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僵屍一屍一句,又色又嘶啞的詭笑聲,聽得我雞皮疙瘩刷刷往下掉。


    他們說這話時,離我有些遠,待近一些,看清我的容貌後,笑容瞬僵。


    “你、你是——”飛僵甲驚恐地看著我,獠牙直打顫。


    “你是季箐筠?怎麽還這麽年輕?”飛僵乙蠢愣道。


    它們咋知道季箐筠的名字?不怪我有此疑惑,我在夢境裏,感覺季箐筠好像是第一次來聚屍葬。


    事後,我才知道原來聚屍葬的僵屍一直陷入沉眠中,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現一個契機,令過半的僵屍都蘇醒了,現世為非作歹。


    季箐筠帶領玄門的人,把僵屍趕回聚屍葬,玄門的人都沒有進入聚屍葬裏,隻把入口封死。


    不過,當時季箐筠的名字,已在聚屍葬眾屍之間傳開了。


    不久後,季箐筠獨自帶鬼棺前來。把鬼棺,埋在聚屍葬最後一層。


    季箐筠埋下鬼棺後,施了禁術,令守在這裏的僵屍無法動鬼棺一下。


    至於聚屍葬外麵的封印,被小解的杜玉衡無意中發現了。


    季箐筠下的封印,巫崢山幾個都看不出是啥封印,沒探出有危險。


    杜玉衡搶著表現,他一時不察,失手把封印弄壞了,誤打開聚屍葬的封印。


    “不對!季箐筠比她強多了,她不可能是季箐筠!”


    一隻眼珠半綠半紅、即將進化的僵屍將我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


    “會不會是轉世?不能找季箐筠報仇,玩玩她的轉世也不錯!”


    飛僵乙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竟還狠咽了幾下口水。


    說話間,它們把我包圍了起來,看我的眼神,少了幾分色態,多了一些恨意。


    陸縉的臉上露出若隱若現的暴戾之氣,抱著雙臂,冷眼看著我,“醜丫頭,它們都對你意圖不軌,隻要你求我,我就幫你!”


    “陸縉,你個新來的,一邊去!”


    眾僵屍對陸縉的話大為不滿,紛紛對他發出警告。


    “我是新來的,但你們這些老僵屍,有誰打得過我?”陸縉嗤笑道。


    我暗驚,陸縉才成僵屍多久,氣勢不輸這些僵齡不止一百多年的僵屍不說,還敢在它們麵前說大話。


    不對!這些僵屍竟露出遲疑之色,難道陸縉並非在說大話?


    即便陸縉生前有道行在身、或得了啥際遇,哪怕和這些僵屍同等級,也沒有誇口說大話的資本。


    可這些僵屍的表情騙不了人,再一想,僵屍的領土意識都很強。陸縉應該剛來不久,不但沒被它們聯手滅了,反而站穩腳跟。


    這說明陸縉確實有震得住它們的手段,令它們心生忌憚。


    沉默了許久,一直在衡估陸縉深淺的巫崢山,突然低聲道:“譚音,這隻飛僵身上有你的九陰血氣!”


    “啥?”我再度震驚了,陸縉身上咋可能會有我的九陰血氣?


    一般人很難通過血氣、鬼氣,來分辨是屬於誰的,但巫崢山有這個本事。


    像陸縉這種剛成僵屍不久的,就一下子進化成飛僵,他也無法控製屍氣外泄,要是得過誰的血,短期內血氣也難以消除。


    經巫崢山一說,我竟覺得陸縉會形成僵屍,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


    不光我這麽想,巫崢山也是,他問我,“你是不是給過他血了?”


    “咋可能?”我差點忍不住拔高聲音,緩了緩情緒,低聲問,“你會不會弄錯了?”


    “錯不了!”巫崢山肯定道,目光又環掃了四周一圈。


    離我們很近的薑無根,聽到我們的話,


    著急道:“我們應該想想該如何離開這裏。”


    我知道薑無根急著離開,並非怕了這些僵屍,而是顧及杜玉衡。


    杜玉衡雖倒黴,但未免太拖後腿了,不是我心思不好,事實本就這樣。


    “還沒拿到屍髓草,我是不會走的!”我說道。


    薑無根還沒開口,陸縉就陰笑,“原來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屍髓草!”


    我驚了一下,陸縉的耳力這麽好?我們說話時,都暗暗施了法,即便僵屍也難以聽到。


    隻一瞬,我就明白過來了,僵屍的能力各不同,有的僵屍耳力絕佳,可以破除任何阻礙,聽得到一定距離的聲音。


    “醜丫頭,你要屍髓草,有何用?”陸縉緊盯著我,表情依舊很陰戾。


    我懶得和陸縉廢話,心裏思索著,要咋拿到屍髓草。


    其實,更令我困惑的是陸縉咋得到我的血,咋會來這裏?


    不想,如今的陸縉,不僅耳力驚人,也善於察言觀色。


    他見我麵露疑惑,陰笑說,“醜丫頭,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怎會得到你的血,過來!我就告訴你!”


    陸縉變得很削瘦,臉色慘白駭人,現在卻用這種誘哄的語氣,和我說話,聽得我心裏直發毛。


    同時,我還覺得納悶。陸縉和樓湛天是死敵,他沒看到樓湛天,難道不覺得奇怪?


