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體內部的疼痛,令我漸漸冷靜下來,所以才沒有把她抓回來,以更強烈更不加掩飾的占有欲,親回去。


    看完神秘人留下的那張紙條,還有上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震驚過後,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其中的邏輯和時間順序。我開始修理那個衛星電話。隻是非常難,因為損毀了關鍵部件。


    她靠在牆邊,望著外麵。


    這麽過了一會兒,我還是有些堅持不住。那些藥物隻能暫時消炎止血,並不能減輕傷勢和痛楚。事實上如果不是看到那張紙條,我都不確定自己不去醫院,還能不能活到天明。但現在,望著那麽安靜機警的她,我亦充滿了強烈而冷靜的求生意誌。她一直依靠著我,無怨無悔跟著我,我必須救我們兩個出去。


    冷汗一直在掉,模糊了我的視線。有時候我需要停下來,緩一緩,等適應了傷口的劇痛,再繼續。


    她發現了。


    我知道她其實一直在偷偷看我。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她非常擔憂的問。


    我說:“沒事。沒有時間了。”


    她咬唇看著我,又用多餘的紗布替我擦掉臉上疼出來的汗。她的樣子看起來非常難過,我不經意一抬眸,看到她的樣子。鬼使神差般,我把臉湊過去,輕輕蹭了蹭她的說:“專心盯著下麵,我能挺住。”


    她的眼淚無聲掉落下來,那雙眼完全是紅的,今夜她不知為我掉了多少淚。她“嗯”了一聲,而後忽然抬起臉,親了我的側臉一下。我動作一頓,她卻已轉身,繼續盯著外麵。


    我愛上的女人,那麽快樂跳脫的女人,她現在變得溫柔而沉默。


    我靜了一會兒,為了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力,也讓她分心,問:“情況怎麽樣?”


    她大概把情形說了說,而後問我:“如果馮嫣不是內奸,你覺得是哪個?”


    我看著手裏的東西,心中一沉,它們拚不回來了,衛星電話主要零部件摔壞了,無法修理好。怎麽辦?


    我答:“蘇皖是為求財而來。陳教授和陳如瑛我覺得不可能,陳寶珠是親女兒,如果要謀財完全不必采用這樣的方式,以她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理論上說,嫌疑最大的,就是唐瀾瀾和鄭誌偉。”


    譚皎說:“可是唐瀾瀾已經被他們侮辱了。”


    我點頭:“所以隻剩下一個人了。”


    譚皎手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說:“是的,而且從性格來看,唐瀾瀾和鄭誌偉的訴求也不一樣。我有種感覺,唐瀾瀾其實很享受現在這個家的氛圍,既享受被老太太這樣的終極boss操控,又享受自己如魚得水,甚至比馮嫣和陳寶珠更得勢的感覺。她隻是沒想到,老太太會毫不心軟地將她犧牲掉。反觀鄭誌偉,生性輕浮油滑,那雙眼裏也有野心。雖說是個小企業的小公子,但不一定真的有什麽財力。如果他從什麽渠道得知陳家藏著財寶,跟這幫匪徒裏應外合事後分贓,並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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