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在一旁稟告著,事態突然,據探子回報,懷王爺已經秘密派人前往萬裏村,就怕..


    “他果然還是坐不住了,將軍。”


    李程輕撚著棋子,直直殺入慕容嫣的底部,那隻車,看上去就像邵恩賜,分明沒有半點好處,可還是一頭闖入了,而慕容嫣的將,則像萬裏村的案子,而那隻車的身後,那隻操控著整盤棋命運的炮,則靜靜的觀看著兩方廝殺,最終看似優雅的出手,卻蓄謀已久。


    而李懷,就像是那隻在背後的炮,等著坐享其成。


    月夜更是聽著兩人的對話,知道他們又是在以棋路來分析當前的事件,他在太子身邊這麽就了,這點還是知道的,可看似聽明白了,可又覺得十分蹊蹺,像霧裏看花一樣,反倒是一旁的秦藝遊,嘴角淡淡露出笑容,像是明白了。


    月夜將頭探過去,小聲問:“你笑什麽?你聽懂了嗎?”


    “嗯,聽懂了,邵天朗是誘餌如蟬,邵恩賜如螳螂,等待著搭救的機會,而懷王爺就是背後的黃雀,用極為巧妙的關係,牽引著整個局勢,可是,卻沒料到這背後,還有太子,按我說,太子就是身後的那個人。”


    秦藝遊笑著說,這麽一說,月夜似乎更加明白了,恍然大悟:“哦~”。


    慕容嫣被逗笑了,她轉向月夜,說:“月夜,有空你可以帶藝遊多熟悉太子府內的環境,她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呢。”


    “言兒…”


    秦藝遊怎麽聽不出慕容嫣的用意,可一旁的月夜還真是聽不出,摸著腦袋,幹脆的答應了:“好啊,藝遊,以後我多帶你熟悉太子府,你也要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可好”


    “可以啊..”


    秦藝遊略略羞澀的回答著,這一切,全部都落在慕容嫣的眼中,她抿嘴笑著,從某個角度望去,那臉頰兩旁淺淺的酒窩,那卷翹微微拂動的眼睫毛,看的讓人有些入迷。


    “月夜,你趕緊派一支人前去,保護萬裏府衙的監獄情況,順帶將情況告訴龍一生,讓他多家防備,不管是誰,一切聽有朝廷的調令,我已經向宋禦史說明此事,調令約莫這兩天會下來。”


    自從邵恩賜第一次去找李懷,就已經有人告訴他這一切了,包括李懷派人前去詢問鄭巡撫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隻是沒想到,在了解整件事情後,李懷還是要決定插手,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他和邵恩賜之間,一定是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才是讓他最為忌憚的,畢竟中學士這個職位..相當於信息中樞。


    “是,太子。”月夜領命之後,就離開了。


    “藝遊,你父親是?”


    雖然得知秦藝遊會武藝,可沒料到她還如此聰慧,事情說穿一點就明白了,李程以前以為她隻是哪個沒落家庭的千金,而現在倒是對她的家族多了幾分興趣。


    “回太子殿下,藝遊的父親之前乃北良大將軍秦斌,在一次外出征討時,壯烈犧牲了。”


    秦藝遊每每提及父親,眼睛都泛著淚水,她覺得,她父親的死,絕對不是意外,她懷疑,是北良內部的人,刺殺她的父親,隻是,人言微薄,更何況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追查此事,比登天還難。


    “秦斌?難怪,秦將軍,英明神武,在許多年前,隻要是他帶兵出征,準能拿下敵寇,在朝廷中,享有盛名,沒想到啊..你居然是他的女兒?”


    李程若有所思道,既感慨又疑惑。


    “可你怎麽會來到朝廷中來,還進宮了?是李懷將你抓來的?”


    按理說,雖然秦斌已死,可畢竟是他的後人,理應獲得相應的尊重和待遇,他曾聽李賢提及狩獵場之事,約莫秦藝遊當初便是被放進其中。


    “回太子殿下,二皇子李懷,心性毒辣,他在父親猝死的那天晚上,以莫須有的罪名抄了我們一家,還將我抓來此地。”


    那個晚上,全家上下本已經沉浸在痛失父親的悲慘之中,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就強勢衝進他們家,想將父親的屍體搶走,可是他們不願意,那群黑衣人就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殺戮。


    那天晚上她拚命保護,隻看到眼前花白花白的劍影,和鮮紅的血跡,觸目驚人,她最終昏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與其他一群女子待在一個籠子裏,就像那些猛獸一樣。


    再後來,到狩獵場,到婉香閣…


    “太可惡了,那二皇子李懷簡直就是罪大滔天,居然如此對待一個將軍的後代子孫,還有比這更讓北良上下心寒的嗎?”


