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奉行一句話,“知道的越多,麻煩也越多,死的也越快。”


    所以在她確定這幾個人可信後,沒問什麽,就把她知道的,包括雞蛋裏的字,信,化學課本最後一頁的隨筆,包括書都給了他們。


    “總算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了,我該吃點好的慶祝慶祝。”沈一一高興的想。


    知青點的衛蓮花,這幾天一直心發慌,連趙誌遠也顧不上了。


    不時的念叨一句,那個人怎麽這時候回來了,他不是今年夏天他的家裏出事了,才回來的嗎?


    衛蓮花打心底對那個人發怵,上輩子要不是他家裏出了事,精神恍惚,讓她鑽了空子,下了藥,生米煮成熟飯,兩個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麽交集。就那一次有了一個兒子。


    那個人跟她領了結婚證以後,就去部隊了。每個月給她往回郵10塊錢,就連知道她懷孕生子都沒回來。隻是每個月多了5塊錢。


    她為了逃避勞動才設計嫁給他的,勞動是逃避了,她卻陷入了眾人的嘲諷當中和帶孩子的抓狂之中。慢慢的她開始了打孩子,在孩子的哭喊聲中她隱隱約約的找到了絲絲快感。


    她知道這樣做不對,但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孩子無論她怎樣打,都不出聲了。可她卻更生氣了。


    當孩子3歲的時候,那個人受了傷回來養傷。看見孩子滿身傷,雙眼呆滯,目光無神,瞬間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發了狠勁往死裏打她。她都肯定要不是他受了傷,她就會被他打死了,因為她看見了那個人打她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厭惡,憎恨,甚至是仇恨。


    村裏的人沒有一個人來勸,來拉。隻是發覺聽不到她的哭喊討饒聲了,怕出了人命,大隊長和大隊書記才出麵說了幾句。


    沒有人管她,可她的命也實在是硬,就那樣也沒死。


    後來那個人以傷為理由退伍了,而她的苦難日子也來了,挨打挨餓成了家庭便飯,可離婚她也實在是沒有勇氣。漸漸的她也被打出經驗了,隻要她不出現在那個人的眼前,她就不會挨打。當然那個人也不會管她去哪裏了。她餓了就找村裏能給她吃的的人。


    就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直到孩子5歲的時候,恢複了高考。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偷偷的賴在知青點蹭他們的書和筆跟他們一起複習。最後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了京市一所專科大學。


    她找大隊長開證明辦離婚,沒有人挽留她。


    她以為她以後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可也隻是她以為。


    回了京市,她父母親以女娃子讀書沒用為由,以五百塊錢的高價賣了她的通知書。她哭過鬧過,可是沒有用。


    後來更是被她的父母和哥哥,以五百塊錢和一份工作的高價,賣給了附近一個死了老婆,有三個孩子的鰥夫。


    後娘不好當,因為要價太高,她一進門就不得婆婆喜歡,經常讓孩子們跟她鬧。而孩子爸還是個喜歡打老婆的。


    她在家當牛做馬的伺候一大家子,還經常挨打。


    那天,孩子爸喝了點酒,回了家看見她不由分說的上來就打。她一著急跑了出去,無處可去,回了她父母家,被父母親趕了出去。並讓她趕緊回去,她們可沒錢退給人家。


    又遊蕩在路上,看見趙誌遠和李清雪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說說笑笑的走在前麵,她被他們的笑容刺了眼,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原來他們抱著的是他們的一雙兒女,她恨,為什麽她活著都這麽難,而他們卻如此的幸福,憑什麽?


    她頭腦一發熱,猛然跑過去,使勁推了一把李清雪,轉身跑了。


    後來聽說李清雪沒事,隻是把孩子摔破了頭。而她回去了又麵臨了一場暴打。


    就這樣,她熬死了她婆婆,熬死了孩子爸,隻以為她終於熬出頭了,轉眼卻被三個孩子以不是他們的親娘,趕出了家門。


    最後她無家可歸,住在了橋洞下,又餓又凍,在迷迷糊糊中一轉眼,她又回到了下鄉之前。這一次她收拾了行李,並帶了錢,在下鄉以後好好幹活。努力討好趙誌遠,這輩子她也想要活的好一些,至於李清雪,哼,上輩子她就沒考上大學,這輩子是更不要想了。


    但她唯一沒有心理準備的是,那個人竟然早早回來了。她害怕他,打心眼裏不想再見到他。


    她注意到知青點的沈一一居然跟他家有聯係時,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沈一一再把東西交出去的時候,就感覺渾身輕鬆了好多。


    至於張多多,她現在還小,順其自然吧,該是她的,跑不掉。


    她這幾天整理在曾賢仁家裏拿的箱子,總共有二十二個不知道什麽木頭做成的箱子。


    5箱各種金銀玉首飾,裏麵還有成套的。4箱金燦燦的大金磚。5箱白花花的好幾種圖案的銀元。3箱字畫,4箱瓷瓶,都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書到用時方恨少呀。還有一箱子都是十元麵值的現金,目測大概有大幾千。


    發財了,這是沈一一內心唯一的想法。


    沈一一如同打了雞血般,精神倍增,空間裏原先需要5天的活,硬是讓她一天一夜就幹完了。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她現在的空間以草藥為主,糧食蔬菜夠吃就行,多了也沒地方放。最主要的是她也省心。箱子短時間也騰不出來。空間裏的容量又有限。


    這天夏春耀給沈一一扔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條,沒辦法,她們幾個沒有沈一一的大力氣挪梯子。


    沈一一撿起紙來,大致看了看,說的是她跟玉蘭嬸子家的兒子有一腿,要不又是給寫對聯,又是上門吃飯,還不止一次。這個桃色新聞如病毒般的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村子,甚至蔓延到了知青點。


    沈一一謝過了夏春耀,讓她們不用理會。並讓她給玉蘭嬸子家傳話,讓她們也不用管。她不出門,另一個已回歸部隊,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沒人說了。內心卻是傳吧傳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沈一一已經確定了傳話的源頭。除了衛蓮花,不會有其他人。


    那天再見到張多多的時候,她腦子裏就有了劇情。原書裏,張笑笑最終沒能鑽出牛角尖,再加上村裏人的閑言碎語,在今年夏天的某一天跳了河,張奶奶一口氣沒上來,跟著去了,剩下玉蘭嬸子,給兒子發了“有事速歸”的電報,咬牙辦完了喪事,一頭栽倒,在也沒有醒來。


    張多多回到家的時候,就麵臨著他母親的喪事,和奶奶,妹妹的死亡,沒有精神崩潰已經算好的了。在親人都還沒過頭七的時候,被衛蓮花鑽了空子,他怎能不恨。沒弄死衛蓮花都算他教養好了。


    但作為軍人,他最終守住了底線。對於意料之外的孩子,他做不到喜歡,但也不至於讓他餓死。


    沒想到一次意外受傷,回了家,卻看到一個生生被親生母親虐待致傻的孩子,他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他退了伍,折磨衛蓮花的同時,他也在折磨他自己,那天怎麽就著了道了。


    衛蓮花跟別人要吃食,偷偷學習,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不想理會罷了。


    在衛蓮花考上大專,離婚走了以後,孩子最終也沒活過10歲,而張多多本來傷就沒養好,又常年心情鬱結,不久也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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