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負中二之名
戴頌走後，紅棗抱著腿蜷在沙發上, 腦袋還有點懵。
男神上次不是說要去學院裏推掉演出嗎？
她還特別遺憾來著, 當時就想，如果男神真的有節目, 她哪怕喬裝改扮也必須混進去看一眼，現在居然不用這麽麻煩，直接就收到光明正大的邀請啦！
小興奮後知後覺地開始冒頭，在心裏砰砰地爆出煙花來，她坐不住了, 激動地在客廳裏轉了兩圈, 不經意轉頭, 看到沙發某個角落有些反常的淩亂，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抱枕, 像被淩虐過似的歪七扭八, 沒來得及被收拾。
她不知怎麽, 莫名有點口幹舌燥，走過去把抱枕拍打平整, 重新擺好，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一件事。
那張被她忘得幹幹淨淨的紙條！
折騰了那麽久，該不會弄丟了吧——
她急忙衝進臥室在衣櫃裏翻找, 很輕鬆就看到了袋子裏疊的端端正正的連衣裙, 拿出來先去摸口袋的位置，感覺到裏麵紙張的硬度，才動作一緩, 鬆了口氣。
可惜錯過了機會，還是沒能問出口。
外麵傳來開門聲，紅棗暫時放下裙子，起身迎出去，朝回來的韓毅飛撲，“毅毅，我害你擔心啦！”
“知道就好，”輕車熟路把紅棗接住，韓毅不客氣地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男神陪你吃午飯了？”
紅棗點頭，喜不自勝，“他還請我去參加明晚的c大校慶晚會！”
韓毅揚揚眉，看這小丫頭隻有興奮，沒有嬌羞，猜到戴頌應該是還沒挑明，暗中醞釀著什麽，很聰明地沒有多說，隻是問：“選好衣服了沒有？”
紅棗想起衣櫃裏滿滿當當，還沒來得及掛起來的新衣服，選擇困難症發作，有點愁苦。
韓毅看似不經意地建議，“就穿昨晚那條連衣裙吧。”
“穿同一件，他會不會看膩？”
韓毅頗有深意的一笑，“不會，他會喜歡的。”
被換掉的紙條什麽的，她都在病房門口偷看到了，要想等小棗自己發現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她幹脆再推一把，讓進度條稍微走快點。
哎——
這種嫁女兒似的心情，真是既欣慰又酸爽。
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的小棗就要搬走了，到時候家裏空空蕩蕩，真正會開心的，除了戴頌之外，恐怕隻有她家那個總惦記著登堂入室的蠢男人了吧。
*
一直到第二天校慶晚會開始前，紅棗都沒再見過戴頌。
她身體完全恢複，照常上班，給中二班的孩子們上完一節生活課，準備去看看手機有沒有新微信時，被莊莊小朋友拉住了衣角。
轉身一看，居然還是個大部隊，莊莊後麵跟著北北，以及中二班最漂亮的小姑娘桃桃，桃桃身邊形影不離的護花使者小鬆班長，還有站在最後麵，故意扭頭看向別處的小別扭宋黎。
五個小家夥齊刷刷抬著頭，小表情都挺嚴肅。
莊莊憋著氣說：“老師，我聽說你受傷了！”
北北很嚴肅，背著小手，“是不是大班那個什麽飛，敢動你，他就要有被收拾的覺悟！”
小鬆是班長，性格穩重，一般很少參與內部鬥爭，這次難得出馬，讚同地點頭說：“紅棗老師，我們絕對不能讓你隨便被人欺負。”
宋黎憋了半天，瞧見大家都等他，才小聲說：“我，我也這麽想的。”
等到四個男生都表態完畢，桃桃才擼起帶花邊的小衣袖，叉著腰大聲說：“我們的口號是什麽！”
“保護老師！為她戰鬥！”
紅棗羞恥地捂住臉，趕緊反手把門關上。
平常她們中二班就因為名字老被人笑話，這下好了，五個小活寶，果真不負中二之名。
臉上雖然不好意思，但眼睛卻悄悄地有點濕，紅棗俯身把幾個小家夥都拉到身邊，一一抱住，細心叮囑：“不管什麽麻煩，老師都有能力解決，你們相信老師好不好？”
