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客氣呢?”吳沛姍笑道,“過去好好給錦鬱揉一揉,要把淤血散開才行。弄完就早點睡覺吧,拜拜。”


    “嗯,沛珊姐拜拜。”


    吳沛珊看著小徐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公司培養了她一年多,她一直沒給公司創造過什麽比較大的價值,紅也紅不起來,為了盈利,公司商業廣告給她接了不少,但她的路子卻越來越窄了,作品沒有幾部,那點微末的人氣也幾乎快被那些商業廣告壓榨殆盡,公司已經有了些放棄她的意思。


    但她不想自己的演藝生涯如此結束,她千方百計搭上了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利用男人那點劣根性,雖然對方不見得多看得上她,但最後還是給了她這部電影中的一個角色。


    雖然進這個組很不容易,但這個角色戲份也不算多,片酬也沒多少,無論是帶來人氣還是帶來金錢,都不太符合。所以重點在於,在劇組中能夠獲得的一些人脈資源,這也是現在的她急需要的。


    可是進組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才發現,那兩個她看得上眼的女演員都不是好相與的,而男演員們也總是客氣的和她保持一定距離。至於許導,更是不假辭色,眼裏隻有電影。而江錦鬱,雖然看起來好欺負,性格軟好相處,但是她這種位置的女星又有什麽值得自己交朋友的?


    到最後,吳沛姍才發現自己進組這麽久,發展的所謂“人脈關係”,除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人員,就沒有其他了。


    然而現在她接到的通告少之又少,如果不能在這個劇組裏收獲一定的資源,那麽在拍完這部電影之後,她很可能再度陷入空窗期。但這個時候的她,急需要給公司帶來一筆較大的利益,讓公司對她的預期改觀,從而給她一定程度的資源傾斜。


    而同時,她也一直央著製片人再給自己一些資源,不過對方從沒把自己放在心上,懶得為自己費心。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正好後來蘇越投資劇組,而製片人當時被她央求得煩了,在和對方洽談合作的時候,順便請對方給了個白氏新樓盤廣告的試鏡邀請,拿來打發了她。


    不過這個廣告雖然代言費無比豐厚,可惜並沒有什麽用,她連江錦鬱的人氣都遠比不上,咖位不夠,白氏這種水準的代言,她去了也隻能算是陪太子讀書,走個過場。製片人給她這個試鏡的機會,卻不是幫她拿到廣告,隻不過是在敷衍她而已。


    但直到後來,她看見江錦鬱公布戀情的消息,又在機場看見江錦鬱和蘇越親密地接吻,才想起江錦鬱的男朋友不就是白氏和蘇氏兩家集團的老板嗎?也就是自己手中那個廣告試鏡邀約的東家。


    如果她和江錦鬱關係好的話,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拿下?而如果真的能拿到白氏新樓盤的廣告代言,那麽她在公司的處境會好得多。


    那位蘇先生既然舍得為江錦鬱投資三千萬,那到時候她能不能拿到那個廣告,還不就是江錦鬱吹吹枕邊風,一兩句話的問題嘛。


    所以,她不得不去和江錦鬱打好關係,希望江錦鬱能幫她一把,這對於她就是一兩句話的事吧。但是,誰知道江錦鬱之前明明這麽好相處,看起來還覺得好欺負,現在卻這麽油鹽不進,弄得她還要通過她的助理去討好她。


    真是的,現在隻希望小徐能在江錦鬱麵前給她說兩句好話吧。


    ……


    小徐兩天晚上都用藥油給江錦鬱擦背,確實挺有效的,但天天都在拍戲,要吊威亞的地方也多,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所以她身上那些淤青總的來說還是差不多,甚至還有點更嚴重了。


    “卡!好了這條過了,快把人放下來吧。”


    這條江錦鬱吊在上麵來來回回拍了好幾遍,天氣又熱,還穿著古裝戲服,她下來的時候滿身是汗,周圍的人趕緊給她解開,小徐扶著她到一旁休息。


    小徐遞過紙巾給她擦汗,江錦鬱一邊拿著劇本扇風,一邊搖了搖頭道:“一會兒妝該糊了。”


    “真的好熱啊。”小徐也不停扇著風,“山裏連個風扇都沒有,錦鬱你穿著這麽厚的古裝,估計熱的程度是我的十倍。”


    “那邊有個鼓風機,你可以去吹吹。”江錦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有點頭暈,還有點反胃,她慢慢喝了口水下去,感覺要好了一點,她對小徐道,“我覺得我可能有點中暑,你帶藿香正氣水之類的了嗎?”


