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看著那大錘子,求助性的回頭看謝一,謝一無奈的點了點頭,阿良這才讓托爾把大錘子抵押下來。


    托爾還非常貼心的說:“錘子有點重,我幫你放到後麵去。”


    謝一:“……”


    深夜食堂今天開業,來吃飯的人還挺多,中間有點小插曲,不過還挺正常的,隻是謝一八點多鍾的時候收到了商丘的短信,上麵寫著公司聚餐,可能晚點回來。


    謝一一看頓時就有點懵,公司聚餐的確有,基本一兩個月就一次,沒什麽奇怪的,但是謝一很難想象商丘替自己去聚餐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人間慘劇”……


    因為謝一太忙了,隻好給商丘回了個短信——別露餡。


    深夜食堂過了十二點,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食堂裏已經開始翻台了,小區裏的住戶漸漸都散去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幾乎沒有午夜還在吃飯的。


    但是食堂一點兒也不冷清,就聽到“叮鐺——叮鐺——”的聲音,食堂門上的風鈴總是被撞響,陸陸續續的食客走進來。


    食堂的門又被打開了,兩個人青年人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穿深藍色西裝,衣裝筆挺,拿著一個公文包,另外一個二十歲左右,一身白色休閑西服,沒係領帶,領口打開兩個扣子,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起來有些風流。


    兩個人走進來,白色衣服的男人笑著說:“貓兒,難得咱們來一次陽府公幹,我聽說這裏的酒菜比太白居還好吃,來來來,我請客,你可勁兒吃,回去跟我擼兩把就好了。”


    另外那藍色西裝的男人似乎有些無奈,歎了口氣搖搖頭,說:“白兄說笑了,這頓還是展某來請吧。”


    白衣服的男人說:“哎呦,貓兒,就你那奉公守法的那點兒工資,還是算了吧。”


    那兩個人說說笑笑,走進來之後坐在角落,謝一聽著聲音覺得耳熟,抬頭一看,頓時傻眼了,這不是展昭和白玉堂麽?!


    之前因為金羽翼的緣故,謝一和商丘去了一趟北宋,回來的時候還發生了點意外,至今沒有對換回身體,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能碰到展昭和白玉堂。


    隻不過這兩個人沒有穿古代的衣服,反而穿的西裝革履,看起來仿佛是精英一樣。


    白玉堂似乎發現有人看著自己,也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了謝一,不過謝一此時頂的是商丘的軀殼。


    白玉堂有些驚訝的說:“貓兒,你看,那不是商兄麽?”


    展昭也抬眼看過去,頓時有些驚訝,不過隨即低聲說:“白兄,商兄恐怕已經投胎轉世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白玉堂笑著說:“是是是,我知道,咱們做陰帥的,不能打擾活人的生活。”


    雖然那兩個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謝一還是聽見了,陰帥?那是什麽?聽起來好高大上。


    “叮鐺——”


    今天食堂“人氣”很旺,食堂大門又被推開了,有人笑眯眯的走進來,那叫一個前呼後擁,也算是食堂的常客了,老熟人,就是那xx保險公司第六分公司的總經理畢北。


    畢北戴著墨鏡,手執紳士杖,後麵跟著一票黑超特警,就走進了進來,他一走進來,坐在角落桌子的展昭和白玉堂就站了起來,對畢北拱手說:“大人。”


    畢北揮了揮手,說:“呦,你們也知道這裏的菜好吃啊?”


    畢北撿了個圓桌坐下來,後麵的黑超特警照樣站著,謝一把菜單遞過來,畢北接過菜單,看起來心情不錯,笑眯眯的說:“我今天來,除了吃飯,其實還要感謝你。”


    謝一驚訝的說:“感謝我?”