小飛情緒不穩，她怎麽能讓幾個小家夥不管不顧去招惹。
不放心地又反複安慰幾遍，最後把看住他們的任務交給班長小鬆，小鬆是整個中二班最靠譜的孩子，雖然溫和可親，但很有震懾力，他答應的事，就沒有失手的。
把五個小家夥哄去草坪上玩，紅棗不放心，去跟唐雅真報備了一遍，請她幫忙，最近多留意中二班五人組的動向。
都交代清楚了，紅棗才回到教師休息室，拿出手機，上麵顯示收到兩條新微信。
她迫不及待點開，果然是戴頌發來的。
先是一張照片，他逆光站在舞台上，修長身形被身後強光勾勒，描畫出線條優越的剪影，後麵緊跟著發來兩個字：等你。
*
c大是享滿盛譽的老牌名校，多年來在各個領域呼風喚雨的畢業生多不勝數，百年校慶臨近，已經受到了多方關注，新聞也上了好幾次，素以嚴謹端肅著稱的校方難得破例，一改以往正經的作風，把校慶晚會的整體風格推向了輕鬆。
幾位跟c大有淵源的歌手主動提出到場獻唱，自然就把校慶和娛樂圈多少扯上了關係，校方覺得不失為一個推廣新理念的渠道，幹脆順水推舟，答應了某大型直播平台，對晚會進行全程直播。
本科生的期末考試已經全部結束，校園裏到處可見三五成群的輕鬆笑臉，今晚參加完校慶，明天就能放假回家，比起緊張備考的日子，簡直天堂一樣。
幼兒園放學時，中二班有兩個孩子的家長路上堵車，紅棗隻能陪著等，孩子順利被接走後，她出門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了一點。
一進校門，就看到大多數學生們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趕，她對著地圖辨認方向，確定是通向禮堂，於是混在學生中間，倒是毫不違和，甚至還有人拍她肩，誤以為是同係的同學。
禮堂門口人滿為患，確定參加的同學都已經提前報名，人人手中都有二維碼，排隊依次掃碼入內。
輪到紅棗時，她點開戴頌昨天發過來的圖輕輕一晃，掃碼機自動識別家屬席，熱情接待的男生有點意外，紅著臉撓撓頭，特地給了她一張場內座位表。
“家屬”兩個字讓紅棗禁不住心熱，趕緊順著人流走進去，偌大禮堂裏已經坐得七七八八，氣氛堪比粉絲雲集的正規演唱會。
家屬席在靠前的位置，距離舞台近，抬頭就看得清清楚楚，旁邊已經落座的多是老人孩子，還有兩個懷著寶寶的孕婦，有人見她走過來，笑著問：“這是哪位老教授家的小閨女啊？”
紅棗忙不好意思地擺手，“不是閨女，”她融入進歡騰的氣氛裏，忍不住靦腆地說，“我家教授也不老。”
這下連孕婦都笑了，招呼她挨著自己坐下，善意地逗她，“那就是小媳婦啦。”
後麵層層疊疊的學生席猛然爆發出一陣高呼，所有目光都齊齊盯著台上，紅棗下意識跟著去看，後背一下子直起來，此刻在舞台角落露出半邊側顏的，赫然就是戴頌。
女生們準備好的燈牌橫幅嘩啦揚起來，舉得高高的拚命揮舞，此起彼伏地大喊：“戴教授！戴教授！”
戴頌似乎在跟工作人員調試什麽設備，聞聲偏過頭，掃向觀眾席，女生們興奮的歡呼更加高昂，他目光飛掠而過，直接落到家屬區，越過無數攢動的人頭，毫不費力地找到那個正朝自己張望的身影。
他唇角翹起，抬起手放在耳邊，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這小動作被無限放大，看在所有人眼裏，略顯喧鬧的禮堂裏頓時揚起新一波聲浪，快門聲不絕於耳。
紅棗心跳如鼓，趕緊把手機攥在手裏，生怕錯過他的電話。
戴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舞台側邊，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逐漸平息下去，紅棗正莫名緊張時，手機終於開始嗡嗡震動。