    “正好有幾支誒。”小徐過去翻了翻包,拿了兩支藿香正氣水出來,“早上沛珊姐來的時候說今天太陽大,大家的戲服都厚,怕中暑,就拎了一大袋來發給大家。”


    江錦鬱一口氣吸完藿香正氣水,趕緊灌了口水漱口,覺得嘴裏沒味兒了,才略帶玩味道:“沛珊姐?”


    小徐認真地點點頭道:“對啊,我覺得沛珊姐人挺好的呀,雖然不紅,但是很熱情,也肯幫忙,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挺喜歡她的。”


    江錦鬱笑笑,不置可否。


    每次小徐看見江錦鬱這樣的表情,都有一種自己智商不夠的感覺,她道:“哎呀,不說這個了,錦鬱你感覺好點了嗎?還想吐嗎?”


    “還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小徐似有感慨地說:“錦鬱你現在拍戲真的好辛苦啊,想想你以前拍偶像劇的時候多麽輕鬆,果然要得到更好的東西,就要付出更多啊……”


    小徐天天看著江錦鬱白皙肌膚上的淤青,看著她在大熱天太陽下穿著厚厚的戲服拍戲,都覺得心疼,但江錦鬱每天和蘇越視頻的時候還是若無其事的。要是她,她早就跟男朋友撒嬌了,而不是自己忍著。她真的覺得,錦鬱在經曆過自殺這件事之後,確實變堅強了好多,她是真的成熟了。


    江錦鬱休息了一會兒補了個妝又繼續拍戲了,小徐看得心疼,她想起那天在機場蘇越對自己說的話,最後還是撥通了蘇越的電話:“喂,蘇先生,我是小徐……”


    ……


    今天的戲依舊拍到很晚才結束,江錦鬱十分疲憊地刷卡開了門,隨手開了小客廳的燈,然後腳步拖遝地慢慢走到房間門口。


    她還沒來得及開燈,一個高大的男性就猛地把她抱住了,江錦鬱輕輕嘶了一聲,卻沒有推開對方,隻是道:“放手,你抱痛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炸毛累成一隻死貓了_(:3」∠)_


    ☆、42


    “對不起, 姐姐,是阿越太想你了。”蘇越趕緊放開她,生怕再把她弄痛了。


    江錦鬱伸手把燈打開,看清了麵前已經穿上睡袍的蘇越,問:“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因為太想念姐姐了。”蘇越拉過江錦鬱的手,道, “姐姐, 讓阿越看看你的傷。”


    江錦鬱一挑眉, 道:“小徐告訴你的?”


    “嗯。”蘇越有點心虛, 姐姐要是知道自己請小徐幫忙“照顧”她,肯定又會生氣的。


    江錦鬱果然臉色微沉,她道:“我先去洗個澡, 一會兒再說。”然後打開衣櫃,拿出衣物, 進了浴室。


    然而本來心中有些忐忑的蘇越, 聽著浴室裏的水聲, 看著磨砂玻璃的浴室門,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尖又紅了起來。


    聽見外麵傳來的敲門聲,蘇越去開了門。


    剛回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的小徐, 正上來準備給江錦鬱擦藥,結果沒想到,一敲門,開門的竟然是蘇越?


    小徐微微驚訝地睜大了眼, 道:“呃……蘇先生,我中午才給您打的電話啊,您這麽快就來啦?”


    蘇越回答:“那邊飛過來隻要一兩個小時,徐助理有什麽事嗎?”但他卻站在門口,沒有請小徐進來的意思,像是不喜歡他人進入自己的領地。


    “哦,我就是上來給錦鬱擦一下藥,背上那些地方,錦鬱自己也夠不到。”小徐探頭往裏麵看了一眼,問,“咦,錦鬱呢?”


