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成功進入了眾人視線中的薑子韙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他把匕首放在了地上,嘴角無意識的勾了勾。


    薑老夫人看了一眼匕首,麵上表情淡淡:“說吧,什麽事情?”


    薑子韙咽了咽口水,才敢抬頭說道:“老夫人,今日是我無狀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裏,可是,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我就是想帶著妻兒想見您一麵,求得您的原諒。”


    “哦?求老身原諒?你們一家子是又做了什麽不能見人的事兒嗎?那你們開始找錯地方了吧?你們真的要是做錯了什麽事兒,該去衙門啊,官家自會還你一個公道。”薑老夫人一聽他們這話就猜到了他們的來意,故而這樣說道。


    薑子韙一聽,連連擺手說道,“不是的,沒有再做什麽了,我們也不敢了,還是之前那件事,夫婦一體,我知道是我們愚蠢,貪心不足,被除族了也是活該。我...”


    國公夫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你既知道你是活該,那你還跑過來求什麽原諒?跑到這裏來惡心人,你當在場所有人都是傻子呢,不知道你那點醃臢心思?啊?”


    薑子韙一聽,眼眶通紅,“國公夫人,我知道,當年的事都是我們的錯,要殺要剮都行,就是,就是能不能將我的三個孩子重新認祖歸宗,他們是真的無辜的。”


    突然,國公夫人抄起果盤裏的一個果子,就丟了過去,雖然沒砸著人,但還是說道,“他們無辜關我們什麽事,我洛兒還無辜呢,平白無故受這麽多風波!不是都怪你們嗎?!”


    國公夫人說著尤不解氣,更是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各位來評判評判,這兩個賤人,把我的親生女兒給偷出去了,想要以此換掉我整個薑家的嫡出門楣,偷梁換柱,其心何其歹毒啊!”


    “現在!現在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來乞求原諒,你們是哪來的臉啊!哪兒來的!”國公夫人越說越氣,差點一口氣都沒吸上來。


    蘇蓁急忙站起身來,將其扶著坐了下去,不動聲色的為其把脈。


    見到這個情況薑子韙一行人嚇了一大跳,柳氏弱柳扶風似的人,立馬“砰砰砰”的磕起了頭來,“國公夫人,請聽我一言,當年之事全都是我一人的過錯,夫君他們真的全都不知,都是我的錯,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害的大姑娘吃盡了苦頭,還害的夫君被家人誤會。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入地獄,不得超生,還望,還望國公爺還有國公夫人能看在夫君怎麽說也是與你們有血親的份上,原諒他們吧。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一句“下地獄”的話,把堂內的眾人都驚了驚。


    眾人吸了一口氣,覺得再看下去就有些不好了,國公府可不是小戶之家,他們家的熱鬧他們不好隨意看的。


    大家相互對視的幾眼,有人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國公爺,國公夫人,老夫人,今日有幸觀大姑娘的及笄之禮,原大姑娘平安喜樂,萬事順遂,我府上尚有他事,就先行離去了,告辭。”


    又有人也站了起來,“今日盛會,多謝款待。令嬡及笄,可喜可賀,吾且告辭,願府上萬事勝意。”


    有一個兩個人說了,其他人也都紛紛告辭離去,這些事怎麽說都是國公府家事,他們也確實不是傻子,先走為上嘍。


    見此,蘇蓁趕忙給國公夫人轉移注意力,說道“娘,咱們府上還有些回禮呢,我昨日才回來,今日怕是不太清楚這些事情,還得勞煩您一趟,去看看才好。現在弄的這些事情,我怕會出什麽亂子。”


    國公夫人此刻確實熱血上頭,搞得呼吸的氣都短了,特別想拿刀把薑子韙他們大卸八塊。


    聞言,她也覺得自己該是要出去透透氣,把眼前的這些破事緩一緩,不然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了。


    知秋幾個大丫鬟陪著國公夫人出去了,蘇蓁留了下來,看看這些人要耍什麽鬼名堂?


    雖然此時諸多賓客都離開了,不過薑子韙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事情被重新鬧大,國公府也不能做掩人耳目之事,假裝他們沒從來過。


    薑子韙:“老夫人,國公爺,當年之事真的確實與我無關,我不敢,也不能。”


    “哦?”薑老夫人見眾賓客都已經離開,更是懶得與這群人虛與委蛇,“真是想不到呀,你們居然敢私自跑到京都來,真是我多年沒回去,怕是忘了吧?你們一家子,去哪兒都可以,就是別在我們國公府的地界撒野!”


    柳氏十分柔弱的說道,“不是這樣的,老夫人,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也不是私自跑來的,我們在忻州那邊就要活不下去了,這才不得已來了京都的。”


    “你這話說的好笑,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怎麽就活不下去了?當年雖是給你們除族了,但是你的嫁妝可是一分不少的還給了你。”薑老夫人淡淡的飲了一口茶,有些好笑的說道,


    “怎麽著?如今跑到我這府邸上來大鬧,就為了說你們日子過不下去了,真是不知道你這話從何說起的呢?”


    柳氏從懷裏掏出了一方帕子,擦拭著臉上的眼淚,啼哭道,“老夫人當年這嫁妝是一分不毫的,還給了我,我本也想著好好經營,安分過日子,可是這十多年來,我們在忻州城是寸步難行啊。”


    薑子韙也說道,“是啊,老夫人,我們想做點小生意,都沒有門路,大家都不願意與我們來往,鋪子開著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門可羅雀,這也就罷了。


    可是,可是昆兒和婉兒連想上學堂的機會都沒有,忻州城無人願意讓他們讀書識字,從前爹還在的時候跟我說過,人生在世,讀書識字就是最重要的,這句話我一直牢記於心,直到現在。”


    柳氏拉過身旁的兩個孩子,又哭道:“老夫人,我的大女兒薑妍,也因為被除族一事,隻能嫁個小門小戶,不被婆母待見,我去偷偷瞧過幾次,動輒就是打罵呀!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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