在看這邊?”


    總之,薑言很慶幸旁邊的三人沒有犯病,也沒有荼毒自己的耳朵。然而她猜中了開頭,沒猜中這結尾。


    一陣響亮的掌聲過後,提問時間。


    原以為打進場就開始摩拳擦掌的女同胞們應該是躍躍欲試的,然而薑言還是低估了顧師兄的氣場。


    這樣一朵高嶺之花,一般人是不會有勇氣去采的,所以前麵幾個提問的都是關於專業知識。提問的人一臉真誠,虛心求實,回答的人沉著應對,條理清楚。


    明顯感覺現場的氣氛已然接近尾聲,女生們都騷動了。然而沒人敢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開玩笑,要是被討厭了就回家抱著被子哭吧。


    說時遲那時快,陶子一把舉起薑言的手:“師兄,她有問題要問。”


    後者一臉懵逼,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全場的焦點。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薑小言你有什麽問題?


    薑言苦著張臉:我、不是我啊……


    不要解釋了,燈光師已經就緒,請說出你的故事。


    今天看了閱兵,被帥瞎了眼,結束時候的掌聲清亮悠遠,看到熱血澎湃然後打開文檔開始碼字~


    ☆、chapter 7


    來自四麵八方的眼神已經快要把薑言烤焦,而且個個帶著期盼。


    這時候早就管不上是哪個女生想引起男神的注意,重要的是要撬出那個急需問出口的答案。


    薑言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縮了縮腦袋,“我……”沒問題。


    不料陶子一句話打斷了她,“師兄其實她想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女孩子嘛,難免有點害羞。”


    她笑得懇切,像極了因為好友害羞不敢開口而助攻一把的中國好室友。


    場下的女同胞們均向薑言投以同情的目光,此乃當代一大勇士也,人家願意回答還好,要是拒絕回答,那就是大寫的尷尬。


    但同時她們也屏息以待,大氣不敢出,等著顧盛寧的回答。


    顧盛寧微怔,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他對著台下,又似乎隻是在直視某個人,“沒有。”


    幹脆利索的兩個字,讓一室懸著的心落到了實處。薑言也不知道為什麽,竟也有種舒了口氣的感覺。


    其實底下人都清楚,這朵高嶺之花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對他的感情狀況如此熱衷,還是有份好奇心在作怪。


    這樣一個人,對感情是抱著怎樣一種的態度。


    這樣一個人,他的伴侶會是怎樣一番模樣。


    “那有沒有老婆呢?”陶子不依不饒。


    “對了,也是我身邊這位想問的。”這是她的補充。


    話音剛落,眾人又恍然大悟。對呀,照著小說裏的劇情安排,下一秒人顧師兄就該雲淡風輕地丟下一句“我沒有女朋友,不過、已婚”。


    薑言已經很不想承認自己竟然被這小妮子出賣了兩次,而且還是論斤賣,不要錢的那種。他怎麽也不像結過婚的人吧,總覺得陶子是有意把話題的焦點放在她身上。


    如果一定要問她是怎麽知道顧盛寧未婚,她隻能說,猜的!


    現在再來看我們備受關注的男主人公,他隻是頭一偏,唇角卷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弧度,饒有趣味地掃過那道筆直站立的身影,輕輕的,漫不經心的一掃,然後開口:“還在找。”


    還在找?!找什麽?


    答案很明顯了。


    他沒有說自己單身、未婚,他隻是說,自己正在找人生伴侶。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居然說要找老婆,而且那勢在必得的語氣,怎麽聽怎麽像已經有人選了,真是炸蘇了萬千少女心。


    現場平複了下心情,已經是半分鍾後。


    陶子一句“那好,她沒有問題了”算是總結,兩人可算是完成了各位看官的任務。


    拉著薑言坐下的那一刻,陶子感覺腰上被狠狠地掐了一下,然而她還是不敢慘叫出聲。


    場麵一度失控,達到全場高.潮。


    走出禮堂的那一刻,四人都有一種重見天日的錯覺。


    薑言眯著眼睛一臉凶惡地逼問:“說,為什麽是我?”


    陶子:“宣宣肯定會忍不住問出什麽點限製級的話題嘛,心肝的話估計我現在正在被她和蕭師兄混合雙打,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背鍋?”薑言倒是沒真生氣,就是糾結以後再見到顧盛寧該如何當做今天這事兒沒有發生過一樣。


    卻不曾想,有人比薑言更想教訓她。剛才一句話,巧妙地把三人都得罪了。直到接收三道灼熱的目光掃射,陶子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攤上事了。


    薑言挑眉,好整以遐地盯著正把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減弱存在感的某人。


    “我以後肯定是要撩漢的,顧師兄就留給你們吧,萬一這一戰成名肯定會被人人稱道的。”


    薑言:“嗯哼。”所以現在被人人稱道的是我了。


    三人異口同聲:“禁言吧,你已經被開除寢籍了,”


    四人是從偏門出口出來,好巧不巧,剛一繞到大門口就瞧見正與張至勝道別的顧盛寧。


    至於為什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如果不是他自帶主角光環那就是周圍人都在朝一個方向轉頭,想不讓人忽略都難。


    “真沒想到你會答應回校演講,要說是徐清然那小子我還沒這麽吃驚,講得真是不錯,怎麽?自己開了個工作室做設計還不夠,跑來搶我這三尺講台的飯碗?”張至勝打趣道,前半句的好奇是真,畢竟他這學生從不做這種……拋頭露麵的事。


    顧盛寧搖了搖頭,“老師謬讚了,正好得空。”


    張至勝也不拆穿,得空了心血來潮做個演講?


    哼,這事兒誰都做得出,就是你顧盛寧做起來,說不出的別扭。想當初得知他剛回國,特意安排一個本院係的交流會,這人都沒了解具體內容,直接一句禮貌的回絕,堵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薑言正想拉著三人靜悄悄地離開某師兄的光環範圍,不料他一個偏頭,正好瞧見了。也顧不得周圍還有些什麽人,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意思很明顯:快過來!


    這次四人是真的噤聲了,剛打算繼續下去的打趣也化作還沒來得及收住的嘴角。


    來往的人投來豔羨的目光,細弱蚊聲的討論也悉數落入她的耳中,大體就是現在要想吸引男神注意最重要的是有勇氣豁得去臉雲雲。


    被顧盛寧一見鍾情的概率有多大呢,薑言的室友三人都在心裏默默計算這個概率,當然最後得出的答案是無限接近於零,尤其話題的女主角還在以一副僵硬至極的姿勢走到人家麵前。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至勝,“我記得你,剛才那個提問的女同學?”是的,薑言是唯一一個提問的女同學,女字還加了個重音。


    為了應和他最後一個尾音的上揚,薑言還是謹慎地點點頭。


    “小姑娘好眼光啊,我這學生當年可是商學院一枝花,每次上他的課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很明顯人家這是拋了個話題出來,薑言是個懂味的人,問了句“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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