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了。”


    “嗯?”還是這個單音字,薑言隻好說得更直白一點,“我今晚可能就無處可去了。”


    他還是嗯了一聲,薑言怒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去你家借宿一晚?”


    沒有想象中的嗯,兩道低沉的輕笑傳來,他笑著說:“小言,下一次拜托我的時候,記得要先說結果,尤其是這種……”頓了頓,他話裏的笑意越發明顯,“我會很喜歡的結果。”


    然後薑言聽到了關門聲,她果斷把電話給掐了。


    聽到一串忙音,顧盛寧才確定了對方已經掛斷的事實。


    薑言一般很少掛電話,講完會等上幾秒讓對方先掛,她說是不想讓人家聽到那串冰冷的忙音。


    可現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掛他的電話了。


    能和別人有區別,顧老大表示自己很滿足。


    能讓薑言這麽平和的人氣到跳腳,顧老大表示很有成就感。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上最經不起推敲的,就是謠言!


    所以我們的附和與讚同都很珍貴,從一個人關注的事情,就可以看出那個人的氣質。


    我們每個人都不要做謝心琪,更不能做她身後的支撐。


    ☆、chapter 34


    薑言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和洗漱用品,一個書包搞定。


    被幾道滾燙的眼神煎著,她抓起包一溜煙跑了,連著那句“注意措施”也給關在了屋內。


    雨一直沒停。


    樓下屋簷下,長廊被拖出一道筆直的水跡,把薑言沾著水的腳印也給蓋住了。


    她本想尋一處顯眼的地方等著他,就著路燈的光讓自己的身影在雨幕盡頭照得分明,但是不一會兒長褲的小腿肚上就全濕了,隻好老老實實地藏在大廳內。


    突如其來的大雨帶走了滿地的灰塵,連張牙舞爪的秋老虎也一並帶走了,薑言出門走得急,這會兒在空蕩蕩的大廳隻覺一股鑽心的涼意。


    不出半小時,熟悉的車身闖進她的視線。


    這樣的速度,又是在下雨天,算得上是很快了。


    正要奔過去,手機提示聲就響起來。


    “別動,我去接你。”


    他打開車門,撐開大傘。


    薑言看得並不真切,但是傘下的他異常清瘦,都可以放下兩個顧盛寧。


    他的腳步略顯匆忙,正因為匆忙,才走了兩三步褲腿就濕透了。


    薑言見過很多被愛情寵成孩子的女人,在書裏。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成了書中人是怎樣一種感受。


    如果一定要說,不過是一顆心柔軟到一塌糊塗。


    薑言把書包護在自己懷裏,她自己則被護在顧盛寧懷裏,總算不至於太狼狽。


    據說情侶身高差萌的話會有兩種打傘方式,女方打傘的話,傘麵會和男方的頭頂親密接觸。


    男方打傘傘麵偏高,女方的肩膀就會暴露在雨中,這時候有風度的男士會把傘側向女方,而選擇自己淋雨。


    不得不說顧老大就是顧老大,他隻稍稍彎腰,就把嬌小的薑言整個攬在懷裏,大傘就足以裝得下兩個人。


    一上車,顧盛寧把空調都打開,用指尖探探她手背的溫度,把路上捎上的熱咖啡遞給她。


    熱意從掌心傳到心尖。


    顧盛寧不敢開得像來時一樣快,車身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進,雨刷擦過擋風玻璃,有規律地一來一回。


    薑言瞄了一眼,他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心情甚佳,認識這麽久她早已熟知這個男人的任何情緒變化。


    又或者說,不是她能一眼看穿,隻是對方沒有設防。


    車子駛入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似乎認得他的車,顧忌著雨聲不小,特意拔高了音量,“顧先生這麽晚還出門呀?”


    顧盛寧降下車窗,微笑著和他打招呼,“嗯,接個人。”


    他說得簡短,對方好像也習慣了他說話的風格,連連點頭不改熱絡,眼神卻若有若無地飄向副駕駛的薑言身上,帶著股顯而易見的好奇和打探,卻並不讓人反感。


    薑言大大方方地展開笑容,在保安小夥看來十分親切。


    碩大的雨點從窗外飄來,落在顧盛寧的臉上、身上。


    顯然這個時候並不適合開窗,但是薑言知道,隻要有人給他打招呼,他就一定會以最大的誠意回應別人。


    樓道裏,顧盛寧輸完密碼推開門,薑言隻覺這6個數字說不出的熟悉,再一看,可不就是他們確立關係的日期嗎。


    這,這……


    還沒等她回過神,又是一個驚喜。


    顧盛寧極其自然地遞給她一雙淺黃的拖鞋,很明顯和他腳上的那雙是同款。


    薑言挑眉,看他如何解釋。


    顧盛寧眼神躲閃,“剛拆的,沒人穿過。”


    薑言套上拖鞋,徑直往前走,“顧先生,上次我就看到了你的拖鞋,和我腳下的這雙是情侶款,可見是一起買的。鐵證如山,所以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圖謀不軌的呢?”