“紅棗，你來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夾雜著微微電流，在周遭的嘈雜裏格外戳人心神，紅棗呼吸都緊了，蒙住另一隻耳朵，專心聽他說話。
“今晚我會上台，唱一首歌。”
嗷——她終於得償所願，能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男神唱歌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坐在台下，以“家屬”的身份！
紅棗激動得喉嚨發幹，擔心他會臨場緊張，連忙表示肯定，“學長你一定唱得特別好！”
戴頌低笑，慢慢說：“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說過，等到校友會結束後，我有話要告訴你。”
紅棗連連點頭，想起他看不到，小聲回答：“當然記得。”
不隻記得，還在時時刻刻惦念。
“那你要乖乖的，認真聽，”聽筒裏闖入後台亂七八糟的人聲，但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嗓音清晰襲來，溫柔地撩撥著她的耳膜，“我想說的話，全部都在歌詞裏。”
作者有話要說： 校慶是要表白呀，為什麽小天使會擔心有幺蛾子！委屈臉tat
——
教授這個人吧，他搞清楚真相之後，不會隨隨便便在家裏客廳、或者幼兒園門口表白的，
他需要一個為紅棗用心準備的“儀式”，才不會覺得委屈了她。
好啦~下章正式表白~
對了，還有紙條的小尾巴，也下章一起收掉~
第30章 告白
禮堂裏燈光漸暗，幾道暖色光束漫過黑壓壓的觀眾席, 在舞台正中聚集。
紅棗像被施了魔法, 定在座椅上一動都不動，呆呆望著台上各位西裝革履的領導講話致辭, 學生代表演講，慷慨激昂暢談大學生活的種種珍貴，聽到台下滿座的幾千學生從百無聊賴到被情緒感染，再發出如雷掌聲。
她覺得自己和這一切隔了很遠似的，所有的回憶、當下、暢想, 全部都被戴頌一個人占據。
被他將要親口唱給她的歌占據。
晚會開始的各種致辭全部走完流程後, 領導們也紛紛落座, 麵帶笑容地準備享受演出。
為了炒熱氣氛，先安排當紅|歌手唱了首節奏激昂的快歌, 底下緊跟流行的學生們果然被點燃, 全程跟唱, 情緒高漲。
其他明星節目占據了晚會全程的小半段，最後一位專業歌手完美獻唱後, 主持人上台宣布，各學院教師組代表演出，馬上開始。
紅棗本就挺得直直的背, 緊得幾乎要崩斷。
手機始終沒有離手, 燙得手心發燒。
最先為各學院開場的，不出意料是藝術學院，藝術學院不光學生顏值高, 老師們也都非帥既美，性子又放得開，晚會節目還沒有日常上課複雜，輕輕鬆鬆就高質量完成，雖說無可挑剔，但也不至於多麽驚喜。
藝術學院謝幕後，舞台上的燈光再次黑下來，隱約看到有人影晃動，似乎在搬運著什麽沉重的東西。
直到一束淡淡的追光忽然亮起，柔和地打在舞台側麵——不知何時多出的一架純黑三角鋼琴上。
報幕聲始終沒有出來打擾，觀眾們也默契地屏住呼吸，僅僅兩三秒後，後排的某個女生最先發出尖叫，而後類似的叫聲不斷累加，卷成浪潮，直奔著剛剛在舞台邊緣露麵的修長人影而去。
這陣仗，比之前歌手獻唱時還要熱烈。
紅棗咬住唇，手指下意識地抓住裙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戴頌穿最簡潔的白襯衫黑長褲，領口略略敞開，鼻梁上沒有眼鏡，短發也僅是隨意地向後微抓，滿身幹淨清澈，一如曾經穿行在校園裏抱著書本的學生。
“戴教授”的激動呼聲在禮堂裏炸響，畢竟是本校自產的高素質男神，可比那些包裝出來的小鮮肉們真實靠譜得多，連前排的領導們都露出無奈笑容，更不用說經濟學院的院長，得意非常，在其他院長麵前，下巴揚了老高。
追光打在戴頌身上，漫著他走到鋼琴前坐下，掀開琴蓋，調整好話筒的角度，而後他把目光轉向下麵的人潮。
