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一靜靜地站在炕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等待是最難熬的。


    唐多多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對生的渴望。心中的死誌如沉重的烏雲,壓得他無法喘息。


    一天之內,他得知了他的母親竟然是他的父親和他的小姨,也就是他母親的親妹妹害死的。“哥哥姐姐”說隻為了他父親和他小姨的愛情,嗬,他小姨可能是,可他那自私自利的父親怎麽可能為了什麽愛情害人。


    果然,他父親是為了外婆留給他的財產。就連小姨也是,可能一開始是為了愛情,嗬。不論因為什麽,他的母親死了。


    因為他的外公外婆隻有兩個女兒,而外公又走的早,雖然外婆也很喜歡她的兩個女兒,但同樣外婆一直為家裏沒有男丁而遺憾。


    直到他們的在紡織廠上班的大女兒白曉葉和在鋼鐵廠上班的車間主任唐孝仁,經人介紹,結婚後生了兒子唐多多,也就是他以後,外婆就把全部的愛意都給了他。


    他的小姨白曉花趁她的姐姐白曉葉懷孕,以照顧懷孕的姐姐為由。住在了姐姐家,並爬上了姐夫的床。在她姐姐生子以前,早產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男孩兒叫唐成才,女孩兒叫糖寶兒。


    白曉花以下鄉為由,在懷孕以後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其實是他的姐夫找關係下鄉到最近的一個村裏。她也沒聯係過家裏人,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隻是讓人捎了一句話,她下鄉去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可能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她的母親是否在擔心她。


    可最終紙包不住火。


    白曉花的母親一邊照顧她懷孕的大女兒白曉葉。一邊擔心她的小女兒白曉花是不是在鄉下受苦,會不會讓人欺負。


    於是白曉花的母親就找人打聽她的小女兒在哪裏下鄉?


    白曉花的父親早年在外跑商。還是有點兒人脈的。


    白曉花的母親托人打聽到了她的小女兒下鄉的地址,竟然就在附近。她很不理解,於是她找了個時間,去她女兒下鄉的地方看了一眼。


    她遠遠的看見她的大女婿唐孝仁在陪著她的小女兒白曉花笑語吟吟。而她的小女兒手扶著腰,儼然就是一個孕婦的行為,她眼睛看了看她小女兒的肚子,竟然已經顯懷了。


    她憤怒的全身發抖。但她沒有過去,那畢竟是她的小女兒。


    所以她又回到了她的家。她把這個秘密埋在了心裏。她就當從此以後,她就隻有一個女兒白曉葉。


    她知道了她的小女兒早產了,生了一對龍鳳胎,她也知道了她的大女婿給他們起了名字,男娃叫唐成才,女娃叫唐寶兒。


    雖然她的小女兒生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娃,但她一眼也不想看,想起來連帶著她的小女兒也厭惡了起來。


    直到大女兒生了孩子,是個男娃,她的心才又高興了起來。


    直到又知道了她的女婿唐孝仁給孩子取了唐多多這個名字,她徹底厭惡了她的女婿和她的小女兒。


    她的大女兒還以為多多是指無論什麽東西都要多多的意思,可她知道多多,隻是多餘的意思。


    所以在她有生之年,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也沒讓她失望,勤奮,好學,勇敢,孝順,即使從小就知道他的父親不喜歡他,也沒養成他自卑的性格,反而自信,大方,開朗。


    在她彌留之際,她把藏著全部家財的地址告訴了唐多多,並讓唐多多在沒有生兒育女的時候,誰都不能告訴,尤其不要告訴她的母親白曉葉。


    唐多多那時已經15歲了,他知道他的母親隻長了一張美麗的臉,卻沒有給她匹配相應的腦子,他的父親說什麽她都信,並對此深信不疑。


    白曉花對於她的母親不認她,開始很生氣,直到她的母親說出了原因,她才消停下來,但她很不甘心。她知道她的母親手上有一批價值不菲的東西,具體多少不知道,但也知道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有兩個孩子要養,她一定要得到那批東西。但她看她母親對她的態度,她就知道,那些東西,她的母親是不可能給她的。但心裏還是總有那麽一點期待,但直到她母親死,她也沒得到哪怕一分錢的財產,她恨,恨她的母親絕情,恨她的姐姐吃了她給下的慢性毒藥好多年了還不死。恨她姐姐的小崽子躲過了她那麽多的算計。


    但她的姐姐還是死了,死在了她最相信的丈夫和妹妹的手裏,誰讓她一問三不知,不管問什麽,就隻知道搖頭,流淚,問為什麽。告訴了她真相,她也還是搖頭,流淚,問為什麽。她的姐姐活在了她自己的臆想中。唐孝仁在一怒之中打了她姐姐一巴掌,而這一巴掌卻成了弄死她姐姐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姐姐死了。


    唐多多一直以為她的母親是身子弱,一下子接受不了外婆的死,傷心過度才死的。


    萬萬沒想到,在他父親和他小姨給小姨的雙胞胎兒女過20歲生日的晚上,他意外經過了他父母親的房間,聽到裏麵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他推了推門,門開了一道縫,他正要進去一探究竟,卻聽到了讓他世界觀崩塌的話語。