    見他不開口,薑言轉身看他,繼續逼問:“或者說,為什麽上次你不給我這雙呢?”


    “不是圖謀不軌,”顧盛寧與她對視,一句話字正腔圓,宛若誓言,“是傾心已久。”


    她問了這麽多的問題,他最先想回答的是這一句。


    “那你說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嗯傾心的?”這話一說出口薑言自己都覺得汗顏,果然女人一無理取鬧起來,連自己都覺得受不了。


    顧盛寧在後頭換好鞋進來,不急不緩地說:“我確定我已經交代過一遍了。”


    薑言搖搖頭,“你交代的是你成為我讀者的時間,不是那種帶有感情色彩的時間點。”


    顧盛寧低頭想了想,這是個他從來也沒有想過的問題。


    他看著她,暖色的光順著她的發梢而下,整個人都添上了一分柔和,那個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鎖住她漆黑透亮的眸子,顧盛寧堅定地開口:“幾乎是同時。”


    “我不去想什麽時候對你有了企圖,如果一定要找一個時間,我希望那是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不管是照片還是真人,我的眼裏是你,餘生也都是你。”


    薑言心下一顫。


    如果他說是一見鍾情,她不會驚訝。他說是在這麽些天的接觸裏日久生情,她也覺得有道理。


    可這個答案,是不是太撩了點啊!


    一下說出了心裏話,顧盛寧有些許羞澀,隻當這番話沒有說出口,徑直往廚房走,“你問了這麽多,現在換我問你了。”


    薑言端正坐著,自己不依不饒了這麽久,肯定有個燒腦的問題等著她,“你問。”


    那個問字還帶著顫音,她很確定自己說不出他這麽情話連篇讓人動容的話。


    “我要問了?”


    薑言點頭,嚴陣以待。


    “現在,是喝水還是飲料?”


    撞見一雙滿是戲謔的眸子,薑言知道自己是被戲弄了。


    她捂臉,如果不是因為他站得遠她肯定朝他臉上就是一抱枕!


    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屁股還沒坐熱,她就被拉起來,直接被牽到主臥的浴室間,被催著洗澡換衣服。


    理由是女孩子不能沾上濕氣,她的褲腿濕了大半。


    咦,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深色的褲子看不出幹濕,不知道他又是怎麽一眼看出來自己濕身了的。


    舒舒服服淋浴罷,薑言套上睡裙出來。


    門外敲門聲驟響,在偌大的房間裏,就像是為這聲音加上了一個擴音器。


    薑言立即應聲,門把被旋開,大門展開一個適當的弧度。


    顧盛寧把牛奶放在床頭櫃,視線定格在她身上,從頭到尾掃一遍。


    電光石火間,薑言想起了點什麽……


    她一向沒有在洗浴後穿胸衣的習慣,身上的這件睡衣也是寬鬆輕薄的款式。


    等等,輕薄?


    她低頭一看,果不其然,胸口的輪廓一覽無遺,兩處凸起格外明顯,似乎在叫囂著她的尷尬。


    薑言就像隻受了驚的貓,以閃電般的速度倒在身後的大床上,扯起被子就鑽進去,動作一氣嗬成,三秒鍾工夫就隻能瞧見她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暴露在空氣中。


    不知是突然的大幅度動作還是害羞因子在作祟,薑言臉色潮紅,一路緋紅蔓延到耳際。


    顧盛寧喉結動了動,舔了舔唇,明明他沒做什麽,眼前的形勢倒像是她遭了欺負一樣。


    他兀自走過去,撈起薑言快要埋進被子裏的臉,在額頭印下一吻,“裙子很漂亮,晚安。”說罷,移眼到被子下的某處,眉眼間染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薑言get到他的惡趣味,一個翻身用背脊對著他。


    本著將調戲進行到底的精神,顧盛寧不失磁性的聲音響起,“你這樣,我會以為你在邀請我留下來安撫你。”


    奈何他嘴上說著邀請,身體卻隻能很不誠實地往外走,提醒她記得喝牛奶並順手帶上了門。


    再待下去恐怕真的會出事!


    薑言來時的路上還存有睡意,如今卻是越來越清醒。


    是誰說的聞著男友被子上熟悉的味道就能安然入睡,全是扯淡!


    鼻尖上淡淡的香味由神經末稍傳到大腦,隻留下一堆興奮的神經細胞和一個異常清醒的大腦。


    薑言把牛奶喝了個精光,企圖催眠自己入睡,結果毫無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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