    慕容嫣之前也大概聽藝遊提及家事,可每次都是傷心不已,她也不忍心讓她回憶了,沒想到,今日聽完,慕容嫣心底的生出一股不可發泄的鬱悶和不忿。


    李懷簡直是喪盡天良。


    李程沒有說話,他沉著臉,輕歎了一聲,而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其實那時在狩獵場上,我是想著與李懷同歸於盡的,可是,卻被心善的四皇子救下來了。”


    秦藝遊回憶著,那時候她手裏緊緊的揣著那頭釵,差點就要刺殺李賢了,她以為,他也是像他們一樣…


    “言兒對戰事和策略吃的比較準,你多向她學習,如果有可能,你亦可教言兒武藝,至於你父親的事情,如果今後有機會,我會讓你親自調查清楚此事,還秦將軍一個清白。”


    秦藝遊聽到李程的話,簡直不敢相信,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子殿下,居然會為她小小一個婢女考慮,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個主子,值得她誓死相隨。


    …..


    “大人,不好了,朝廷派人來了。”


    就在龍一生準備入睡時,府差突然緊急的來敲他的門,朝廷派人來了?這麽晚,一般來說,也不會是在這個點數前來,龍一生覺得事有蹊蹺,可還是穿好服飾出門迎接。


    對方自稱是朝廷負責這起案子的尹巡撫,說是這案子已經受到朝廷的關注,他此次前來正是要壓犯人邵天朗回朝廷判理寺受審的,並且即日啟程。


    龍一生覺得事有蹊蹺,問對方拿批文,對方倒是很豪爽的拿出來,就在龍一生細看之時,他發現那個玉璽蓋章處,那個蓋章,似乎不太一樣,他當場就識破了,剛想…


    脖子上,突然冰冷一片,肩上一沉,一把劍已經擱在他的脖子前,那個自稱是尹巡撫的人脅迫說:“快,趕緊將邵天朗放出來,要不然,你的狗命難保。”


    “誰人派你來的?”龍一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挺著頭,態度堅硬。


    “看來你是不見血不流眼淚是吧。”


    手抬起,劍鋒一轉,卻被肘下的手用力一推,劍立馬脫手而出,掉落在地,就在這一瞬間,龍一生一把抓住對方手臂,往後一扭,腳往膝蓋一踢,容易的製服了對方。


    這時,李程派去的人及時趕到,將整個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子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一切都在預料之內。


    ☆、第四十二章


    府衙的牢房之中,一眾五人已經被抓起來了, 尤其是那個自稱是尹巡撫的人, 更是被吊了起來。


    龍一生直直的坐在對麵,語氣冷冽, 眼光凶戾盯著那被吊起來之人。


    “說,誰派你來的。”


    可不管龍一生如何用語言脅迫, 對方始終沒有說出來, 龍一生憤怒的一拍椅子,嗤道:“看來, 你是不見血不落眼淚是吧,來人, 用刑。”


    牢房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聽得叫人心寒, 聽者悲戚,可那幾人哪怕是奄奄一息,渾身是血, 依舊沒吭一聲。


    龍一生知道,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死士, 在二皇子李懷身邊,更是一直在訓練, 這種人,哪怕是死,也不會透露半點關於主人的信息, 他隻吩咐緊盯著他們,以防他們自殺便離開了。


    他看到李程的人,自然也十分訝異。


    “難道這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預料之內?”龍一生接過太子的密函,打開看的瞬間,什麽都明白了,果然如他所料,這些人就是傳說中的死士,而這一切都是都是李懷在背後搞鬼。


    “請轉告太子殿下,龍一生必定不負重托,等此案結案後才會離開。”


    從那一次之後,府衙內的巡邏的人,加多了許多,都是為了確保朝廷裏的人能順利的了結此案。


    ……


    行動失敗這消息,傳回到李懷的耳中,已經是兩天後了,當他聽到這消息時,更是怒火中燒,手中捏著的茶杯,徑直成了碎片,還意外割傷了手指。


    身旁的美人兒看見,又驚又怕,發出了驚慌的聲音,在下一秒便被李懷斥罵。


    “閉嘴,叫什麽,大驚小怪的。”


    “懷王爺,根據我們在太子府裏麵的人回報得知,太子身旁有個叫言兒的書童,他長相清秀,身材嬌小,可腦袋卻十分靈活,許多巧妙的謀劃,都與她脫不了幹係。”


    管家神秘的在李懷耳旁說道,據說此次在萬裏村,這是這書童提醒了太子,才識破邵天朗的計策,恐怕這個人,留著,是個禍害啊。


    李懷聽著,玩弄著手中的杯子,那一絲血絲從指縫間滲出,順著脈絡蔓延手心,有趣,有趣,他倒想見識一下,這個叫言兒的人。


    “來人,備馬,前去太子府。”


    …………..