台上燦亮，台下昏暗，他根本看不到紅棗的臉，但仍舊望著那個方向，把話筒拉到近前。
戴頌走後，紅棗抱著腿蜷在沙發上, 腦袋還有點懵。
男神上次不是說要去學院裏推掉演出嗎？
她還特別遺憾來著, 當時就想，如果男神真的有節目, 她哪怕喬裝改扮也必須混進去看一眼，現在居然不用這麽麻煩，直接就收到光明正大的邀請啦！
小興奮後知後覺地開始冒頭，在心裏砰砰地爆出煙花來，她坐不住了, 激動地在客廳裏轉了兩圈, 不經意轉頭, 看到沙發某個角落有些反常的淩亂，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抱枕, 像被淩虐過似的歪七扭八, 沒來得及被收拾。
她不知怎麽, 莫名有點口幹舌燥，走過去把抱枕拍打平整, 重新擺好，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一件事。
那張被她忘得幹幹淨淨的紙條！
折騰了那麽久，該不會弄丟了吧——
她急忙衝進臥室在衣櫃裏翻找, 很輕鬆就看到了袋子裏疊的端端正正的連衣裙, 拿出來先去摸口袋的位置，感覺到裏麵紙張的硬度，才動作一緩, 鬆了口氣。
可惜錯過了機會，還是沒能問出口。
外麵傳來開門聲，紅棗暫時放下裙子，起身迎出去，朝回來的韓毅飛撲，“毅毅，我害你擔心啦！”
“知道就好，”輕車熟路把紅棗接住，韓毅不客氣地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男神陪你吃午飯了？”
紅棗點頭，喜不自勝，“他還請我去參加明晚的c大校慶晚會！”
韓毅揚揚眉，看這小丫頭隻有興奮，沒有嬌羞，猜到戴頌應該是還沒挑明，暗中醞釀著什麽，很聰明地沒有多說，隻是問：“選好衣服了沒有？”
紅棗想起衣櫃裏滿滿當當，還沒來得及掛起來的新衣服，選擇困難症發作，有點愁苦。
韓毅看似不經意地建議，“就穿昨晚那條連衣裙吧。”
“穿同一件，他會不會看膩？”
韓毅頗有深意的一笑，“不會，他會喜歡的。”
被換掉的紙條什麽的，她都在病房門口偷看到了，要想等小棗自己發現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她幹脆再推一把，讓進度條稍微走快點。
哎——
這種嫁女兒似的心情，真是既欣慰又酸爽。
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的小棗就要搬走了，到時候家裏空空蕩蕩，真正會開心的，除了戴頌之外，恐怕隻有她家那個總惦記著登堂入室的蠢男人了吧。
*
一直到第二天校慶晚會開始前，紅棗都沒再見過戴頌。
她身體完全恢複，照常上班，給中二班的孩子們上完一節生活課，準備去看看手機有沒有新微信時，被莊莊小朋友拉住了衣角。
轉身一看，居然還是個大部隊，莊莊後麵跟著北北，以及中二班最漂亮的小姑娘桃桃，桃桃身邊形影不離的護花使者小鬆班長，還有站在最後麵，故意扭頭看向別處的小別扭宋黎。
五個小家夥齊刷刷抬著頭，小表情都挺嚴肅。
莊莊憋著氣說：“老師，我聽說你受傷了！”
北北很嚴肅，背著小手，“是不是大班那個什麽飛，敢動你，他就要有被收拾的覺悟！”
小鬆是班長，性格穩重，一般很少參與內部鬥爭，這次難得出馬，讚同地點頭說：“紅棗老師，我們絕對不能讓你隨便被人欺負。”
宋黎憋了半天，瞧見大家都等他，才小聲說：“我，我也這麽想的。”
等到四個男生都表態完畢，桃桃才擼起帶花邊的小衣袖，叉著腰大聲說：“我們的口號是什麽！”
“保護老師！為她戰鬥！”
紅棗羞恥地捂住臉，趕緊反手把門關上。
平常她們中二班就因為名字老被人笑話，這下好了，五個小活寶，果真不負中二之名。
臉上雖然不好意思，但眼睛卻悄悄地有點濕，紅棗俯身把幾個小家夥都拉到身邊，一一抱住，細心叮囑：“不管什麽麻煩，老師都有能力解決，你們相信老師好不好？”
小飛情緒不穩，她怎麽能讓幾個小家夥不管不顧去招惹。