    畢北點頭說:“對啊,就是關於何元飛的事情。”


    謝一聽他提起何元飛,還是有些唏噓的,畢竟何元飛七竅流血的死在他麵前,謝一可能是被那股陰氣影響了,還做過噩夢。


    畢北說:“我聽說你是個驅魔人?這次做的不錯,那個叫何元飛的是我陰府的通緝犯,他殺的人中有福澤深厚,本不該早死的人,何元飛藐視陰府,篡改生死簿,罪大惡極,這件事情能順利解決,你是功不可沒。”


    謝一聽著有些迷糊,這才想起來,畢北肯定把自己當成商丘了,畢竟他們還換著身體。


    謝一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於是畢北一臉慷慨的說:“不用跟我客氣了,這些是我代表陰府獎賞給你的。”


    他說著拍了拍手,身後的黑超特警牛頭就把一個大箱子,“嘭!!!”一聲扔在桌上,隨即“哢嚓”一聲打開密碼鎖。


    一瞬間,箱子就敞開了,畢北慷慨豪邁的說:“三千億,我們陰府也是夠慷慨的吧?”


    謝一低頭一看,好幾夥,三千億……冥幣,全都印著畢北的頭像,就跟大頭貼似的,謝一敢肯定,還是用了美顏相機之後的效果……


    謝一幹笑了一聲,說:“這……嗬嗬……”


    畢北拍了拍謝一肩膀,說:“陽府可能用不上這東西,不過沒關係,等你百八十年之後,肯定會用上的,現在多攢攢冥幣,到時候別忘了讓人給你燒了。”


    謝一:“……”


    謝一真的很想翻個白眼,自己的深夜食堂都來了一幫什麽樣的人啊。


    謝一雖然無奈,不過突然想起來何元飛幕後的主使並沒有揪出來,就跟畢北說了一下。


    畢北聽了蹙著眉,說:“桃木枝……蓬?”


    謝一說:“何元飛隻說了一個‘蓬’,其餘的沒來得及說出來。”


    畢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可能是蓬蒙的後人,或者傳人。”


    謝一有些迷茫,說:“蓬蒙?嫦娥奔月那個蓬蒙?”


    他這麽一說,畢北鄙夷的看了一眼謝一,說:“我現在敢肯定你不可能是大人了。”


    謝一說:“什麽大人?”


    畢北自言自語的說:“雖然長得像,但是性格一點兒也不像,我家大人才沒這麽二呢。”


    謝一:“……”就當是誇獎了。


    謝一說:“所以說,蓬蒙不是嫦娥奔月裏麵的那個蓬蒙了?”


    畢北又賞賜給了謝一一個“文盲”的眼神,說:“蓬蒙這個人,說來話長,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當時部落混戰,有個叫做堯的部落長很快脫穎而出,統帥了一方。”


    謝一說:“堯,我知道,五帝啊。”


    畢北繼續又說:“堯統治一方之後,雖然仍然有很多部落在衝突,但是漸漸的,戰爭也稍微平息了下來,堯開始分封諸侯,將封地賜予這些有功勞的功臣們,其中有個功臣叫做羿,他是堯的射師,箭法出神入化,百步穿楊,被堯封在商丘這個地方……”


    “商丘……”


    謝一輕聲呢喃了一下,商丘這個名字其實很普通,就是個地名,謝一不知道商丘為什麽要叫一個地名,很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商丘人。


    畢北說:“在被分封的這些部落之中,還有一方部落非常有名望,族長叫做太一,他被堯封在了南方……後來,太平了一陣子,但是部落之間的衝突仍然不斷。堯有一個長子,名叫朱,朱這個人是個傳奇性的人物,很多史書記載著,堯的嗣子朱性情殘暴,不仁不義,而且不孝順祖宗,因此被堯遺棄,不願意傳位與朱,而是將自己的帝位傳給了舜……”


    謝一也聽說過這個說法,但是史學家對朱這個人的看法並不一樣,有人說他殘暴不仁,然而朱卻是中國圍棋的創始人,也有人說朱絕頂聰明,而且為人善良。


    畢北似乎在回憶,慢慢的說:“嗣子朱聰慧過人,然而秉性優柔寡斷,這樣一來,堯心存疑慮,到底是把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還是把帝位傳給有德之人?當時可以繼承帝位,而且有德的人,除了堯的嗣子,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堯的老師司羿,另外一個,則是後人所更為知曉的舜……”


