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起去的還有蘇正福,不僅作為蘇正祿的兄弟,更是作為村裏的裏正出麵。


    次日一早,飯吃得比平時要早得多,是由李氏做的,蘇蓁起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已經要出發了。


    “希望這一切能順利吧!”說這話的是陳氏。


    今日大事兒交給李氏和陳氏,其他的小事兒交給幾個孩子,頭等大事就是今天家中要有豬崽了,得要去打豬草,除了蘇茹年紀太小之外,其他的孩子都要去。


    一人拿一個簍子,這蘇家別的東西不多,農具是真不少,大點的孩子拿大的,小點的孩子拿小的。


    蘇鶯撇了撇嘴,十分不情願,手還轉了個彎,想拿蘇蓁那個小一點簍子。


    兩隻不同的手同時搭在一個簍子上,蘇鶯一點兒也沒客氣,還想跟蘇蓁搶,可惜,她這種長年不幹活的女娃子怎麽可能搶的過蘇蓁。


    蘇蓁看到蘇鶯的無恥行徑,也是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扯,把不設防的蘇鶯倒是扯了個趔趄。


    “你幹啥!”蘇鶯很生氣,大聲質問。


    蘇蓁直接一把背上簍子,朝蘇鶯翻了個白眼,拿起鐮刀就出門了,根本不想理一個神經病。


    其他人也沒說什麽,隻蘇蓉麵上表情不屑。


    蘇鶯見狀就開始破口大罵,但是沒人理她,隻能恨恨的跺腳。


    看了看地上還剩下的那個簍子,都有她一半高了,這不得把她累死才能裝滿。


    看了看自己保養的白皙嫩嫩的手,她才不要去割什麽豬草呢!等文豪找回來,她娘肯定也要帶弟弟回鎮上,到時候她肯定也能一起回去,哼!


    蘇鶯想到這,一腳踢開眼前的簍子,看了看院子裏麵沒人,直接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屋裏,關上門,坐到鏡子麵前開始欣賞起了自己的美貌,還時不時拿個珠花簪子什麽的放在頭上比劃。


    這頭蘇蓁她們出門都走了一截路了,發現蘇鶯一直沒出現。


    “這蘇鶯怎麽還不來啊?”蘇蓉不明白,語氣裏盡是不耐煩。


    “不會出了什麽事兒吧?”蘇蕪倒是有點憂慮。


    “這能出什麽事兒啊?這一路上都有人呢!”


    “她可能不會來了。”蘇蓁猜測。


    “什麽!”眾人都很驚訝,這張氏安排下去的事情,蘇鶯居然敢不做?要知道就算是蘇蓁也是都做的。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趕緊幹活兒吧,草不多的。”蘇蓁下午還跟蘇文耀約好了要訓練呢,她可忙著呢。


    蘇蓉憤憤不平,嘴上也就罵罵咧咧,一邊幹活一邊抱怨,“連文謙都來幹活了,她這麽大個姑娘真是好意思。”


    雖然他們不滿但現在也沒有辦法,還好,初春,草都長比較快,到中午的時候幾個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回到家中,蘇正祿他們還沒回來,院子裏隻有李氏和張氏在納鞋底,蘇嬌和蘇鶯都不見,估計都在屋裏頭呢。


    見到幾個孩子回來,李氏眼尖發現裏麵居然沒有蘇鶯,就問了起來,“鶯姐兒沒跟你們一起嗎?”


    “哼,她根本就沒去!”蘇蓉直接就把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鼓著嘴大聲說到,“有些人,慣會躲懶,說好要去打豬草結果連六歲小童都不如!”


    平時蘇鶯當然不敢這麽大聲,但是今天老兩口都不在家,她膽子也就大了點。


    蘇鶯躲在屋裏氣得咬牙切齒,但是也不敢出去,反正她就躲在屋裏,哪也不去,等她娘回來就好了。


    倒是蘇嬌“嘩”一下推開了門,挪著小碎步,捏著帕子,一扭一扭的出來了,嘴裏還問著,“是誰連活都不幹,在家裏躲懶?”


    見蘇嬌出來,還是把蘇蓉和其他幾個孩子嚇了一跳。


    李氏見狀就笑盈盈的說,“還能是誰呀,隻有鶯姐兒嘍,說不定人家是身上不舒坦呢?”