不放心地又反複安慰幾遍，最後把看住他們的任務交給班長小鬆，小鬆是整個中二班最靠譜的孩子，雖然溫和可親，但很有震懾力，他答應的事，就沒有失手的。
把五個小家夥哄去草坪上玩，紅棗不放心，去跟唐雅真報備了一遍，請她幫忙，最近多留意中二班五人組的動向。
都交代清楚了，紅棗才回到教師休息室，拿出手機，上麵顯示收到兩條新微信。
她迫不及待點開，果然是戴頌發來的。
先是一張照片，他逆光站在舞台上，修長身形被身後強光勾勒，描畫出線條優越的剪影，後麵緊跟著發來兩個字：等你。
*
c大是享滿盛譽的老牌名校，多年來在各個領域呼風喚雨的畢業生多不勝數，百年校慶臨近，已經受到了多方關注，新聞也上了好幾次，素以嚴謹端肅著稱的校方難得破例，一改以往正經的作風，把校慶晚會的整體風格推向了輕鬆。
幾位跟c大有淵源的歌手主動提出到場獻唱，自然就把校慶和娛樂圈多少扯上了關係，校方覺得不失為一個推廣新理念的渠道，幹脆順水推舟，答應了某大型直播平台，對晚會進行全程直播。
本科生的期末考試已經全部結束，校園裏到處可見三五成群的輕鬆笑臉，今晚參加完校慶，明天就能放假回家，比起緊張備考的日子，簡直天堂一樣。
幼兒園放學時，中二班有兩個孩子的家長路上堵車，紅棗隻能陪著等，孩子順利被接走後，她出門的時間比預定的晚了一點。
一進校門，就看到大多數學生們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趕，她對著地圖辨認方向，確定是通向禮堂，於是混在學生中間，倒是毫不違和，甚至還有人拍她肩，誤以為是同係的同學。
禮堂門口人滿為患，確定參加的同學都已經提前報名，人人手中都有二維碼，排隊依次掃碼入內。
輪到紅棗時，她點開戴頌昨天發過來的圖輕輕一晃，掃碼機自動識別家屬席，熱情接待的男生有點意外，紅著臉撓撓頭，特地給了她一張場內座位表。
“家屬”兩個字讓紅棗禁不住心熱，趕緊順著人流走進去，偌大禮堂裏已經坐得七七八八，氣氛堪比粉絲雲集的正規演唱會。
家屬席在靠前的位置，距離舞台近，抬頭就看得清清楚楚，旁邊已經落座的多是老人孩子，還有兩個懷著寶寶的孕婦，有人見她走過來，笑著問：“這是哪位老教授家的小閨女啊？”
紅棗忙不好意思地擺手，“不是閨女，”她融入進歡騰的氣氛裏，忍不住靦腆地說，“我家教授也不老。”
這下連孕婦都笑了，招呼她挨著自己坐下，善意地逗她，“那就是小媳婦啦。”
後麵層層疊疊的學生席猛然爆發出一陣高呼，所有目光都齊齊盯著台上，紅棗下意識跟著去看，後背一下子直起來，此刻在舞台角落露出半邊側顏的，赫然就是戴頌。
女生們準備好的燈牌橫幅嘩啦揚起來，舉得高高的拚命揮舞，此起彼伏地大喊：“戴教授！戴教授！”
戴頌似乎在跟工作人員調試什麽設備，聞聲偏過頭，掃向觀眾席，女生們興奮的歡呼更加高昂，他目光飛掠而過，直接落到家屬區，越過無數攢動的人頭，毫不費力地找到那個正朝自己張望的身影。
他唇角翹起，抬起手放在耳邊，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這小動作被無限放大，看在所有人眼裏，略顯喧鬧的禮堂裏頓時揚起新一波聲浪，快門聲不絕於耳。
紅棗心跳如鼓，趕緊把手機攥在手裏，生怕錯過他的電話。
戴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舞台側邊，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逐漸平息下去，紅棗正莫名緊張時，手機終於開始嗡嗡震動。
“紅棗，你來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夾雜著微微電流，在周遭的嘈雜裏格外戳人心神，紅棗呼吸都緊了，蒙住另一隻耳朵，專心聽他說話。
“今晚我會上台，唱一首歌。”
