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有了大概的猜測,果然安娜掙紮片刻後還是咬牙坦白:“是這樣的……方醫生看我前台做的不錯,叫我過去幫他忙,暫時頂下前台姐姐的空缺,標哥你知道的啊,我看著他那張臉,我一個“不”字也說不出口啊,我大腦空白的啊,等他笑眯眯把我送出來,我才想起來我好像……好像答應他了。”


    “什麽?!”標哥激動地噴了安娜一臉口水,“那你走了我這裏怎麽辦?!你對他說不出‘不’字,你就忍心對我說嗎?長得帥了不起啊,搶我的人,我找他評理去……”


    他肥碩的身體往吧台外擠,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樣子,安娜一聽他要找方文修麻煩,嚇得忙從背後抱住他,丹田一沉再一發力,可憐的胖子就被女壯士甩到牆上,痛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標哥身心都受了重創,顫著手控訴:“你你你……”


    “哎喲哎喲……”他氣得吐血,抹了抹腦門的汗長籲短歎,“發了情的女人真可怕,發了情的詠春拳女傳人更可怕。”


    “小沒良心的,我知道你心早飛到對麵去了,你走吧走吧。”他趕蒼蠅一樣趕著安娜,氣呼呼地還是要往吧台外擠出去。


    “標標哥……”安娜不敢故技重施,隻好撒起嬌來。


    “你放心,我不去找你的心上人麻煩,我去韓國整容行了吧?媽的,總算知道梵高為什麽要割耳朵了,這個看臉的世界逼死人,刀呢,給我把刀,我要把耳朵切了!”


    善解人意的梁暖瞄到吧台上放著的水果刀,馬上體貼地遞了上去:“標哥,給。”


    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好戲表情。


    標哥算是徹底敗在了兩個女人身上,小心翼翼把刀給推開,用憤怒掩飾尷尬:“挪開!我說了今天切嗎?”


    梁暖笑著把刀給收起來,繼續看好戲。


    標哥鬧夠了終於冷靜下來,轉頭向安娜發難:“安娜,你要走可以,但你得給我找個人來替你,你這突然要走,要我上哪找個像你這樣的?總之爛攤子你給我收拾了才能走。”


    這下輪到安娜傻眼,她愣在那裏,跟標哥大眼對小眼,然後兩個人心有靈犀地同時看向圍觀群眾兼無業青年梁暖。


    被兩雙有所圖謀的眼睛這麽怪異地盯著,梁暖脊背發涼,後退一步:“哎,你們倆看我幹什麽?你們吵啊,繼續吵,不要這樣看我……”


    “暖暖……”安娜淚汪汪地看著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所以完全無法向好友開口,隻能無聲地哀求。


    “暖暖……”同樣泫然欲泣的還有標哥,他還做作地吸了吸鼻子,“你幫幫哥吧,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比安娜靠譜的姑娘,我跟你說啊,你不幫我我就把耳朵切了。”


    標哥怕催淚效果不夠,奪過桌上的那把小刀就往自己的耳朵比劃,看得梁暖心驚肉跳。


    第29章 hapter 29


    作者有話要說:  女配出現惹。。。


    待會再放一個防盜章,晚上加更一章麽麽噠。


    以後上午追更的同學都晚上看吧,晉江防盜係統被破了,盜文滿天飛,所以我又用原始的防盜手段了。晚上大家買v應該也不影響閱讀。


    “你們都夠了!”她終於生氣了,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雖然我是要找工作沒錯, 可是我沒有……”


    她完全沒有想過要去做一個咖啡館女招待啊!


    雖然人們總說職業不分高低貴賤, 但做一個拋頭露麵端茶送水的女招待總歸讓人覺得有些丟人,如果讓監獄裏的爸爸知道了怎麽辦?會不會讓他蒙羞?萬一讓以前圈子裏的朋友撞見, 她一定會成為圈子裏最大的笑柄,破產千金窮困潦倒淪為咖啡館女招待, 還有比這更具爆炸性的話題嗎?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他們一定會用她能想象到的最尖酸惡毒的詞匯來嘲諷她, 那些人,除了花錢以外, 最擅長的就是落井下石。


    還有尹光年,她上午還誇下海口自己會找份體麵的工作,如果被他知道她隻是去做個女招待, 他會怎麽看她?


    “不行。”她斬釘截鐵一口拒絕, 可話剛一出口, 就見安娜眼裏希望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仿佛那兩個字輕而易舉就奪走了她的全世界, 梁暖知道她有多想靠近牙醫先生, 沉默片刻, 終於還是心有不忍妥協道:“工作的事我有其他打算, 這樣吧,我在這裏幫一個星期忙,標哥, 一星期足夠你招到了人了吧?”


