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多蘿西在清脆的晨鍾聲醒了過來。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到窗前,迎接陽光。


    多蘿西,是這所[腐晨公館]的管家。


    “多蘿西大人”


    梳洗完畢之後,女仆長敲響了房門。


    “主人現在正在呼喚您。”


    “知道了...”


    透過窗戶,多蘿西可以看見,現在已經有客人來到了這裏


    因為...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穿過別院的小路時,多蘿西的後腦勺毫無征兆的刺痛了一下。


    不過這並不會讓她產生多少疑慮。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來到莊園主人的住所時;她看見了一位新來的小女仆。


    冒冒失失、莽莽撞撞,好像是叫......


    薇薇安?


    多蘿西歎了口氣———當然,是出於對這位年輕人的悲哀。


    她很快就會懂得,在這座宅邸中生存是如何不易了


    篤——篤——篤——


    多蘿西敲了三下,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見,一個男人站在靠窗的地方。


    雖然隻有一個背影,但...


    “洛.......洛德!?”


    多蘿西趕緊走了過去:“你不能待在這個地方!你是怎麽進來的?”


    “要是讓主人發現了,我們都會完蛋的!”


    聽到她的話,“洛德”轉過頭來。


    “呃...”


    多蘿西不由自主地停下,因為...


    那“洛德”的臉現在看上去就像是某種不停轉動的事物。


    “我是誰?”


    “洛德”問道。


    誰?還能是誰?


    多蘿西剛準備回答,卻被腦子裏的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給搞糊塗了。


    “洛德是...我認識的人?這裏的主人?可這座莊園的主人不應該是...嘶...”


    “洛德”緩緩轉過身去


    “一萬三千四百零六。”


    它的嘴裏忽然吐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數字。


    “你僅僅止步於此。”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


    多蘿西昏昏沉沉的接下了招待來客的任務,然後又渾渾噩噩地主持了一場[婚禮]


    最後,在傍晚時分。


    多蘿西聽到了莊園中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在她試圖清醒過來,或是打算去搞明白什麽事之前...


    鐺~~~~鐺~~~~鐺~~~


    清脆的鍾聲響了起來。


    多蘿西像往常一樣,在晨鍾敲響的時候便從床鋪上蘇醒了。


    洗漱,觀察,招呼客人。


    盡管沒有什麽特別的,但...


    今天仍然是個重要的日子。


    “也許我該去監督一下其他人的工作進度了。”


    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所以多蘿西來到了廚房。


    貪心的大廚,粗心的下人...


    還有笨手笨腳的小女仆。


    多蘿西看著那位新來的小廚娘,心中稍微升起了一些疑惑。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不管怎麽說,這個世界上叫“薇薇安”的人可海了去了...


    這兒沒有什麽特別的。


    特別的,應該是今天才對。


    “還是讓我們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咦?”


    奇怪。


    她為什麽要說“我們”?


    在接下來的時間,她招待來客,操辦婚禮


    然後,迎接混亂。


    莊園主的新婚妻子居然當眾化成了一灘血水;多麽可怕的一幕。


    不過......


    鐺~~~~鐺~~~~鐺~~~


    多蘿西在清脆的晨鍾聲醒了過來。


    她一邊在鏡子前洗漱,一邊觀察著鏡子中的自己。


    “有哪裏不對...”


    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篤篤篤


    “多蘿西大人...”


    梳洗完畢之後,女仆長敲響了房門。


    “主人現在正在呼喚您。”


    多蘿西看著這位容貌出眾的女性,從內心裏深深地感到了可疑。


    “好......的。”


    穿過走廊,跨過階梯...


    多蘿西來到了莊園主人的住所。


    當她推開房門時,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


    她知道有哪裏不對勁了。


    “一萬三千五百四十二。”


    那個理應被她稱作“洛德”的男人合上懷表,然後背起了雙手。


    “作為凡人來說,你的悟性與耐心十分優秀,這就是為什麽...我仍然對你依然抱有期待。”


    多蘿西皺起眉毛。


    記憶,正在她的腦子裏扭動著...


    “洛......德?”


    那男人回過頭來:“我是‘洛德’嗎?”


    “不。”


    “我是你口中稱呼之存在的、未能被他接受的另一麵...”


    “或者,你也可以說;我是他內心的其中一麵。”


    男人握緊了拳頭:“幸福,憤慨,憎恨,追悔莫及...”


    “我是他心中的影子,以及諸多負麵情緒的一部分......我因此人自私的發泄而誕生,又受困於狹隘的因果中。”


    “我,是他心中期望的那一天裏,那個本應‘存在’的、完美的[主人公]。”


    多蘿西的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電光閃過。


    “不,不不不...”