    “她在洗澡。”蘇越道,“前兩天麻煩你了,現在我來幫她擦吧。”


    聽見洗澡這個答案,小徐有點想歪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蘇越道:“蘇先生,錦鬱明天還要拍戲,這幾天天天吊威亞,又穿著這麽厚的戲服在大太陽下拍一整天的戲,上午還中暑了,她真的很辛苦的,您可不要……”


    “我知道。”越聽小徐說,蘇越的表情越難過,他道,“我會幫她擦藥的,徐助理還有別的事嗎?”


    看蘇越臉上那對錦鬱用情至深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是兩個人都同床共枕這麽多次了,現在又是熱戀期,小徐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沒有了,但是蘇先生您一定要讓錦鬱好好休息啊。”


    蘇越點頭:“嗯,再見。”


    “再見。”等蘇越關上門,小徐轉過身,才發現旁邊吳沛姍半開著門在看他們,小徐有點疑惑地叫了一聲:“沛珊姐?”


    吳沛姍隨意道:“哦,我剛剛聽見門口有聲音,就打開門看了一眼,錦鬱身上的傷好點兒了嗎?”


    說到這個,小徐立刻麵露感激道:“您給的藥油真挺有效的,不過天天吊威亞,能保持老樣子不更嚴重就不錯了。還有,今天早上錦鬱中暑了,也多虧了您給的藿香正氣水,您想得真周到。”


    吳沛姍笑道:“別客氣,這兩天劇組中暑的人不少,我就是去買藥的時候,順便給大家也買了些。”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再互道晚安告別,小徐越發覺得吳沛姍為人熱情,平易近人了。


    ……


    江錦鬱擦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看見蘇越從客廳裏進來,剛才她也聽見了些聲音,便問道:“剛才是小徐來了?”


    “嗯。”蘇越立刻乖乖去拿江錦鬱手裏的毛巾,道,“姐姐我來。”


    江錦鬱已經習慣了蘇越這樣,也沒拒絕他,任他弄著自己的頭發,她道:“那你怎麽不讓她進來?等會兒還要擦藥。”


    “讓阿越給姐姐擦藥,不好嗎?”擦著頭發,蘇越看見了江錦鬱肩上的淤青,他心疼地低下頭去,輕輕親吻著那處。


    蘇越溫暖的唇貼上江錦鬱肩上的肌膚,微帶疼痛的傷處感受到那溫軟的觸感,江錦鬱微微一顫,她拿手將蘇越的頭推開,道:“你就是這樣給我擦藥的嗎?”


    “姐姐,阿越好心疼……”


    “心疼什麽?”江錦鬱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小徐為什麽會有你的電話呢?”


    他知道姐姐不喜歡自己幹涉她的事情,所以他雖然想把姐姐保護在手心裏,想時時刻刻都看著姐姐,也隻是讓小徐幫忙照顧姐姐,姐姐遇到什麽問題再告訴他而已。


    他一點都不喜歡不被姐姐需要的感覺,他太害怕失去姐姐了,至少說被姐姐需要著可以讓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愛著。他極其的希望,兩個人的命運纏繞交錯,死死捆綁在一起,隻有彼此,無法分開。


    可是現在卻是,姐姐是棵筆直的獨立生長的樹,而他是一根貪戀著樹的藤蔓,他用力地纏繞著樹,而樹卻依舊筆直獨立,沒有了藤蔓,樹依舊可以繼續生長下去。


    不管出了什麽事情,姐姐都可以自己解決,甚至連知道都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一下,更別說需要他了。他不想要這樣。


    “如果徐助理沒有阿越的電話,姐姐就永遠不會說,直到姐姐傷好了,阿越也不會知道,是吧?”蘇越突然堅定地將江錦鬱打橫抱起,身材的巨大差距,讓江錦鬱掙紮都沒能掙紮一下。


    蘇越將江錦鬱麵朝下輕輕放在床上,道:“姐姐別動,讓阿越看看。”然後伸手輕輕半褪下江錦鬱的睡袍。


    江錦鬱向來冷淡的臉也微微泛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聽小徐嘴裏說,又看見江錦鬱肩上的淤青已經讓蘇越很心疼了,現在親眼看到江錦鬱背上的青青紫紫,更是讓蘇越心裏像針紮了一樣難受,讓他的心絞成了一團。


    他俯身輕輕親吻著江錦鬱背上的淤青,眼睛微紅:“姐姐磕著碰著一下阿越都舍不得,姐姐怎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呢?姐姐知不知道阿越有多心疼?”


