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並不是一個武林門派。


    但白玉樓卻比很多武林門派,都要更加聞名遐邇。


    因為白玉樓是個“大雜鋪”,在它那裏既可以接任務賺報酬,也可以在它那裏花錢買消息;更重要的是,白玉樓它還是個“吃人”的地方。


    在白玉樓內,任何對白玉樓抱有不懷好意、居心叵測之人,無論他是真氣境、還是外罡境,哪怕是先天境強者,他都會被白玉樓“吃掉”,再也沒有走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餐堂內的眾多武林人士得知,眼前這位灰衣老者就是白玉樓東樓樓主後,全都震驚不已。


    特別是之前戲弄過這位灰衣老者的那名武林人士,此時更是嚇得驚慌失措,兩股顫顫。


    不過此時,無論是朱雀沈炎,還是灰衣老者,都沒有理會那些武林人士。


    灰衣老者見沈炎來了一招“禮尚往來”,他也不生氣,依舊滿麵笑容,說道:“老頭子我,就是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出來透透氣,活動一下筋骨。”


    朱雀沈炎卻是不信,狐疑地看著他問道:“你們白玉樓,該不會也是看上那天人境傳承,想要搶奪吧?”


    餐堂內的武林人士,頓時都豎直了耳朵。


    要是白玉樓也下場,那絕對是一個重磅消息。


    灰衣老者鄙夷說道:“少小看人,我白玉樓做事,向來都是講究一個公平交易,童叟無欺。自成立以來,還從未發生過一起巧取豪奪。”


    朱雀沈炎微微撇嘴,顯然不信,說道:“那你以你白玉樓的信譽發誓,就說你這次來,不是為了那天人境傳承。”


    反正沈炎實在想不出,除了那劍神顧聖南的傳承外,還有什麽東西能讓這位白玉樓東樓樓主親自跑一趟?


    灰衣老者嘴硬道:“我才不發這種毒誓,到時黴運纏身,去都去不掉。況且,隻要作為一個正常人,對那天人境傳承生出興趣,不是再正常不過?”


    聽到這句話,朱雀沈炎十分確定,對方果然是為了天人境傳承而來。


    沈炎沉吟片刻後,說道:“陸樓主,如果你們白玉樓也要下場,那你們趕緊吧。我想,天人境傳承到了你們手中,那雲州四大派,想必也隻能熄了心思。”


    朱雀沈炎作為朝廷官員,自然不希望各位先天境強者在城裏大打出手。


    隻要東西到了白玉樓手中,那些武林大派,哪怕有先天境高手,也隻能斷絕了念想。


    然而,灰衣老者卻是擺了擺手,說道:“我白玉樓從來不巧取豪奪,我還是先等等看,等最後東西到了誰手上,我再用東西去交換。”


    聽到這話,朱雀沈炎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因為這分明就是嫌事不夠大,唯恐天下不亂。


    沈炎頓時不想說話了,他拿起筷子,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在嘴裏使勁地嚼。


    灰衣老者卻是毫不在意,然後他自來熟地給自己的孫女夾了一大塊豬蹄,說道:“小月,你最喜歡吃豬蹄了,來,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小女孩乖巧地點點頭,道:“好的,爺爺。”


    接著,灰衣老者也給自己夾了一大塊豬蹄,而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朱雀沈炎看著眼前吃得正歡的爺孫女倆,沉默片刻後,覺得自己還是得開口說話。


    好不容易遇上這位白玉樓東樓樓主,不使勁地薅一把羊毛,都對不起自己。


    朱雀沈炎若無其事地開口說道:“京城的那幾件案子,陸樓主怎麽看?”


    灰衣老者一邊啃著豬蹄一邊含糊說道:“啥?京城啥案子?”


    看著裝糊塗的灰衣老者,朱雀沈炎氣不打一處來。


    他無奈地看了眼四周,而後輕聲說了兩個字:“太子。”


    灰衣老者抹了一把嘴,說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們六扇門還沒查到線索?不是我說你們啊,你們六扇門真的越混越回去了,我覺得還不如趁早解散得了。”


    “你……”朱雀沈炎不由惱火道,“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


    灰衣老者道:“哎,還別說,這事我還真有點線索。”


    朱雀沈炎道:“說大話誰不會說。”


    灰衣老者道:“別不信,這可不是我信口開河。前段時間,我聽樓主無意間提到過。當時他聽說京城那些案子後,便說了句,‘那些家夥,又開始搞事了麽’。”


    朱雀沈炎眸中精光一閃,暗道:總算有線索了。


    沈炎清楚,既然灰衣老者提到樓主,那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為對方絕不敢拿樓主的名義來開涮。


    畢竟,灰衣老者口中的樓主,才是真正的白玉樓主人。


    而這位樓主,也是神秘無比,無人見過其真麵目。


    因為對方臉上,總戴著一副白玉麵具。


    哪怕便是六扇門門主,都不曉其真正身份。


    朱雀沈炎若無其事說道:“是哪些家夥?”


    灰衣老者嘿嘿笑了起來:“朱雀,你也學壞了啊,都會套話了。不過,這招對我沒用。”


    朱雀沈炎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陸樓主,我覺得倒是你口出大言,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何必編個故事來騙我。”


    灰衣老者道:“騙?我豈會騙?雖然我確實不知道,但樓主定然是知道的。更何況,這樁情報,樓主都已經明碼標價了。當然,這則情報是不會公開掛出來的,是當作內部消息售賣。”


    朱雀沈炎沉聲道:“你確定?”


    灰衣老者道:“當然是真的。”


    朱雀沈炎道:“好,我買了。”


    灰衣老者咧嘴笑道:“不賣。”


    “你……”


    “因為你買不起。”


    “多少錢?”


    “我想想啊,好像是五千萬兩。”


    “嘶~~”朱雀沈炎倒吸一口氣。


    雖然知道白玉樓的消息向來很貴,但也沒想到貴到如此離譜的地步。


    朱雀沈炎惱怒道:“你該不會誑我吧?”


    灰衣老者認真說道:“放心,這種事情,我絕不會開玩笑。找你們門主吧,這樣的情報,隻能讓你們門主親自上門來談。”


    朱雀沈炎沉默片刻後,微微點頭。


    其實,光從這則情報的價格上,就已經能看出端倪。


    對方的勢力,絕對不簡單。


    不然的話,白玉樓也不會把價格標得如此離譜。


    那隻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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