    他的父親和他的小姨早就在一起了,甚至他以為爹早死的雙胞胎哥哥姐姐竟然和他是同父異母的關係。


    許多一直想不通的事,瞬間迎刃而解,他的父親為什麽從小就不喜歡他,即使他考試第一名,做了好人好事被人誇獎,獎狀掛滿了牆。他的父親都未曾給過他一個笑臉。而卻對他小姨帶來的哥哥姐姐笑臉相迎,買這買那。


    而他呢?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就沒給他買過任何一個東西,哪怕是一支鉛筆,一個橡皮。也從來都沒有陪過他過過生日,卻有時間陪哥哥姐姐過生日。他的母親還讓他體諒。嗬,他還可憐哥哥姐姐早早沒了爹。哼!他和他的母親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笑話吧。


    他還聽到,他的母親也是他們弄死的,隻為了他外婆留下的財產。


    他就說,自從外婆和母親走了以後,他的父親和小姨,還有哥哥姐姐都會旁敲側擊的問外婆是不是給他留了什麽東西。


    他遵守了他對外婆的承諾,不到他生兒育女的時候,那些東西誰都不能告訴,包括他的母親。


    他連他的母親都不能告訴,何況是其他人,當然是誰問,也是什麽都沒有。


    後來他緊攥拳頭,才沒有衝進去,繼續聽了下去,聽到他們要讓他下鄉,還是去最艱苦的大西北。還是不給任何東西的讓他走,就是想看看他身無分文的時候,會不會動用別的東西。


    正聽到這裏,被來找“爹”娘的哥哥看到他站在爹娘門口,就問了他一句,“你在這裏幹什麽?”問完就發現他雙眼發紅,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明顯一副受了打擊,氣憤異常的表現。


    他的父親和小姨聽到門外的問話聲,也出來了。


    後來就是他的父親什麽也沒有說,隻問了他一句,“你外婆給你留的東西在哪?”


    他滿眼仇恨的望著這個他叫了20年的爹,問,“你害死了我的媽媽,”他又滿眼通紅的轉向了他的小姨,“你也害死了我的媽媽,”他緊了緊拳頭,顫抖著聲音說,“你們兩個害死了我的媽媽,還睡在了她的床上,你們就不怕她半夜來找你們?”


    他始終還是太沉不住氣了。被他的父親一句,“既然你沒得到你外婆的東西,那你也沒用了,”定了他的生死。


    他被他的父親往死裏打了一頓,最後甚至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一條腿,強製讓他下了鄉,同時花錢不讓同行的人照顧他,說他是因為偷東西被人打的,讓他一路吃點教訓。並扔給他一份斷絕父子關係的證明。嗬,是讓他死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把他下鄉的地點改成了東省東市大平縣大秦村。他聽很多人說過,這個地方艱苦的很,人也不好相處,到了冬天,雪下的有一人多高,能凍死人。


    他硬撐著一口氣來到了大秦村,原以為他沒死在路上,也會死在這可怕的大秦村,沒想到,謠言害死人。村長為他找了大夫,還給他找了一張舊被子,雖然不頂事,但也聊勝於無,他還是很感謝村長的。知青們雖然沒照顧過他,但也不曾欺辱過他。隻是無視他。但一日三餐還是會送到他的房裏。


    他的傷勢逐漸惡化了,沒有藥,憑著肉扛,他整天整夜的疼的睡不著覺,再加上控製不了自己的生理問題,渾身惡臭,他漸漸的失去了對生的希望。他不讓知青給他送飯了,送過來,他也不想吃,他想,就這樣吧,……


    直到這天半夜,他依舊渾身疼,胃裏餓的也抽搐的疼。疼的他想大聲喊,卻又由於沒了力氣喊不出來。他疼的就連死都是那麽艱難。


    正在他又一次生無可戀的時候,他聽到外麵有什麽聲音,鬼使神差的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炕上滾了下去,爬出了屋,艱難的斜靠著門牆,動不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樣,但冥冥之中他覺得應該這麽做。


    他拖著殘破的身體,出氣多,進氣少,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渾身無力的他看見了一個渾身上下烏漆嘛黑的男人,不,他聽到了她的嘀咕聲,是個女的,抗著那個唯一露著滿臉嫌棄他的知青,走出了那個屋 。他沒吭聲,他也沒力氣吭聲。


    他又看著她扛著那個知青走出了知青大院,又好像看到她回了知青大院,他在最後一刻,仿佛看到她向著他跑來。


    他的嘴裏泛著陣陣的甜味,好像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藥味。他的一手中握著她給的救心丸,像是最後一絲與世界的聯係。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回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與淚水,如今都已化為虛幻。生命的火焰在他眼中漸漸熄滅,而他卻無力再去點燃。


    然而,在這絕望的深淵中,一絲微弱的希望悄然升起。救心丸的藥力開始起效,心髒的跳動漸漸恢複了規律。每一次跳動都像是一次抗爭,與死亡的拔河。


    他的呼吸逐漸平穩,身體的力量也慢慢回歸。他開始意識到,生命的意誌並沒有完全放棄他。或許,這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一個重新審視自己和世界的契機。


    他凝視著手中的救心丸,心中湧起一股感激之情。這小小的藥丸,竟在他最絕望的時刻,給予了他生的希望。他決定放下死誌,用這重新獲得的生命,去創造更多的可能。


    如果他活著,他發誓,他會用他的生命去保護那個給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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