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冰涼,在倒灌,麵色透明到近乎發白。


    陳氏走到蘇蓁麵前,神情複雜的喊了一聲:“小蓁...”


    蘇蓁抬眼,笑了笑,“娘,你快先坐下吧!”


    陳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抓得死死的,一點都不敢放鬆,嘴唇哆嗦著,眼裏的淚水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卻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她發現她的時候,沒有多想,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女兒養了。


    有的時候她甚至都想不起來,她不是自己親生的,現在就覺得自己要失去她了。


    蘇有山也是眼眶微紅,緊張的看著陳氏和蘇蓁,一旁還有震驚呆愣的蘇蕪和蘇文謙。


    蘇文謙雖然年紀小一些,但是也知事了,聲音幹澀的說道:“五姐不是我的親姐姐嗎?”


    蘇蕪張了張嘴,啥也沒說出來,隻點了點頭,好像似乎是的。


    而薑老夫人對蘇蓁生來知之的事情深感驚詫,也為她居然不想離開這窮鄉僻壤而不解。


    但是想想蘇蓁說的話,又像是理解了什麽,但是要是就這樣讓她放棄把孫女兒帶走,那也是不行的,她這次特意來,就是為了孫女。


    這時,在一旁的薑煜說道:“小蓁,我知道我和祖母這次過來跟你說這件事情很唐突,但是母親和父親都很想見你,而且當年的事情真的隻是意外,本來是想要將我給換走的,但是歹人緊張弄錯了,這才弄出了現在的局麵。”


    蘇蓁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沒什麽感情,沒有說話。


    薑老夫人有些焦急,站到蘇蓁的旁邊,認真的說道:“好孩子,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為何不願意跟我們回去呢?你的父親母親還在府中等著你,從你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找你,要不是我攔著,他們這次定要親自來接你回家的。”


    想了想,薑老夫人又把十多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希望蘇蓁知道她的親生父母並不是不要她,而是被人鑽了空子。


    事情一說完,蘇有山和陳氏聽著大戶人家裏麵的彎彎繞繞,隻覺得更緊張,“那小蓁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薑老夫人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已經好了許多,沒有那許多齷齪,好孩子,你就跟我回去吧”。


    陳氏很緊張,蘇有山的手指不停的磨搓著,眉頭皺的緊緊的,雖然是他們養大了小蓁,但是也不能攔著她去見自己的親生父母,不是嗎?


    見蘇蓁不為所動,薑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才說道:“孩子,你娘她若是見不到你,怕是真的沒幾年壽歲了,這些年來,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是很好,身體每況愈下,要不是還有你哥哥在他身邊,她怕是早就不在了。”


    “你也不想看著你娘她鬱鬱寡歡吧!”說著,薑老夫人拿起帕子拭了拭眼眶,“是我薑家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當年我要是打起精神來,一定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薑老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都讓陳氏感動了,這事怎麽能怪到老夫人呢?當年傳來的消息,是喪夫又喪子,沒岔過氣去都是好的了。


    可是,可是這是她親手養大的閨女兒啊!


    薑老夫人又拉過陳氏的手說道 :“多虧了你們將這孩子撿了去,又將她當親生女兒一般養大,養的這般健康知禮懂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們才好,我也知道,就將她這般帶離你們的身邊,那也是不行的,無論如何,你們都是她的爹娘,你們將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我心中隻有歡喜的,但是我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撒手人寰了,隻想著能在最後幾年跟兒孫們在一起,帶回孫女兒,也好讓我有臉去見薑家的列祖列宗。”


    這話說的蘇有山和陳氏都很動容,一下子寬了不少心,想想他家小蓁本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被歹人作祟,才流落到這貧苦的下鄉,吃不飽穿不暖的,更是有些愧疚。


    薑老夫人見蘇有山和陳氏的神情有些鬆動,便再接再厲的說道:“我就想把孫女兒帶回去認祖歸宗,也讓她見見親生的父母,但他們依舊是你們的女兒,入職之後,她想要呆在村裏,就呆在村裏,她想要呆在府上,就呆在府上,就當是她多了一個家,可好?”


    蘇有山和陳氏麵麵相覷,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信息量太大,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可是老夫人這般言辭懇切,他們若是非要抓著小蓁不放,未免有些太過自私。


    況且人家是小蓁的親祖母,跟張氏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小蓁真正的血脈親人。


    蘇有山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道:“小珍雖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是這麽多年了,跟我們的親閨女也沒什麽區別,您是小蓁的親祖母,不論如何,我們都沒有攔著您的道理,但是我們家的情況您都清楚,我們也隻聽了當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您家是個什麽情況?”


    見蘇有山鬆口了,幾人重新坐到椅子上,薑老夫人麵上一喜,又有些激動的笑著說道:“瞧我這腦子,年紀大了,就是不好使,我家住在京都,祖籍在江南忻州,祖上本是文臣出生,有幸被封了國公府,偏在上一代走了武科之路,我兒子在前些年上交了兵符,如今隻做個閑臣,我孫兒薑煜,是國公府的世子,世襲罔替,她娘是太師府出來的姑娘,也是太師府唯一的姑娘。”


    這些話說出來,若不是蘇有山和陳氏都是坐著的,恐怕是要腿軟站不住的,此刻兩人的瞳孔都微微放大,真的驚呆了。


    國公府?世襲罔替!太師府?


    這些他們隻在百味居的話本裏麵聽過,沒想到這居然是小蓁的出身。


    蘇蓁倒是沒有太過詫異,畢竟薑煜是和秦辭玩到一塊兒的人,身份上不會差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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