    操縱生命,驅使時間。


    她激動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洛德!”


    “現在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你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這裏?”


    “洛德”用它那摻雜了虛無的扭曲麵孔注視著窗外的天空,沉默著...


    沉默著。


    “這,就是你作為凡人的劣根性。”


    “天生的猜忌,與多疑”


    “你的猜測會讓故事變得更加複雜,給人留下更多遐想的餘地。”


    “如果我是他本人,我絕不會像這樣抨擊你,洛德...更喜歡你們的劣質與多變”


    “那樣能讓故事的可能性和發展變得更多一些,好幫助他更容易獲得‘樂趣’。”


    “即使,這會讓他更容易傷到自己......的內心。”


    多蘿西仔細盯著“洛德”


    不論她如何努力去辨別那張臉,她都隻會受到某種詭異力量的影響...使她頭暈目眩。


    “洛德”貌似並沒有戴著一張“可笑”的麵具。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我不是什麽東西,也不會是任何人。”


    “洛德”緩緩說道。


    “我不是1和2,我是無的附庸”


    “我是他心中的傷痕,是那永不治愈的瘡疤。”


    “沉積的事物造就了我,也造就了這個用不會迎來結束的世界。”


    “聽著”多蘿西試圖勸解一下:“不管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你不能...不能像這樣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


    “你實在是神通廣大,就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那為什麽不試著朝好的方向努力呢?”


    “洛德”聳了聳肩


    “隨你怎麽說吧。”


    它離開了窗戶,走到了陰影中去。


    “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並無意義...”


    多蘿西來到窗邊,看著那些賓客舉杯相迎。


    “你瞧,這個莊園中正在舉行一場婚禮”


    “這一切...都依照著曾經的某一天單獨刻畫出來的”


    “高貴的賓客,奢侈的宴席,美妙而溫馨,可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位男主角。”


    “實際上,我們經曆過的日子要比這強行濃縮到短短一天之內的時間要長的多。”


    “從早晨的鍾聲響起,直到我的孩子化成血水的那一刻”


    “暮鍾敲響,一切又會倒回原處。”


    多蘿西:“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為了宣泄,為了宣泄他心中積累的情感,這也是......他內心的一種自我保護。”


    “嗬嗬。”


    它笑了。


    “本該踏入應許之地的存在,居然會被自己的情感限製住......這難道不是很可笑麽?”


    “雖然我們墮落,我們沉淪,但我們始終如一,始終追尋著虛無縹緲的[神性]...”


    “竭盡所能,觸及根源;隻為了一份能夠超脫[本質]的機會。”


    它轉過頭:“也許我不該和你說這麽多,但我是他的一部分...”


    “這意味著,我也擁有[人性],哪怕隻是微乎其微的一點,微不足道的一點...”


    “他依然心存憐憫嗎?或者還是想看你們繼續受苦?但他保留了你的記憶不是嗎?”


    多蘿西:“我......應該有嗎?”


    “隨你的便吧。”


    “洛德”不再關注她了。


    “不管怎麽說,他總歸是給你留了條出路,你們至少還有後退的餘地”


    “這世上的凡人本該會在這裏度過無數虛假的人生,隻是作為劇本中無關緊要的演員永遠的活下去,但你?”


    多蘿西:“但我?”


    “......”


    “啊,我隻是一個負麵人格而已,當這張麵具被摘下來後,我將會回歸虛無,被刪去,重新成為那些並不存在的字符。”


    “此時的你,我,都隻是故事中無關緊要的那一部分的延展;我們都是同等的,因此,我並沒有資格對任何人做出評判。”


    “無法繼續生長的枝幹,終將會被裁掉,就如同他拋棄的千千萬萬條支線一樣,我們的生命,我們的本質,乃至我們的存在本身,我們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等他醒來的時候,你會忘記這一切,而我會隨著這場噩夢一起破滅,就像是水槽中的肥皂泡那樣;所有的事物都會依照他的意誌繼續行走下去......或者也不會。”


    “你可以繼續等下去,也可以參與其中,我告訴你這些事,隻是想讓你知道...”


    “掙紮,並不會改變結局。”


    鐺~~~~鐺~~~~鐺~~~


    鍾聲響起,尖嘯傳來


    多蘿西開始變得昏昏欲睡。


    “看來,你沒有那份潛力...”


    “再見,或者說,永別了。”


    在失去知覺以前;她的最後一眼深深地留在了“洛德”臉上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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