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什麽都往好處想的顧祁,郭嘉也懶得打擊他了,如果是其他人,戲先生才不管呂布想跟誰在一起,但是問題是這個人是你顧錦書啊!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放在現在同樣適用,雖然不是皇帝,但是呂奉先可比皇帝難伺候多了,也就是在錦書麵前不顯,錦書不在的時候,他呂奉先往那兒一站,就是小皇帝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更何況其他人了。


    戲先生隻是擔心你在他身邊受委屈,不然,他才沒那個心情去管呂布身邊到底是男是女是美是醜,每日那麽多政事就夠忙的了,他們不至於趕著上去管主公的私事。


    不過,總歸還有他在身邊,絕對不會讓錦書孤身奮戰就是了!


    談了許久,郭嘉打了個哈欠,這才將顧祁趕走,不說他都忘了,這人還是個傷員,不回去休息一直在他這兒怎麽行,再說下去,一會兒門口又要多一個門神了。


    回到府中,顧祁忽然發現,他旁邊的房間有了變化,腳步一轉走了過去,一推門,正好撞上準備出來的呂大將軍。


    “錦書!”將人抱了個滿懷,呂布興奮的將人轉了個圈,“以後布便住在這兒,錦書覺得如何?”


    不如何!


    木著臉掃了一圈,簡單的裝飾很符合呂布的風格,就是簡單的將帶來了一些被褥還有用慣的東西,說是沒收拾都說得過去。


    目光在床上頓了一下,顧祁耳尖微紅,拉著人走了出去,呂奉先一個大男人,床前竟然掛著一個福娃娃,看針腳還是當初被自己隨手送過去的那個……


    好說歹說想讓人回自己的將軍府,顧祁有些心累,果然郭嘉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這人的性子還真是不知道半點兒遮掩,直接住到了這兒,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啊!


    好不容易確定了關係,呂布自然不同意就這麽再搬走,他沒有要求和錦書同房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現在竟然連旁邊的房間也不給他,他不幹!


    看著左邊是自家閨女的院子,右邊分給了諸葛亮那小子,再遠一點兒的院子還不如直接回將軍府,呂布抿著嘴,說什麽都不同意。


    說了許久,最後兩個人各退一步,呂布偶爾可以來這兒,但是平時一定要在將軍府,畢竟那才是他的地盤,玲綺還說得過去,你呂奉先想一直住在這兒,想都不要想。


    想著隻要東西留在了這兒,什麽時候過來還不是他說了算,呂布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顧祁的要求。


    接下來的日子一片風平浪靜,顧祁和呂布之間挑明了關係,兩個人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保持著距離,情緣就要有情緣的樣子。


    之後顧祁又去城外軍營中走了一趟,看看那兒還有什麽問題,接下來就是在家中看著徒弟順便處理政事了。


    自那天說明白了之後,顧雍經常會來這兒找他,不過卻沒有再提過他是顧氏子弟這回事兒,這讓顧祁悄悄鬆了一口氣。


    如果顧雍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就是他們家的人,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好在,顧雍是個明白人,更何況,和他的相處很讓人開心,誰要是有這麽一位兄長可真讓人羨慕的緊了。


    在戲誌才荀彧等人回來之前,將軍府中依舊是呂布顧祁他們平日裏處理事務的地方,不過顧祁被呂布硬性的要求在府中養傷罷了。


    不過,少了一個顧祁,這兒又多了一個同樣懶得將公文搬來搬去的賈詡,不然,呂布和郭嘉兩個人在這兒非打起來不可。


    這日,慢悠悠掐著點到將軍府的賈詡坐下將麵前的竹簡攤開,看著上麵寫著的東西,又想到了方才在門口看到的人,開玩笑一般將最近聽聞的一則消息講了出來。


    “聽聞荊益一帶出現了一位精通岐黃容貌不凡的人物,此人神機妙算才識超群,非常人可及,得知治下出現這般任務,劉表和劉璋都派人去請,誰知這人也有脾性,非但沒有答應,反而直接離開了荊州。”


    賈詡說著,同時還笑眯眯的看著郭嘉和呂布,眸中意思顯而易見。


    精通岐黃,又容貌不凡,這種描述聽起來多熟悉啊!


    呂布掀了一下眼皮,麵無表情道,“錦書周身的氣度,豈是簡單能模仿的?”


    同時,郭嘉也冷冷一笑,“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兩個人手中的筆都沒有停下來,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抬頭,直接就認定了那人是在仿照他們家錦書。


    即便錦書自己不在意,他的名聲也傳出去了,如今說起呂奉先帳下顧錦書,誰不讚一聲天縱之才,妙手仁心?


    外麵如何他們不清楚,但是在徐州揚州一帶,見過錦書的人多了,效仿名士乃是人之常情,可惜了,他們家錦書的氣質擺在那兒,不是旁人模仿的來的。


    那人如此做法,估計隻是為自己造勢罷了,名聲出來之後,當初為何為人所知便不重要了,這不,劉璋劉表都搶著去請人了嗎!