    自從藝遊當了慕容嫣的貼身侍女之後,她已經許久不曾將那神器拿出來了,隻是偶爾會在空閑的時候,偷偷的與群裏麵的姐妹聊上幾句,更多的,卻是獻出她的計策。


    久而久之,慕容嫣的聰明才智,在後宮紅包群裏,可是出了名了。


    這天,她正興致勃勃的作畫,她最近對山水圖十分有興致,每日閑來之時,總是畫上一張,不知怎的,她每每閉上眼睛,總能看到那一片山清水秀,總是有忍不住想將它畫下的想法。


    “言兒,你作畫已久,歇息一下吧。”


    秦藝遊端著一捧水果,置於慕容嫣桌前,那是她剛剛從婉香閣回來的途中,月夜遞給她的,說是這乃是北良那邊送來的貢果,口感清新,十分可口。


    慕容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畫作,看到秦藝遊站在邊上,連忙拉著她的手坐下來。


    “雪兒最近怎麽樣了?還好嗎?慕容雲有欺負她嗎?”


    慕容嫣本來是想自己去婉香閣一趟的,可是礙於她現在是“男兒”身,總是往婉香閣跑,不太好,對雪兒不好。


    “放心吧,你妹妹現在的小日子過得可滋潤了,每次月試她的成績都穩居第一,況且有你這樣身份的“哥哥”,現在就連女官也多賣她幾分麵子,慕容雲不敢肆意妄為了,學乖了很多。”


    秦藝遊說著,吃著慕容嫣遞給她的貢果,果然,清甜可口,這種貢果,就連在北良也是極為珍貴之物,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上,太子居然讓月夜送給她們品嚐,可見言兒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絕不輕。


    “怎麽了,你看上去有心事啊。”慕容嫣關心的問著,手握著秦藝遊的手,關切的看著她。


    秦藝遊內心確實有些遲疑,有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講,要是講了,也許能給嫣兒一點提醒,可若是講了,嫣兒也未必會放在心上,那個人,身份太特殊了,權衡再三之後,還是沒說出口。


    “沒事啊,嫣兒你快嚐嚐,這貢果味道極好。”


    ………..


    太子府的大堂內,李懷和管家正坐著等候,可前去通報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音,李懷本來還耐著性子坐了好一會,可此刻已經是按捺不住了,怒拍桌子,大聲嗬斥道:“來人,到底有沒有人去通報。”


    話都還沒說完,一身素白色長袍的李程便已經走到門前,靜靜的凝視著他。


    “皇兄,我可把你等來了,這段時間忙,都沒空來看望皇兄您,你可別怪我啊。”李懷二話不說,從椅子上站起來,勾著笑,迎著李程走上去。


    可李程依舊一臉平靜,隻看著李懷,詢問道:“不知道皇弟今日前來府中,所為何事?”


    “沒,沒什麽,皇弟此次前來純粹來與皇兄談談心,說說話罷了。”


    小丫上前為李懷斟茶,兩人都坐下來了,可都沒說話,大堂裏的氣氛,一度極為嚴肅,李懷更是端著茶杯,細細的品嚐。


    “好茶,果然是好茶,來人,端上來。”


    李懷的管家端上一盒用紅色綢緞包裹的盒子,裏麵是長白山極好的人參,對於病後修複,極為之好。


    “聽說皇兄大病初愈,身子欠缺,皇弟以為,皇兄大可用此物滋補身體,盡快恢複元氣。”


    人參,是被禦醫譽為能治百病的草,在北良那極寒之地產出,極為珍貴,尤其是這麽粗大的人參,更是難得一見,李程揮手讓下人將人參收下了,可對李懷這一趟的用意,實在難以捉摸。


    “皇弟,有心了。”


    “對了,皇兄,我聽說你收了一書童,棋藝精湛,不知道皇弟是否需有幸,能與她切磋一二呢?”李懷挑著眉,意有所指的說著,可見李程一臉深沉,估計這事,大多是不成了。


    可沒料到,李程點頭答應了,讓月夜去將言兒喚去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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