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陸飛醒來,望著天花板發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


    出身道門,他當然知道昨晚的夢境是怎麽回事兒,但這,這能心裏有數卻不能外說,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可不是空穴來風。


    九月托夢,給陸飛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一些影響,災病倒是不至於,隻是好像剛跑完一個全程馬拉鬆一樣,渾身酸疼無力,不過,這些負麵影響,陸飛根本不在乎,也完全掩蓋不住陸飛的興奮之情。


    大家都很好,雖然沒得到師父的“遺產”,沒能跟大家交流,也沒能跟九月言語溝通,但陸飛已經很知足了。


    這天上午,陸飛一直賴床到十點多,吃過午飯準備去前院轉轉,這時卻接到了陳弘剛打來的電話。


    “小飛,董建業沒了。”


    陸飛先是一皺眉,隨即點點頭:“我知道了二叔。”


    “嗯?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


    陳弘剛可知道陸飛跟董建業之間很多事情,之前為了擺脫董建業的糾纏,陸飛動用了玄龍的力量,當時他雖然還是五龍總教官,但私下用人給自己辦事兒,對上的還是特別處這樣特殊的部門,陸飛必須要跟陳弘剛匯報。


    陳弘剛知道陸飛跟董建業表麵上關係不錯,實際上兩人始終在較勁,如今董建業死了,五行當中,陸飛少了個勁敵,陳弘剛以為,陸飛應該很興奮才對,沒想到陸飛卻如此淡定。


    “嗬嗬,我們早就見過麵了,就是上次從魔都回來的時候在機場聊了一會兒,那會兒我以及知道他得了絕症,我給他看過,日子應該還有半個月左右,不過,提前這麽多,我也不覺得奇怪,人跟人不一樣,董建業那人表麵看上去很穩重,其實那是個認死理兒的強種,情緒上產生巨大波動,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並不奇怪。”


    陸飛算是少有真正了解董建業性格的人了,在外人看來,董建業做人穩重,做事更是運籌帷幄,但陸飛知道,那貨是真正的強種,不然,當初那一晚的破事兒,他連半點證據都沒有,卻愣是糾纏不放,要不是身體狀況不靈了,陸飛敢保證,現在他都不會放棄,這樣認死理兒的人,真要是情緒化起來,就算身體好好的,都容易猝死,更不要說他現在的狀況了,隻是,陸飛還是替董建業感覺有些惋惜。


    陸飛這麽一說,陳弘剛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那他的追悼會,你要不要參加?


    當初咱們五龍大隊經常與特別處聯合執行任務,我現在雖然不在五龍大隊了,但麵子上還得過得去,我這邊沒時間,剛跟老蘇聯係過,讓他作為代表替我參加,你要去嗎?”


    陸飛搖搖頭:“人死如燈滅,我跟他家人沒打過交道,我就不去了。”


    “那行吧,我這邊要開個會,就先這樣吧!”


    “好!”


    董建業死了,陸飛本以為會接到很多電話,邀請他一同去參加追悼會,然而並沒有,除了二叔,一個電話都沒有,陸飛不由得苦笑出聲,剛才跟二叔說的那句話雖然難聽,但卻是至理名言,人死如燈滅,真就是這樣,再加上董建業的行業特殊,幾十年職業生涯中,真正的朋友估計連一巴掌都沒有,得罪過的敵人,甚至死敵卻隨處可見。


    還好,算董建業有先見之明,找自己為他親生兒子鋪路,不然,他兒子的事情要是有一天曝光出來,估計他兒子在神州很難混得下去,搞不好,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為這個特殊的工作奉獻了一生,立功無數,到頭來下場如此悲涼,這就是陸飛問董建業“值得麽”的原因,當時,老董嘴上還是挺硬的,心裏麵後不後悔就不知道了。


    不光這一天沒人給陸飛打電話,後來陸飛從渠道了解到,就連董建業的追悼會都寒酸至極,除了單位必須走形式的治喪會之外,重要領導就來了一位,最可悲的是,跟董建業一起戰鬥的那些,他自詡兄弟的戰友們,竟然無一人到場,據蘇東海說,董建業老婆當場就哭昏過去,太慘了。


    王心怡曾經是董建業的老部下,得知老董掛了,本想去吊唁,見陸飛沒去,也隻能作罷,後來知道追悼會上發生的事情,王心怡恨得咬牙大罵,罵那些人簡直就是冷血無情的畜生。


    陸飛知道,不光王心怡,背地裏罵特別處冷血的人不知凡幾,可那又能怎麽樣呢?


    為什麽沒人去?


    第一,老董幾十年來樹敵太多。


    第二,他跟頂頭上司方文淵徹底翻臉,他死了,方文淵還在位呢,誰敢去參加他的追悼會,那不是表明了要跟方文淵作對麽,大家還要在係統混下去,誰都不是白癡,所以,隻能是今天這樣的局麵,其實,這種結果,了解內情的人,早就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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