    至於拒絕了那二人的招攬,嗬,不過欲擒故縱罷了,雖然在他們看來,劉璋劉表也不是什麽明主。


    劉表的名聲是不錯,做主荊州期間,劉景升恩威並著,招誘有方,開經立學愛民養士,治下百姓安樂群臣敬服,內納劉備,據地數千裏,帶甲十餘萬,稱雄荊江,先殺孫堅,後又常抗曹操……


    不過,這都是史書記載罷了,除卻這些,他的缺點也是致命的,至少在這亂世之中不能讓人放心為他賣命。


    劉表為人性多疑忌,好於坐談,立意自守,而無四方之誌,隻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盛世時還好,但是這是亂世,你不打別人,別人也會來打你。


    更何況,劉表自己能力還行,卻著實不會教孩子,兩個兒子沒有一個能撐起來門麵的,就算沒人主動攻打,荊州在沒了他之後一樣安寧不了。


    劉表如此,劉璋就更不用說了,堂堂益州牧卻為人懦弱,被隔壁張魯折騰的不行,占據了整個益州還打不過一個張魯,這就不說什麽了,但是最後這劉季玉沒有栽在老對頭手上,反而被手下和請來的救兵聯手給收拾了。


    引狼入室丟掉了從祖上手中得到的基業,這劉季玉連個守成都做不到,就更不用說開疆擴土了。


    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安能思得明君?


    那人看不上劉表和劉璋,看起來倒不是個目光短淺的人。


    “或許如二位所言吧!”被郭嘉和呂布同時噎了過去,賈詡啞然失笑,“不過,劉景升與劉季玉確實不是明主。”


    “劉景升……坐談客而已。”對於看不上的人,郭嘉出口向來不留情麵,“自以為宗室,卻包藏奸心,無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實在不自量力。”


    “奉孝所言甚是。”呂布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劉景升目光短淺,無長遠之慮,多疑無決,身後又無可繼承基業之人,不足為慮罷了!”


    呂布說完,郭嘉又接了一句,“而劉季玉此人,比之劉景升更加不如,隻閉隘養力,守案先圖,尚可與時推移,而遽輸利器,靜受流斥,所謂羊質虎皮,見豹則恐,日後相遇不堪主公一擊。”


    被郭嘉難得的恭維搞得莫名其妙,呂布摸了摸下巴,毫不謙虛點頭道,“奉孝與布所見略同。”


    沉默了一會兒,賈詡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一般來回掃了好幾眼,雖說他想的也是這樣,怎麽從這倆人口中說出來聽著就這麽……欠揍!


    覺得不能讓他們這麽嘚瑟,賈詡緩緩開口,“劉表乃平世三公才也,雖無他遠誌,但愛人樂士,荊州土地險阻,易守難攻,還是留神為好。”


    “荊楚一帶安定合樂是不假,名士俊傑前往避亂者甚多,那劉景升卻不知任用,任人唯親,如今尚可,待到混亂開始,弊端便一目了然了!”放下手中毛筆,郭嘉扭了扭脖子開口反駁了回去。


    雖然他看身邊這人有些不順眼,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如今這天下並沒有幾人能比得過這威名顯赫的呂大將軍。


    賈詡忽然覺得郭嘉太自信了,連同呂布一起,最近的勝利讓他們對對手失去了應有的警惕,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這麽想著,賈詡正了神色,拉著郭嘉開始一通思想教育,驕兵必敗,袁術的下場在那兒擺著,自信是好,但是如果軍中從上到下皆不將旁人放在眼裏,這就不是好事兒了。


    隻是嘲諷了一下劉表劉璋,沒想到賈詡會想那麽多的郭嘉一臉懵逼的聽著,許久腦袋才轉過來彎兒。


    看著呂布坐在旁邊格外認真的批改文書,郭嘉的嘴角抽了抽,隻等著賈詡講完。


    隻是在自己人麵前說一下而已,劉表劉璋沒有他說的那麽沒用,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可取之處的,他嘴巴毒慣了,習慣性的將人批的一文不值而已。


    可是賈文和毒起來可比自己厲害多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麽大反應啊,一定是跟荀先生相處久了,所以沾染了幾分荀先生的正經。


    等賈詡說完,郭嘉掏了掏耳朵,然後正襟危坐看著賈詡,“文和先生所言甚是,所以,我們還是說那出現在荊益一帶又精通岐黃之術的人吧!”


    “剛說到此人拒絕劉景升與劉季玉,先生還未說他欲意何為。”看夠了戲,呂布也開口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和他們有關,賈詡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告訴他,最多私下裏開開玩笑而已,所以,這人究竟怎麽了?


