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太孫死?”


    周蒙驚呼一聲果斷說道:“不成,太孫要是死在咱們這,咱們一樣活不了,當今聖上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可不管是不是咱們幹的,到時候全家問斬都是輕的!”


    “大人,太孫當然不能死在咱們這……”


    鄭通判走上前低聲道:“太孫死後派人秘密送出徽州,太孫微服私訪,遭歹人所害,這一切和咱們有什麽關係,當今聖上就算找麻煩也找不到咱們頭上啊!”


    周蒙聽的是心驚膽戰,謀害太孫儲君,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朱雄英不僅是儲君,還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傾盡心血培養的大明二代君王,這要出了什麽事,別說誅九族了,雞蛋黃都能搖散,螞蟻都能劈兩半。


    更何況太孫身邊還跟著一個朱高熾,那也是將來的燕王世子,掌管整個燕藩的親王,同樣深的老爺子喜愛。


    而且朱高煦已經廢了,朱高燧還小,姥姥不疼 舅舅不愛的,朱高熾已經成了朱老四的全部希望。


    這兩個人要是折了,不僅老爺子會瘋,朱棣也會瘋的!


    鄭通判仍不死心,說道:“大人,莫要婦人之仁啊,太孫要不死,死的就是我們,而且他身邊隻有五六個隨從,咱們召集縣中所有衙役,帶上弓弩,埋伏在這縣衙之中,等到太孫問罪之時,萬箭齊發,直接射死,然後再把屍體運到府州之外,神不知鬼不覺……”


    周蒙被說的有些動搖了,太孫是什麽人,王知府曾經告訴過他,那絕對是個眼裏不容沙子的人,但他又擔心事情敗露,連累全家,洪武爺的雷霆之怒能讓整個大明顫抖。


    “大人,別再猶豫了,趕快行動,不然就來不及了!”鄭通判不斷催促著。


    被太孫問罪他一定活不了,而且是全家都得死,權衡一番後,周蒙終於狠下心。


    “就按你說的辦吧!”


    鄭通判立馬說道:“大人放心,隻要太孫敢問罪,屬下一定下令直接射死他,隻要太孫一死,其他人就好辦了!”


    ……


    縣衙之外,朱雄英撕下貼著的稅收告示,帶著人大步來到縣衙之中,毫無疑問被衙役攔了下來。


    朱雄英早已讓人取回了武器,此時,廖家兄弟和瞿家兄弟全部內襯盔甲,廖銘,廖鉞帶著佩刀,瞿鬱,瞿陶則手持弓箭,腰間掛著手弩。


    廖銘沒有廢話,厲聲道:“太孫殿下到了,讓你們縣令出來接駕!”


    衙役立馬跪了下來,高呼道:“參見太孫殿下!”


    “殿下稍等,屬下這就去稟報!”說完直奔衙內而去。


    堂堂太孫儲君要見一個縣令,竟然還要等著,這衙役有些太不懂事了。


    朱雄英剛要進去,卻被周誌新攔了下來:“殿下等等!”


    “怎麽?”


    周誌新皺著眉頭,神情擔憂的說道:“殿下,按理說一個小小的衙役聽說太孫儲君來了,要麽懷疑身份的真假,要麽神情激動,而剛才那個衙役都沒有,而是立馬跪下來磕頭,好像已經知道殿下要來一樣!”


    “你的意思是?”


    周誌新繼續說道:“殿下,臣是擔心那縣令已經從尚方寶劍和金牌認出殿下的身份,而有什麽不軌……也可能是臣多想了!”


    朱高熾卻說道:“一個小小的縣令敢對太孫殿下不利,他不要命了?”


    “臣隻是擔憂殿下的安危,畢竟殿下已經知道了苛捐雜稅之事,他們萬一狗急跳牆……”


    朱雄英點點頭,說道:“說的對,小心點總是好的!”


    周誌新的話卻讓廖家兄弟和瞿家兄弟緊張起來,廖銘,廖鉞抽出戰刀握在手上,瞿鬱,瞿陶掏出手弩並把箭矢上弦,時刻保護太孫殿下。


    朱雄英剛剛踏進府衙大門,周蒙立馬小步跑了過來,對著朱高熾就跪下高呼道:“臣歙縣縣令周蒙叩見太孫殿下,千歲千千歲!”