    蘇嬌認為爹娘不在家,那當然就是她當家做主,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確實隻有蘇鶯不在,於是掉頭就去拍蘇鶯的房門了。


    蘇鶯居然開門了,蘇嬌也就順勢擠了進去。


    其他人真的反應不一,什麽樣的娘就養什樣的人,李氏和蘇蓉統一都是幸災樂禍,陳氏和蘇蕪都是皺起了眉頭。


    不過預期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連爭吵聲都沒聽見,兩人和和氣氣的,蘇嬌居然是麵帶笑容的出來了,蘇鶯關門的時候還給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蘇嬌見到院子裏的眾人都看著她,從鼻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甩著帕子就回了自己的閨房。


    “這是怎麽回事啊?”蘇蓉微張著嘴,麵帶不解。


    但是在場沒人能解答她的疑惑,也隻能憋著了。


    “娘,我去出去一趟。”蘇蓁剛回來休息一會兒,又要走了。


    “好,你注意安全啊!”陳氏知道小閨女整體都不著家的,要出門,誰也攔不住,無非也就是去山上。


    蘇蓁應了一聲,聲音還飄在空中,人已經跑出去老遠了。


    蘇蓁找到蘇文耀,開始今日的體能訓練,她也一起。


    等兩人回家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到路口分別了之後,各回了各家。


    還沒到院門,就看到門外麵有不少人圍著了,嘰嘰喳喳的十分嘈雜,說的事情無外乎就是拍花子事情。


    蘇蓁撥開人群,院子中,蘇有寶穿著破爛的衣裳,頭發散亂,臉上又好幾道紅痕,看著像是鞭子抽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紅紅的,顯然是之前哭過了,這會兒抱著著張氏不撒手呢。


    張氏的臉上也滿是淚痕,同樣抱著兒子不撒手,講話的聲音都啞啞的。


    不過沒見到周氏和蘇文豪,不知道蘇文豪有沒有找到。


    “哎,不是說,這孩子要是被拍花子拐走了,這日後基本上是找不到了嗎?”同村有人悄悄的問。


    “這怎麽知道呀?這說明咱們這官府厲害唄!這是好事。”


    “我當然知道這是好事,我就是好奇,聽說蘇秀才的小兒子也找著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才不是這樣呢!”這時有另一人插嘴道。


    “你知道什麽,快說快說!”


    “今日我也去鎮上了,去看了個熱鬧,聽說裏麵已經找到了二十多個孩子呢!有的有的孩子,腿都被打斷了,還有的孩子,腿沒斷,但是啊,那腳是不能走路了。”


    “為啥呀?”


    “這我哪知道呀,不過,聽說是用鐵板燙的。”


    “我的乖乖,這也太殘忍了吧!這可真不是人啊!”有人嘴裏抽氣,不敢想象那個畫麵。


    “還有更殘忍的呢!聽說他們要集齊一百個孩子,做藥引子!已經有找了九十八個孩子了,就差兩個啦!其他孩子被關在別的地方還沒找著,那底下還有有暗道呢。”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嘩然,然後嗡嗡聲更大,有人麵色驚駭,有人惋惜,有人害怕,還有人憤怒。


    這就是為什麽居然沒有被賣掉的原因,就是要用他們當做藥引,他們認為孩子是最好的長生不老藥。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這群拍花子當下地獄!”


    “沒錯,簡直不能容忍!”


    其實這幫拍花子馬上就要被處以極刑了。


    在大昭國,“略人之法,最為嚴重”,“拐賣人口”乃是滔天重罪。賣孩童的人販子一旦被抓,依律重辦——不管是強搶還是誘騙,隻要被拐方是孩童,即按重刑處罰:若將孩童拐賣為他人子孫,坐牢三年;若將兒童拐賣為奴,判“絞刑”;若被拐兒童遭到身體侵害,無論出於何等原因,都要處以磔刑(zhexing磔刑是一種酷刑,割肉離骨,斷肢體,最後再割斷喉嚨。)。


    聽起來很殘忍,但是對拍花子是一點都不冤,絕對是罪有應得。


    不過,在明文的律條上,如此嚴酷的刑法之下,居然有人敢冒著危險拐孩子,還一拐就是這麽多個,還要做藥引子。


    蘇蓁嗅到了一股不不平凡的氣息,直覺告訴她,這個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但是她也不能做什麽。


    蘇蓁忽然靈機一動,她想到了什麽,那個少年人,該不會就是來查此事兒的吧?


    不得不說,蘇蓁真相了,秦辭此次前來就是來調查孩童被拐事件,因為此事牽扯到了京中的大官。


    待眾人散去,張氏親自下廚做飯,還給蘇有寶洗了個澡,重新打理了一番。


    院子裏的幾個大孩子都是唏噓不已,小孩子們似懂非懂,估計過了今晚就忘了。


    蘇蓉興奮的說著從爺爺奶奶回家之後發生的事,說的繪聲繪色,蘇蓁覺得她有當說書先生的潛質。


    不過蘇蓁還是插嘴問了一句,“蘇文豪呢?”


    “蘇文豪那小子也找回來了,直接跟著大伯母去鎮上了,沒回來。不過,他好像被打斷了一隻腿。”


    “你從哪兒聽到的,我怎麽沒聽說?”蘇蕪疑問。


    “一看你就沒認真聽爺爺說,我可聽見了爺爺說了一句,可惜文豪的腿了!”蘇蓉不愧是八卦小能手。


    “天哪,那大伯和大伯娘不是心疼死了嗎?”蘇蕪感歎道。


    “那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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