    虞舜在當時名望很高,也有自己的封地,他的聲望要比堯的嗣子朱高很多。


    “很快的……”畢北說:“部落裏傳出了謠言,說嗣子朱凶頑不明,而且不敬祖宗,非常不孝,堯與自己的兒子產生了隔閡,在舜的建議下,堯將兒子朱封在了南方的丹水,後人便以丹朱作為嗣子的名字。”


    畢北說著,頓了頓,笑眯眯的說:“很多古書都記載了古帝禪讓的事情,大家都覺得上古的人沒有私心,部落長的位置是禪讓製,而非家天下,其實這些隻是後世之人,神話上古的一廂情願罷了,有一部史書,曾記載了上古的真實……”


    堯懷疑自己的兒子,將丹朱封在丹水,其實名為流放,在丹朱流放丹水之後,舜求見堯,發動了兵變,悄悄將堯軟禁了起來,對外隻是說堯病重,無法管理政事,一切都有舜代為管理。


    丹朱是個孝子,聽說父親病重,想要回來探望,但是被舜多方阻止,丹朱也是個聰明人,他發現了舜的計謀。


    舜的地位很高,建樹很高,大臣擁護,百姓稱讚,因此沒人相信丹朱的話,都覺得丹朱是個凶頑的瘋子,企圖堯的帝位,惡意中傷虞舜。


    畢北繼續說:“丹朱被迫返回了丹水,他集結了一批人,準備殺回去營救自己的父親,你猜猜,那些人是誰?”


    謝一有些迷茫,這和他從小聽說的神話傳說,一點兒也不一樣,然而仔細想一想,曆史都是殘酷的,或許這樣也說得通。


    畢北見他迷茫,說:“是三苗,上古著名的伐三苗之戰。”


    丹朱被流放在南方,當時華夏部落幾乎全都被舜控製著,隻有南方的苗蠻部落不在華夏的掌控之中,因此朱丹想請求三苗的幫助,同時朱丹還說服了自己的好友太一幫忙,太一和三苗,還有朱丹自己的部落,很快集結在一起,這讓虞舜非常擔心。


    眼看大計就要完成,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把華夏部落推向曆史的頂峰,難道要將帝位拱手讓給隻知道下棋飲酒的丹朱麽?


    畢北說:“丹朱有三苗幫忙,虞舜也請來了援兵。”


    謝一腦子裏仍然一片迷茫,卻在這一刻突然說:“是……司羿?”


    畢北點了點頭,說:“司羿不知道虞舜秘密囚禁了帝堯,眼看三苗大軍就要壓境,如果攻進部落,那是多少人生靈塗炭?司羿答應了出征,討伐三苗……”


    畢北說著,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慢慢歎出這口濁氣,幽幽的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司羿又是射手中的好手,虞舜請司羿首先射殺反叛大軍的主帥,以平息這場生靈塗炭……”


    畢北又頓了頓,說:“在這場三苗之戰中,太一右眼中箭。”


    謝一驚訝的說:“死了?”


    畢北點了點頭,說:“死了。虞舜依靠司羿打退了三苗大軍,丹朱被擒,徹底壓製了這股‘反叛’。那時候司羿才知道,原來太一並不是普通人,他乃是盤古之眼所孕育的三大金烏之一,至高之神東皇太一,東皇太一乃是上仙,脫離肉身之後本該返回仙班,然而錯就錯在司羿也不是普通人……司羿曾經用紅色的弓,白色的箭射下為禍人間的九隻小金烏,因此已經肉身成聖,不死不腐,司羿的弓箭乃是神物,東皇太一被弓箭射中,隕落了仙根,所以並沒有返回仙班,而是墮入輪回,永生承受輪回之苦……”


    謝一說不出話來,聽到這裏,他覺得嗓子幹澀、沙啞,他忽然記起那個夢來,夢中有個人告訴自己,帝之嗣子被貶丹水,他要回商丘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自己見麵……


    畢北沒發現他的怔愣,繼續說:“司羿射殺了太一之後,曾去過昆侖山,他向西王母求得了一種仙丹靈藥,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不死藥。”