    人家不想幹,標哥作為老板自然不好強人所難,對於梁暖提出幫一星期忙的建議更是心懷感激:“可以可以,暖暖你放心,標哥不會讓你白幫忙,會發工資給你的。”


    這事也就這麽折中定下了。


    回家路上安娜對梁暖的仗義支援感激個不停,她也知道這回是自己過分了,梁暖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千金小姐,現在卻肯屈就在小咖啡館做一星期的女招待,都是為了她,她打心眼裏感激蒼天讓她遇到這樣的朋友。


    最初打交道的時候隻當她是難纏驕縱的客人,把她當蛇蠍一樣遠遠避著,隻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她,誰知道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深深覺得自己當初錯的離譜,梁暖根本就是那種心軟到無法拒絕別人的女孩子。


    梁暖不知道自己在安娜心裏已經成了天使,隻是一個勁寬慰她:“行了行了,我是有錢人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最大的委屈都受了,這些小事算什麽啊。”這一路上梁暖想了許多,對很多事也釋然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一點犧牲如果能幫到朋友,那麽一切也就值得。


    她悠悠地想,是該放下過去的皇冠,學著向命運低頭了。


    她已經不是擁有一切的公主了,現在的她,不過是落難灰姑娘而已。


    更不幸的是,王子已經是別人的了。


    從不關心普通人柴米油鹽生活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問:“安娜,你一個月工資有多少?”


    提到工資安娜就侃侃而談起來:“標哥作為老板挺厚道的,除了五險一金給我交以外,給我開基本工資4000一個月,飯貼有三百,有時店裏生意好的話,他還會給我發個七八百的獎金,女招待嘛,一般就這個工資水準了,有些幹的比我累多了,拿的還沒我多。”


    在安娜看來很正常的事,聽在梁暖耳裏卻成了天方夜譚,她驚叫出聲:“什麽?我沒聽錯吧?一個月才四千?這還叫正常?!”


    辛辛苦苦一個月就掙四千塊,這在梁暖看來太少了,四千塊對於過去揮金如土的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她難以置信,以前眉都不眨幾秒鍾就可以劃走的一筆小錢,卻是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需要拿它交房租水電煤氣,日子難怪過得緊巴巴。


    梁暖在心裏做起了數學題,她上午花光了尹光年借給她的三萬塊,按照月賺四千來算,每個月不吃不喝幹上八個月才能把債還清,而以她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來看,她每個月是存不下錢的。


    口口聲聲要獨立,可賺這麽點錢,她何年何月才能把債還上?


    細細一琢磨,她又有了一種被算計的強烈直覺,上午她怎麽就沒意識到,他會好心借她那麽一大筆錢,不就是猜到她會很快花光,並且壓根沒有能力還!


    想明白了以後,梁暖咬一口尹光年的心都有。


    她又問安娜:“那牙醫診所給你開多少工資?”


    安娜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發靦腆道:“方醫生問了我現在的工資,然後說給我開5500一個月,說過節還會發獎金,我……我有點心動。”


    自己去做一份薪酬更高的工作,卻讓好友接替她做招待生,老實姑娘安娜十分過意不去,掙紮片刻後咬牙說:“暖暖,要不診所那份工作你去吧,你形象好比我更合適這份工作,還有我上午忘了問你,你哪來那麽多錢啊?那個……是不是光年哥借你的啊?”


    “哦,那個啊……”梁暖目光遊移起來,輕輕地“咳”了一下,開始睜眼說瞎話,“是他給的,求著要給我花的,安娜你知道的啊,他把我家搞垮了,負罪感很嚴重的,花他點錢不算什麽。倒是你,口是心非累不累?魂都快飛到牙醫診所了,嘴巴還在‘不要不要暖暖你去幹吧’,安娜我警告你哦,你再這麽口是心非下去,我可就一不做二不休答應你了,你就晚上躲被子裏哭去吧。”


    比起伶牙俐齒的梁暖,安娜一向嘴拙,被說中心事也隻會一個勁地傻笑,內心純淨的人往往藏不住心事,看得出,能去牙醫診所工作讓安娜很興奮,傻姑娘的嘴巴一直是咧著的。


    兩個人去了超市買菜,總體說來,尹光年是個十分慷慨的房東,給她們的菜錢足夠他們五個人每天大吃大喝,不過安娜持家有道,也沒有揮霍的習慣,買的食材也是葷素合理搭配,見豆腐幹買一送一,拉著梁暖擠在一堆搶便宜貨的大媽中間,太過彪悍甚至用蠻力擠走了一個大媽,簡直讓梁暖大開眼界,兩個人買完了夠他們吃三天的食材,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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