    江錦鬱氣還沒消呢,她有些惱怒地說:“我都不難受你還難受上了?”但微微偏過頭看見蘇越的表情,她的氣又消了一半。她想,以後生蘇越的氣的時候,一定要不看也不聽。


    阿越當然很很難受,阿越恨不得自己來受。不過姐姐態度讓他很難過,他咬了咬唇,隻道:“來,姐姐,阿越給你擦藥吧。阿越請醫生給姐姐開了一瓶藥膏,姐姐試試會不會好一點。”


    看蘇越一臉難過的樣子,說話也氣鼓鼓的,江錦鬱語氣微微放軟了一點,道:“沒事的,阿越。拍戲而已,大家都是一樣的,再拍幾場就沒有吊威亞的戲了,這些過兩天就消了。”


    雖然這幾天吊威亞確實被折騰得渾身是淤青,但就是身上疼疼罷了,過兩天不就好了。況且男女主兩位還有幾位男演員可比她辛苦多了,人家也沒叫過一聲苦。早就習慣了把什麽事也扛在肩上的江錦鬱,是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想跟蘇越說,這也太矯情了。而要是被他知道了,結果也就會像今天這樣。


    蘇越沒說話。


    江錦鬱繼續安撫道:“阿越,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具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的身體了;現在這具身體很健康,不過是一點淤青,很快就會好的。”


    “不管是蘇瑜還是江錦鬱,不管是哪具身體,阿越都會心疼,隻是因為你是姐姐。”蘇越忽地打斷她,道,“而別的女人,就算是死在阿越麵前,阿越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氣氛一霎沉默,蘇越跪坐在床上,低著頭將藥膏輕輕抹在那幾處淤青上,然後再細細地抹開。小徐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現在蘇越心裏除了心疼根本升不起什麽旖旎的心思,更何況蘇越對於江錦鬱的愛,已經到了一種虔誠的地步,出於對她的極致的愛意與尊重,不到步入婚姻殿堂聽見姐姐說我願意,他根本不可能允許自己碰她。


    藥膏剛剛抹上去的冰冰涼涼的,江錦鬱還覺得挺舒服,但是在淤青揉開了就覺得很痛了。


    蘇越輕聲問:“姐姐,疼不疼?”


    江錦鬱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蘇越歎息了一聲,道:“要到什麽時候,姐姐才肯在阿越懷裏叫疼呢?”


    “姐姐總是這樣,什麽都不告訴阿越。可是阿越也想要疼愛姐姐,想要寵著姐姐。姐姐從來不給阿越這樣的機會,這不公平。”


    聽完蘇越的話,江錦鬱沉默了一下,她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卻忽然起身,把蘇越一推,欺身而上,吻住了蘇越的唇,這個吻堅定又強硬,比第一次還要強勢,幾乎把蘇越吻懵了。


    片刻之後她放開蘇越,盯著蘇越的眼睛,道:“記住,阿越,我給你的愛是這樣的。而不是,依賴你、在你懷裏撒嬌,這永遠不可能。”


    蘇越微微緩過神,他看著江錦鬱,卻眼神一黯耳尖微紅,他聲音沙啞道:“姐姐,衣服。”


    江錦鬱眉頭一跳,立刻翻身趴下,道:“繼續擦藥。”


    得到江錦鬱這樣的回應,蘇越道:“阿越不是讓姐姐依賴阿越,但是姐姐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告訴阿越嗎?從小時候就是這樣,阿越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阿越是姐姐的男朋友了,想要知道姐姐的狀況。”


    江錦鬱有點心軟,勉強口頭上答應了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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