    司羿幫助舜平息了叛亂,呼聲越來越高,舜想要繼承帝位顯得有些困難,即使司羿根本沒有繼承帝位的想法,舜開始憂慮重重,他知道,司羿這種人,也不適合作為華夏部落的族長,隻有自己適合,隻有他能將華夏部落推向巔峰。


    “於是……舜找到了司羿的徒弟蓬蒙,蓬蒙這個人,天資卓絕,但是他才是那個心腸凶頑的人,舜告訴蓬蒙,司羿手中有西王母賜給他的不死藥,不死藥乃是鳳凰浴火重生,焚燒梧桐的產物,千年不可求一枚,司羿已經肉身成聖,擁有不死之身,拿著不死藥根本沒用。蓬蒙聽了他的話,心生歹意,旁敲側擊的詢問舜,如何能破解不死之身,舜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告訴蓬蒙……”


    誇父追日,力竭而死,他死的時候,將手中的木棒拋下,於是木棒化作了一片桃樹林,那片桃樹林是千年靈木,不隻是辟邪,還有破神的效果。


    謝一不知道為什麽,嗓音有些顫抖,說:“蓬蒙……用誇父的桃木棒,殺死了司羿?”


    畢北點了點頭,說:“你一說起桃木,還有蓬,我一瞬間就想到了這裏,不過上古對蓬蒙的事情,記載很少,蓬蒙這個人,在那之後似乎就消失了,按理來說,如果蓬蒙真的得到了不死藥,那麽必能升上仙班,但是仙班記錄中,並沒有蓬蒙這個人,後來他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謝一說:“再後來呢?司羿……”


    他的話說到這裏,就聽到“叮鐺——”一聲,隨即深夜食堂的大門被推開了,商丘一身黑色西裝,手上拿著公文包,從外麵走進來,看起來是剛剛聚餐回來。


    商丘臉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謝一,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謝一。”


    謝一看到他,趕緊跑過去,頓時聞到一股酒味兒,說:“你喝了多少酒?我給你端杯水來,快坐下。”


    第25章 腑1


    商丘走進來,在空著的桌子前坐下, 他還穿著西裝, 打著領帶,臉上露出一些不耐煩, 蹙著眉, 伸手將領帶拽鬆,隨即打開了兩個襯衫扣子, 那模樣真別說, 謝一覺得還蠻帥的,這麽看來, “自己”也是很有前途的。


    今天謝一的公司聚餐,商丘沒辦法推脫, 隻好跟著大家一起走了, 喝了不少酒,他平日裏很少喝酒,酒這種東西很神奇, 具有水火的特性, 同時也兼具陰陽的特性, 喝酒會亂神,擾亂感官,商丘是個驅魔人, 因此並不常飲酒。


    商丘喝了酒之後不太舒服,謝一趕緊去弄了杯水端給商丘,然後又讓後廚做點醒酒的給商丘吃。


    那邊商丘剛喝了一口水, 就聽到“叮鐺——”一聲,深夜食堂的大門又被推開了,幾乎和商丘前後腳,有人進來了。


    謝一剛要說“歡迎光臨,左邊坐”,結果就看清楚了來人,竟然是他們公司的宅男女神!


    和謝一是一個部門的,但是座位離得很遠,那可是公司裏正經的宅男女神,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同事,不過宅男女神似乎不想談辦公室戀情,所以對周邊的男同事都不冷不熱的,上次在公司旁邊的便利店,謝一還看到女神主動和商丘搭話。


    謝一沒想到女神竟然來了深夜食堂,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還看了看自己的衣扣,謝一整理好衣服,抬頭一看,正好和商丘的目光撞在一起。


    商丘眯著眼睛,眼神幽幽的盯著自己,好像洞察了一切似的,隨即說:“你們不合適。”


    謝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是害羞的,而是被商丘道破了心思,實在不好意思,商丘又說:“男性對她趨之若鶩,一部分原因是女性的容貌,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女性的陰氣,她的陰氣太足了,不合適你。”


    謝一:“……”真是謝謝你提醒……


    其實謝一也沒想什麽,畢竟辦公室戀情很尷尬,如果真的分手了,以後見了麵該怎麽辦,還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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