    朱高熾直接愣住了,廖銘走上前立馬抽了他一巴掌,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這位才是當今太孫殿下!”


    “啊!”


    周蒙捂著臉,看到一身布衣,粗麻褲子,腳上一雙黑布鞋的朱雄英瞬間驚住了,指著朱雄英驚訝道:“你是太孫殿下……”


    廖銘又是一腳踹過去,怒斥道:“放肆,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對太孫殿下指手畫腳!”


    這一身打扮別說是尊貴的太孫儲君了,就連百姓穿的都不如,周蒙實在無法將一身農夫打扮的朱雄英與太孫殿下聯係到一起。


    “臣歙縣縣令周蒙叩見太孫殿下!”這一次周蒙終於跪對人了。


    朱雄英語氣冷漠的問道:“你天天幫孤收稅,竟然還能認錯孤,周縣令,你可真厲害啊!”


    周蒙跪在地上,不敢抬手,驚慌道:“臣罪該萬死,請殿下治罪!”


    “你確實該死!”


    朱雄英突然翻臉,大罵道:“你們這些狗膽包天的東西,打著孤的名號胡作非為,徽州百姓把我朱雄英祖宗都快罵出來了!”


    “你個狗官!”


    朱雄英越罵越上火,最後一腳將周蒙踹倒在地,抄起一旁的椅子就往他身上來回砸去。


    “孤什麽時候下令要修行宮了……你們這些狗東西,現在外麵的百姓都在罵孤這個太孫儲君!”


    “孤要不來這地方還不知道你們幹的這些混賬事!”方方正正的椅子被砸斷一條腿,朱雄英拿著那條短腿不斷抽在他身上。


    “殿下饒命,臣是王知府的舅子,也是皇親國戚,殿下,看在他的麵子上,你就饒了臣這一次吧……殿下……你不能這樣對臣,臣的腰快被砸斷了……”


    周蒙在地上被打的嗷嗷直叫,不斷求饒,他越求饒,朱雄英心裏就越恨。


    “你還有臉求饒……你算什麽狗屁皇親國戚,皇爺爺要是知道有你這樣的皇親國戚,能把你家祖墳都刨出來,還有那個王景輝,丟人現眼的玩意,你們縣都亂成這樣了,他這個知府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報給朝廷,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你可別說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朱雄英也打累了,將椅子的斷腿狠狠砸在周蒙身上,這一幕讓在場之人全部目瞪口呆,太孫殿下生氣的時候見的不少,但這位太孫儲君動手教訓臣子,那真是第一次看到。


    周蒙被打的全身發抖,驚恐萬分,他也沒想到太孫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動手打人。


    “是誰讓你們打著孤的名義多收稅的?”朱雄英喘著粗氣問道。


    “是……是……”


    周蒙跪在地上艱難的說道:“是我們想孝敬殿下,這才……”


    “孝敬?”


    “嗬……你們可真孝順……”


    朱雄英冷臉問道:“既然是孝順,錢呢,孤的錢呢?”


    周蒙緊張的回答道:“都在……都在縣衙之中,請……請殿下移步……”


    “今天你要拿不出來錢,孤會把你的腦漿子砸出來喂狗!”


    周蒙緊張到了極點,帶著朱雄英一行人來到後麵的大堂。


    還沒走到門口,周蒙突然轉身跪了下來,把身體扶在地上,哀求道:“殿下可否饒臣不死!”


    朱雄英瞪著他,怒吼道:“孤讓你去拿錢,拿孤的錢!”


    周蒙並沒有回答,繼續求饒:“請殿下開恩,饒臣不死!”


    廖銘站出來吼道:“少廢話,快去拿錢……”


    周蒙沒有回答,將身體死死的貼在地麵,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鄭通判聽見。


    “大人,哪個是太孫?”手持弓箭瞄準眾人的衙役問道。


    鄭通判指著遠處一身錦衣的朱高熾低聲道:“看到沒有,那個穿的人模狗樣的死胖子就是太孫,聽我數三個數,你直接放箭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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