嗷——她終於得償所願，能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男神唱歌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坐在台下，以“家屬”的身份！
紅棗激動得喉嚨發幹，擔心他會臨場緊張，連忙表示肯定，“學長你一定唱得特別好！”
戴頌低笑，慢慢說：“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說過，等到校友會結束後，我有話要告訴你。”
紅棗連連點頭，想起他看不到，小聲回答：“當然記得。”
不隻記得，還在時時刻刻惦念。
“那你要乖乖的，認真聽，”聽筒裏闖入後台亂七八糟的人聲，但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嗓音清晰襲來，溫柔地撩撥著她的耳膜，“我想說的話，全部都在歌詞裏。”
作者有話要說： 校慶是要表白呀，為什麽小天使會擔心有幺蛾子！委屈臉tat
——
教授這個人吧，他搞清楚真相之後，不會隨隨便便在家裏客廳、或者幼兒園門口表白的，
他需要一個為紅棗用心準備的“儀式”，才不會覺得委屈了她。
好啦~下章正式表白~
對了，還有紙條的小尾巴，也下章一起收掉~
第30章 告白
禮堂裏燈光漸暗，幾道暖色光束漫過黑壓壓的觀眾席, 在舞台正中聚集。
紅棗像被施了魔法, 定在座椅上一動都不動，呆呆望著台上各位西裝革履的領導講話致辭, 學生代表演講，慷慨激昂暢談大學生活的種種珍貴，聽到台下滿座的幾千學生從百無聊賴到被情緒感染，再發出如雷掌聲。
她覺得自己和這一切隔了很遠似的，所有的回憶、當下、暢想, 全部都被戴頌一個人占據。
被他將要親口唱給她的歌占據。
晚會開始的各種致辭全部走完流程後, 領導們也紛紛落座, 麵帶笑容地準備享受演出。
為了炒熱氣氛，先安排當紅|歌手唱了首節奏激昂的快歌, 底下緊跟流行的學生們果然被點燃, 全程跟唱, 情緒高漲。
其他明星節目占據了晚會全程的小半段，最後一位專業歌手完美獻唱後, 主持人上台宣布，各學院教師組代表演出，馬上開始。
紅棗本就挺得直直的背, 緊得幾乎要崩斷。
手機始終沒有離手, 燙得手心發燒。
最先為各學院開場的，不出意料是藝術學院，藝術學院不光學生顏值高, 老師們也都非帥既美，性子又放得開，晚會節目還沒有日常上課複雜，輕輕鬆鬆就高質量完成，雖說無可挑剔，但也不至於多麽驚喜。
藝術學院謝幕後，舞台上的燈光再次黑下來，隱約看到有人影晃動，似乎在搬運著什麽沉重的東西。
直到一束淡淡的追光忽然亮起，柔和地打在舞台側麵——不知何時多出的一架純黑三角鋼琴上。
報幕聲始終沒有出來打擾，觀眾們也默契地屏住呼吸，僅僅兩三秒後，後排的某個女生最先發出尖叫，而後類似的叫聲不斷累加，卷成浪潮，直奔著剛剛在舞台邊緣露麵的修長人影而去。
這陣仗，比之前歌手獻唱時還要熱烈。
紅棗咬住唇，手指下意識地抓住裙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戴頌穿最簡潔的白襯衫黑長褲，領口略略敞開，鼻梁上沒有眼鏡，短發也僅是隨意地向後微抓，滿身幹淨清澈，一如曾經穿行在校園裏抱著書本的學生。
“戴教授”的激動呼聲在禮堂裏炸響，畢竟是本校自產的高素質男神，可比那些包裝出來的小鮮肉們真實靠譜得多，連前排的領導們都露出無奈笑容，更不用說經濟學院的院長，得意非常，在其他院長麵前，下巴揚了老高。
追光打在戴頌身上，漫著他走到鋼琴前坐下，掀開琴蓋，調整好話筒的角度，而後他把目光轉向下麵的人潮。
台上燦亮，台下昏暗，他根本看不到紅棗的臉，但仍舊望著那個方向，把話筒拉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