    頓了一下,想到自己原本想要說的是什麽,賈詡整理了一下衣服道,“隻因此人離開荊州之後便來了徐州……”


    “來了徐州?難不成是要來投靠主公?”郭嘉敲了敲手中的竹簡,顯然對這在賈詡口中冒出來的人沒有什麽好感。


    錦書和他關係要好,現在冒出來這麽一個人,怎麽可能讓他有好感?


    同樣,呂布聽到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同其他士子同等對待即可。”


    然而,聽完他們倆的話,賈詡搖了搖頭,看著呂布和郭嘉似笑非笑道,“主公想錯了,此人並非前來投奔,而且來尋親訪友。”


    “尋親訪友?”


    臉上如出一轍的不相信,呂布和郭嘉對那從未蒙麵的人感官更不好了,如果隻是走親訪友,為何先要傳出那麽個名聲?


    “不知這人的親友是誰?”


    “不知。”賈詡勾起唇角,看了一眼郭嘉,又看了一眼呂布,而後才開始說,“隻是今日一早,這人便去找了錦書……”


    “……”


    第114章


    自從確定了顧祁便是他家阿錦之後, 顧雍便決定在下邳留一段時間, 不管怎麽說, 讓阿錦接受了自己再說。


    不知道從誰那兒得知呂布一直在給呂玲綺找教導課業上的老師,覺得以自己的學識應該能勝任的顧雍直接前去去要了這個差事。


    將軍家的女公子是錦書的弟子,這樣的話, 他便有更多的機會和阿錦接觸了。


    知道顧雍的目的不單純,但是以他的學識願意給一個小姑娘當老師, 是個人就知道不應該拒絕, 猶豫了一會兒, 呂布便同意了這件事情。


    總歸現在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人也不是想對錦書不利, 這事兒最後如何收場還看錦書,他若是插手太頻繁,怕是會招錦書嫌棄。


    非常珍惜現在生活的呂布生怕有哪裏惹到顧祁,原本做起來很是順手的事情現在也不敢做了, 生怕什麽時候被揪出來翻舊賬。


    身為一個好的愛人, 要將任何可能發生的不測扼殺在萌芽之中, 如果解決不了, 那就一定要當做自己不知道!


    所以,原以為還要再和呂布交涉之後才會得到這份差事的顧雍就這麽得到了每天出入顧祁府邸的全力。


    即便顧雍再也沒有提起過關於他身世的話, 顧祁依舊覺得這人還沒有放棄那個根本不可能的認知。


    大早上再一次看到顧雍過來給徒弟上課, 顧祁無奈的走過去打了聲招呼,既然遇上了,不打聲招呼總說不過去。


    也不知道是哪兒出問題了, 明明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為什麽還是感覺這麽奇怪,是他的錯覺嗎?


    同樣微微一笑回過來的顧雍拱了拱手,剛想說些什麽,便有下人自外麵跑過來,“錦書先生,門外有人要見您。”


    “見我?”挑了挑眉,顧祁轉頭看過去,“可知來人是誰?”


    今日並沒有收到拜帖,現在來找他的人會是誰?


    因為顧錦書的名聲在外麵比之郭奉孝更為響亮,所以,平日裏前來拜訪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大部分都被推掉了,像現在這樣沒有拜帖直接來的也不是沒有,因此,顧祁已經習慣了時不時有人來拜訪的日子。


    喘了口氣的下人看著顧祁身上的裝束,擠了擠眼睛皺眉道,“來人的裝束和錦書先生非常相似,那男子說他名為裴元,還說錦書先生聽到之後……先生?!”


    話還沒說完,來通報的下人以及站在旁邊沒有離去的顧雍便看到顧祁片刻不停急忙往門口而去。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讓錦書先生、阿錦這般反應?


    看著顧祁急匆匆的背影,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換上一身和錦書先生差不多的衣裳就能得到賞識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接下來又要刮起一陣效仿錦書先生的風氣了。


    搖了搖頭自己去平日授課的地方,裝束相仿,大概是故人了,能讓阿錦這般反應,這人估計在他心中很是重要了。


    隻是,旁人不懂顧祁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反應,但是,他自己還會不清楚嗎?


    不說裝束,隻裴元這個名字都能讓他直接不顧形象的跑出來看個究竟好吧!


    原以為自己來這兒就再也見不到原來的親人朋友了,沒想到竟然會聽到大師兄的名字,實在是太意外了!


    大門之外,俊朗非凡、儒雅風流的裴元隻站在那兒就吸引了無數目光,上午時分,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如此風姿不凡的人物自然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邊兒抱著手臂站著的小花撇撇嘴,大師兄又來這一招,不就是長的好看嗎,外麵的人果然都俗不可耐,就知道看臉!


    殊不知自己也是那俗不可耐的一部分,小花的眼睛一直沒有從門後移開,生怕錯過了他家師兄出來的時刻。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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