    我剛這麽想,陸縉就道:“對了,樓湛天沒來,想必應該魂飛魄散了。”


    陸縉話裏透出一絲試探意味,我頓時明白了啥。


    知道樓湛天重傷,差點魂飛魄散的事,寥寥無幾,說明陸縉當時在場。


    既然他在場,會不會是我和打鬥時,血濺到他身上。是我沒發現而已?


    陸縉未察覺到我想法,似笑非笑地道:“還是說,你找屍髓是為了他?”


    我還沒開口,其他僵屍都等不及了,露出獠牙衝我們過來,“陸縉,你讓開!別妨礙我們!”


    “薑師傅,你那符藥還有沒有?”我一腳踹開一隻僵屍,問薑無根。


    薑無根祖傳一種專門克製僵屍的符咒,而巫崢山則剛好會一種令屍物爆體的鬼藥。


    在來聚屍葬之前,他們二人把符咒、和鬼藥混合在一起,研製成一種效果更加佳、帶之更方便的符藥。


    用這種符藥。配合特定咒語,就可以把屍物炸成肉醬。


    先前傳到第二層的爆炸聲,就是這種符藥發出來的,所以,我一聽到爆炸聲,猜到是他們,才急趕過來。


    這符藥不適合身為九陰之體的我使用,不然,我非拿一些帶在身上不可。


    “炸死了幾隻,全沒了!”薑無根說道,眸光微閃了一下。


    他放下杜玉衡,隻用單手抱著。一手持些桃木劍和僵屍對打。


    “這藥太不禁用了!”我說著,一劍刺向飛僵甲的喉嚨。


    另一隻飛僵則趁我來不及閃躲,抓中我的後肩頭,尖長的指甲全刺進我肉裏。


    巨疼襲遍我整個肩頭,感覺整條手臂都要廢了一般。


    我甩不掉這隻飛僵的手,稍稍一動,就指甲就更深入幾分。


    飛僵聞到我的九陰血氣,興奮得直流口水,“兄弟們,把季箐筠輪了,把我們這些一百多年所遭受的一切加倍討回!”


    我沒有解釋我不是季箐筠,桃木劍反手往後麵一刺。直接刺中身後僵屍的腹部,頓時青煙直冒。


    巫崢山一個箭步,擒握住這僵屍的手腕,把它甩飛了出去。


    我的血不僅對鬼物,對屍物同樣有致命的誘惑,眾僵屍被刺激得不斷發出屍吼聲。


    陸縉聞了,血眸愈發的紅,似要泣血般,“醜丫頭,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血簡直是人間美味。”


    他輕舔了下血色的唇,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好似也要加入戰局,和那些僵屍搶奪我一樣。


    如今的陸縉變得比以前詭異,疑點也很多,就算知道他是飛僵,我也不敢貿然和他對上。


    好在陸縉沒有動手,他尋了一棵枯樹倚靠著,擺出看好戲的姿態,涼涼道:“醜丫頭,我那麽愛你,隻要你求我啊!我一定會幫你!”


    我無暇理會他,桃木劍直砍中一隻飛僵的腦袋,疾聲大念。“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認真說起來,這些僵屍雖然至古代延葬在這裏的,聚屍葬也是極陰絕煞的養屍地,但葬的時候方位不對、屍體的數量又太多,反而令屍體形成僵屍的速度緩慢、並且參差不齊。


    加上又是一百多年前,才蘇醒,否則比現在更可怕。


    “拖延下去不是辦法,最好能一舉製住它們!”巫崢山道,他臉色略顯慘白。


    也是,跟這些僵屍打起來,異常費勁,並非指道行上、或者它們快得驚人的速度,而是它們很好色。


    我從沒聽過、更沒見過,僵屍居然會這麽好色,打鬥時,竟時不時想偷摸我,幸好幾次都被我險險躲過。


    可笑的是這些僵屍,連巫崢山和薑無根這兩個老頭子都不放過。


    “娘的!老子沒見過這麽色的僵屍!”薑無根忍不住爆粗口了。


    我想施法引用體內的力量,但僵屍主要圍攻我,攻勢比對薑無根他們要狠,每次我要施法,都被打斷了。


    “崢山、譚音,你們先頂著,我來請仙!”薑無根大聲道。


    “不行!請仙術太危險,也不一定能消滅它們!”我反對道。


    使用一次請仙術,不僅會折壽十年,也耗費精神力,主要我是見識過薑無根請他的祖師爺上身,其實力不足以對付這些僵屍。


    薑無根也知道這一點,不再堅持,我繼續用心對付僵屍。


    陸縉陰鷙的目光一直緊隨著我,令我感覺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這時,杜玉衡突然慘叫一聲,並伴隨著薑無根的怒吼聲。


    我急轉身一看,杜玉衡被一隻僵屍從薑無根手裏搶走。


    “玉衡!”薑無根怒極,要去奪回杜玉衡。


    另一隻飛僵身形如電,橫擋在薑無根麵前,薑無根翻出一記道拳,“道法無極,萬鈞俱動,化拳為釋,破!”


    這一拳落在飛僵的胸膛上,生生凸了進去。


    我見那些僵屍的注意力都移向了薑無根那邊,


    是個機會!我趁機把桃木劍插在地上,回想起女將軍教我的調用體內的力量的咒語,並疾聲大念。


    咒語一起,我體內的力量靈動了起來,同時,我又大念出雷霄破陰法的啟法咒語:“天方地圓、律行九章、吾以召令、萬陰伏藏!”


    啟法咒語一落下,插在桃木劍上浮現出了一道道閃電,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分別疾竄向在場的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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